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豚的公主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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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豚的公主日记-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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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我也是比他先爱上你的吧?刚开始见到你的时候,只是觉得你很好看也很可爱,可是后来有一次上课——我记得很清楚,那节是中国古代史,你来得挺晚的,穿着一身牛仔裙,像一束亮光一样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你扎着马尾辫,把整张脸都露出来,皮肤像牛奶一样,白得几乎透明,又像是随时会滴出水来似的,让你的五官都仿佛泛着一层濛濛的光,清纯娇嫩得叫人呼吸都要停一下……

我就是在那个瞬间爱上你的……”

我摒着气。他说他的呼吸停了一下,只是停了一下,而我却是觉得从此以后,我将再也不会呼吸了。

他红着双眼——眼眶是红的,眼球上也满是虬结的血丝,我想长途飞行和一夜豪饮都让他累坏了。

他问我——抑或更是问他自己:“我真后悔,为什么那时候没有马上就采取行动?我在犹豫什么?我个大老爷们儿的,我在矜持什么?如果——如果那时候我说了,你会不会给我机会?我以为那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后悔,可现在我更后悔了,我居然更后悔了——我后悔当初为什么那么懦弱地逃到美国去,如果我一直在这里,会不会还是有机会把你抢过来?无论如何,总不至于让你这么早就把终身定给了他……”

这会儿我已经不是不会呼吸的问题了,而是都快要往外倒气儿了!他当初去美国原来是因为以为我已经和孙启晟在一起?就因为那次我晕倒的事儿?就因为那次我晕倒的事儿!原来他去美国不是因为在这里无牵无挂,而恰恰是因为在这里心有所属!

说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他一把攫住我的左手,捏着我指根上的戒指就开始往下撸:“而现在我再也没机会了,再也没机会了,就因为这个、就因为这个……”

我郁闷地挣脱了他的手,主要原因似乎并不在于我觉得这样不对,而是……

他撸了半天也没把那戒指撸下来,因为就在这短短几分钟之内,我浑身火烫,于是手指也热热地鼓胀了起来。

至于他那些问题,还有他这番让我如在梦中的表白,我还没想清楚该不该回答他,却发现他其实是在自言自语。

因为他说完这些、又被我挣脱了之后,就惨笑了一下,在墙上用力一撑,顺势转身,重新走回到电梯里去。

那一整个晚上,我一秒钟都没有睡着。

我一直在等待,或者害怕,门铃再度响起。

☆、22

原来我爱的人一直也在爱着我,那我还怎么能留在那个我不爱的人身边?

几天以后,我向孙启晟提出了离婚。

提出离婚的时候,我并没有从周朗那里获得什么承诺。事实上,后来再见面,那天晚上的事我们俩都绝口不提,他也许是忘了,而我则是不确定他是不是还记得,毕竟当时,他是醉了。

并且,在向孙启晟提出离婚的时候,周朗已经回美国去了。

更确切地说,我向孙启晟提出离婚就是在周朗回美国的当天。

我有去机场送他。

我想我的冲动就是来自于那份同他——我的真爱——再度离别的感伤。

原来我爱的人一直也在爱着我,那我还怎么能留在那个我不爱的人身边?

而既然是真的爱他,那么在解决了自己的婚姻之前,我什么话都没有资格同他说,也什么话都没有资格听他说。

我想,在急着和孙启晟离婚的当时,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没有意识到的,就是我觉得摆脱已婚人士的状态、重新开始一段让我激动不已的恋情,会让我感到自己又重新年轻起来,回归自己真实年龄地年轻。

孙启晟被我的要求震懵了,视频那边的他愣在那里,一个字都没答上来。

既没说不,也没问为什么。

于是我只好自己主动告诉他:“孙启晟,其实你也一直都觉得的,不是吗?我对你从来都不好——不,简直是相当的坏,而且我从来也没跟你说过我爱你,因为我就是不爱你。”

这些话让我羞惭不已。我愧疚万分地说:“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不爱你还一直和你在一起的,也许我是想尝试着终有一天爱上你,可是现在我发现我真的做不到,我大概永远都做不到了,那么还是不要耽误彼此比较好。”

他又愣了一下,回过神来。

他伸手狠狠抹了把脸,开始操作鼠标:“我这就买机票,我马上回来!”

其实我的意思是现在谈好离婚,等他放假了再回来办手续就行,可他第三天就回到了家。

算上时差,美国是比中国足足晚半天的,所以他等于是马上就回来了。

为了赶上最早一班飞机,他买的是全价票,大半年的积蓄霎时间就用了个精精光。

也为此,他没有好好跟系里和导师请假,导致了被学校直接退学。照理说他如果跟导师商量,回来几天就赶回去,应该是能够得到通融的。

总之,他就这么不顾一切地回来了,试图挽回我,最终却落了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结果。

他没办法,他能说的都说了,能求的都求了,可是我说:“孙启晟,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幸福快乐,对不对?我只有跟你离婚才能幸福快乐,所以,真爱我就放了我吧。如果你实在不同意,我们也可以去法院,我知道法院一般第一次都不会判离,但第二次就会判离了。”

我知道,我要挟了他,我利用了他对我无条件的宠溺与疼爱。

而在知道他为此所付出的残酷代价之后,我安慰自己的良心:这些我之前都不知道啊,所以也没那么罪恶吧?

