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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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暖-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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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大坛酒把一群男客喝得东倒西歪,开始天南海北、胡言乱语。桑葚子的脸却只是泛着微红,兴致勃勃地蹲在火还没熄灭的灶台前烤苞米。白兔惊奇地问:

“哪儿来的玉米?”

“找我看风水的那家送的,你要不要,我给你也烤一个。”

“你去看风水,他们才只给你一包玉米?太抠门了吧,你不是说对方是高门大户吗?”

桑葚子满头黑线:“风水钱已经给了,这是我自己顺来的!”

“你顺手牵羊?”白兔惊呼。

“顺你个鬼!道爷我还用顺吗,只要道爷想要,那帮富得流油的龟孙子就会巴巴地把好东西往道爷的手里送!”桑葚子把烤好的玉米塞进白兔手里,看他被烫的手忙脚乱,拼命吹气,骄傲满满地笑道。

白兔啃着苞米,含糊不清地说:“你不是说你不是道士吗,还自称道爷?”

桑葚子磨了磨牙。

停了停,白兔又问:“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当初不是你说让我随时过来做客吗,难道你那时只是客套,不是真心的?”

“当然是真心的。”白兔急忙说,“我只是没想到你真找着了,当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在哪儿落脚。”

“要不是我前两天在这一片闲逛,看见茶人庄的对联,我还不知道你居然在兴隆县卖对联。你那副对子写的还真有点意思。”

“那不是我写的,是霜霜、是我娘子写的。”白兔与有荣焉地笑说。

桑葚子怔了怔,眉一挑:“果然是个生猛的女人!”

顿了顿,忽然说:“对了,新娘子的喜服哪儿买的?上面那朵牡丹花,我怎么记得好像是晋国国花‘紫鳞蓝凤卧粉池’啊?那花特罕见,我也只是看过画。”

白兔眼眸微闪:“镇上买的,大概是绣娘配色的时候突发奇想绣了个三色的,未必就是你说的什么国花。”

桑葚子眉一挑,也没在意,停了停,忽然笑眯眯地揽过他的肩:“小白啊,咱们是兄弟吧,兄弟这两天想在附近落脚,却没住的地方,不如在你家借宿几天,你看如何?”

白兔想了想,点头道:“行,等会儿我跟娘子说一声。”

桑葚子咂舌道:“啧啧,才拜了堂,就学会凡事跟娘子商量了,你小子这辈子注定是个怕老婆的。我也不白住你,看,兄弟给你带了好东西!”

说着,四下瞅瞅没人注意,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摸出一本画册,偷偷塞给他。

白兔接过来好奇地翻看,刚看了一眼,就满脸通红地合上掷给他,道:“这是什么东西?真恶心!”

“恶心?”桑葚子眼睛一瞪,“这可是左功全的极品春/宫,而且还是孤本,看在你马上要入洞房的份儿上,兄弟才忍痛割爱送你临时抱佛脚。你家那小娘子,没出阁时对青楼的事就门儿清,我带你去楼子里呆了半宿你都不知道那是青楼,却被她三言两语就给知道了!跟她入洞房,你若不好好学习,等上了床成了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她非把你踢下床不可!”

白兔两耳赤红,犹豫地看了看他手里的画册,又纠结地皱了皱眉。桑葚子心下好笑,佯装不耐烦:

“算了,费力不讨好,你既不要,我就收起来!”

刚要将画册揣回怀里,白兔一把夺过去,飞速收进喜袍内,脸通红地道:“我要!”

桑葚子背过身去,无声地大笑起来。

第二十五章 洞房(一)

更新时间2013…8…27 11:58:31  字数:2631

前来观礼的人陆续散尽,钱满贯帮着把人送走,还给虎子和大福拿了一包喜糖喜果,让他们带回去给娘和姐姐。桑葚子吃饱喝足,惬意地晃进书房约会周公去了。白兔送走钱胖子和钱满贯,回到院里,望了一眼卧室窗户上被红烛照亮的喜字,心口狂跳,闻了闻身上,去浴室洗了个澡顺便恶补一番,这才挟带一身水汽回到卧室。

推开门扇,桌上的龙凤烛爆了个灯花,冷凝霜已经卸去凤冠,穿着喜袍,坐在桌前整理家庭收支账簿。一头鬒黑的长发为他盘起了发髻,不画而黛的双眉,卷似蝶翅的睫毛,秀气挺拔的鼻梁,红如火焰的樱唇,无一处不美好。他的心像在敲架子鼓,跳得更快。

冷凝霜听见门响,回过头,问:“人都走了?”

他有些迟钝地点点头,明明是冬天,却觉得炎热如夏,手心里紧张得全是汗。

她望着他酡红的脸,微微蹙眉:“脸怎么这么红,喝了多少酒?”

