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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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 第1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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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妃进封】本朝贵妃之加“皇”字也,自孝恭始也。孝恭既以诞元子进封,未几元良正位,即代让后居尊。此虽先朝故事,非可为训。迨今上连举圣嗣,今东宫生母初止封恭妃,而德妃郑氏,乃特加皇贵妃,且皇第二子年止四岁,以故孙如法、姜应麟辈曹起力谏,亦惧他日有包藏祸心,妄援孝恭,以希横恩者为虑。虽远不知圣主乾断,非臣下所能蠡测,其时姑假名号,以慰翼坤,而长幼之序,久已定矣。皇贵妃之体,邻于正嫡,凡禁中大庆,奉请两宫,则中宫奉侍仁圣,而翼坤奉侍慈圣,得并讲姑媳之体,他贵嫔皆退避不敢望见。即今太子册立以后,恭妃执礼犹谦,亦掖廷旧制使然。是,旧臣下虽懑愤,而不敢请。直至元孙诞生,上大霈中外,恭加慈圣徽号至十二字,而恭妃进封为皇贵妃,锡以金册金宝。自此礼仪体貌,一视翼坤,并列左右。天下始快然无遗憾,而圣心至是大白。 

盖主上于定名正分,究竟无爽云。 

【郊寺保釐】今上专宠郑贵妃,固累朝所少,因有疑福王怀夺宗之计者。不知上神断素定,非昔庸王溺衽席者比。但侍婢左貂之徒,未免妄测,以冀非常,即称谓间,不无逾僭。犹记向游效外一寺,亦敕建者,壮丽特甚,登殿礼佛,见供几上并列三位,中曰“当今皇帝万岁景命”,左曰“坤宁宫万岁景命”,右曰“翊坤宫万岁景命”。翊坤,则郑妃所处宫也。予为吐舌骇汗,讽主僧易之,不知能从与否?此盖彼宫位下大槪J保[≈丫茫徊幻獠⒌罩右印R蛩嘉裟晖醵稼傻峦暌皇瑁泄ψ谏绮幌浮!

【今上家法】今上眷郑贵妃,几于宪宗之万贵妃矣。然礼遇虽隆,而防维则甚峻。有内臣史宾者,以善书能诗文,知名于内廷,其人已贵显,蟒玉侍御前久矣。一日,文书房缺员,上偶指宾以为可补此缺,贵妃从旁力赞助之。上震怒,笞宾逐之南京。贵妃战栗待罪,久而始释。史居南十余年,始再召入。 

即外廷大臣,如宁陵吕司寇撰《闺范》一书,贵妃作序,重刻其后吕为言官所纠,直指此事为交结宫闱。上下旨谓此书本系御赐,非出私献,众疑始稍解。盖此书未必曾入御览,即入览亦必不命重发梓。闻上初见弹吕疏,圣意甚不怿,特以贵妃故,有投鼠之忌,姑云御赐,以杜众口塞浮谤耳。吕未几即去位,累荐未召。盖圣明英察,每多意外之妨如此。 

【东宫妃号】万历丙午春三月,上以皇太子第一子生,其生母为钦命选侍王氏,未有封号,命内阁及礼部拟议进呈。初拟皇太子嫔,不允。又拟皇太子夫人,亦不圣意。乃下圣谕,进封为才人,且赐阁部《皇明典礼》各一部。书内皇太子正妃封妃,次皆拜才人,开载甚明,上命存留备考。时,揆地为四明、归德、山阴,而署部则侍郎李晋江也,诸公皆大儒,不宜疏陋至此。然典礼亦非僻书,馆阁名公亦宜家置一帙,而待钦赐耶?按汉太子宫中,自妃而下,有良娣,有孺子,凡三等。 

