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成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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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成烟- 第4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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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芷蕾渐渐定下神来,这只大鹏鸟既然能在这天出入幽冥谷,成为贯通内外两

    的话,必通灵性。她于是微微向其一福,奇怪的了,大鹏鸟居然也当即对她一点头,似乎在还礼。

    大鹏果然通于灵性,一众少年又惊又喜,收拾惊魂,这才发现,它单足而立,另一只悬空的钢爪上,提着一个食盒那种形式但比食盒大了数倍地箱子。

    雁志看到那只箱子,陡然连五脏六腑都纠结起来,这就是最新一批经由大鹏鸟带入幽冥谷的……尸骨,还是骨灰?

    “大鹏鸟,”芷蕾开口道,“我们想进幽冥谷,希望大鹏鸟能把我们带进去。”

    大鹏未作回对,仍旧稳稳单足立着,低下头颅,它地眼睛又圆又大,目有凶光,尖喙通红,让人感到这只大鹏平素定是吸食了足够多的鲜血,然而此时此刻芷蕾并不感到分外害怕,凶光地背后,有灵性的大鹏眼中藏着无数疑问,象是在与她交谈:你真地打算进去吗?

    “是的,我要进去。”

    “可是,里面有很多危险。”

    “再多危险,在所不惜。”

    “做好了准备吗?”

    “是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目光交流之中,大鹏微微地点了点头。右翅缓缓张开,然后向内扫了扫,梦梅轻声道:“它地意思,好象是叫我们到它翼下去。”

    与动物对话,始终是梦梅更胜一筹,如果大鹏有意让他们爬上背部,一定会稍微屈足作为表示,只是向内扫翼的话,是叫众人躲在冀下没有错。

    躲在冀下?然则这样一来鹏鸟就无法行动,它怎么使幽冥谷现出真正的通道来?难道幽冥谷的门,是只需要扣一扣,就能打开地吗?

    怀着种种疑惑,五人一一走到大鹏翼下,梦梅又把绳子取了出来,以防止等会突发情况遭致失散。

    大鹏并未有所动作,单立的那只爪仍然牢牢扣地,只是伸过了头,尖喙在那冰山上嘟,连啄了三下。声音响亮而空洞,这座冰山的内部,竟是空的

    空音逐渐自冰山内部传出,愈来愈是响亮,起先尚不觉得,而后人人都觉得刺耳,只觉嚣声布满整个天空,五人纷纷用手捂住了耳朵。

    铺天盖地地黑暗从四方八面涌来,芷蕾看清楚了,脸色不由遽变,这个看似空空荡荡的幽冥道,最大的危险也就是她们意外遇上了巨猿,然而没有想到这空音回响之下,从四面八方奔过来的无不都是体积一眼难以衡量的庞然大物

    她和梦梅对视一眼,彼此看到对方心中的惊悸。这些庞然大物,梦梅决计无法再如巨猿般控制,只要其中有一头对他们怀有敌意,很可能他们就难逃此劫。

    心神为突如其来数量奇多地巨兽所吸引,竟没察觉冰山不知于何时起,悄悄地转动起来了。

    大鸟仍然立在冰山中央,一动也不动,可是众人眼前的景色在不断变化着,有时看到一张走兽的脸,有时对着一只飞禽的尾部,各种名色,谁也叫不全那里面有些什么。只是每一只巨兽身上,无疑都带着极其强烈的戾气。芷蕾于其中看那头巨猿,在这一大群飞禽走兽中,它显得一点都不突出。

    芷蕾忽然明白过来,这都是幽冥谷中的怪兽,只因这一天地特殊命宫,幽冥谷大开,所有的野兽都跑出来了,而鹏鸟啄出的空音,就是号召它们回转的讯号。

    冰山转动速度渐渐加快,天色不知道是因为野兽太多而被遮挡住了,还是因为时辰的关系,天色真的暗了下来,芷蕾渐渐不再能看得清楚那面前争先恐后地每一只兽了。

    长久注视它们未免有点头晕,芷蕾索性闭上眼睛,空音已消失,她暗暗伸出手去,握住一只手,犹豫了一下,放开,又握住了另外一只手。

    她所握住的第一只手是雁志,第二次,才是初云。

    雁志睁开眼睛来,微微悲伤地望住她。

    在这种情形下,芷蕾依然可以明确地分辨出哪一个才是她所关心的人,她对初云的情意,至此无可半点怀疑的了。

    他心内地绝望,就象此次的天色,莫名其妙,而又光速一般地,陷入了绝对的黑暗。

    +++++++++++++++++++++++++++++++++++++++++++++++++

    幽冥谷里地故事,可能要延续一段时间,由于我每天更三千字,看上去可能会觉得比较无趣,大家不妨可以隔几天一起看,这样看应该好看一点。这个应该说真的是超出我地期,我起先没想到这一段会写上这么多,我原来只是想雁志必须经过这一劫,然后确定他一生要走的路就是了。哪知道写起来,原先的设定就复杂了,想缩减也没办法。

    哎~~~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自求沧海点流萍(2)

    子,孩子。”

    清清柔柔的语音,惊人熟悉。他不由惊叫:

    “娘亲!娘亲!”

