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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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门-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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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二,李家兄弟班师还朝。

早上醒来,徐登封不急着开医馆,反而将新近收的徒弟咸肉粽叫到跟前,“你去东宫殿附近转悠看看,发现有异常情况,立即回来禀告我。”

咸肉粽今年十岁,是个傻里傻气的乡下小子,徐登封挑选徒弟一向都是眼高于顶的,之所以肯勉强纳留这小子,主要是看在他父母的面子上,咸肉粽的父母,曾经在徐登封落难的时候,给过他一碗饭吃。

“师父,啥叫做有异常情况?”

这话也把徐登封问到了,他想了想,“算了吧,我自己去转悠。”

咸肉粽十分伤心,感到自己茂盛的自尊心受到了巨大伤害,“师父,你是在嫌弃我蠢笨是么?”

徐登封陪着笑脸说道:“没有没有,主要是师父突然想要出去走动,所以就不劳烦你了。”

咸肉粽心里稍微好过些,又问道:“可是如果师父不在医馆,我们就不能开门做生意了。”

徐登封懒洋洋的笑,“歇息一两天,也没什么大碍的吧,病人不会跑掉的。”

“那倒也是,”咸肉粽挺起骄傲的小胸脯,“全东市还找不出比师父医术更好的医师呢。”

打定主意,徐登封跳下床,三下两下穿好衣服,胡乱洗了把脸,看时辰差不多是该上朝了,遂打算出门,看能否碰到李建成,他听说其人被流矢射伤,很想去目击下,看看他伤情如何。

“咸肉粽,你在医馆好生看着,有病人敲门要求看病,就说师父出门了,下午才回来,让他们下午再来。”

咸肉粽哦了声,殷勤伺候徐登封出门,见着外边天气不大好,阴沉沉的,又跑回去拿了把油纸伞,“师父带着伞,谨防下雨。”

徐登封摇头,“我懒得,那么长一把伞,拿在手里,多占地方。”

咸肉粽却笑,“不的,一点都不占地方,师父你看,”就见他将油纸伞三折两折,转眼之间,一把三尺长的伞,缩得只有巴掌大一些,塞在袖子里边,刚刚好,“这伞叫做折叠纸伞,一点也不占地方,师父你带着,下雨时候也有个遮掩。”

徐登封看得眼珠险些凸出来,口中呜呜叫道:“我的个神,这真是太神奇了,咸肉粽,这折叠伞是你发明的?”

咸肉粽挠了挠头,傻笑了阵,“不是,是大木哥发明的。”

“大木哥又是谁?”

“就是我以前在乡下,住在我家附近的一个哥哥,他的手可巧了,会做各种各样的有趣物件,比如说,会飞的小刀,会跳舞的木偶人,还有能折叠的纸伞,能够移动的房子,还有还有,最最神奇的,他可以用肚子说话呢。”

徐登封听得心惊,用肚子说话,这分明是腹语术,在他的印象中,整个中原,只有两个人懂得这门武术,一个孔慈和徐尧在储卫营共同的师父苏婆达,其人早在十一年前,徐家堡破亡时候已经战死;另外一个人,就是背着叛徒名头、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徐尧。

腹语术是来自西域天竺国的古怪武术,人修炼的好,可以通过腹肌的振动发声,但这门武术需要强健的腹肌,因此孔慈虽然是苏婆达最得意的弟子,但他并没有把腹语术传给他,只教给了徐尧。

“这位大木哥,是什么时候搬到你家附近的?”

“好像是四年前样子。”

“他现在还在么?”

“不在了。”

“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知道啊,他来长安了。”

徐登封沉吟了阵,试探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来长安了?”

咸肉粽憨厚的笑,“他昨天夜间来探望我,顺便送我这把油纸伞,另外还给我三个肉饼子,好吃极了。”

“他有没有说今次来长安,是为了什么?”

咸肉粽说道:“我问过他,他说是找人。”

“找谁?”

咸肉粽摇头,“那个我就没问了。”

徐登封沉吟了阵,又问道:“你的大木哥有没有说,他在哪里歇脚?”

咸肉粽点头,“有的,说是在西郊的藏春园附近。”

徐登封皱眉,“藏春园?”

藏春园是徐家堡最后一任主事老爷徐楷生前在长安自建的一处园子,徐楷死后,这处园子被前隋皇广圈为度假别墅,李渊建唐之后,这处园子又转划给秦王李世民,算是秦王物业。

“是的啊,”咸肉粽看看天,热心提点徐登封,“师父你看,天边流云四散,乌漆漆的,三五个时辰之内,肯定会下雨,你确信不要带伞走么?”

徐登封不置可否的笑,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带上也好。”

遂拿了雨伞,漫步吞吞去到东宫殿附近,正好碰见出门上朝的皇太子李建成,坐在金漆轿子里边,身上包裹着半边纱布,造型之夸张,落在不知情人眼里,还以为他半边身子都给人砍折了。

徐登封站在旁边,等软轿走过,施施然行至东宫殿门口,对住门口的守卫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烦请你代为通报,就说有故人徐登封,要求见太子僚佐徐靖大人。”

第二品 干将莫邪 第十八章 等待

不大功夫,门卫出来,请了徐登封入内,他在花厅等了半刻钟功夫,徐靖施施然出来,笑着说道:“我正在想,要差人给你送喜帖,你就自己摸上门来了,这样也好,省了我一番功夫。”

徐登封笑道:“看大人春风满面的,就知道婚期将近,不知道是安排在什么时候?”

