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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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门-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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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品 劈棺惊梦 第三七章 被俘

裴元庆撒马狂奔到我和程咬金跟前,年轻英俊的脸杀气腾腾,两眼冒着火光,简直要烧起来,程咬金眨巴眨巴性感的小眼睛,见着苗头不对,自动自发躲到了枣花马的屁股后边。

裴元庆冷笑,骂程咬金,“躲在女人背后的丑脸猴子。”

程咬金嬉皮笑脸说道:“离了女人就寸步难行的裴家小鬼。”

裴元庆气得面色铁青,反手自背后摘下短弓,对着程咬金就是一箭,正中他胸口,程咬金哇哇叫,揪住枣花马的尾巴,“救命啊,杀人啦,噢,噢,我被射中了,”他倒在地上,状甚痛苦的呐喊,“裴家小鬼射穿了我的小心肝。”

裴元庆十分得意,正要仰天大笑,程咬金又从地上跳起来,“哈哈,那是不可能的,我没事,”剥开胸前衣服,原来里边还有一层护身的铠甲。

我忍俊不禁,这个活宝。

裴元庆气得雪白面容变成猪肝色,看那样子心跳不会低于四百五,他扔了短弓,挥动流星锤,朝程咬金的大脑袋砸去,程咬金滋溜钻到枣花马肚子底下,堪堪躲过那一锤,但是枣花马就没那么幸运,它被铁锤扫到了,那是两百多斤的大铁锤,不要说是一匹母马,就是一棵树也捱不住,所以枣花马半边身子塌陷,倒在地上,哀哀的叫了几声,就咽下最后一口气,去天上唱歌了。

程咬金反应非常迅速,枣花马一塌架子,他立即夺了我手上一柄板斧,就地一滚,窜到裴元庆坐骑跟前,劈断了它两条前腿,雪白的骏马长声嘶鸣,跪倒在地上,裴元庆从马身上摔下来,跌了个嘴啃青泥。

程咬金哈哈大笑,伸手把我从枣花马身子底下拉出来,“田姑娘你没受伤吧?”

我摇头,“没有,程咬金,你反应真是敏捷。”

程咬金洋洋自得说道:“那还用说,你要知道,俺老程投奔瓦岗之前,在老家卖了四年多的私盐,跟官家的盐铁史交手一百次不止,要是反应不够敏捷,早就给官家砍头一千次了。”

我笑着问道:“你以前是卖私盐的?”

程咬金晃动大脑袋,自豪的说道:“是的,你可别看不起这个行当,卖私盐,那是具有高技术含量的危险工种,一般的人能够坚持从业一年以上,就非常了不起了,像我这样坚持了四年之久的,举国上下,简直找不出第二个,”他感慨道,“四年的私盐生涯,对我个人成长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在这个过程当中,我学会了诸多本事,比如:望风而逃、见缝插针、趁火打劫、顺手牵羊、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等。”

我忍不住笑出来,“后来为什么又不卖了?”

程咬金干笑,沮丧说道:“官家捉住了我。。。。”

我大笑。

两个人状似是在闲扯,其实半点也没有放松,都目不转睛看着裴元庆,严阵以待。

但是裴元庆却似乎完全忘记我们两人的存在,他跪在自己坐骑旁边,心痛得几乎要哭出来,因为没有伤到要害,坐骑没有立即断气,它微微抽搐着,一双温润的大眼不住流泪,乞求的看着裴元庆,意思十分明白,是要求个解脱。

裴元庆却总也不忍出手。

程咬金看不下去了,“简直是虐待。”他自腰间抽出短刀,俯身过去,一刀割断了马儿的咽喉。

马儿轻轻嘶鸣一声,终于停止挣扎,裴元庆难过之极,眼泪大滴大滴滚落在马头上。

我心中恻然,十五六岁的少年郎,经历的人世风霜还少,慢慢的他就会明白,很多时候,只要不用牺牲自己的亲人,什么都是可以舍弃的。

看到裴元庆的热泪,程咬金想必是有些不忍,于是从身上摸出一张又黑又臭的方巾,递给裴元庆,诚恳说道:“不知道会有这样情形发生,所以没有预先给你准备手帕,这是我的洗脸毛巾兼擦脚布,你要是不嫌弃,就凑合着先用吧。”

裴元庆愣了愣,跟着暴跳起五丈高,“丑脸猴子我跟你拼了。”

他扑倒程咬金,狠狠揍他小腹一拳,程咬金也不甘示弱,招呼裴元庆眼眶一拳,裴元庆疼得龇牙咧嘴,伸手去卡程咬金脖子,程咬金却逮着这个空档,用力挥出一拳,把裴元庆揍倒,自己翻身压在他身上,可是紧接着裴元庆一肘子撞在程咬金左边肋骨,程咬金倒抽一口冷气,又被裴元庆掀翻在地上,两个人就这样在黄沙地上滚来滚去,你一拳我一拳,打得不亦乐乎。

最后程咬金不敌裴元庆,被他三拳打昏,当然裴元庆也没讨到好处,他脸上被程咬金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战袍也撕裂好几片,皱巴巴的挂在身上,配上粉团团的娃娃脸,活脱脱就是刚刚结束巷战的不良少年。

这不良少年拣起地上的流星锤,对我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你今天屠宰我两名大将,必须要拿命来抵还,”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刚刚我料理丑脸猴子那阵,你没有趁乱偷袭我,我十分感谢,作为报答,我允许你选择自尽。”

我干笑,其实不是没想过趁乱偷袭他,主要是没找到机会,“我不想自尽。”

裴元庆不耐说道:“你要是想让我一锤砸死你,我也愿意成全。”

我说道:“我也不想让你砸死我。”

裴元庆说道:“由不得你,自尽或者被我砸死,你总得选一样。”

我叹了口气,无可奈何说道:“那好吧,我自尽就是了,不过临死之前,我有一句话,想请你帮忙带给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叫做裴翠云。”

裴翠云,那是裴元庆姐姐的名字。

裴元庆狐疑看着我,“你认识我姐姐?”

