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怎么不见表少爷和我哥哥啊 ?”听小荷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见见这两个倒霉蛋。
“听说表少爷进京应试了;估摸着有段日子不能来了,至于大少爷嘛,因为小姐受伤的事他被老爷罚一个月不准出书房呢?”小荷得意道“老爷还是最疼小姐您”
“是吗?”我无聊的朝湖里掷着石子;疼不疼又能怎样?也改变不了这残酷的现实,不得不承认;我被彻底的留在古代了,一个月来我苦思敏想也没理出个头绪;整个李府上至房梁下至狗洞都被我翻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 没有电视、没有电脑、不能上网、日出而起、日落而息的无聊生活让我越来越觉的我就是那个倒霉的李心玥。
“二妹,你好点了吗? ”一个稚嫩怯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不用想就是我那个所谓的哥哥了。
“大哥不知道止步扬声的道理吗”一想到这个害我回古代的罪魁祸首就来气;要不他和李心玥赛马;我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回到古代。
“我…”纤瘦的身子抖了抖,似乎是鼓足了半天的勇气道“哥那天真不应该和你争强赛马; 都是哥的不是;原谅我好吗?”
“原谅你?”原谅你我就能回去吗?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原谅你也可以啊;那你叫我一声姐姐再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考虑原谅你”不要怪我啊;我正郁闷无处发泄呢?谁让你撞到枪口上只好麻烦你当回出气筒了。
“你…”哥狠狠的瞪我一眼“我知道爹宠着你护着你,可你也不小了总不能还那么没大没小吧?”呵,我到成没大没小了?若不是他我能如此尴尬吗?
“我怎么样不用你操心,你还是想想欠我的如何还吧?”我这个所谓的哥哥其实只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他的生母我在府里应该称之为二娘,一个仗着生了儿子而飞扬跋扈不招人待见的女人,最主要是她有事没事总想娶我娘而代之,我是最看不惯这仗势欺人的主。
“你…”
“你什么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哥急的涨红了脸,掉头就跑刚好撞上端着茶盘走来的小荷;散乱的茶叶在他素色长衫上肆虐。
“奴婢…奴婢;大少爷您没烫着吧”小荷吓的慌忙跪下。
“小荷,你起来,以后跪谁都不要跪他”我正得意洋洋欣赏此刻的胜利,爹的跟班丁桂儿来传话说要我去书房听候训话。
自从回到古代;我那八字胡爹还是第一次如此的正式让人找我;难道是从我身上看出了什么端倪? 不会这么快就拆穿我的身份吧?莫名的不安在心里涌动。
“爹;您找我”
“哦;玥儿来了”爹从堆成山的书本里探出个头;踱着八字步走到我身边像是思考了一个世纪;最后用坚定的语气对我说“玥儿啊;爹决定从明个儿起你和承业一起正式听胡先生授课”授课不就是想让我读书吗?这有什么难的,反正我对繁体字八股文是一窍不通,能有个老师指点我还求之不得呢?“女儿遵命”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爽快的答应;爹露出了惊讶的眼神片刻严肃道“玥儿啊;你要尊重先生;不能胡来;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要像你尊重了尘师傅那般;知道吗?”爹语重心肠对我说;他大概知道自己女儿的秉性怕她捉弄师傅;所以事先提点。不过我可不是你们家的那个小霸王;遵师重教的美德我还是有的。
“爹;您放心吧;女儿知道该怎么做;一定不会让爹失望的”我不失时机的给爹灌迷混汤;爹捋着胡须笑看着我“说吧;想让爹答应你什么事儿?”
“爹…”居然一下子被爹看穿了心事;我只好撒娇的摇了摇他的袖子“女儿就是想经常出去走走”要知道这两个月我天天在府里将养;闷的都快发霉了,再说这里可是杭州;俗话说的好‘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即然来了人间天堂岂有不逛的道理。
“你呀”爹满脸疼惜的看着我“看样子;爹不答应都不行了,好吧;出去的时候带上丁桂儿;他会些拳脚有个照应,还有要早些回来; 别让你娘担心;知道吗?”爹慈祥的样子让我心里不再忐忑反而觉得暖暖的“谢谢爹”
心愿达成我扫了一眼爹桌案上凌乱的纸张;他应该很忙吧“爹;您要是没事;女儿就不打扰了”
“玥儿…”爹唤住我;眼底闪过一丝忧伤却不知为何?
“爹还有事?”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事而忧;但他那不再挺拔的背影在偌大的书案后显的苍白无助,想起这两个月来爹和娘给予我无微不致的关爱;还有那久违的幸福感,瞬间让我很想关注爹心头的苦恼,如果能替他分忧也算是尽了一个做儿女的孝心吧。
“玥儿乖;爹没事;只是好久没有听你弹琴唱曲儿了”
“那爹稍等;小荷;去把琴取来 ”
看着小荷一溜烟儿的飞奔出去;心中不禁又想起前些日子的怪事,病好之后无所事事; 便在李心玥的闺房里嗐转悠;无意中发现了她的焦尾琴;光滑暗沉的琴案透着凝重,案上的梅花断纹清晰可见;尾翼处幽幽的檀香味若有若无;竟隐隐约约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信手拨弦;铮铮的琴声悠长空灵; 仿若空谷中的幽兰,浮云下的竹海,清溪旁的水仙。信手拨来指法纯熟竟如行云流水;脑海中便不断涌入一些残缺的记忆。
“玥儿;知道刚才你弹的这首是因何而成曲的吗?”