晋惠帝在东宫,谢才人生子遹,进拜淑媛,俱载在史册。而此后盖不胜纪。诸公何不详考具奏,而以臆对,知不满圣主一哂耳。孟蜀年号一事,宋艺祖所以重窦仪也。按乾德纪年,伪宋辅公柘已先称之,而窦仪不及知,则亦未足为读书宰相也。附记为诸公解嘲。 

【王妃殉节】壬辰年,宁夏兵变,庆王新立,为贼所胁,屈节驯服不待言。宪王之正妃方氏者,继册甫一年,即嫠居矣。 

逆贼喅卸鳎浦蟹抢瘢吮雷幽溆谕两眩瑔贼怒,搜捕苛急,惊悸薨逝。管理府事镇原王仲《宣隹》以其事上闻,上恻然伤之,差官慰问。未几,又报妃实以本年四月初一日,守节自缢。上曰妃贞烈可嘉,宜加褒恤,以风示天下,命礼部从厚议恤来言。盖妃之义不受污,事状必非伪,而死于穴处,与死于雉经,终莫能明。朝议亦不深核,第遵明旨,锡殊典而已。其后事平,亦更无实录。倘彼中将吏功罪,亦贸,如此,何以定诛赏耶? 

【宫人姓名】本朝宫女命名,最不典雅。如世宗壬寅宫婢逆案,其名俱莲菊兰荷之属,与外间粗婢命名无异。然而出外则不然。只如遣出监公主驸马府者,则联其父之姓名,如赵甲,则云赵甲女,钱乙则云钱乙女之类是也。偶阅宋周平园《杂记》,其为翰林学士时,淳熙三年,内中夫人误传锁院,次日御批出,典字真笔吴庭庆,降充紫霞帔主。管大内宫事庆国淑懿夫人刘从信,降两字夫人,其名与朝士无异。 

【文臣赐官婢】太祖赐右丞相汪广洋死,时汪谪南海,已在舟中,使至之日,汪奉诏自经,有一妾从死,使者以闻。上访其人,则故陈知县之女,以罪谪为官婢。上怒曰“凡没官子女,例发功臣为奴,从无与文臣者。”因敕法司治罪,事在洪武十二年之十二月。其时上疑宰相胡惟庸,与六部大臣共广洋为奸,次年正月,惟庸即谋叛灭族,六卿或死或窜,无一留者。盖官婢之重如此。至正德间,辅臣焦芳乃得钦赐土知府岑浚之妾,与乃子黄中聚麀,何耶? 


   
   
卷四 



○宗藩 
【论建藩府】嘉靖十年,上未有子,中外忧之。行人司正薛侃建议,谓“先朝分封各藩,必留亲王一人在京,谓之守城王,或代行礼。遇有事则膺监国抚军之任。至正德初,而逆瑾削之,尽行出封。乞查旧典,择亲藩一人为守城王。若东宫诞生,则以为辅贰;如再生皇子,始遣出封王国。”其言甚危,且守城王之名亦不载典故。而侃同年彭泽者,素媚张永嘉。又与夏贵溪争为都御史,恨之甚,因促令亟上,便可坐夏主使。 

且云张少传甚善此疏,当从中力赞上成之。疏上,上大怒,会官廷讯,五毒备下。时汪鋐、彭泽令侃引夏言主使,侃抗詈不服,乃得不死。而泽遣戍,永嘉亦罢归。穆宗初崩,新郑当国,时有大侠名吕光者,为故相华亭所遣,行间于京师,因别遣客以奇计干新郑,谓主少国疑,宜如高皇初制,命亲王为宗人令,领宗人府,以镇安社稷。新郑大喜,纳其谋,吕又宣言于内廷云“高阁老已遣牌迎立所厚周王入绍,身取世袭国公,新帝位不安矣。”两宫大骇,侦知果有宗人之说,遂从中出旨,立逐新郑。时,先帝升遐甫二旬,距今上即位甫六日耳。两说俱关宗祧大计,然其事创见,人所不习闻。处人骨肉间,尚不可深言,况君臣哉!薛之狂躁,高之粗浅,落人度内,俱不自觉。 