“这个月二十。”

“这么快?”

徐靖笑道:“不算快吧,我简直恨不得今天就娶了孔慈过门,省得夜长梦多。”

徐登封露出有趣笑容,“你也怕夜长梦多?是不是得到什么风声了?”

徐靖没作声,利眼扫射徐登封,“我得到什么风声姑且不论,你今天来,不会是得到什么风声了吧?”

“聪明,是。”

徐靖问道:“什么风声?”目光若有若无扫了大门口一眼,沉吟了阵,“不会是和徐尧有关吧?”

徐登封只是笑,慢不吞吞翻出袖子里边藏着的折叠纸伞,摆在桌子上。

徐靖微微皱眉,“这是什么东西?”

他话音才落,大门就应声打开,孔慈走了进来,目光眨也不眨的盯着那纸伞,她穿着水红色的布衣长裙,如流水一般的头发,用一根金簪松松的挽着,耳边悬着两只晶莹透亮的大明珠,雪白的脸颊一丝血色也无,漆黑如墨的双瞳,隐隐闪现光华。

徐登封不怎么正经的吹了声口哨,“孔慈,我得说,你穿上女人的衣服,比穿男人的衣服,顺眼一百倍不止。”

孔慈勉强一笑,压抑不住内心激越心情,迫不及待问到:“他人呢?”

徐靖皱眉,忍不住搭了一句,“谁?”

徐登封撇了撇嘴,扫了徐靖一眼,没吱声。

孔慈沉不住气,又问道:“登封,他人呢?”

徐登封目光转向别处,“我不知道。”

徐靖此时终于看出些苗头来,一张瘦削脸庞拉得老长,“徐登封,敢情你今天是特意来找我晦气的?”

“我没有,”徐登封似笑非笑,“我只不过是因为得了这把能够折叠的奇异雨伞,觉得很有趣,就想送来给你做结婚贺礼,你可别随便猜测我的用心。”

徐靖沉吟了阵,“这纸伞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徒弟咸肉粽给我的。”

孔慈大是失望,“原来不是他做的。”

徐登封存心挑起争端,笑着问道:“不是谁做的?”

孔慈没作声,良久叹了口气,坐在旁边软椅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出神。

徐靖满心不是滋味,一把抓住孔慈纤细手腕,将她自软椅上粗鲁拽起身,“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这伞是谁做的,你在等谁?”

孔慈却笑,那笑容落在徐靖眼里,只觉说不出的阴冷,“我在等谁,你应该很清楚才对的,”她叹了口气,“徐靖,你该不会以为,我没有答应秦王的要求回秦王府,是因为我决心要嫁给你做妻子,所以要和秦王脱离关系了吧,假如你是这么想的,那我只能说,你愚蠢。”

平乱大军回长安的当天夜间,秦王连衣衫都没来得及替换,即带着李元霸到东宫殿拜访徐靖,直截了当要求他交出孔慈。徐靖也不含糊,当即叫孔慈出来,由孔慈亲口向秦王承认,徐靖没有拘谨她,她留在东宫殿,是心甘情愿的,并且也将按照徐靖的安排,和他成婚。

那天她穿着女装,清楚记得两相打照面的时候,李元霸和李世民是多么的惊诧,李元霸指着她,十根手指抖成一团,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因为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连打了自己三个双风贯耳,使得一张圆润的黑脸蛋,肿胀如猪头,及至听到她要和徐靖成婚,更是几乎哭出来。

徐靖怒道:“难道不是?”

徐登封怜悯看着徐靖,“当然不是,徐靖,孔慈这样做,是想要逼迫徐尧现身,”想想又补充一句,“假如他还活着的话。”

徐靖面无血色,说不清心中是失落还是痛苦,惨然笑道:“原来是这样,你拿自己一生名节和幸福做赌注,这样孤注一掷,值得么?假如届时他不出现,没有变数发生,我会让你变成名副其实的妻子。”

孔慈却笑,轻描淡写说道:“那样的事不会发生。”

徐靖反问:“你这么肯定?”

孔慈点头,“设若婚礼时候徐尧没有出现,那么洞房之前,我会自尽,”她寂寥的叹息,“我等了十一年,早就已经厌倦,这是我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坚持不肯出现,那么,我不等了。”

徐靖气极反笑,很想要说两句歹毒的话打击孔慈一番,但不知道是为什么,只觉满心的酸楚,仿佛要溢出来,到最后竟然一个字都想不出。

徐登封看够了热闹,终于好心点题,笑嘻嘻对孔慈说道:“可怜的人,你不用自尽,徐尧来长安了。”

第二品 干将莫邪 第十九章 帮手

我们力大无穷单纯可爱的卫王殿下李元霸,一路失魂落魄的从东宫殿回秦王府,是三天前的事,这三天他也不练锤,也不练兵,也不洗澡,也不换衣,哦哦,这就有点过分了,当然我是说笑的,主要是为了夸张的说明下灾情的严重性,也就是孔慈是名女子对李家小孩造成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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