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著深山茂林的夜空是如此星光璀璨,崔毅不禁仰天长叹。
“皓龙,你一生都是为了继承我创下的基业而生存著,也许是爹太求好心切而忽略了你,使你在严格的管教中缺乏了父爱,直到你娘生了皓雪后弃世,我才开始正视你的存在,可惜已经太迟了!你已经封闭了你的心,戴上我所期待的领导者面具,唉!如今也只有靠亚亚了,希望冰雪聪明的她能让你重拾自我,这也是为父一生中惟一能为你做的!”
※※※ 丁小亚在听完了皓雪的柔柔细细地述说后,她的心迷惘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惹崔皓龙生气而安然无恙的,他是即使生气了也是面无表情地淡笑笑里藏刀的那一型,而她大大地鼎鼎有名的丁小亚竟敢找他麻烦,打架、下毒……等等,甚至惹得他发怒,可是他却从没对她怎样,顶多也只是凶她一顿,要是换成别人,说不定连自己怎么上黄泉路的都莫名其妙!
第一次崔皓龙为了一个外人找他报“误会”仇的她,扔下了病危的亲妹妹,表面上看是为了替妹妹看紧她,免得她畏罪潜逃,真正的原因只有他心里有数了!
而且最重要一点,这一点也是最令她讶异非常的,崔皓龙自从出生后从未曾离开飞龙堡方圆百里之内,不曾跋山涉水,更别提露宿山林,是一个十足娇贵的大少爷,为当继承人而生的小孩,是那一种出门还要仆人跟随保护、服侍的公子,而他竟单枪匹马跟她翻山越岭、攀岩走壁,而没叫苦!
一般武夫走不惯山路,三五天就吃不消,一定要到客栈休息,而客栈通常是不可能盖在山顶小径上的,尤其是她抄的捷径,根本是沓无人烟的山颠,空气稀薄、日夜温差大,瘴疠毒物特别多,很容易就生病的,没想到他竟撑了二十来天,虽然最后还是染病,不过,那该怪他太大意了!
难怪他不懂得生野火、不懂得抓野味,甚至不懂得杀生,想来他大概连厨房都没踏进半步!
还有一件事令她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感动,就是当她生病卧床,他曾衣带未宽地照顾了她三天三夜!以及她溜到京城,他也担心地跟了上去……等等林林总总。稍想一下,就不难明了他为她牺牲有多大了!
而她呢?只是一味的制造麻烦、闯祸,还为了赌气故意捉弄他……完了!他一个大门不迈的少堡主竟为了她千里迢迢去江南找她,万一他又被毒虫咬了、万一他生病了,谁来照顾他呀!
丁小亚此刻才晓得自己的确做得有些过分。
昭雪坐在一旁静静地观察,见了小亚生动灵活的眼眸中有时生气、有时忧虑、有时紧张的变化,她有些心领神会地想:亚亚姐姐是爱上了大哥,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还一直把那些恋爱才有的症状当成是自己生了怪病!她这个做妹妹的也该为大哥尽一点心力。
“姐姐,我大哥是真的很关心你的,只是为了维持少堡主的威严,他不能表现出来,不过,他还是为了你损毁了他的形象,不是吗?”
丁小亚细细回忆著近半年来发生的事,崔皓龙真的对她很好,只是她不领他的情还对他多次挑衅!
从第一眼见他,不知为什么她的心底就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个男人非常危险,千万不可以接近他!所以她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看过;再想到那个拥抱,那个令她脸红心跳的热吻,那又是什么样的感觉?真的是怪病吗?还是……
“皓雪,你身体借我抱一抱。”不待皓雪回答,她就迳自走上前热情地抱住皓雪,弄得皓雪一愣一愣。
皓雪被她这怪异的举动弄得有些疑惑,姐姐不会有那种特殊癖好吧?她不由得心上一紧,此刻她非常同情她的大哥,爱上了小亚这个怪胎实在需要很大的勇气和毅力。
不到三盏茶,她才松开皓雪,心想:奇怪!怎么没有怪病的症状出现?
母亲早死,父亲呢?只会教她学医、学武功,哪会跟她提男女之间的事,更甭提教她什么叫做“爱情”。而且她长年住在山上,附近根本没有几户人家,除了偶尔碰上求诊的病人和上山打猎的猎户外,几乎对这种异性之间才会产生的莫名情愫没有任何经验,所以她根本不晓得那是恋爱的感觉并非怪病的症状!
不想了!丁小亚摇摇头,企图摇去那一张影像深刻,深锁的眉头正为她担忧的脸孔。
“不行!”她猛然用力拍一下桌子,吓了皓雪一跳,“皓雪,我要去找他!不对!找他太累了,你叫他到我的老家秋庐来找我。”
皓雪被吓呆了,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看来她得去收惊了,她这些天被吓得不轻!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自己对崔皓龙的感觉是什么,但他在我心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我不能失去他。”丁小亚眼神中闪耀著如星星般的晶莹光芒,“现在我只能告诉你那么多,其他的事我得好好想想,记得!要他到秋庐来找我。”说完,她忽地消失无踪。
这时皓雪才从呆愣中惊醒,而了小亚已芳踪沓然了,她心里也很高兴丁小亚总算会去思考了,而不是一味的把恋爱的征兆当作怪病来医!
