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
反正之心,此十人者,皆日夕缔交,密谋劝以久假。乞正典刑,以为万世臣子之戒。”窜张邦昌潭州居住,寻赐死。论从伪罪,窜逐各有等差。七月,右正言邓肃请窜张邦昌伪命之臣。潘良贵亦乞分三等定罪。高宗以邓肃在城中,知其姓名,令具实来奏发。肃乃奏言“叛臣之上者,其恶有五一、自侍从而为执政者,王时雍、徐秉哲、吴升、莫俦、李回也;二、自庶官及宫观而起为侍从者,胡思、朱宗之、周懿文、卢襄、李权、张定尹是也;三、撰劝进文与撰赦书者,颜傅文、王绍是也;四、事务者,金人已有立伪楚之语,朝士集议,恐不如礼,遂私结十友作事务官,讲册主之议;五、因邦昌更名者,何昌言、昌辰是也;己上定为叛臣之上,置之岭外。其次者,其恶有三一曰诸执政侍从台谏称臣于伪楚及拜于庭下是也。执政则冯澥、曹辅;侍从已行遣矣,独有李会尚为舍人;台谏则洪昌、黎确及举台之臣是也。当日有为金人根括而被杖者四人,以病得免。二曰以庶官而升擢者,不可胜数,乞委留守司按籍考之,则无有遗者。三曰愿为奉使者,黎确、李健、陈戩是也。已上定为叛臣之次,于远小州军编置羁管。”
诏宗泽留守东京,李纲荐之也。先是虏使八人,以使伪楚为名,泽擒使者械系之。宗泽抗疏请高宗还京。七月,诏取太庙神主赴行在,仍命移所拘虏使于别馆。宗泽又上疏曰“臣不意陛下再听奸臣之语,浸渐望和,为退走计;遣官奉迎神主,弃河东北淮南陕右七路生灵如粪壤;又令迁虏使于别馆。不知一二大臣于贼虏情款何其厚,而于国家訏谟何其薄也”八月,元祐皇后发京师。都人始望车驾还内,及太后行,莫不垂泪。
九月,累表请上还京。时宗泽募义士守京城,造决胜车二千余乘,据形势定二十四累壁于城外,驻兵数万,结连两河山水寨及陕西义士。乃表上曰“臣比闻远近之惊传,谓主上有东南
之巡幸,此诚王室安危之所系,天下治乱之所关,增四海之疑心,置两河于度外。”表上不报。宗泽又抗疏极言“京师祖宗二百年基业,陛下奈何欲弃之以遗海陬之虏!”高宗付中书省议。汪伯彦、黄潜善相与讪笑,谓宗泽为狂。张悫厉声曰“如宗泽忠义,若得数人,天下定矣!何畏乎金贼哉”二人语塞。十一月,粘罕欲并力图汴,知宗泽有措置大略,未可力图,遂遁而去。十二月,虏再犯东京,宗泽败之,虏果不得志而遁。
宗泽遣判官奉表请高宗还京,且曰“神京者,太祖、太宗一统之本根,愿以二百基业为念!”高宗下诏择日还京。
【建炎三年】宗泽招抚河南群盗,又募义士合百余万,粮可支半岁之食。泽上二十余疏请高宗还京,又上疏欲合诸将渡河。汪伯彦、黄潜善力主迁幸东南之议,忌宗泽成功,屡沮挠之。泽因忧郁成病。十月,宗泽疽发背死,临终无一语及家事,但连呼“过河”者三。又厉声高吟曰“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遗表犹赞高宗还京。以杜充为东京留守。充反宗泽所为,由是两河豪杰皆不为用,城下兵往往去为盗贼。
王伦使虏,与傅雱俱在粘罕军前,为其所留。
【建炎三年】五月,洪皓充通问使,高宗遗粘罕书,愿比藩臣。七月,胡寅请绝和议,乃上疏曰“臣闻和之所以可讲者,谓两地用兵,势力相敌,可也;非强弱盛衰不相侔,所能成也。以使命之弊,为养兵之费,此乃晋惠公征缮立圉之策,汉高祖迎太公、吕后之谋也。以今观之,彼强我弱,势力不侔,若纳赂,则孰富于京室纳质,则孰重于二帝饰子女,则孰多中原佳丽遣大臣,则孰加于异意之宰执以此议和,徒堕虏计中,而为其所绐也。为今之计,莫若罢绝和议,一意自治,命将治兵,裕财足食,以图恢复,庶不虚老岁月,为虏所饵也。”胡寅疏入,吕颐浩恶其切直,罢之。
高宗因宗泽累表还京之请,至是时李纲入相,月余,边防军政已累就绪,高宗下诏修京城,乃曰“朕欲统督六军,以抚京师及河东北路。已迎奉隆祐太后,津遣六宫及卫士家属,置之东南。朕与群臣独留中原。可缮修都城,择日还京。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高宗虽下诏修京城,而还京之意终未决,车驾行幸未有定向。李纲谏曰“今六飞纵未入关,当适邓、襄,以示不忘中原之意。近闻一二执政,劝陛下迁幸东南,果尔,则中原非我有矣!”高宗曰“但奉迎六宫往东南尔,朕当与卿留中原。”
