《紫玉成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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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成烟- 第3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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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弱女子,躲在西芷宫里装疯卖傻,长期以来,活得无声无息无人知,这本身就是非常值得探究的事情了。

    当然,大公没兴趣和一个装疯少女磨口角,要知道她的底细,只需将这西芷宫前前后后所住过的人梳理一遍就行了。

    “去查一下,这个女人的身份。”

    没多久详细的材料呈报上来。上面呈述的材料令大公和天赐都不无意外。

    这个少年女子,竟然头上顶着贵族封号,是八十岁老皇帝昔日的宠妃――宣仪夫人!

    “宣仪夫人?那个随时随地会进棺材的糟老头,每年都会宠幸一个女人,但肯定会在一年以内杀掉这个女子。而宣仪夫人,他最后一个宠妃,却没有死?”

    大公毫不犹豫的骂先皇为“随时随地会进棺材的糟老头”,却似乎忘了,这个每年宠幸的一个女人,都是他给他送进去的。

    准确地说,这个皇宫里除了一批老太妃以外,其他女人,都是他送进去的。每年,源源不断,作为一个侄儿给叔父的敬礼,其他或许有所欠缺,但是各种年轻美貌的女人从未中断。叔父也很给侄儿的面子,每年这批女人里总有一个最为宠爱的,不过,宠幸期超不过一年,最后总会以各理由被杀掉。――这一切都顺理成章,女人们把老皇帝的方方面面滴水不漏传递出去,老皇帝享用这些女人,然后杀掉最可能提供有用信息的女人。

    而宣仪夫人获罪的理由,似乎是恃宠而骄罢!

    就在不久前,星坠之后,这个曾经的妃子落罪,宫廷里习以为常,再也没有提起过。

    没想到,她竟不曾象以往的宠妃那样被处死。

    但是逃得性命的小女子,又为何装疯卖傻?

    仅仅是为活命避祸而已?十六七岁的稚龄少女,竟然有着如此深刻的见识?

    还是,她其实掌握了什么秘密?

    因为掌握了那个秘密,所以她不得不依惯例处死,可是八十岁的老皇帝是多么宠爱这个女孩子,千方百计瞒过大公耳目,让她以另一种方式活了下来。

    大公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么激动过了。他猛然站起,朝门口做了个手势。

    立刻,门窗紧闭。所有人退出一箭以外。

    这次,这个房间是真正内外隔断了,大公、天赐以及这女子在内三个人,他们做什么、说什么,外界都暂且不会听闻。

    “解开她的穴道。”

    天赐依言而行,从大公变幻的神色里,他隐隐猜到一些什么,也不由得心跳加快,亢奋莫名。

    老皇的任何事情都不会让大公感兴趣了,只除了一件东西。

    是那件东西!大公一直欲得而得不到的东西,很可能,谜底会在下一刻揭开!而他云天赐适逢其会,将会直接掌握这个谜底!

    那少女身体一得自由,立即拚命挣扎,嘴里含混叫着:“怕!我怕……”

    天赐牢牢拿住她的双臂,冷笑道:“不想吃苦头的话,就别乱动!”十指仅稍稍一紧,那少女已觉如生铁挟臂,“啊”的尖声痛呼起来。

    “告诉我们,你倒底是清醒的,还是疯子?”天赐笑着,继续加重力量,犹如鹰爪握雁,那少女在天赐掌握之下,全身痛得不住打战,甚至连挣扎的力气也无。她起先尚只叫一个字眼,“痛!”“怕!”时间一长,便忍不住叫了出来,“不要!不要了!好痛!好痛啊!”

    天赐挑起她的下巴,笑道:“痛吗?痛的话你就老老实实的,我们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

    那少女泪流满面,盯着天赐的眼神不住焕散,忽然轻轻唤了一声:“哥……哥哥……好漂亮的哥呵……”

    天赐一颤,想起她初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就是那样歪着头打量他,嘴巴里一声声热切地唤着。若非她主动跑出来见他,当时半晕迷的他,又怎能察觉到外人的存在?

    这心软只在转瞬之间,猛听得那少女厉叫之声撕破耳膜,两眼翻白晕了过去,却是叫自己生生夹断了两臂。

    他毫不犹豫地推倒这小女子,一膝顶在她腹上,抓住她头迫使其半身欠起,以钢铁般无情的声音道:“不肯讲,对你没好处。不,你别以为能昏过去,甚至我也不会让你死的。愚蠢的女人,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最好乖乖说出来,你一直在他身边,一定知道些什么。不然,那个老头也舍不得把你送到这里来吧?说吧,你那可恶的心里隐藏着什么秘密?――是玉玺?”

    最后三个字出口,满场皆寂,那少女突然也不叫了,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惊恐万状,而他听见自己的心跳重而乱。

    那少女终于伪装不下去,全身哆嗦着,痛哭起来:“我说了,你能饶我性命吗?”

