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玉箫只有梦国人才能吹出动人的乐曲,而不是梦国人,吹出来的都是魔音,他无意听到石幽梦吹出动人的乐曲,才不愿意让凌霄公主吹,生怕石幽梦起疑,更担心到时候没办法将石幽梦带走,可是眼下,她自己暴露身份,他要带走她,就难上加难了。
“因为我是梦国后裔!我不姓石,我姓百里!我叫百里幽梦!我不希望梦国人再像我的亲爹爹一样,四处躲藏,隐姓埋名,不可能世世代代都要如此!百里家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百里幽梦嘴角轻轻扯出一抹苦涩的冷笑,百里这个姓氏都被人深深遗忘,无人再改用这个姓氏。她不希望未来的百里一族一直这样苟且偷生,不希望她爹爹和娘亲的爱情永远躲在黑暗当中。
南宫无忌的胸膛几乎被什么碾碎,一点不剩,“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若是因为这个原因,本王日后定能给你处理!”
是的,他早已已经想要了如何处理这个梦国后裔的事情,可是不是当下,她从不需要他的帮助,居然要自己来面对这一切,“因为你娶的人是石幽梦,不是我,百里幽梦!”
“可是本王娶的那个人是你!”南宫无忌的声音顿时高亢无比,冲破云霄,令人心头一颤,刚才一片哗然,顿时再次静如深夜,他冷静,内敛,从未失控,可是这一刻,他那波澜不惊的玉颜,在众目睽睽之下,全是怒气,令人误以为那是末日的来临,不敢动弹一分一毫。
“我不要以石家人的身份嫁给你!”百里幽梦自嘲苦笑,轻轻摇了摇头!
“百里幽梦!”南宫无忌从齿缝里挤出这么四个字,他恨这个女人!她固执,她倔强,她执意要做什么事情,就绝对不会放心。“本王娶的人是你,不是石幽梦,也不是百里幽梦,就是眼前的你,你的人!”
皇上一看南宫无忌情绪已经失控,他岂敢在造次,皇贵妃含笑的双眸,笑着说:“皇上,君无戏言哟。”
“此事容后再议!”皇上已经感觉到这个问题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南宫无忌的失控,可以毁灭一切。梦国后裔,他的皇妹是如何和梦国皇室中人走到一起的?她嫁的人是石丞相,可是却生了梦国的人,他轻柔额头。皇贵妃顿时不悦,扭过头,每次这一招都会让这个皇帝就范,可是这一次却没有,他不但没有随了她的意,反而放开了她的手。
太监见他一脸不适,温声道:“皇上,要不您先回宫休息?”
“朕头疼,先扶朕下去休息。”皇上说着,那太监将皇上扶到轮椅上,浩浩荡荡的人相继离开。皇贵妃恼怒瞪了一眼南宫无忌和石幽梦,好不容易得到这么好的机会,皇上这个老东西,居然不听她使唤了?她恼怒跟随皇上离开,皇后皇子等人都相继离开。跪着的一地文武百官都不敢抬头看百里幽梦和南宫无忌。
百里幽梦见那些人都离开,看来她的话奏效了,皇上应该明白他自己的职责是什么!她默默转身离开,看了看小鳞,只是浅浅一笑,脚步有些沉重、心很疼,原来这句话说出口,是这般难过。
“如果说,我做错了,我只能说,我无愧老爹,他用命保护我,我就要世人知道,谁才是我的亲爹!我无愧娘亲,因为我让世人都知道,她心中所爱的人是谁,爱上梦国人,没有什么感到羞耻的,一纸婚约,只能约束两个人的,却约束不了两颗心!长公主和石丞相一直未有夫妻之实,而一直都是柳姨娘和石丞相,石穹却被石丞相当成野种抛弃在外。长公主和老爹真心相爱,却被皇室权利所束缚,让相爱的两个人生活在黑暗中,我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存亡,因为传说那道石门需要梦国人的血祭奠才能打开,就注定了梦国后裔中,必有一个人要血染石门,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要想得到我的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百里幽梦说完,头也不回,知道她身份的人寥寥无几,可是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
黑鳞,不,现在只能叫百里鳞,他以小鳞的身份追了过去,南宫无忌,静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仿佛天地间最后的一缕阳光,从他的世界里抽走,再无温暖可言。
“王爷……”残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压低声音亲唤道。只感觉他的身上那股强烈的萧杀之气和凄凉的绝望感,居然比断情崖回来时还要浓烈,看模样,心已经凉透了。
“还不去看着王妃!”南宫无忌这一句话很明显,她还是他的妻,明媒正娶的妻子,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妻子。残月一喜,立即去追百里幽梦。
凌霄公主扬起唇角一笑,眼中那么伤痛却溢出眼眶,仿佛在想那个人若知道他的冷美人是梦国人,可否会放弃打开石门?因为百里幽梦看似冷酷却重情重义,那个小鳞,就有可能就是她的亲人,他是否会因为百里幽梦而放弃伤害她身边的人?
九皇子见南宫无忌这般模样,不忍他如此,说道:“五哥,离晚宴还是一个时辰,你先去看看五嫂?”