纲拜贺。故降前诏。汪伯彦、黄潜善从客言于上曰“上皇之子三十人,今所在者惟圣体耳,可不为避狄计万一京师不守,则大事去矣!陛下试熟思之!”高宗又降手诏,谓京师今未可往,当幸东南为避狄计。李纲力争,以为不可幸东南,请驻邓、襄。乃诏修邓州城。舍人刘珏亦抗疏言“当今之要,在审事机爱日力为急务。南阳密迩中原,易以号召四方;又有长江天险,可以固守。”士大夫多附其议。九月,谍报金虏犯河阳,迫近东京。乃下诏幸淮甸。从汪伯彦、黄潜善之请也。
【建炎二年】春正月,高宗幸扬州。虏陷徐州,守臣王复骂虏不屈。粘罕闻韩世忠守淮阳,乃分兵万人趋扬州,自以大兵迎世忠。世忠不能敌,遂陷淮阳。刘光世领军迎敌,未至淮而军溃。是时朝廷所用汪伯彦、黄潜善初无远略,东京委之御史,南京委之留台,泗州委之郡守,所报皆道听涂说之言。虏谍知朝廷不戒,诈称李成党以款我师。张浚率同列为执政言虏势猖獗,盍为之备。汪、黄二人笑而不答。当时天长军报金虏已至,高宗大惊,乃躬环甲胄,上马南巡。汪伯彦、黄潜善二相方会食中书堂,或告以虏至,二相以“不足虑”答之。堂吏呼曰“驾行矣!”二相且惊愕,戎服鞭马以逐,与军民争门
而出,死者不可胜数。大理寺黄锷至京口,军人以为潜善,骂之曰“误国误民,皆汝之罪!”黄锷方与辨其非是,而首已断矣。季陵取九庙神主奉之,及出门,甲骑塞路,行数里,回望扬州城,烟焰涨天矣。后人有诗一首道,诗曰门外飞尘谍未归,安危大计类儿嬉。
君王马上呼船渡,丞相堂中食未知。
是时吕颐浩、张浚联马追及高宗于瓜州,得小船乘之以渡江。二月,至杭州,以州治为行宫。四月,高宗如建康府。时张浚与吕颐浩建议幸武昌,为趋陕之计。右谏议滕康、中丞张守力持不可,且曰“东南今日根本也。”张浚西行之议遂寝。
闰月,诏议驻跸地。始张浚建武昌之议,欲与秦、川首尾相应,吕颐浩是之。行未几,江、浙士大夫动摇,颐浩遂废初议,以十五封进入,大率言岳鄂道远,馈饷艰难;又虑上驾一动,江北群盗乘虚过江,则东南非我有矣。高宗离建康,幸浙西,诏改杭州为临安府,先令奉太庙艺祖以下九庙神御如临安。七月,命杜充留守建康。十一月,虏犯采石渡,遂趋马家渡济江,陷建康。杜充、李棁叛降之;惟通判杨邦义独不降,刺血书其衣裾曰“宁作赵氏鬼,不作他邦臣!”十二月,高宗自明州航海。虏陷杭州,兀过独松岭曰“南朝可谓无人矣!若以羸兵数百人守独松,吾怎能遽渡哉”张浚与虏战于明州,大捷。
【建炎三年】正月,兀 再犯明州,与张浚战数合,张恐兀增益生兵,是夜遁去。虏屠明州,一城受祸最惨。三月,虏过吴县,统制陈思恭用舟师邀击于太湖,几乎生获兀。四月,韩世忠邀虏于镇江,世忠下令谓诸将曰“是间形势,无如金山龙王庙者,虏必登此,觇我军虚实。”伏兵邀击,战数
合,诈败,兀 轻兵来追,伏兵四起,几擒兀。再战数十合,虏累战辄败,不能得济,愿还所掠人民,益以名马假道。世忠不从,预先命铁匠治铁为长绠,贯以大钓,每锤一绠,则曳一舟,兀 竟不得渡。世忠出阵与兀道“但迎还两宫,复还疆土,归报明主,足相全也。”兀凿大渠,三十余里,上接江口,在世忠之上。世忠尾结之,虏终不得济。乃募所以破舟师之策者,有贼臣告虏于舟中载土以平板铺之,俟风息则出江,有风则勿出,海舟无风,不可动也。以火箭射蓬蒻,可不攻而自破。兀用其策,世忠弃舟奔还镇江。金虏犯江西者,自荆门北归,牛皋邀击大破之,兀 屯六合,弃其辎重宵遁。岳飞时为淮南统制,以所部兵邀击,兀 大败,兀 仅与数骑遁去。
自张浚明州一捷之后,有太湖之捷,金山之捷,岳飞静安之捷,牛皋安丰之捷,吴玠和尚原之捷,杀金平之捷,采石之捷,凡十三战功。自是中国之兵势复张矣。
【绍兴初】贼臣秦桧依挞辣入寇,用桧为参谋,挈家泛小舟抵涟水军,自言杀虏人之监己者。然全家同舟,婢仆亦如故,朝士多疑之。惟范宗尹、李回与桧厚善,力荐其忠。及引对,桧言“如欲天下无事,须南自南,北自北,则无事矣。”高宗曰“如此,则朕亦北人,将安归乎”明年二月,用秦桧参政。自此则复倡和议,以沮诸将恢复中原之气。遂定都临安府。
一时士大夫甘心讲和,酣□于湖山歌舞之娱,而忘父兄不共戴天之仇矣。
世之儒者,谓高宗失恢复中原之机会者有二焉建炎之祸,失其机者,潜善、伯彦偷安于目前误之也;绍兴之后,失其机者,秦桧为虏用间误之也。失此二机,而中原之境土未复,君父之大仇未报,国家之大耻不能雪。此忠臣义士之所以扼腕,恨不食贼臣之肉而寝其皮也欤!故刘后村有咏史诗一首云
炎绍诸贤虑未精,今追遗恨尚难平。
区区王谢营南渡,草草江淮议北征。
往日中丞甘结好,暮年都督始知兵。
可怜白发宗留守,力请銮舆幸旧京!
第一章 大唐创业起居注
作者唐·温大雅
卷一
起义旗至发引凡四十八日
初,帝自卫尉卿转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