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在宫中日子过得很不错,太后也常常命人给她带她喜欢的东西,从吃的到穿的到戴的,无一不备,只是,入了宫却无法自由地见到凌大哥,心中自然不乐意。
“我要见凌大哥!”吃饱喝足,有力气想法子折磨潜龙了。
潜龙黑了脸:“你见他干什么?又没什么事!”要不是凌霄鹤对权势钱财真是半点不放在眼里,哪用得着他伤脑筋,直接丢个能赚高俸禄又忙得要死的工作给他就好,凌霄鹤也就是看在依依的份上才留下来的,却闲如野鹤,让他牙痒得要死,一个人日理万机,另一个却天天没事干,能不让人嫉妒吗?
“怎么,我见凌大哥也要你批准?我告诉要见他,是让你请去他!不是征求你的同意!你……你竟然拿这种脸对着我……”依依一怒之下红眼睛,开始原地跳起来,用力地跳,猛力地跳:“都是这个身子,害我不能自由活动!跳!跳!跳!”
潜龙吓得冷汗直流,快步上前把她抱起来,又怒又无奈,还不能大声说话,放软了声音:“好好好~我马上去请他!你千万别跳啊!别把肚子里的孩子跳出来!”跳这么几下能跳出来?也就是潜龙初为人父的心切罢。
凌霄鹤很快就来了,等待他的是潜龙臭臭“龙”脸和依依热切的小脸:“听说依依叫我?”在他心中,她就是,没什么皇后之别。
“凌大哥,大婚期间忙得要命,好久没见到你了。”依依想和从前一样跑上去抱着他的臂膀撒娇,却被潜龙拖住了。凌宵鹤撇过脸,手在袖下一时苍白,从今往后,那个可以随时调Xi她的女子再也不能同过去一般,躲在某个不知道的角落做让他哭笑不得的事了,她的身边,有她的夫婿,可他仍旧义无反顾地留下来,只为了听她那一声声的“凌大哥”,只为了看她笑得开心无比的小脸,此生足矣。只是内心深处未免遗憾,若是当初不要顾忌那么多,直接对依依表明了心迹,也许今日情势就不会这样了吧?毕竟当初依依对他也是有感情的。只是如今再说这个有什么用?
在依依的Bi迫下,潜龙心不甘情不愿地给凌霄鹤一块进宫金牌,凭着这块牌子,凌霄鹤可以随时进探望依依,要不是知知道凌宵鹤对依依的情感已经纯洁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潜龙是死也不给。
依依只是想念凌大哥,没有什么事,但那个曾让娘娘刮目相看、让同僚侧目的弯光耀可就有事了。从京中回来,着实是人人见了人人怕,皇后娘娘亲自过问啊!走出门去,头抬得比天还高,还没平静下来,突然有一天来了许多朝廷中人,包括刑部下省的检法司,都是专门调查官员背后伟大事迹的人,在他家闲闲地喝起了茶,顺便把他家的房子箱子柜子都打开来,鉴赏了一番,然后把一些他们认为好看的东西全封条寄回京,请皇后娘娘,特别是***爷鉴赏。
后来估计是看了弯光耀的东西不错,京中又来人,解了弯光辉的职,以贪污受贿,强抢民女、强占土地、联合土霸欺压百姓之名请进了京,到牢里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他的女儿女婿京里来的人也没能冷落他们:一起随父进京去吧。那个邵伟伯仗着岳父的威风横行一世,如今攀着岳父的余光一同进京去逛,别提威风了,一路上人人摩肩接踵,只为了一睹这一家人的风光,顺便给几个小石头,告诉他们别忘了父老乡亲,当地风俗有“脱靴”之礼,就是当地百姓为纪念对民有功的父母官,那官员临走时百姓们会脱下他报靴子为他换上一双靴底刻有“清兼父母”字样的新靴,这翁婿俩被一堆当地受过他们大恩的百姓们包围着,硬是扒下了那双锦锻靴,塞上了一双荆棘草编的鞋,连押送的官兵也禁不住沸腾的人群。
这日来到京中,路上说不尽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窝囊气,这些来的人是***爷的手下,自然体了上头的意思,对他们的待遇和别人是不一样的,那是贵宾级的待遇。别人吃糠他人吃泥,别人睡草他们睡泥,让他们真正下了一回基层。进了京城,全都松了口气,只要进了刑部大堂,押送的人就可以松口气,被押的也可以不用再站那卡住脖颈的囚车了。弯光耀早就蔫了,只有邵伟伯在囚车上左顾右看,突然看到一个身影,从不远的茶楼门口出来,勾起了他记忆中一个几乎没有了印象的回忆。
无心儿从茶楼里出来,***爷紧随在后,一脸小心:“心儿,心儿,你不高兴?”
“你为什么对他们说我是你王妃?”无心儿怒道,一把甩开他的手,***爷忙搂住她腰,陪着笑道:“我只想让大家知道,我快摆Tuo光棍大帽了,有你这样的美妃,羡慕死他们!”
