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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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嫡女-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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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欢雪捧着自己摔伤的手腕冷冷的坐在地上,泪水冰凉,流了一脸。

短短数月之间,物是人非!

她不去想北宫驰对她如此的转变是否还有内因,就只将这一切都记在了展欢颜的头上。

等着吧,待到来日方长她在梁王府站稳了脚跟,看她不叫那个女人好看。

“还不扶我回去!”展欢雪咬牙切齿,冷冷道。

两个丫头俱都打了个寒战,连忙过去将她搀扶起来,扶着回了听雪楼。

海棠苑里,展欢颜捡了本书靠在榻上慢慢的翻,墨雪和蓝湄两个在外间嘀嘀咕咕,几次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都是欲言又止。

过了好半晌,还是墨雪鼓足了勇气试着开口道:“小姐,你方才为什么要对梁王说那些话?他善攻心计,过两日等国公府的事情曝出来,势必就会将这一切都栽到您的头上来了。您在这侯府本就势单力薄,到时候岂不就成了他的活靶子吗?”

“什么叫栽到我头上来?”展欢颜莞尔,从书本后面抬头看了两人一眼,脸上犹且带着淡淡的笑容道:“那主意本来就是我出的,就算到时候他要找我来算账,也是冤有头债有主,不算找错人呢!”

蓝湄见她还有心情玩笑,眉心顿时就拧成了疙瘩,不悦道,“小姐,太后和梁王筹谋多年,都是为了一个目的,之前您一心拒婚已然是成了他们的眼中钉,现在又煽动国公府方面坏了他们的打算,您就不怕——”

“怕什么?横竖是早就成仇,多一笔少一笔对我而言也无所谓了。”展欢颜打断她的话,重又低头去看书,只是思绪飘远,却再未往书本上落——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告诉北宫驰,一切都是她在暗中推动。

不是她要诚心挑衅,而是她必须先站出来把北宫驰的目标吸引到自己身上,她是孤家寡人,赤脚的不怕穿鞋的,可国公府不然。整个国公府家大业大,是耗费了她外公一生心血经营才到了如今的地步,真要对上北宫驰,就算有北宫烈在上面压着,不至于轻易被扳倒,但也必定会遭受难以估量的损失。

与其这样,何妨就让她一个人站出来,光明正大的和单太后那双母子斗一斗?

前世种种她回天乏力,今生她这颗硬棋子说不准还真就撞的破对方的白玉盘!

墨雪两人见她主意已定,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回头商量了一番之后还是提前给宫里北宫烈传了信。

同时这边周妈妈已经寻了机会出门,去了展骧府上。屋子里展骧和刘氏各自沉默的坐着,展骧手边的桌子上放着那封信。

两个人都是面沉如水,屋子里的气氛诡谲而压抑。

“老爷,夫人,周妈妈来了。”洪妈妈推门进来,小心翼翼道。

“嗯!”刘氏先反应过来,朝展骧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展骧下意识的斜睨一眼手边信函,想了想才略一点头。

刘氏这才对洪妈妈使了个眼色道:“让她进来吧。”

“是,夫人!”洪妈妈应了,不多一会儿就带着满头大汗的周妈妈从外面进来。

“老奴给二老爷和二夫人请安。”周妈妈擦了把汗,上前行礼。

“起来吧。”刘氏道,指了指旁边的凳子,道,“周妈妈你坐吧,洪妈妈给倒水来。”

洪妈妈取了桌上茶壶倒了杯水递过去,周妈妈也没推辞,仰头灌下去,这才慢慢缓过一口气来,却是没坐,直接道:“夫人这么急着寻了老奴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展骧的神色凝重,一直盯着旁边墙上的一副丹青不曾言语。

刘氏对周妈妈倒也不绕弯子,直接开口道:“我找你来,就是想要问一问你,这颜儿回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在那边,与她接触多一些,你觉得——她真靠得住吗?”

周妈妈一愣,诧异的抬头看过,脱口道:“夫人您何出此言,可是——”

话到一半她便骤然记起今天展欢颜约了刘氏见面的事。

刘氏也不废话:“那边大房的毕竟是她的生身父亲,所谓血浓于水,就算这段时间他们父女之间因为和梁王府结亲的事闹的不甚愉快,到底也还是一家人。你也知道,这件事是我和老爷的心病,这么多年了,也由不得我不谨慎小心一些,省的出什么岔子。”

周妈妈的眼珠子转了转,迟疑着问道:“奴婢看大小姐她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今日见面,她可是她跟夫人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了?”

“这件事你先别管,我只问你,你觉得她的话我们信得过吗?”刘氏道,却是讳莫如深一般,对信函的内容半分未提。

周妈妈想了想,看着刘氏两人愁眉不展的样子,思虑再三才终于一咬牙斟酌着开口道,“奴婢虽然不知道大小姐给夫人出了什么样的主意,可夫人若是怕她会为了侯爷而临阵倒戈,这当是不可能的。”

她说的笃定,展骧和刘氏互相对望一眼,俱都起了戒备之心。

“此话怎讲?”展骧沉吟着问道。

“头两个月,因为江氏散播谣言中伤大小姐的事,侯爷和她之前起了争执,当时老夫人恐着两人大闹起来会出事,就差了奴婢后脚跟去了翠华苑,奴婢无意中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说是——”周妈妈道,每一字都说的十分谨慎小心,明知道这屋子里没有外人,到了后面也还是警觉的四下又观望了一圈,然后才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好像当年大夫人的死因并非意外,而是和江氏有关!”