她内心也为她大哥开心,至少他的努力没有白费!不过,她只能帮他那么多了,剩下的还是得靠他“努力”、“用心”、“奋斗”的去开创……
Chapter22。
当崔皓龙马不停蹄地赶赴江南追他那未完婚就逃走的妻子丁小亚时,虽然没碰上曹汝儿,却听到一个意外的消息丁小亚在她的故居秋庐等他。
从那封由飞龙堡传来的飞鸽传书上,他才明白自己有多驴,竟被一个小丫头玩弄于股掌,还无辜地喝了那么多的白醋,这些代价他都要向她一一讨回来!
但纵使心中再怎么生气,亦难掩在乍闻她的消息时的雀跃与安心,连续几天的担忧与烦躁不安的心情都得到了舒解,在松了一口气之后,崔皓龙才惊觉他的思绪,早已被了小亚左右。
也许刚开始他对这位未婚妻的行为并不能苟同,也不愿承认她的身份,所以便以静观其变的方式让她为所欲为。
结果她竟把亲家当冤家,误会这种姻亲关系为冤仇关系,但因为她是丁剑秋之女,因此他也不想太计较,如今细细想来,也许早在初见她那双坦率真诚的眼眸睁得大大地望著他时,他的一颗心就已沦陷了!
再经过一段山林之旅,使他更加认识了这位脾气古怪、个性刁蛮的野丫头,并不如她歹毒的话那样坏心,那些话全是她的保护色!揭开了那一层丑恶的面具,留下来的真挚热忱的善心;那才是她的真面目。
每当了小亚出事或闯祸时,他都不禁为她担忧、心烦意乱,京城之行使他更确定他要她的决心!偏偏她对感情的事无知到像三岁婴儿,甚至把那些恋爱症候当成怪病来医!
想到这崔皓龙就觉得好气又好笑,天哪!他到底爱上的是一个怎样的天才大夫?天才和白痴只是一线之隔!就让这个不成理由的理由来解释她对爱情的白痴程度吧!
秋庐!宛若深山中隐藏的一片静土,而她正是静土上那一株坚韧不拔的傲梅!走山径吧,赶在她前头到。
当崔皓龙溯长江进入洛阳以西的山区,沿著熟悉的路径走,第一天他靠著丁小亚传授的生火技巧,将自山脚下店铺中带来的肉加以烤熟热食,味道还挺不错!令他不禁佩服自己第一次动手就有如此好的成绩。
而第二天他用干粮果腹,除了生火,还得走路找水源,好不辛苦,因为马儿无法攀岩走壁,现在一切都得靠自己!
寻了许久,终于听见潺潺的水流声,还有……曼妙轻柔的歌声!他该不会是听错了吧?
等到脚步轻悄悄地接近河边,躲在岩石后看清楚河流中的人儿时,崔皓龙确定他耳朵没听错,河中之人正是那个令他魂牵梦索的丫头丁小亚。
※※※赶往秋庐的路上丁小亚是边走边想,所以行程慢了些,但仍比不谙山林行走的崔皓龙快了些。
望著皎洁无瑕的半圆月,竟浮现那个冷冰冰、自傲家伙的嘴脸,想得愈多,崔皓龙那张面无表情的酷脸出现在脑海中的次数愈频繁;睡觉时他细碎的吻又点点地侵犯全身感官,令她全身燥热。心烦意乱、思绪理不出个所以然来时,她干脆跳下河中洗个澡降温,洗去恼人的心锁。
现在就连月亮里都有崔皓龙的影子!丁小亚心中不禁怀念起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日子,心想:如果他在的话,情况也许不会那么槽!但这是不可能的事,她幽幽叹了一口气,转过身……
不可能吧!丁小亚猛地眨眨眼,没想到连岩石上也会出现他的幻影!不对,怎么眨得眼睛都快抽筋了,他的影像还没自眼前消失?
见了小亚猛对自己眨眼睛,崔皓龙心中不悦地想道:她是在对他抛媚眼吗?她难道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家身上一丝不挂却猛盯著一个男人瞧,那是一幕具有多大的诱惑的画面吗?
“你……不是我的幻影吗?”丁小亚瞪大眼珠子,不确定地问。
“你说呢?”崔皓龙盘坐在岩石上,邪邪地笑。
丁小亚愣愣地想自言自语著:“会说话,这表示……天哪!你怎么会在这?”想起自己正在洗澡,她便急忙、困窘地沉人水中,只留一个头浮在水面上大叫:“你走开!不对,转过身。”叫他走开,若他真的走了,那她的烦恼就很难解决了。
崔皓龙依命,乖乖地背过身,其实她从头到脚能看的地方他都看见了,根本毋需假扮君子,但他还是听从她的话。
见状,丁小亚连忙登上岩,边迅速地穿上衣服边担心他会偷瞄她,所以不时警戒地叫:“不许偷看!不许回过头……”
直到整装完毕,她才倒竖柳眉,两手叉腰,怒道:“你在那多久?”
崔皓龙不敢告诉她实话,免得还没做她的老公就变成墓碑,于是他干笑了两声:“不久。”才半炷香的时间,不过已让他看得差不多就是了。
“真的?”丁小亚狐疑地盯著他颤抖的肩膀,“你可以转过身了。”
崔皓龙勉强止住满腔笑意,平静地转过身,淡淡道:“你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你。”
“别跟我打哈哈!说,你刚才看见了什么?”丁小亚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唉!若说要看见,上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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