“没有,没喝多少,我已经洗过了,没有酒味了!”他慌忙说,他可没忘记她说过她讨厌酒味。

冷凝霜看了他一会儿,合上账本,起身重新坐回喜床。他仍没有动作,手足无措地站在地中央。

“你不坐下?”她问。

白兔的心跳漏了一拍,憨憨一笑,走过去,拘谨地坐在她身旁。

两人就这么呆呆地坐在床上,冷凝霜没过过新婚夜,不过像这么尴尬地和男人同坐在一张床上发呆,还是头一回。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等他主动恐怕要等到明天早上,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不早了,睡吧。”

“哦。”她突然出声,把同样呆滞的白兔吓一跳,噌地蹦起来,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大了,有些羞涩地笑道,“那我把蜡烛熄了。”

“不能熄。龙凤烛要烧到明天早上,一龙一凤代表两个人,哪一根先熄灭,就代表哪一个人会先死。”

白兔微怔,似乎被她的这个说法惊住了。顿了顿,他重新坐回床上,一瞬不瞬地盯着桌上的喜烛发呆。良久,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紧张忧虑地说:

“我不想你先死,你死了我怎么办?”那表情就像她马上要抛下他死掉了,无助又可怜。

冷凝霜没料到他会这么当真,愣了愣,好笑地问:“那你先死我改嫁也行?”

白兔闻言,心头一刺,有些气鼓鼓的,望着她,表情纠结又挣扎,好似他真的快死了她马上就要改嫁了一样,忧闷地咬着嘴唇,半晌,猛摇头说:

“还是不行!我不想让你改嫁!”

冷凝霜噗地笑了,他这副认真的表情超搞笑。

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眸子里仿佛涌出两团阴云,黑压压的。他望着她的笑颜,一字一顿地说:

“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哪怕是转世轮回,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嗓音低沉,言辞激烈,似乎还挟带着敢于与天地对抗的气势。

冷凝霜盈盈一笑:“你好任性,真要是转世轮回,下辈子谁也不认识谁了,还怎么在一起?”

“我不管!”他猛扑过来,一把抱住她,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像只急于寻求安全感的小兽,喃喃地道,“凝霜,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就算是转世轮回,无论几生几世,我都会找到你,然后爱上你,所以你一定要等我。”

冷凝霜心脏猛地一沉,这话她听过的,也是曾让她心潮澎湃的,只是没想到,又是这张脸,又是这个声音,竟然在这种时刻用这双红唇吐出这句对她来说有如魔咒的誓言。

一瞬间,她有些恍惚。

他抬头,她飘忽的眼神让他胸口一痛,泄愤似的狠狠拧了她一把,不悦地问:“你又想起谁了?”

冷凝霜回过神,重新望向他的脸,顿了顿,抬手抚上他的脸颊,纤长的指沿着他的眉眼鼻唇细细勾勒,最后落在他不点而朱的嘴唇中央,微笑:

“没有,只是突然觉得你好像真的很喜欢我。”

“我当然喜欢你!”他目不交睫地瞪着她,宣告。

冷凝霜浅笑,停了停,忽然问:“你说,假如我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比如让你一无所有、家破人亡,你会怎么样?”

白兔愣住了,想了想,摇头:“我不在乎你对我做过分的事,我只会怕你不再爱我。”

冷凝霜愣住了,心脏遭遇猛烈的撞击,让她恍惚间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另一张悲伤欲绝的脸,他曾用绝望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哭着央求她:“凝霜,告诉我你爱过我,说啊,求求你,说你爱过我!”

也许导致他最终死去的原因不是她害他一无所有,而是他知道了她从来没有爱过他,他只是她的棋子。

白兔不满地拧了一下她的手,冷凝霜回过神,细细摩挲他的脸颊,顿了顿,对着他一笑莞尔:

“我不会再对你做过分的事了。”她承诺。

白兔愣了愣,粲然一笑:

“你直接说你会很爱我不就好了。”本就倾城的脸蛋如镀上一层春光般,明媚耀眼。

冷凝霜哧地笑了,没言语,手顺着他的脸廓上移,勾住他的发带,轻轻一扯,三千青丝如瀑般倾泻下来,衬着他白中带粉的脸,竟平添了一股妖娆。

她的小手摸得他浑身酥酥麻麻的,他大脑一片空白,僵直着脊背像只温顺的小狗,任由她肆意摩挲。她的手顺着他的脸颊滑到他的脖颈,在喉结上画了个圈,让他呼吸一窒。她轻笑,随手挑开几粒盘扣,露出里面鲜红里衣的一角。他若眼含秋水,红唇半张,迷蒙地望着她,似是勾引。她侧过头,檀口微启,含住了那两片桃瓣般水润绯红的唇,并顺势将他推倒在床上。

一点火焰在唇间轰然炸开,白兔的脑袋晕乎乎的。她的嘴唇软软的、湿湿的,有点像糯米团子,他喜欢这种触感,忍不住搂住她的身子,张开唇瓣,想要细细品尝。却一个不小心,舌尖滑进她的口腔触到了她的丁香舌。他浑身一震,腹间一团火腾地烧开,直窜至四肢百骸。书上没说能伸舌头,他生怕惹她讨厌,赶紧要缩回去,却被她灵巧的舌尖勾住,无法言喻的酥麻感自舌根扩散,随之澎湃开来。

唇舌交缠,让他的脑袋嗡嗡作响,浑身的血液如烧开的水一般沸腾起来,咕嘟嘟地冒泡泡。他生涩的技巧让她心中好笑,素手挑开剩下的盘扣,滑进他的衣襟里,肆意揉捏。白兔脸涨红,浑身发颤,虽然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却还是觉得某些地方不太对。

“等等,你先下来。”喘息的工夫,大脑恢复供氧,他终于明白哪儿不对了,忙叫道。

“怎么?”冷凝霜微怔,这时候喊停?

“我要在上面!”他喊道。

“为什么?”她挑拨他的衣扣,扬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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