展骧两人勃然变色。

“什么?”刘氏更是瞬间失控,猛地站起身,急切的抓着周妈妈的肩膀,确认道,“周妈妈,这可不是信口开河的事,你当时可有听的仔细了?你是说大嫂的死是——”

山顶的寺庙年久失修,会意外失火其实不算什么稀奇事,可如果真的掺杂进了人为的因素在里头的话——

“那可是一尸两命,大嫂那时候还怀着孩子,不日就要临盆!”刘氏喃喃说道,魂不守舍的松开周妈妈,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你的意思是颜儿知道了这件事?”

就说这段时间江氏怎么接二连三的倒霉,虽然说每一件事都有迹可循,怎么那么巧就赶到一块儿去了?如果现在说是展欢颜在后面做了推手死命的折腾她,倒也解释的通了。

毕竟——

这可是杀母之仇!

刘氏的心中掀起惊天骇浪,一时半刻心情都怎么也无法平复。

周妈妈看着她,迟疑了一下才又接口道:“恐怕还不止如此,当时因为怕被察觉,奴婢也没敢进外屋,在那房门外头听的并不十分真切,但确乎那件事,像是也有侯爷的手笔在里头,当时两人便就商量着该要如何遮掩。”

“此话当真?”这回就连展骧也坐不住了,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周妈妈。

“应该是的,否则的话,侯爷也不该容了江氏这么多年的。”周妈妈道。

刘氏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手里的帕子搅成一团,一时半刻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若说是宠妾灭妻的事也算自古有之,可像展培这样,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一并赔进去,也算的罕见了。

“老爷!”心里权衡了半晌,刘氏才扭头看向展骧道,“若是夹了这么一重关系在里头,那颜儿的话,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信了她了?”

展骧看向桌上的信函,心中到底还是有些犹豫,思虑再三,才道:“还是再缓一缓吧,最起码也要等到梁王大婚之后再说!”

“可是颜儿她特意嘱咐——”刘氏有些犹豫。

展骧却还是没应,将那信函仔细的收了,进了内室。

要扳倒一个展培能有多难?只是筹谋了这么多年了,他要的却是取而代之,并不是鱼死网破。所以在前途明朗之前,也还是小心为妙。

刘氏与他夫妻多年,对他的心思怎么也能揣度的七七八八,知道他心意已决,也就不再试图规劝,只就嘱咐了周妈妈两句,先行打发了她离开,心里却是想着最好是近日能再寻个机会去见见展欢颜,也好当面再探一探她的口风。

次日刘氏这边正想着去忠勇侯府拜访的理由,就听外面丫头回禀,说是展骧回来了。

刘氏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连忙起身迎过去:“老爷怎么这个时辰就回来了?没去衙门吗?”

展骧的习惯从来都是早朝之后直接去衙门当差,这样火急火燎的回来还是头一次。

刘氏迎到门口,见到他的脸色阴沉,就是心里咯噔一下,不觉的止了话茬。

展骧大步流星的进了屋子,直接去了后面的书房,从墙壁的暗格里翻出展欢颜给的那封信函。

他一直没有吭声,神色却是复杂难辨。

刘氏心中忐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也不敢问。

展骧兀自盯着那信函看了好半天,突然往椅子上一靠,扬声对外面唤道:“去把齐管家给我找来!”

守在外面的洪妈妈应声去了。

刘氏终于忍不住试着开口询问道:“老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展骧看她一眼,眼底的光芒越发深刻了几分,半晌却是一声叹息道:“颜儿那丫头,的确是个不简单的!”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倒是让刘氏懵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展骧此时心里揣着事儿也无心解释,往砚台里倾了几滴水。

刘氏见状,连忙过去帮着研磨。

展骧提笔,照着那信函上的内容重新誊写了一份,吹干墨迹塞到另一个信封里。

做好了这些,刚好齐管家也到了:“老爷,是您找我?”

“嗯!”展骧点头,把手里封好的信封递过去,“你带上这个,马上去一趟梁王府,把这个交给梁王府的管家。”

说完又似是不放心的重新叮嘱了一遍:“记住,你亲自去办,一定要亲手交过去。”

齐管家在他府上多年,是他的心腹,当即就立下保证,紧赶着去办。

待他走后,展骧就取了火折子,把手上留着的信函原件给烧了,火光明灭不定映在他的脸上,他脸上的表情却一直都无放晴的迹象,直至手中纸张全部被火舌吞没,他才长出一口气,看向刘氏道:“今日的早朝之上,齐国公上了折子,说是要让爵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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