无心儿一扭身:“我又没同意!”***爷转到她面前:“那就等你同意!你看你叫我滚我就滚了,我还有什么不听你的?你叫我上床,我二话不说也为你精尽人亡!”无心儿哧地笑了,拧着他的耳朵道:“不要脸!”近来无心儿甚是厉害,一改从前的温文冷静,对***爷是又打又骂,也会使性子,如果从前的无心儿是画上的仙子,那如今的无心儿就是活生生的仙女下凡,会说话,会走路的娇俏仙子,***爷对这个样子的无心儿是更加神魂颠倒,只要无心儿一句滚开,***爷那滚是真滚,没一点含糊。
“舒心!舒心!”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无心儿惊愕无比,回头寻找声音来处,只见一辆囚车上,一个面容憔悴的男人正对她招手,不由上前去,问道:“你如何知道我从前的名字?”这个男人面容似乎有熟悉,只是却认不出来了。
“心儿!心儿!是我!我是邵伟伯呀!记得吗?邵伟伯!”邵伟伯用力地摇晃着囚车,希望晃醒无心儿的记忆,无心儿比从前更加美得不可方物,不由让他后悔从前是不是做错了,如今她衣饰华贵,那昭君帐上的白貂毛便不是寻常有钱便能用得起的,而她还是姑娘装扮……
无心儿竟一时有些记不起来,***爷从背后走来,看着囚车中的人道:“此人是谁,与你认识?”
无心儿道:“他说他是邵伟伯——邵伟伯?”难以置信地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黑瘦干枯,手上脚上全是泥,哪里还有当年那风Liu的样子,只有一副乞怜的可怜劲,如今他那像饿狼一样的眼睛不停地打量着衣冠齐楚的男女,***爷别的不论,单说那衣襟上的几个扣子,就已经是令人咋舌,那是用一颗颗夜明珠琢成***的珠子,再嵌进红宝石中,到了夜间,夜明珠的光晕能把红宝石照得如一个个小红灯笼!无心儿也不说别的,只看昭君帽下,额头正中一颗滴水宝石,光晕如虹,与眸光流水相映,一个气势天成,一个美如瑶仙,看来舒心在京城混得着实够看,不知能不能助他一臂之力,这个男人当不是平常有钱人,如果遇得巧,不但脱罪,还可以让他再在京城谋个一官半职。
“我是邵伟伯!你记得吗?从前你总是喊我***哥、***哥!心儿妹妹,快救我,我被关起来了!”邵伟伯抖得手上的枷锁哗啷啷直响,差官见是***爷,便停下了脚步。***爷黑了脸,对无心儿道:“你真叫他***哥?”
无心儿想着从前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如今的她哪有那么空去想他,天天一个***爷就够她头疼的,再加一个外公天天追着她问什么时候和***爷成亲,要她保住第二次的贞Jie,哪还有空去哀伤,去回忆。
从前那个总是缠着他“***哥,***哥”地叫的小女孩为什么如今对他那么冷淡?难道真是不再记得他?她从崖上掉下去却没有死,看起来还不认得他,邵伟伯的心中马上有了一个计划。
“你不记得了?五年前,我和你一起去郊外玩,你说崖边的一朵花儿很美,去摘,我还来不及阻止,你就从崖上掉下去,我当时吓是心都跳出来了,马上回去找人来寻找你,却见崖下再没有人,我找了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你了!心儿,这位爷是谁?我有幸拜见吗?”难道是舒心当了他的外室?他不认为是他的妻子,没有钱,没有室的女人怎么成得了别人的正妻,只能成为见不得夫家人的外室或妾。
当初他家人就是因为无心儿已经父母双亡,族中人又不认她,所以才反对他们的婚事,而且弯光耀知道他与舒心的闲事后大发雷霆,说他女儿决不与别人共事一夫,要他马上把无心儿的事解决,而他也已经把无心儿的钱财骗到手,留之无用,那时的无心儿不过是个瘦小,没有情趣的小女孩,并不足惜,如今竟出脱得这般美丽,早知当初娶来作妾。不过没事,从前他可以让舒心一心一意地只爱他,现在他依然可以想办法让无心儿接受他,没有贞Jie也可以将就,反正又不是要她当他邵伟伯的正妻。
无心儿微蹙着眉,没想到竟有人这么撒谎不打草稿,这么大言不惭,让她感到无比恶心,从前的伤心实在不值得,这样的人,该庆幸看清楚他的,这下真的云开雾散了,一直为他痛心的人再也不会有,他,有什么资格。
“我不认得你,而他,也不是你能够拜见的。”无心儿淡淡地道。回头对***爷道:“走吧。”
***爷忙拥着她就走,临走不忘给差官使了个眼色,差官会意,命差役拉着囚车就往刑部去了,一路上,左一扯,右一扯,专扯他的上了锁的脚镣,疼得他一阵阵倒吸气:“好小子,你当爷我是吃素的!刚到京就学会了找关系,怎么着,嫌爷我服侍得不好?没按摩到?想找机会报复爷我?”
“官大人,小的不敢,只是感觉有点眼熟,没有报复您的意思。小的一路蒙官大人照顾,感激尚且不及。”谦卑的声音传来,毫无反抗之意,更无讽剌之味,软弱地令人不齿。
无心儿奇怪地对***爷道:“奇怪,他怎么来京城,犯了事了?”
***爷暗叫失策,早知今日那畜生经过,就该拉住无心儿不让她上街才是,如今只好道:“你认得他?他是什么人?和你是什么关系?”装傻到底。无心儿便不再多说,也许是那人自己罪有应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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