可如果我事先知道他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我就真的会心软而不跟他离婚吗?

我告诉自己:都折腾出这么大动静了,如果真的没离婚,那他岂不是等于白玩儿了一场?

后来孙启晟听到我的这番逻辑时,简直哭笑不得:“你是怎么想的啊?如果咱们没离婚,我折腾出那么大动静好歹留住了我的婚姻,就是因为咱们离婚了,我才真是等于白玩儿了一场啊!”

那会儿是三月份,这座城市慢慢地开始进入春暖花开的阶段,也开始偶尔胡天胡地地来上一场模拟世界末日式的沙尘暴。

我和孙启晟双双坐在办理离婚手续的桌子前时,只觉得不自在。对门儿就是不到一年之前我们俩登记结婚的地方,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换本儿了。

办离婚的大姐看看我们,翻了翻我们的结婚证,也是既诧异又遗憾:“怎么了你们俩?这结婚还没多久呐,要说还是新婚都不为过,好好的干嘛离婚啊?”

我告诉她:“他现在在美国读书,一去就是好几年,我不想去,我们俩老这么远隔天涯的不是个事儿,不如放彼此自由,大家都还有机会。”

孙启晟之前一直没说话,这会儿开了口,曲解了一下我所说的“大家都还有机会”:“嗯,以后如果没这个问题了,我们还可以复婚。”

那大姐还是啧啧地摇头叹息,转而问我们有没有离婚协议。孙启晟又不说话了,于是我告诉她,因为结婚时间不长,各自收入也不多,又没孩子,没什么可协议的,房子是孙启晟家的,我拿着行李自己走路就行了。

于是大姐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啪啪在结婚证上盖了章,给我们发了离婚证,临了还叮嘱一句:“要是以后没这问题了还好好的在一起,啊。”

我们俩从民政局出来,并肩往家——不对,从现在开始,应该说是孙启晟的房子了——走去。我一路还在语气轻松地跟他说话,这倒不是因为我真有多高兴还非得没心没肺地表现出来不可,而是因为我觉得都像他那样沉默寡言就太像刚离婚了——虽然我们就是刚离了婚。我觉得离婚的状态让我老气横秋特像中年黄脸婆,于是我极其努力,希望通过成功的掩饰来消除这种状态。

回到屋里,孙启晟没精打采地坐在电脑前,还是一声不吭,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而我满屋子收拾我的东西,把它们都装到一应箱子袋子里去。

我的东西倒不算多,因为去年毕业的时候就扔掉了一批,是轻装搬过来的,而住在这里时间不长,我一方面还没来得及添置太多东西,另一方面好些日用品什么的也是属于这房子,不该我带走。

更重要的是,好些东西都是我们俩几年恋爱与婚姻的纪念或见证,譬如每年恋爱纪念日的礼物,譬如婚纱照,譬如婚纱,譬如戒指,譬如他买给我的情趣内衣……这些我要带走也不合适吧?

虽然,留给他也许也不合适。可如果他也觉得不合适的话,回头扔了就是了,总不至于要我那么麻烦地先带走再扔了吧?

忙活了半天,我清出一大一小满满当当两只拉杆箱、一个大布口袋、一个双肩包,再加上我的手提袋,全部家当都在这里面了。我把行李放在客厅里,又转身往房间走,准备一屋一屋地最后清查一遍。什么时候缺心眼儿丢三落四都可以,唯独这一次不行,走了之后再要回前夫这儿来拿东西就太不好意思了。

我刚走到卧室门口,迎面就撞上从里面快步走出来的孙启晟。

我想他是出来送我的,我笃定他是出来送我的。

于是我没在意,也没看他,正准备跟他擦肩而过,他却突然之间大手一捞,将我拦腰抱了起来。

我的腹部这么猛然间被勒住腾空,受力不小且呼吸不畅,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缓过气儿来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被他狠狠地扔在了床上。

他重重地压了上来,红着眼黑着脸,连撕带扯的瞬间就把我们俩捣腾了个赤条条。

我刚刚缓过来的气儿又叫他暴风骤雨般的狂吻狂揉给搅乱了,好不容易调匀实了语气,我委屈地抗议:“你轻点儿、慢点儿……你弄疼我了!”

他显出前所未有的蛮横:“我不管!我他妈的再也不管了!丫的都说女人第一次之所以那么疼就是为了要你们一辈子都忘不了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可你呢?是不是那次我不够让你疼,所以你才一直对我无动于衷?”

话是这么说,他的动作却还是轻缓了下来。然而我尴尬地发现,刚才他那番愚勇式的折腾,居然把我的热望给挑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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