“师傅在考我吗? 玥儿知道;师傅说过是战国时期聂政因其父不愿为韩王铸剑被韩王所杀;聂政知道韩王喜乐;为报父仇自毁容颜进山学琴十年后终报父仇;后人为纪念他特谱此曲…”
“嗯;玥儿很聪明半年便可出师了;为师也该功成身退了。你跟这琴有缘;为师就把它送给你;你要好生珍惜;更要勤加练习万不可荒废;知道吗?”
“徒儿紧遵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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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君千里;终需一别;施主请留步”
“师傅;徒儿还能再见到您吗? 呜…呜…”
“阿弥陀佛;有缘自有相见时;施主不必过于伤怀”
“师傅…师傅…”
想到这儿眼前不禁已潮湿一片;李心玥;这是你的记忆吗? 为什么只有这些片断呢? 既然你的意识还存在又为何要我来代替你活在这个世上? 为什么?心中的疑问无人能答;算了;即来之则安之吧。
“小姐;琴来了”小荷机灵的摆好几案。
“爹想听什么曲子”转头望向背负双手的爹。
“玥儿随意吧;只要是你弹奏的;爹都喜欢”爹暗淡的眼神中有了些晶亮的成份。
一首《春江花月夜》从指缝中流淌曾经的古筝名曲用古琴弹起来到也别有一番韵味,曲毕爹由衷的赞叹“玥儿的琴声已大有你师傅当年的气势啊,真是可喜可贺”
“爹过奖了;女儿还不及师傅万一呢;还需勤加练习”古代的生活枯燥乏陈;弹琴到成了抒缓心情的唯一办法,闲来无事不断尝试弹奏各种歌曲;竟能人琴合一;游刃有余。
“玥儿真是长大了”爹拍拍我的肩喃喃自语;眉宇间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凝重。
风雨偶遇
“小姐;您真要这样出去吗?” 站在镜前小荷帮我整理衣装。
“当然了”该死的盘扣;谁发明的?
“奴婢怎么看也没您这么漂亮的公子哥啊”经小荷提醒才想起来都回来几个月了;满脑子只想着找回家的办法;从不曾关注过李心玥的长像;哪怕是梳妆也是蜻蜓点水一晃而过。现下抬头望向镜子;未曾着妆的鹅蛋脸上黑漆双眸,顾盼生辉;柳叶翠眉,似颦非颦;樱唇如丹;不点而朱;这是我吗? 自古江南出美女;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知道这世上还真有如此的绝色佳人。
“小姐;您看这样行了吗?”小荷最后挂好荷包和玉佩
“行了;行了;就这样吧”好不容易争来的机会;我可不想白白浪费掉。
“小姐;您的帽子”
“小荷你又忘了;要叫我公子”反正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
“知道了;小姐;您都交待三遍了”小丫头还不耐烦了呢。
刚到府门口;一个穿便服的小厮对我弯腰行礼“二小姐;在下丁桂儿;老爷交待要小的跟着小姐有个照应”
“不必多礼;我们走吧” 打开手中的折扇依葫芦画瓢的迈着八字步晃晃悠悠的向前走。
拐了二个弯就到了杭州城最繁华的正阳大街;各式各样的店铺枇邻而立。小贩的叫卖声更是此起彼伏。熙熙攘攘的人们或三五成群;或二人成双走走停停,吟诗作对。杭州自古便是文人墨客钟爱之地;留传后世的诗文更是无数。
自小读了那么多描写苏杭二州的诗词句子,如今真的看到这一汪幽深碧绿的西湖,漫不经心地踏过断桥,抬眼望去雷锋塔屹立湖边,再想想许仙与白娘子那美丽凄婉的爱情故事都发生于此;当真不是偶然的啊因为这里实在是人间天堂。
“公子;那边有射箭比赛”难得出来一趟小荷似乎比我还兴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一面硕大的锦旗在空中迎风飞扬;上面写着许多线条一样让人看不懂的文字;旗下则站满了围观的人群。拉起小荷用尽全力才算是挤了进去
“公子;等等我” 后面传来丁桂儿焦急的声音; 反正又不会丢。
“各位;各位;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老朽行走江湖数十年;今日有幸经过宝地;深知此处人杰地灵能人异士辈出,不知各位能否帮老朽拉开这祖传的宝弓;如若有人拉开老朽愿将此弓做为佳品馈赠”人群中出现了小小的骚动。
“那要是拉不开呢”有人发问。
“老朽在锦旗上面已写明规则;请各位仔细看好喽;如有愿试着;请上前”一个花白头发中等身材的老头喷着口水向人群讲述;时不时还吃力的举一举手中的弯弓向人们炫耀他的宝贝。仔细打量他手中的弓;看上去很是笨重;一米多宽的弓身;猩红的朱漆,琉金的包边在阳光的照耀下炫目无比;不懂弓也看不出所以然,单从表面看似乎是个值钱的东西。
“有没有愿试的?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哦”老头继续扯开嗓门吆喝。
眼前一晃一个彪形大汉抖了抖胸肌对着老头抱拳“我愿一试;老板说话可要算话啊,如若我能拉开;此弓便要归我了”
“那是自然;壮汉放心;老朽一诺千金;众位可以作见证”老头奸笑着将弓递给大汉;还不时的上下打量着他;不屑的神情布满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