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球(选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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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球(选载)-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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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不懂得一对一的单独会面最有可能获得对方的支持,他们以为那种情形下都是“强奸”而不是诱导,因而,他们错过了为采取最后行动而铺平道路的良机。    
      ——林登·约翰逊/b    
      对于一个60年代的理想主义者来说,你可以料到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博比·贝克这种      
    人了。博比·贝克是约翰逊总统的亲密朋友和助手,他十足地代表了华盛顿政坛最肮脏、阴暗的一面。如果有那部字典要给“腐败”这一词条配一幅插图作为说明,贝克的照片就是最佳的选择。他利用自己精心编织的种种友情关系和身为参议院秘书的地位与内幕知情人角色,纷纷成为一家又一家停车旅馆、机械销售公司、房地产开发公司和保险公司的秘密股东。然而,1968年秋天,他的如意算盘破产,前程灰飞烟灭,这位精明、狡黠的国会山助手被以逃税、侵吞和共犯等多项罪名投进了监狱。    
      贝克是一个爱讲排场的人,他在出游时总是选择最豪华的方式。就在他自由自在的日子临近结束之际,他还为自己在豪华游轮“美利坚号”上订了舱位进行了一次环大西洋旅行。他一上船就和他那帮乱七八糟的朋友以及一些不明不白的女人,占住了游轮的酒吧,在那里寻欢作乐。他在船上轻松自如地扮演的角色,也和他为自己在参议院的那些庇护人扮演的角色一样——娱乐活动的总指挥。    
      然而,不管怎样说,贝克却首先是一个有着敏锐的政治嗅觉的家伙,他那带着讥讽神态的眼光,能看清事情是如何运转的,他知道,无论是在陆地上还是在大海中,宝藏到底埋在什么地方。    
      不过,以这方面的能力而论,他并不是那艘船上仅有的一位天才。在那艘船上的旅客名单中,还有一批人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们是来自罗得岛的一批年轻学子,去牛津开始他们第一个学期的学业。他们早就听说过贝克声名狼藉,所以都不愿意接近他。但有一个人例外,他就是年轻的比尔·克林顿。如果说在他的同学眼里,贝克是已经逝去的腐朽政治时代的一个活标本的话,克林顿也看到了这点,但他还看到了更多的东西。克林顿,这位当年曾以在玫瑰园和肯尼迪总统握过手为荣的孩童,现在已经长大并开始在政坛经营了。他不顾与他同船的那些未来同学的轻蔑和不满,把大量时间用在了贝克一伙人身上。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既然这位政治冒险家可以把另一位出身贫寒但却雄心勃勃的南方青年(指美国第三十六任总统指林登·约翰逊,民主党人)推上政坛的顶峰,那么照样也可以给他指点迷津。    
      这位南方青年登上权力顶峰的故事,不仅仅对于了解华盛顿、而且对了解整个世界是怎么运转的,都是富于启发意义的。    
      1971年我刚到华盛顿的时候,国会山还是城里最不安全的地方之一。国会山警察分局的墙上悬挂着一幅又脏又旧的地图,上面标有很多小“×”标记,标出了所有曾发生过谋杀案的街角、人行道和小巷子。    
      以前,一个人的生命在国会山是如此危机四伏,所以,联邦车站附近竟然有一家路边饭店为当地警察提供特价自助餐,不管他们吃什么都只要一美元。那个饭店叫道奇饭店,它的管理人员喜欢让人看到收银机旁边都是穿着蓝制服的警察,这样他们就不用担心频频发生的抢劫了。    
      但到1971年春天的时候,道奇饭店早已被推土机夷为平地了。这个为公共汽车提供便宜的停靠场所、高年级学生想风流一夜也可以掏得起腰包的地方已不复存在了。它变成了旅行手册上一个标示方位的星点。    
      但后来我逐渐意识到,道奇饭店不止是某个地理位置的标记,它也是一种历史的标记。50多年前一个冬天这里发生的一段故事,可以成为任何政治教育的第一课。    
      在1931年大萧条的那些日子,道奇饭店就已成了一个供人住宿的旅店,里面住着几名联邦参议员,并且至少有一位最高法院法官。当然,也还有一些不及这些人那么显赫的房客。在门厅底下的两层地下室,有一长排卧房,那些卧房只有一个公用的洗澡间。每到晚上,这个阴冷、潮湿的地下世界就会生机盎然,因为那里面萦绕飞扬着两眼闪光、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的梦想,他们是一批为美国国会工作的幸运的年轻人。    
      在这群地下房客中,有一位22岁的青年,他体格魁梧而笨拙,长了两只大象一样的耳朵。他刚成为德克萨斯州民主党众议员理查德·克莱博格的秘书,两周之前他还是休斯顿一所中学的教书匠。这位青年在道奇饭店度过第一夜的时候,就有一些奇怪的举动—一这些举动,直到临终之前的几个月,他才告诉了他的好友兼传记作者多里斯·基恩斯。那天晚上,林登·约翰逊一共冲了四次澡。他四次披着浴巾,沿着大厅走到公用浴室,四次打开水龙头,涂上肥皂。第二天凌晨,他又早早起床,五次跑去刷牙,中间间隔只有五分钟。    
         
