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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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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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文帝将往长乐宫朝见太后,仍命赵谈骖乘。车驾出得宫门,袁盎走到车前,俯伏奏道“臣闻天子所同车而坐之人,必是天下豪杰,如今汉廷虽然缺乏人材,陛下奈何独与刀锯之余一车共载。”文帝听了大笑,即命赵谈下车。当时众目都向赵谈注意,赵谈羞得无地容身,含着涕泣走下车来。以后赵谈每谮袁盎,文帝以为挟嫌,遂不肯相信。 

但袁盎因为遇事直谏,致为文帝所畏忌,竟被调为陇西都尉,后又迁为吴王丞相。袁盎临行,到其兄子袁种家中辞别,袁种因对袁盎道“君此行甚是危险,吴王享国日久,性益骄纵,多为不轨,君到官后,倘欲秉公纠治,必触吴王之怒。若不上书告君,亦必使人杀君。愚意此去一切置之不问。南方地势卑淫,君若能终日饮酒,不管诸事,但时劝吴王勿谋造反,如此或可侥幸免祸。”袁盎闻言称善,到了吴国,便依袁种之言而行,竟得吴王优待。过了一时,袁盎托故告归长安,吴王厚赠以财物。袁盎两依袁种之言,皆得免祸。 

说起吴王刘濞,算是文帝堂兄。自从高祖十一年受封,据有四郡之地,到国未久,高祖驾崩。惠帝吕后时,因为天下新定,许诸侯王各治其国,刘濞查得本国鄣郡地方产铜,便招集各国亡命之人,开采铜山,私自铸钱,又煮海水为盐。此两项每年进款甚多,因之人民并不纳税,国用反觉充足。刘濞独据一方,坐享安乐,自然骄傲异常。 

及至文帝即位之后,刘濞例应来朝,自以为是文帝之兄,犯不着自己亲来,便遣其太子刘贤入京朝见。文帝以礼看待,因是自己侄儿,便命皇太子陪他饮宴游玩。一日皇太子留吴太子在宫赌博,吴太子随来师傅,也在一旁陪伴,正在兴高采烈之际,忽然起了争论。吴太子平素在国骄养已惯,何曾知得朝廷礼数,到了此地,仍是一味任性,不知退让。更兼随来师傅,都是楚人,生性倔强,不识大体,便帮着吴太子与皇太子力争。 

皇太子自也不肯相让,彼此争执良久,言语之间,不免侵犯,引得皇太子大怒,用手提起博局,向吴太子当面掷去。吴太子并未提防,一时走避不及,竟被博局打中要害,立时身死。事为文帝所闻,自然责备太子一番,饬人将吴太子依礼棺殓,送回吴国。刘濞闻信,又悲又恨,眼看其子死于非命,无从报仇,及见朝廷送丧到来,因含怒说道“天下都是一家,死在长安,便葬在长安罢了,何必特地送来。”于是又赌气遣人将丧移回长安埋葬。从此刘濞怀恨,失了藩臣之礼,自己称病不朝,连儿子都不遣其来京。 

文帝料到刘濞因为其子之故,假称有病,便遣人到吴验问。 

来人回报,吴王并无病容,文帝听了也就动怒,每遇吴国使者到京,文帝便责问吴王何以不朝,将使者囚系狱中治罪。刘濞见使者连遭究治,心中恐惧,于是蓄意谋反,召聚豪杰,收买民心,欲乘机会起事。后来又有吴使到京,文帝仍前责问,吴使者对道“吴王本来无病,其始诈称有病,原想瞒过朝廷,谁知却被发觉,使者数人,并遭囚系。吴王见朝廷责问愈急,愈加忧惧,惟恐陛下诛之,以此甚是无聊。臣闻古语有云‘察见渊鱼者不祥。’伏愿陛下尽赦其罪,与之更始。吴王自当改过自新,克尽臣节。”文帝见使者所言有理,遂下诏将前所系使者,尽行释放。一面遣人赍了几杖,赐与吴王,说是王年已老,可免来朝。刘濞得文帝宽恕不究,心中始安,便将造反之心,逐渐冷淡。袁盎正当其时做了吴相,所以幸保无事。当日齐王刘襄早死,谥为哀王,其子刘则嗣立,十四年又死,谥为文王。刘则无子,照例其国应除,文帝因怜齐悼惠王绝了嫡嗣,又记起贾谊之言,遂将齐地分为六国,尽立悼惠王之子六人为王,即齐王将闾、济北王志、淄川王贤、胶东王雄渠、胶西王昂、济南王辟光是也。此时中国无事,百姓乐业,惟有匈奴为患,文帝不欲起兵征讨,只得遣使前往,与之重行议和。 

未知匈奴能否允从,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七回 议和亲匈奴背约 识将才细柳劳军 



话说文帝因匈奴连年犯边,甚以为患,遂遣使者前往议和。 
匈奴老上单于亦遣使来答谢。到了后二年,文帝又遣使持书,与之申明和约。其书写道皇帝敬问匈奴大单于无恙,使当户且渠雕渠难、郎中韩辽,遗朕马二匹,已至敬受。先帝制长城以北,引弓之国,受令单于;长城以内,冠带之室,朕亦制之。使万民耕织射猎衣食,父子毋离,臣主相安,俱无暴虐。今闻渫恶民贪降其趋,背义绝约,忘万民之命,离两主之欢,然其事已在前矣。书云二国已和亲,两主欢悦,寝兵休卒养马,世世昌乐,翕然更始。 

