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该国制造鸦片烟卖与中国,其意但欲图财,抑或另有诡谋……”一个君主在毫不知彼的情况下,还能指望能够战胜气势汹汹的入侵者吗?其实一次战败并不可怕,法国的拿破仑就经历了对俄战争的失败,法国的首都巴黎甚至在1814年被英俄等为首的反法盟军全面攻占,拿破仑还因此被流放到小海岛上囚禁(厄尔巴岛),但法国并未从此一蹶不振。
短短数十年之后,在1844年,法国就继英国之后,强迫清王朝签订了中法《黄埔条约》。
皇贵妃博尔吉济特深深陷入困惑之中,为什么人家法国在战败后就能很快恢复元气,而大清王朝却在一次战败之后一蹶不振,接二连三地遭受灾难?
道光静妃“仁孝”为本
面对西方列强船坚炮利的威胁以及变化的世界格局,清王朝需要确立一个有魄力的继承人,以便能应付险恶的国际环境。
道光在继承人的选择上也同样是举棋不定,论能力,皇六子奕无疑是最突出的,但奕毕竟是实际上的长子。
实际上,自清建国以来直至道光之前,在皇位的继承上,长子——不管是名副其实的,还是实际居长的儿子——并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如果凭长子的身份就可以定下继承人,也就不必搞秘密立储了。
社会在进步,道光的思维却比他的列祖列宗还要陈腐,道光走不出立储以长的汉族模式,可又不能不考虑所面临的社会问题,尽管他想通过考核来做最后的决定,但他陈旧的观念使得他并不可能选择出真正杰出的皇太子。
道光的第一次测试,是让诸子去狩猎。
论狩猎,皇四子奕根本不是弟弟奕的对手,奕的老师杜受田已经琢磨透道光的思维方式,便给自己的学生支招——根本不狩猎,等皇帝询问时就以时值春日,鸟兽有孕,不忍伤生来回答,这一回答的确使道光心中留下了奕天性仁慈,“有人君之度”的印象。
又有一次,道光生病,把奕、奕找去,让他们各自“条陈时政”。
考虑到奕学识比不上奕,杜受田建议当皇帝垂询时,奕只管涕泣,不出一言,必然给皇帝留下纯孝的印象。
杜受田竭尽全力帮助一个平庸的人赢得继承权,固然误国;可问题的关键是道光的择储标准依旧是“仁、孝”。
以“仁、孝”为标准,道光又焉能不掉进杜受田所设计的圈套之中呢?也许正是由于择储上的犹豫不决,道光始终不肯册封掌管宫中事务的皇贵妃博尔吉济特氏为皇后;也许道光想把尊封皇贵妃为皇太后的机会留给奕,让继承人进一步去发扬“仁、孝”。
“仁、孝”的观念,在道光的思维中一直有深刻的烙印,当道光二十九年十二月十一日(1850年1月23日),比他年长六岁的嫡母孝和皇太后博尔吉济特氏去世时,已经68岁的道光不仅坚持每天以稀粥度日,还在圆明园慎德堂临时搭建守丧居住的苫帐。
要知道那时可是寒冬腊月,住进去才十几天,道光就在饥寒交迫中得了肺炎,并在道光三十年正月十四日在苫帐中驾崩(1850年2月25日)。
为了所谓的孝道送了性命,毕竟还是家事;而为了孝道而选错了继承人,可就关乎国家的兴亡了。
道光在弥留之际,把御前大臣载垣、端华、僧格林沁、赛尚阿等人召集到御前,派人取出立储密匣,公布立储密旨。
只见上面并排写了两行:“皇六子奕封为亲王;皇四子奕立为皇太子”,在立储密旨上写下“皇六子奕封为亲王”就已经是前所未有,更让人费解的是“皇六子奕立为亲王”还写在“皇四子奕立为皇太子”的前面,别说把奕的母亲给弄糊涂了,就是满朝文武也都在私下揣摩大行皇帝的意图……大行皇帝为何要如此书写立储密旨?他是试图以“皇六子奕封为亲王”作为立嗣以长的补充,还是以此对皇位继承人提出一种暗示:在治理国家方面,奕要充分发挥奕的优势,兄弟同舟共济,共渡难关;或者是期望“仁孝”为本的皇四子奕,在继承皇位后一定要真的恪守孝悌之道?从咸丰迟迟不肯尊抚养过自己皇考皇贵妃博尔吉济特氏为皇太后之事可以看出,奕的“仁孝”不过是他的老师杜受田导演出来的。
道光静妃天国狂飙
道光作为第一个被西方列强打败、第一个同西方签订不平等条约的皇帝,留给继承人咸丰的是一个危机四伏的帝国。
此时,无论是国际形势,还是国内动荡的局势都需要一个有创新精神、有百折不挠勇气的皇帝来进行统治。
博尔吉济特氏是看着咸丰长大的,而咸丰是比先皇帝道光还要平庸的人,平庸的皇帝却偏偏遇上剧烈的挑战。
道光三十年十二月初十(1851年1月11日),洪秀全在广西金田起义。
洪秀全率部众在咸丰改元后即从金田突围,逼近桂平、象州,并自称“太平王”。
