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这里荼毒我的草草树树呢?”
庄辰郝然,很快就调皮的扭头对来人说:“月巫,对不起,只怪你这里景色太美好了,美景配良辰,呵呵呵。”
月巫?我一听,急忙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拄着一个拐杖站在栅栏边,穿的是很普通的交襟襦裙,颜色以墨绿为主调,使她在这样的夜色下,只能看到一头白色的长发,着实有些恐怖。
“美景良辰?良你的头辰!”她用拐杖敲了敲栅栏,发出咚咚的声音:“都给我把衣服穿好,站起来!”
我闻言感觉很窘,其实我们的衣服根本也没脱到什么程度,更多的是凌乱,经她这么一说,好像我们已经脱得如泥蚯似的。
庄辰也许看出我的不自在,于是说道:“月巫,你老眼昏花了不是?我们又没怎么样。”边说边帮我整理好衣服。
月巫哼道:“我再晚回来,就会有什么了!”
庄辰笑笑,扶我站起来,这才整齐他自己的衣服。
月巫这时向我走来,是的,向我直冲冲的走过来,眼神还从上到下的把我打量个透,我被她那双眼睛盯着直发毛,全身每个毛孔都在收缩,待她走到我面前,我不禁向后退了一大步。
她瞪我,“我很可怕吗?”
“不,不是。”我结舌。
她不再理会我,转头对庄辰说:“你进去给我烧壶水,我累死了,得暖个脚,好睡觉。”
庄辰看了看我,神情很不放心。月巫瞪他道:“怎么?怕我吃了她?还不快去!”
庄辰给我使了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转身离开。
月巫扭头对我说:“你就是庄歆吧。”
我点点头。
月巫伸出手对我说:“扶我进屋里去吧。”
我郁闷,怎么好像我和庄辰是她的佣人一样,忍耐着伸出走去搀扶她。当她与我并排着走时,低声说:“你是艳若的破格吧。”
我呆了一下说:“是。”
“那么就保持住自己的身体。”她说。
“为什么?”我问。
她微笑,“如果你想做祭巫,那么就必须如此。”
我疑惑,“您是指处子之身吗?”
她摇摇头,“不,是处子的精神。”
我更疑惑了,“什么意思?”
她神秘一笑,“记住一句话,你看不到的,并不代表不存在。”
我一头雾水,“您到底想说什么?”
她嘴角扯了扯,吐出几个字:“四处都会有眼睛在看。”
我全身一震,她却闭上眼,不再说一句话,任我扶着走进房里。
[牵手不相依]
第二天,一大早,庄辰就敲开了我的房门,说是与我一起去见月巫,请她带我们回城市。
看见庄辰的头发又变短了,我失笑道:“果然是假发啊,看着你束长发,我还真是不习惯。”
庄辰也笑:“我也不喜欢,大男人留什么长发,做事也碍事很多。不过月巫偏要我戴上这个假发,也不知为什么。”
我不语,想起青岁那天的惊呼“艳若”,还有最后临别时他生气的叫声,我想神兵阁里的人,这时候都认为巫怪是艳若了。那么——这,也许就是月巫想要的。
跟着庄辰走出小石房,发现月巫正在弯腰细细地在草地里寻找着什么,我疑惑的看向庄辰,结果庄辰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天天都这样,没事就在院子里找着什么,很奇怪。”庄辰说。
声音有些大,月巫便听到了,于是直起身子,转身看着我样,睨着我们说:“找什么?哼,我天天在这些酢浆草里看来看去,你们认为我会找什么?”
庄辰失笑,“我们怎么知道?”
我却心下一动,于是说:“酢浆草也叫幸运草,只有三瓣叶子,所以也叫三叶草,您——不会是在寻找那枚表示幸运和幸福的四瓣吧?”
月巫站在那儿,笑了笑,“是的,我就是在找那枚四叶草,所以既然你们知道了,也来帮我老人家找找吧。”
庄辰惊讶地说:“月巫不会吧!你居然让我们帮你找传说中的四叶草?这也太折腾人了。”
月巫转过身说:“记住了,当你有事求人的时候,就不要拒绝力所能及的事情。”
庄辰顿时闭嘴,无奈的看着我。
我笑笑,拉着他走向月巫。“就找找吧,边找边说正事,一样的。”
庄辰点点头。
早晨的太阳微微露了些脸,淡淡的金黄色洒在月巫的白发上,给她的头上渡了一层自然的光晕,仿佛天使降临人间。我屏住呼吸,发现月巫其实并不是很老,只是一头的白发让她显得足够苍桑,仔细打量她,也不过与妈妈差不多的年纪,而且也看得出来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
庄辰走上前蹲在草地上,一边拨弄着三叶草一边对月巫说:“月巫,你什么时候能送我和庄歆回城市?”
月巫头也不抬,一边找着四叶草一边说:“等着吧,等我觉得可以送你们回去了,就送。”
我说:“这怎么行?如果十年二十年后你才送我们回去,我们不是要在这里也等个十年二十年?”