我闲闲笑道:“我知道她。”

裴元庆沉吟了阵,“你有什么话要带给她。”

我说道:“你替我告诉她,就说她熬不了多久了,有些事差不多该安排了。”

裴元庆听得脸上变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心里暗笑,细细擦拭板斧锋刃上的鲜血,“她心里明白,你想知道,只管去问她。”

裴元庆脸上阴晴不定,我察言观色,又撩拨了一句,“顺便问一句,翠云小姐近两年来身体是否是异乎寻常的虚弱,人憔悴不堪,精神也是时好时坏?”

裴元庆焦躁说道:“是,我很想请大夫诊治,但她始终不肯。”

我若有若无的笑,“可怜的小姐,可惜我马上就要自尽,帮不上你了。”我磨磨蹭蹭将板斧横到肩膀上,貌似准备一斧头砍断我的小脖子。。。。

这时裴元庆大喝一声,“慢着。”

我暗自咕咕笑,状甚不解的鼓着一双大花眼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先锋官大人终于被我的美貌打动,决定不杀我,让我回瓦岗了?”

裴元庆气得笑出来,“你想的美!”

我干笑不已。

裴元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田碧瑶。”

“好,田碧瑶,我现在正式宣布,你被我俘虏了,对此你有没有意见?”他晃动手中流星锤,“没有意见你就老老实实跟我回武牢关,要是有意见,就跟我手上的流星锤反映,它会让你被俘得心服口服。”

我谄媚的笑,“先锋官大人,不用反映了,小人对于被俘一事,完全没有意见,事实上,小人仰慕先锋官大人的丰姿很久了,今次能够被先锋官大人亲自俘虏,真是感到无上的荣幸和骄傲。”只差对住其人摇尾巴。

裴元庆瞪了我一眼,对住隋军掠阵的兵勇比了个手势,立即就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推着两辆囚车过来,一辆自然是给我的,另外一辆,则装了昏迷中的程咬金。

裴元庆深吸口气,喊道:“得胜!”

隋军先锋营立即擂起得胜鼓,简直响声震天,听得我郁闷之极,相比之下,我连胜两局那阵,西魏兵勇的得胜呼声,基本等于蚊子叫。

随后裴元庆收兵,带着我和程咬金撤回隋军在武牢关的基地。

路上程咬金清醒过来,不抱希望的问道:“田姑娘,我们被俘了?”

“是的。”

程咬金沮丧说道:“真倒霉。”

第一品 劈棺惊梦 第三八章 沟通

抵达武牢关,我和程咬金先是被带到官署,关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一个时辰后,裴元庆又提走我,带到官署后堂家眷住所一间幽静院落,进入内室,扔在坚硬地板上,“说,关于我姐姐的病情,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笑着说道:“是否你刚刚去问过翠云小姐,她什么也没告诉你?”

裴元庆焦躁说道:“对。”

我笑道:“这就是了,她是不可能告诉你任何事的。”

“为什么?”

我踌躇了阵,说道:“因为这是她和圣上之间的约定。”

裴元庆惊讶说道:“她和长安那个小毛娃儿能有什么约定?”

我说道:“不是和那位圣上,是和扬州丹阳宫那位。”

裴元庆哦了声,“他们之间有什么约定?”

我沉吟了阵,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也就是大业十二年,高阳人甄翟兒在析州起兵反叛,圣上派了西平郡王潘长文担任行军主帅,镇殿将军宇文成都担任正印先锋,你担任副印先锋,带着七万人马,赶去平乱。”

裴元庆点头,“记得,当时我们将七万人马分成两部,一部三万,由西平郡王和我率领,走析州西向位,准备翻越析州的屏障缑氏山,从背后偷袭甄翟兒,一部四万,由宇文成都率领,走析州东向位,从正面攻击,这计划原本是好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西面部队在翻越缑氏山的过程中,遭到甄翟兒伏击,三万人马全军覆没,郡王也是当场身死,”他疑惑看着我,“这和姐姐与圣上之间的约定有什么关系?”

我说道:“你想必是不知道西平郡王潘长文的来历,”我斟酌片刻,“西平郡王潘长文是圣上年少时候的伴读,两个人有十分深厚的情谊,他被甄翟兒伏击的消息传回长安,圣上痛惜不已,认为潘长文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你保护不周的缘故,因此立意要赐死你给潘长文殉葬,他让当时的尚书仆射副令陆彦师草拟圣旨,陆彦师恰好是你父亲裴仁基的门生,知道你家族只得这么一个小孩承继香火,于是悄悄差人传消息给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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