      这位德克萨斯州的青年人,有他自己的目的。饭店里还有75个和他一样的国会秘书。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认识他们,认识得越多越好。    
      他的这一招数成功了。在华盛顿还不过三个月,这位新来乍到的人就成了“小国会” 的议长,那是一个由众议院全体助手组成的组织。    
    


第一部分 盟 友关键不在认识谁而在想认识谁(2)

      这是约翰逊在华盛顿的首场演出,他展示了自己基本的政治手段。他向我们证明,向上爬就意味着结交人,两者事实上是一回事。    
      在我还不懂国会山是如何运作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一直难以理解,像林登·约翰逊那样的人为什么能爬到那样高的位置?这个人在电视上的形象没有任何吸引力,他戴着一副滑稽可笑的老花镜,不断斜眼瞟看讲稿提示器,紧张得大汗淋漓。此外,他的一些名声狼藉的个人行为,例如卖弄身上阑尾手术留下的疤痕,拎着爱犬的耳朵把它举起来,坐在厕所马桶上处理公务,也丝毫不能给他的形象带来什么好处。然而,就是这个人在动荡不安的60年代,向我们这些“美国同胞”描画着他的伟大蓝图。我和那个年代的很多大学生一样,始终被这个谜团困扰:为什么在一个运转良好的民主制度中,这样一个人居然能爬到无数比他更加能干、更有魅力的同行头上,决定着国家的战争与和平?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才渐渐明白,约翰逊所掌握的这套一对一的交往技巧——专家们称之为“零售政治”,在国会和其他各种组织中是多么有效。    
      林登·约翰逊之所以能掌握和行使权力,借助的不是电视聚光灯的眩目光芒,而是一对一交流时的个人风采。在本书后面,我们会看到富兰克林·罗斯福和雷纳德·里根借助广播、电视赢得权力的例子,但这个德克萨斯人与他们不同,他多数的买卖都靠零售成交,一次只接待一个顾客。    
      对于所有渴求权力的人来说,再也找不到比这位1931年曾披着浴巾、站在道奇饭店的洗澡间里到处和别人打招呼的高大青年更好的榜样了。    
      在约翰逊看来,国会山就是进行零售政治买卖的风水宝地。其中关键的一点是,在国会山他只需要与少数的一批人打交道。这一点与其他机构里的政治,不论是公司还是大学,倒是有相似之处。如果说罗斯福的杰作是通过“炉边谈话”影响了千百万广播听众,那么,约翰逊则是把魔力直接运用到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身上。在他那里,人数越少,效果就越好。虽然约翰逊在众议院度过了10个春秋,但他到进入参议院之后才真正成为权势人物。向100名参议员进行零售,总是比向435名众议员零售容易得多。    
      “从第一天起就可以看出来,参议院就是他呆的地方,它的人数、规模刚好合适,”曾长期担任约翰逊的助手的沃尔特·詹金斯在回首往事时这样说。    
      要计算约翰逊在这个机构里的政治上升速度,我们只需要记住两个日期:他1949年进入参议院,1952年底就成了参议院民主党领袖。    
      约翰逊在参议院的权力之路,其开端和他当年在道奇饭店地下室洗澡间里完全一样:直奔权力源头而去。当年为了在秘书政治中脱颖而出,他深入到饭店的角角落落,找出最有份量的那批选票。他为了赢得参议院的领导地位,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开始,那就是查明权力源头的具体位置。正如政治学家西奥多·怀特所说,约翰逊表现出了一种追求权力的本能,那种本能“就像鲑鱼为了产卵就一定要溯流而上,是一种原始的本能”。    
      起作用的不仅是本能,还有大脑。当那些与他一同在1948年当选的新参议员们被他们即将在辩论中面临的重大问题弄得晕头转向的时候,林登·约翰逊却把注意力集中在参议院本身的政治上。毕竟,参议院和他以前参加过的其他组织并没有什么不同。在那里,也会有“鲸鱼”,就是老大,掌管着整个地盘;其他的是“小鱼小虾”,会被巨浪席卷而去,随波逐流。    
         
      约翰逊早年在众议院摸爬滚打的时候,就学到了一课,那就是各政党衣帽间的重要意义。    
      所谓“衣帽间”,其实不是一个确切的称呼。如果议员们要放衣服,他们可以放在办公室,因为从19世纪初开始,所有的议员都有了自己的办公室。衣帽间在今天这个时代的作用,就是为议员们提供一个白天闲聊、放松的场所,它并不对外开放,只有议员和他们信任的一些助手可以进去。除了几个快餐柜台和几把已经用旧了的躺椅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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