    天赐尚未回答,大公的声音已响了起来:“我答应你,把知道的说出来,我饶你不死,同时也放过你的父母家人。”

    天赐放开了她,站起身来。站起来的那一刻,他忽然有些眩晕,身子晃了一晃。

    大公浓眉一轩,终于现出略微诧异之色。他终日思索、寻觅这玉玺下落,其最有可能的藏身之处是在苍溟塔,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但是藏在水镜之下,可是太让人讶然了。

    他问天赐:“你跟从巫姑学艺多时,可知水镜之下如何藏物?”

    天赐回答不出。他对苍溟塔内各种机关、玄术,或多或说有所接触,但接触并不代表了解,水镜,便是他认知的盲区。

    水镜在不动的时候,既非水,亦非镜,那只是一片无尽止的虚空。虚空下面,又如何藏着这个国家最重要的至宝?

    他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怎地,脑海里总是有一缕恍惚挥之不去,让他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渐渐感到心绪厌烦,对眼前这个压抑的场景极不耐烦,只想对空大呼,又或把身体尽可能伸展开来,又或是需要一桶冰水当头浇下,才能使他彻底清醒。不……仿佛这一切都不是他真心想要的,他要什么……想要什么……

    大公转而问少女:“你确定没有看错?”

    宣仪夫人小声说:“不会错。我看到水镜翻腾沸裂开来,玉玺就在下面!”

    “胡说,水镜只是一片虚空,如何藏物?”

    宣仪夫人害怕得浑身打战,几乎又要哭了出来:“真的,我誓没有看错的!”

    大公对她审视了片刻,道:“水镜的秘密,你知晓几分?”

    宣仪夫人颤声道:“我只看到那些,别的,真的不知道了。”

    大公想了想,道:“好,明天,你跟着我进苍溟塔,我那边自有安排,把你见到的情况再详详细细地说出来。天赐,带上她,跟我回宫。”

    叫了两遍,天赐都没有应声。大公回头一看,见他迷离的眼光之中充满欲求,身子摇晃不定,竟是片刻之间,失却了理智。大公上前拉他,沉声道:“这会子什么疯,跟我走。”

    天赐心下犹存一分清醒,此刻昭然若揭,明明是大公暗地里做了手脚。然而中途催的药瘾作是如此厉害,令他动不得气、不得怒,只是想着那颗绿意盈盈的药丸,芬芳四溢,香气袭人……它是多么可爱,多么诱人,他满心眼里,只是念着它,求着它,抓住大公的手:“父亲……父亲……碧云寒……”

    迷乱之中,他这一抓的力量大得出奇,连得请求之语,听起来也象是威胁了。大公大怒,将他挥手甩开,命道:“畜牲,你敢来威胁我了!”天赐立足不定,跌出七八步,狠狠撞在桌角之上,那一撞奇痛入骨,突然一股血气直涌嘴边,剜心的剧痛自肺腑间迅速袭至四肢百骸,他大叫了一声,鲜血狂涌。

    大公冷冷审视,无动于衷,难以确定这少年是真的作,还是在做戏。若说在再做戏,这从来只会硬手段的臭小子学得也未免太快了些吧!不过,他既能隐瞒功力渐回的事实,又何尝不能做更多的戏?

    天赐只觉得身体里痛楚爆涨,似乎随时随地将要炸裂开来,不顾一切爬过去,抓住大公衣襟下摆:“父亲!父亲!给我药,求求你给我药!”

    大公哼了声,抬脚欲踢,见天赐在他足下,微微抬着头,声音暗哑而苦涩,雪白的长如瀑般垂下,遮住那秀气得宛如女子的眼,青灰的灯火在背后摇曳出一转光来。这形体、动作和表情组合在一起形成一幅难以描摹的画,阴冷之中透出惊绝人寰的宛转艳色。大公没来由呆了一呆。

    某种加强了,这个瞬间摧毁了一直以来有意加以磨砺,施以调教的耐心,他猛地抓住他的,迫使少年仰面,贪婪的眸子上上下下的扫视,笑了起来:“要碧水寒?很好,那必须看你的表现。”

    目光传达出清晰的信息,天赐如冰水浇顶,失血的两颊与双唇陡然因为受辱感的增强而飞红。

    “父亲……父亲!”他咬着牙,低低地叫。

    大公眯起眼睛。

    眼下是不错的时机。

    他已传出指令,封闭式审问,不得吩咐,门外的人决计不敢闯入。

    那个或许还有点作用的小女子宣仪夫人,被他顺手一指,早已陷入昏迷。

    大公陡然肘部一沉,重重地击于天赐胸口,不动声色地听着少年长声凄厉的惨呼,看着汹涌而出的血。

    他等了一会,确信这个少年失去意识,弯腰将他抱了起来。

    西芷宫并无床具,大公转了一圈,把少年置于原地,以洇湿枯草为褥。

    天赐昏迷着,唇角的鲜血怵目惊心地染在腮边,淋漓洒于领、袖之上,一向是个爱洁之人,即使落到困顿不堪的地步,依然敝着衣衫雪白的本色。血洒其上,宛若桃花点点。

    大公的目光不无爱怜,九五之尊的身躯,居然缓缓屈一膝跪于失去知觉的少年身边。

    慢慢、慢慢的,俯身下去。

    “你要听话,乖乖听话……”

    他带着炽热的气息在他耳边低语。

    天赐紧闭双目,然而浑身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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