掇祸至此,不致为郭损庵中允,亦幸矣。正德二年,荣王之国常德府。时,廷臣抗章争之,其意盖与薛侃同,而终不允。荣王为宪宗少子,於武宗为季父,使其果得留京师,则辛巳之春,兴邸龙飞,将有不可知者,况唐宣宗皇太叔故事在史册乎?薛侃之言,正触上忌讳。且其时,虽前星未耀,而上富于春秋,遽建此计,是待上以终无胤嗣如武宗也,安得不干天怒乎!赖上宽仁,偶不死耳。 

【元子出阁】故事太子出阁,设座于文华殿中。自嘉靖十五年改易黄瓦,仍为主上开经筵之所。二十八年,庄敬太子行冠礼出阁,礼官谓此殿更饰已久,黼座所在,礼当避尊,上乃命改于文华门之左南向。然而庄敬冠后二十日即薨,并门不及御也。至今上为太子受贺,礼臣援故事以请,又改命设于文华殿东廊西向。今东宫未立,先出讲学,上命设座于文华殿之左室,视两朝加隆焉。虽储位未升,而规仪已亚至尊。其后福王读书,不过武英殿之廊庑而已。 

【圣功图】弘治八年十月,南京太常寺卿郑纪,进《圣功图》于皇太子。盖采前代自周文王始,以至本朝,储宫自童冠至登极,凡百余事。前用金碧绘为图,后录出处,并己之论断于后。时谓纪会任祭酒,以不称调南京,至是谋为宫僚,故有此举。至嘉靖十八年之七月,南京礼部尚书霍韬、吏部郎中邹守益,共为《圣功图》一册上之。谓皇太子幼,未出阁,未可以文词陈说。唯日闻正言,见正事,可为养正之助。乃自文王为世子而下,绘图为十三事,且各有说。上云图册语多曲隐,假公行谤,无人臣礼,下礼部参看。既而命宥韬等罪,其册疏废不行。至今上乙未年,皇长子出阁讲学,时修撰焦竑在直为讲官居末,亦进《养正图说》一册,不以商于同事。后渐彰闻,郭正域以宫谕为讲官之长,大恨怒之,次辅张位亦恚甚,至焦丁酉为北京副考,遂借场事逐之。至今未召用也。前后三朝四公,皆以纳忠东朝,被疑受谴。若郑纪者固不足言,霍渭崖、邹东廓,皆一时名士,何以亦有是献,且书名亦同,大是可笑。 

至焦弱侯,更以博洽冠世,岂未闻前二事耶?抑承袭为之也? 

《易经》一蒙卦,误人乃尔。 

○霍、邹二人,寻俱入为宫僚。 

【太子册宝】嘉靖十八年己亥二月朔日,世宗将幸承天府,册立庄敬太子及裕王、景王。裕,即穆宗潜藩也。是日大礼甫举,内臣司宝册者,各奉所赐归。而裕王册宝误入太子所,其青宫册宝,乃为裕邸所收,中外骇怪。是时,庄敬已有疾,年十四而薨逝。穆宗与景王生同岁,中外颇有左右袒之疑,然册宝之兆,久已定于冥冥。及景恭王就国甫四年,亦于国中下世,虽储位未建,而人心大安矣。己亥二月之误,岂偶然哉?册立之日,日下五色云现,时以为东朝之瑞,其后穆宗竟从裕邸龙飞。所谓休征在此,不在彼也。 

【三王并封】国本之争,自己酉至癸巳几十年。朝端竞沸如蜩螗,终不得请,甚至廷杖,空署罢逐,而不能止。至癸巳春,太仓相公自省观来京,时虚首揆待者逾年矣。至则预戒言路,勿及建储事,阁中自当一力担当。忽有密旨至太仓私第,次日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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