洪秀全何许人也,竟能称王犯上?在金田起义之前,洪秀全的确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乡间私塾先生,是个在乡试中屡屡落第的秀才。
家居广东花县的洪秀全,在鸦片战争之前就已经接触到一些介绍基督教的小册子,而清朝统治集团在鸦片战争中所暴露出的腐败无能以及战败后的割地赔款等等都激发了他的反清意识,于是他组建了“拜上帝会”,并到广西一带传教。
鸦片战争期间的天灾人祸,也为洪秀全的传教提供了信徒。
其中以道光五年的黄河改道以及五口通商所造成的原有运输线路的萧条最为突出。
在南宋绍熙四年(1194年)以前,黄河的走向是从山东入海。
该年,黄河在阳武(开封东北90里)决口,汹涌的黄水如脱缰之马,在流抵梁山泺后分为两股,一股向北几经周折流入清河,一股向南奔去,最终汇入淮河,造成黄河大规模改道。
元代开凿从北京到杭州的大运河,作为南北之间经济交流的大动脉,正是利用了黄河入淮所造成的水流量的陡然增加。
因而当黄河北去、恢复故道不再入淮时,大运河已经无法继续通航。
清政府为了解决南粮北运的问题曾尝试改用海运。
道光年间的黄河泛滥、恢复故道,不仅造成数以百万、千万的难民,还导致以漕运为生的船夫失去生计。
而南京条约的签订以及五口通商的实行,也使得在广州一口通商时期所造成的从江苏、浙江、福建去往广州的交通线路不再有昔日的“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繁忙景象,在上述运输线上谋生的人也失去了生计。
当时中国的人口已经超过了4亿,无论城乡都感到谋生的艰难。
一旦失去生计,人们很难再找到新的谋生之路。
失业的船夫以及因五口通商所造成的失业人群使社会动荡随时可能出现。
布满干柴的社会,只要遇到火星就能酿发燎原的烈火。
洪秀全及其创建的“拜上帝会”就成为引发一场剧烈社会动荡的导火线。
为了把一场动荡消灭在萌芽之中,咸丰立即派大学士赛尚阿为钦差大臣前往广西。
然而事态的发展并非像咸丰及其大臣所期望的那样,到咸丰元年二月二十一日,已经攻下永安的洪秀全建立政权“太平天国”,自称“天王”,封妻赖氏为天王后,封儿子洪贵福为幼主,并封杨秀清为东王、封萧朝贵为西王、封冯云山为南王、封韦昌辉为北王、封石达开为翼王。
尽管清军对永安进行了围困,但太平军很快从永安突围,并从广西进入湖南,从湖南打到湖北、安徽,到咸丰三年(1853年)二月初九,太平军攻下南京,并将南京改名为天京,在此建都。
一个同北京清王朝分庭抗礼的政权在南京建立。
对咸丰来说,更严重的挑战则是太平军在占领南京后,立即进行西征、北伐。
西征的目的是保证天京的安全,北伐则是向清王朝统治的核心地区发起进攻。
该年九月二十日,天国的狂飙已经抵达天津一带,不要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就是紫禁城里的人也如惊弓之鸟。
自从清王朝入主中原、定鼎北京以来,还从来没遇到过如此严峻的局面。
就说嘉庆年间的林清之变,也不过是几十个人混进宫中,天理教的大队人马还远在河南。
而如今的太平天国,它的一支偏师已经扫荡到京畿地区,这的确是清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劫难,皇贵太妃不由得悲从心生……为防万一,恭亲王奕已经受命负责京畿的守卫。
为了应付这一突然变故,咸丰甚至打破乾隆时期的不许亲王入军机的惯例,而令恭亲王奕担任军机大臣,这非同寻常的任命,已经反映出形势一发千钧,危如累卵……对京城来说,第一道防线的守卫者,实际是在天津、大沽一带同北伐军作战的僧格林沁。
如果这位蒙古科尔沁部的后裔也同其他将领一样不能战胜北伐军,恭亲王奕就得在北京城打巷战了。
谢天谢地,到咸丰四年正月,僧格林沁把北伐军驱逐出直隶,到四月,僧格林沁在阜城将北伐军余部包围并歼灭。
皇贵太妃不仅感到欣慰,更为博尔吉济特氏能有这样一位能征善战的将领而感到自豪。
道光静妃渐生嫌隙
当外部的危机一旦缓和,内部的矛盾就会显现出尖锐的趋势。
咸丰时期的某些矛盾实际是道光留下的,最突出的就是皇贵太妃博尔吉济特氏的身份问题。
本来在奕生母皇后钮祜禄氏去世之后,静贵妃主持宫中事务将近10年,已经在行使皇后的权力,可道光却只封她为皇贵妃,让博尔吉济特氏有其实无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