朕甚嘉之,圣者日新,改作更始,使老者得息,幼者得长,各保其首领,而终其天年。朕与单于,俱由此道,顺天恤民,世世相传,施之无穷,天下莫不咸嘉。汉与匈奴邻敌之国,匈奴处北地寒,杀气早降,故诏吏遗单于秫蘖、金帛、绵絮之物,岁有数。今天下大安,万民熙熙,独朕与单于为之父母,朕追念前事,薄物细故,谋臣计失,皆不足以离昆弟之欢。朕闻天下不颇覆,地不偏裁。朕与单于,皆捐细故,俱蹈大道,坠坏前恶,以图长久,使两国之民,若一家子,元元万民,下及鱼鳖,上及飞鸟,跌行、喙息、蠕动之类,莫不就安利,避危殆。 

故来者不止,天之道也。俱去前事,朕释逃虏民,单于毋言章尼等。朕闻古之帝王,约分明而不食言,单于留志,天下大安,和亲之后,汉过不先,单于其察之。 

老上单于得书许诺,使者回报。文帝大喜,以为从此边境可以无事,遂将和亲之事,下诏布告天下。其诏书道朕既不明,不能远德,使方外之国,或不宁息。夫四荒之外,不安其生,封圻之内,勤劳不处,二者之咎,皆自于朕之德薄而不能达远也。间者累年,匈奴并暴边境,多杀吏民,边臣兵吏,又不能谕其内志,以重吾不德。夫久结难连兵,中外之国,将何以自宁?今朕夙兴夜寐,勤劳天下,忧苦万民,为之恻怛不安,未尝一日忘于心。故遣使者冠盖相望,结辙于道,以谕朕志于单于。今单于反古之道,计社稷之安,便万民之利,新与朕俱弃细过,偕之大道,结兄弟之义,以全天下元元之民。 

和亲以定,始于今年。 

文帝后四年,匈奴老上单于身死,其子军臣单于嗣立。文帝闻信,又将宗室女翁主嫁之,与结和亲。军臣单于立了年余,中行说又教其背约,趁着中国无备,入塞掳掠,必获大利。单于依允。到了文帝后六年冬十月,匈奴发出马队六万人,以三万人入郡,三万人入云中,大肆杀掠,侵至代郡句注,边吏举起烽火告急,一路连绵不绝,火光直达甘泉宫。文帝闻报,又惊又怒,急聚群臣商议。以北地、飞狐、句注三处地方,最为紧要,因命中大夫令勉、前楚相苏意、将军张武三人,各率军队,驰往防守,并饬沿边官吏,一律戒严,防备匈奴来犯。文帝又恐匈奴乘虚来袭长安,复遣三将,分驻近处,保卫都城。 

此三位将军,一为河内郡守周亚夫,领兵屯于细柳;一为宗正刘礼,领兵屯于灞上;一为松兹侯徐悼,领兵屯于棘门,三将奉命各率军队前去。 

文帝念兵队防守,甚是劳苦。一日亲自命驾,前赴三路军营,慰劳将士,顺便察看军中情形。车驾由宫起行,将到灞上,早有前驱官吏,先往通报。及至营前,但见静悄悄的,仅有数个兵士守门。前驱官吏,仗着天子势头便驰车一直进营,兵士见了,也不上前拦阻任其入内。将军刘礼闻信,立即大开营门,率同诸将出营俯伏接驾。文帝传言免礼,御驾一直驰入营中,各将士随后跟入。文帝对各将士宣言慰劳一番,依次到棘门。 

将军徐悼,也照着灞上一样接待,不消细说。 

文帝慰劳灞上、棘门两处军队已毕,末后方赴细柳。前驱官吏,照例先往,将到军营,远远一望,却与起先两处情形,大不相同。但见旌旗齐整,队伍分明,将士一个个顶盔贯甲,各执兵器,张起弓弩,排列营前,如临大敌,气象真是严肃威武,不觉暗暗称奇。车到营门,要想照前驰入通报,却被军士拦阻,不得入内。前驱官吏方始说道“天子车驾立刻将到,我是前驱,先来报信。”军中都尉见说答道“将军有令,说是军中但遵将军之令,不遵天子之诏。”前驱官吏闻言,心想越发奇了,他连天子之诏,都不肯奉,我更有何法可想,只好待天子自己到来,看他如何举动。于是暂将车马勒住,等候文帝车驾到来。 

文帝车驾将到营门,望见营前将土,有如云屯蚁聚,却不见一人出来迎接,已觉可疑,及至到了营前,前驱官吏迎前说明其故,文帝不信,仍命车驾前进,也被将士阻祝文帝无法,只得先遣使者持节,宣诏将军,说是吾欲入营劳军。军吏见说,方肯带同使者,入内通报。周亚夫闻诏,并不出迎,但传令开门请入,守门将士奉令,开了营门,又对御车之人嘱咐道“将军有约,军中不得驰驱。”文帝见说,只得按辔徐行,进了营中。文帝入得营门,始见将军周亚夫,全身披挂,手持兵器,立在一旁,望着文帝但躬身作了一揖,口中说道“甲胄在身,例不拜跪,请以军礼相见。”文帝闻言,不觉动容,俯身轼车,肃然致敬,使人传语称谢,并说道“皇帝敬劳将军。”于是照例行了尉劳之礼,命驾出营,亚夫也不遣人相送。 

文帝车驾出了营门,随来群臣,一晌看得呆了,到此心神方定,回想适才情形,尽皆惊异。文帝长叹一声,对着左右说道“此方是真将军,若论先前灞上、棘门之兵,皆如儿戏,其主将不难乘虚擒来,至如亚夫,岂可侵犯?”说罢又复称善再三。至今陕西咸阳县西南,有细柳仓,相传即亚夫屯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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