南宫无忌恍若未闻,朝相反的方向离开,只感觉他身上结上一层淡淡的冰霜,远离所有人,身影颀长,却显得那么落寞,四周一片荒芜,炎日都无法驱除他身上的寒气,无法照进他的心,只是一个人静静坐在湖中心的凉亭,远离一切纷扰,没有人来打扰。
空气中仿佛闻到她淡淡的花香味,他自嘲苦笑,仿佛觉得这是一种不可能的事情。只感觉她的怀抱从身后传来,只是轻轻俯下身,抱住他,“无忌,对不起,关于所有的一切。”
可是为何声音如此真实,那寂静如夜的黑眸瞬间炸裂,是她,真的是她。
她苍白的小脸,少了血色,轻轻靠在他肩上,手中的玉镯在那小手上发着柔和的光芒,透着柔和的光芒,他的手渐渐攥紧,轻轻咬牙,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会折磨他?
“老爹为我做的事情太多太多,我想随他的姓,这件事情没有和你商量,对不起。”百里幽梦收紧手臂,深怕他会离去,因为她这么做,让原本的小矛盾不再是矛盾,可是却造就了一个更大的问题,深深伤害了她和他。她第一次,放下姿态,紧紧抱着他说抱歉。
“怎么找到这里的?”南宫无忌没有质问她,却只是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却轻柔无比,仿佛昨夜发怒的那个人不是他,只想将她惩罚在他身下的人不是他,刚才怒吼的那个人也不是他,而眼前这个温柔的男子,才是他。
百里幽梦双眸带着无数碎光,在眸低渐渐溢出,见他居然没有问她为什么要解除婚约,为什么没有和他商量,这般独断,和他的专制有什么区别。她心中一动,轻笑一声,眼中的碎光顿时流下,轻轻滑落,低落在他的手背上,却刺进他的心里,融化了他所有的冰霜,只剩下心疼和心急。一把将她从身后拉进怀中,剑眉紧蹙,伸手擦掉她的泪痕。
他越是温柔,她就越内疚,因为她伤害了他,在没有考虑他感受的情况下,没有给他一点心理准备,她做了一个女儿该做的事情,却绝对不是一个妻子该做的,她修长的睫毛挂在小小的泪珠,眸光中那么心疼,怜惜和爱怜溢出眸中,深深将他的影子映在眸中。“因为心在这里,所有找到了这里!”
南宫无忌苦涩一笑,果然是他的女人,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忘记变着法来折磨他,总是这般冰与火之间不断摧残,可是他却无法摒弃这种感觉,“你是本王的克星吗?”
百里幽梦轻笑一声,勾住他的脖子,送上浅浅一吻,眼中的悲切只有他才能驱除,只有他,才能温暖她孤寂落寞的魂,“也许就是上天故意安排我来克你,你可愿意?”
南宫无忌玉指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痕,轻轻在她脸色落下一个浅浅的吻:“甘之如饴!”
百里幽梦更加心疼他这般,她伸手抱紧他,他的身子冰冷如冰块,想必昨夜一夜都在暗室里度过,她心底猛然一颤,娇小的身子再次紧紧贴在他胸膛,希望温暖他,才开始解释她刚才的行为,“刚才我要求退婚一事是要让父皇明白一件事,当你不顾一切的时候,定国可以毁于一旦,他若还记得他是定国的皇帝,就要知道手中的权利不是为了讨好身边的女人。这是其一,至于这第二,我不想世人都说我的爹爹是石丞相,我的爹爹是老爹,我不希望以后的梦国人都要躲在黑暗中生活,不管是我的子孙,还是黑鳞的子孙,都不可能。第三,你的妻子是百里幽梦。那一纸婚约约束的不过是石幽梦和南宫无忌的自由,不是我百里幽梦和你的婚姻,就算解除,也解除不了我的……”
南宫无忌凝眉盯着她,她居然想这么多,真不愧是他南宫无忌的女人,可是偏偏说到最关键的时候,她却脸色一红,没有再开口,‘解除不了我的情?我的爱?’他轻笑一声,心中那无垠的阴霾在这一刻被她驱除得一干二净,她就是他的魔,随时都能将他打入炼狱,却偏偏又是他的心,只有她,才能给他带来光明。他没有逼迫她说出那关键的几个字,仿佛失而复得的宝物,紧紧拥在怀中,她就这样坐在他身上,闻着他那独特的香味,渐渐温暖的胸膛让她心安,靠在他怀中,细细聆听他的心跳声。而他的大手紧紧扣住她的脉搏,片刻,他轻叹一声,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受伤了,才让黑鳞扮演你进宫?”
“你看出破绽了?”百里幽梦相信南宫无忌一定能看出来,就算幻术可以以假乱真,但是用心看,就能发现异样。
南宫无忌嘴角只是无奈扯出一个幅度,“他和白心柔动手的时候,第一眼就已经看出,那个一模一样的你,不是你。”
“所以,你才喊他站住?他逃了,却掉进地宫里。”百里幽梦轻笑一声,难怪黑鳞将他的遭遇说出来的时候,还特意说明了荷花池边南宫无忌冷喝一声站住,语气和平时对他一样,只有命令,吓得黑鳞几乎现出原形,连忙跑了,却心有余悸。
南宫无忌伸手轻轻揉着她垂落的青丝,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额头,闻声道:“解除婚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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