月巫笑了几声,转头对我说:“就算我想赖这么长时间,生命也未必能有这么长时间。”
我说:“那可不一定,这里的怪事太多了。”
庄辰说:“就是!而且月巫你也答应过我的,只要我跟你来到这儿,那么找到歆后,就送我回去。”
月巫站起来,笑着庄辰说:“是的,我是这么说的,是送——你——回去。”
庄辰呆住。
我看着月巫问:“为什么只送他不送我?你有什么目的吗?”
月巫笑笑,“是有目的,不然我怎么会让庄辰来找你,并且把你带到我面前?”
庄辰警惕起来,把我拉到身后说:“月巫,你想对歆做什么?”
月巫抬手掠了掠长长的白发,“我怎么会对她做什么,我还有事需要她帮忙呢。”
庄辰问:“什么事?”
月巫说:“如果歆愿意留下来,那么你还会回去吗?”
庄辰说:“歆不走,我当然不会一个人回去,要走就一块走,而且我想歆才不愿意留下来!”
“哦?”月巫轻笑一声,扭头对我说:“歆,你能否借一步说话?”
我还未回答,庄辰皱眉说:“神秘什么!我和歆不会见外的,有话就直说。”
月巫道:“可是我见外,而且还就是你不能听的女人间的事情。”
庄辰哼,正想说话,我插嘴到:“辰,我就和月巫私下谈谈吧,我试试能不能说动她,女的和女的谈也许比较好。”
辰看着我,想了想终是点头,他说:“好吧,不过要在我视线范围内。”
月巫哼笑一声,迈开步子向不远的一棵银杏树走去。我只好跟上她。
走了稍微有些距离后,月巫回身看看庄辰,大概估计他听不到了,才对我说:“庄歆,你不希望庄辰短命吧。”
我脚下一滞,随即跟上她,淡淡地说:“月巫有话就说吧,不必一开口就来句威胁。”
月巫呵笑,“果然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就不同了,我一开口你就听出我有威胁的成份。”
我不说话,等待她说出目的。
月巫脚步缓慢,语速也说得很缓慢,她说:“庄歆,我希望你在这里继续做破格,然后成为祭巫,条件是我保庄辰的安危,当然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敢保证他的安全了。”
“怎么不能保证。”我说。
她停下脚步,转身注视着我的眼睛:“神兵的骚动,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把庄辰透露出去,你想,他会安全吗?我想——你也知道他和艳若是双胞胎了,所以艳若想洗刷罪名,绝对会把庄辰推到危险的前面。”
我说:“可是他们是兄弟。”
月巫哼,“兄弟又怎么样?从小都不在一起长大,根本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何况涉及到自身安危的事情,你觉得艳若会舍已为人吗?”
不会!这是我心里的第一个答案。于是我沉默。
“所以庄歆,你如果答应留在这里成为祭巫,那么我就保庄辰的安全,送他回城市也可以,那样我更省事,只怕他不愿意回。”
我摇摇头,“如果我不回,他是绝对不会回的。”回头看了看庄辰,他也正朝我看来,目不转睛,似乎怕我随时会出意外一样,我苦笑,现在这样的状况,也不比危险的意外差多少。
“怎么样?答应我的要求吗?”月巫问。
我叹,“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能不答应吗?只是为什么一定要我做祭巫。”
月巫说:“因为我想让你支持一个人做戎主。”
“谁?”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在你没成为祭巫前,你继续做艳若的破格,因为在他身边,你才是最安全的,而且要成为祭巫,也少不了他的支持。”
“嗯?”我望着月巫。
月巫嘴角扯了扯,“他的妈妈就是祭巫啊,有了这了层关系,你会比别的破格占更大的优势,所以成为祭巫之前,你都要跟着艳若。”
我想了想,说:“可以是可以,不过如果在跟着他的过程中,有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或者对庄辰不利的事情,那么我会放弃跟随他。”
“你当然有为自己安全打算的权利,我也可以告诉你,如果有什么危险出现,你必须出卖艳若,那么你一定要去做,不要心软。”
我怔了一下,出卖艳若?感觉这种事情似乎离自己很近,伸手就可触及,我混身不禁一颤。
月巫淡淡地说:“怎么现在光是想着就胆怯了?记住,以后还有很多事也许是你想不到的,如果你不守住一些自己所坚持的,那么会失去更多。所以总要牺牲掉一些你既使不想,也要牺牲掉的人或者物或者事。”
我敛下眼帘,“我会把你的话放在心上的。”
月巫走近我一步,用手抬起我的下巴,直视着我说:“要放在心上的事,这不算最重要的,最重的是——不要爱上艳若,若是别人还有希望,但是他——绝对不行!记住了。”
我内心深处不停的颤抖,“为什么……”
“你如果向他付出了你的心,那么你就会永远也离不开这里了。”月巫捏着我下巴的手,稍使了力气,我低声痛哼,她便倏然把手收回,拢到袖子里,背对着我朝庄辰走去。
“走吧,庄辰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说。
我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庄辰,他果然不耐的向我们走来。
“歆——”他一走近我就急切的注视着我,希望我给他一个答案。
我扯出一个干涩的笑容,“辰……我还得留下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