    踉跄跄,跌撞撞,就象是很多年前,丝毫没有武功、没有自保能力、怯懦而单纯的那个孩子,怀中捧着一个賖掉家中最后一件裘袍所得的药包,在风雪里急急奔跑。

    奔入破庙,光线渐渐透出来,他看到自己的娘亲缩在稻草铺上,喘得缩成一团。

    “娘亲,我买到药了,你就要好了,你很快就好了。”

    他的娘在草铺上睁开眼来,眷恋的、疼惜的、不舍的,明知分别在眼前,少看一眼都舍不得。

    “雁志过来,让娘好生看看。”

    手上一团淤青,“跌到了?”

    雁志想了想:“才路上有个楼里丢了件东西下来,不过还好孩儿躲开了。”

    娘亲眼中是一种他当时完全无法了解地惧怕。与此同时却有种莫名喜气地浮动:“这样也好。我地孩儿以后平平安安。无惊无险。”

    他不知道娘亲从这一简单意外中看出一直有人想害他、然而他父亲一直在暗中保护他地这个事实。直到有一次。他一直认为那是天人下凡救助受苦受难地他地文大姐姐。或无意、或有意告诉他:

    “有些人天生不喜欢把关心放在表面。反而乐衷于把那个变成伤害。他一辈子都干这种事情。但也不能说你完全被抛弃。要不然地话。你在破庙里地那些年绝对捱不过去。你知道他有多少仇家。会动你地主意?”

    他问:“就是和姐姐那回做地事是一样地吗?”

    文锦云含笑:“是啊。姐姐利用过你。看来雁志也一直没忘啊。”

    沈慧薇慢慢走近了清晓亭。他有点恍惚。记不真切。是否在某段时间。冰衍院里除了两名小徒弟以外。是不允许有外人到访地。那么。假如文锦云从来没能进入冰衍院地话。刚才那番话岂非不是她告诉他地?却又是谁同他讲。讲地如此明白。是他第一次明确听到有人对他那父亲还有二三首肯。

    他记不得这回事了,因为沈慧薇走了过来。

    “要是有能力的话,你就离开这里,”她轻声,“我是说,离开清云。”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彻头至尾,从骨子里,都没有承认过他是她地徒弟?她好脾气,太宽容,可这不意味着,她能真心收一个令她半世凄苦之人的遗孤作徒儿。

    “师父,我从不知父亲是谁,我认得我地师父,但是不是你认为,我出了清云,就模糊师承这样才更恰当呢?”

    “既然如此,师父,我另外拜了阴阳老人为师,你也不会介意的吧?正如幽冥道中相遇,师父你老人家,甚至不曾正眼看过我吧?”

    沈慧薇抬起眼睛,经过那么多苦难,她的眼睛清澈如许,没有风雷,没有沧桑,甚至就算是忧愁,也不轻易让他看出来。

    “我教你,却从未藏私。”

    是啊,她教他,从未藏私。要不然,怎能令他一个随时快要断气的病人,不但坚持下来,更日复一日,可以尝试着自己压制那股不时搅乱他体内心脉的不祥血气?

    这种怪病,早早害死了娘亲,祸遗追随左右地亲人,但他记得娘亲即使在被病痛折磨得最深的时候,也不曾有只字片语地怨责。

    “我地病,就是你爹爹所受的苦。”她气喘吁吁道,“你爹心里很苦,他不是不爱你,他只是怕见到你!象这样血里带来的病,治不好,生无望,他传染给我,绝非有心,更料想不到传给你,因此他才躲开咱娘儿俩,因此他才故意表现得绝情。可我知道他绝不是这样人,雁志,我的孩子,你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怪你的父亲啊!”

    “你父亲就是昔日权倾天下的许丞相啊,你是他地儿子,唯一的儿子!”红影晃动,如火,蜜爱美丽妖娆地脸,带着恣意发作的骄狂,“这世上只有你一个,许瑞龙地儿子,你握着的什么你知道吗?来吧,跟我过来,奉上你地血,作为影子纱的主人这是第一步,从这一步迈开去,我的小主人啊,你终将权倾天下!”

    天下么?他,一个冷落院中悄悄成长起来的少年,心里何曾装过“天下”两字?

    对他而言,他的天下,只是芷蕾那一对明亮若天上星星的眼。很亮、很美,只是他和她的距离,仍然象天上地下那么遥远。

    只要得到天下,不也就和他不再遥远?

    蜜爱轻笑:“你看,她是多么需要力量、需要拥护的时刻,假若你能给予她的帮助,远远多过杨初云,她最终绝对不可能择杨而弃你。我的小主人,到我这里来,我指引给你的路是最正确的,破荤戒尝血腥,掌握并控制影子纱,改拜阴阳老人为师,你不是每一件事实上都已做了吗?为什么明明做了还要遮遮掩掩,尽力地隐藏自己的真心?我的小主人,要做一个权倾天下的人,你就大大方方站出来,做你想做的事、走你想走的路

    “但这些路真的就是你想走的吗?”沈慧薇目光隐隐含着谴责,“我教了你四年,一出清云就变坏,果真还是我教的不好罢?”

    变坏?变坏?权倾天下就是变坏?做阴阳老人的徒弟就是变坏?化身血魔影子纱就是变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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