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克丝笑道:“对付圣人能用什么法子?下次你见到他替我跟他问好,说他的姐姐很想念他,愿与他一见。”
傅生道:“你的意思,师父可能知道……”
艾丽克丝不屑道:“你指的是《因缘率》吗?真是可笑,世上的人事用这法算算倒还可行,我的意思他如何可知。看来你师父还没教你这法,听婆婆一劝,别学这法,当你越过凡人的眼光看世界的时候,你的眼中就只剩下孤独。”
傅生对艾丽克丝的话不甚明白,譬如他打算怎么为难自己,怎么对付师父,眼里只剩下孤独又是什么云云,这次与艾丽克丝的谈话十分不舒服,与她之前的感觉盘若两人。兴许她在嫉妒自己与仲国的久别重逢的缘故吧。
艾丽克丝唤了声“杨董”,两人已来到杨仲国车前。杨仲国唤走了艾丽克丝,亲自驾车带着傅生来到自己集团总部的厂区。只见那大大小小的厂房,宽宽敞敞的马路,进门一瞬门保安便礼貌地点头示意,迎面那长方体流光行政楼外停满一辆辆高档汽车。楼外圆形广场可容万人,中央喷水水池正喷出十几米水柱,阳光过后现出万丈霓虹。三根旗杆立于楼前,杆上旗帜飘扬。车绕着各个厂房转了一圈,几个小型柱状烟囱缕青烟,几条纵横交错管道直通厂房与厂房之间。杨仲国一遍遍地向傅生介绍起集团的现状、生产、经济、人员、社会影响等。若不是因为哥哥那身样貌,杨仲国真想带他去厂房内走走,好让底下的人与他介绍一番。车子开了许久,又见得一幢幢6层橙壁白墙住宿楼,那一格格空调的外机缀满墙体,宛如那马蜂窝密密麻麻。这时车子又从另一侧开出,却见又是一大片的厂房,好似无边无际没有尽头。真可谓——一罐罐巨桶放银光,一根根管道支经纶。机器轰鸣天地震,银光铁阁筑成城!一格格阳台森罗密布,一件件蓝衣捕风澜。千口洞天层叠叠,万户宾客好为家!
作者有话要说:
☆、因缘率第十回(3)
这番游毕,杨仲国开着车送杨伯到了酒店,几道菜上桌,杨仲国开始讲述起当年白手起家的故事,傅生认真地听着,待得这些都讲毕,杨仲国甩着手气势磅礴道:“哥,若不是不方便被人看见,我们本来可以直接在总部的食堂吃一顿,我们那食堂你别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那鲁菜、川菜、苏菜、粤菜、浙菜、闽菜、湘菜、徽菜样样都有。等哥毕了业,也可来我这边工作,外人自然不知道你我是亲人,办起事来也不会受那只言片语。”
傅生道:“这事让我再想想,话说这几年日子过得如何?”
杨仲国抑扬顿挫道:“我是71年结的婚,阿离,也就是你弟妇,她是下乡的知青。别看我都60的人了,身子也好,每天健身一个小时,我跟阿离都好。”杨仲国忽地话风一转,神色严肃道:“至于我儿子民光,也就是你侄子,06年赌钱的时候打出人命,被判了15年,现在还在里面。民光本来人还不错,主要是跟着别人学坏了,外面也有了女人,离了婚后就再无人管他,我的话也听不进去,以至于闹得这样。”说罢,板着身子绷着脸,让人不威而栗。
傅生只觉得弟弟与当年盘若两人,变得如铁人般刚毅,已非而是那个儿时时刻粘着自己处处要他帮着出头的弟弟了。
杨仲国收起威容,笑道:“兄弟我可能别的不行,但是这企业办的那是。”随即伸了伸大拇指,傅生也称赞了几声,他自从太湖孤岛出关已来对于名利也看的淡泊,因而反应并不激烈,杨仲国与哥哥聊不起来,随即说起蒲远沁的事情。
杨仲国道:“我已经跟学校那边说了,那个蒲老师的事,因为处分已经开了,所以学校那边也不好交代,这事要等风头过去后再帮忙看看,那老师的资格证的事是没什么问题,但他的人是不好留在学校了。”
傅生谢过弟弟,随口吃了几口菜,杨仲国又说起这几道菜的原料是国外进口,营养丰富,还能抑制高血压,提高免疫力等等。说起如今的人要多吃素菜,另外要吃清淡些的,还有那早饭一定要吃,过了晚上6点一定不能吃东西云云。
傅生笑道:“这么多考究,哪里记得清呀。”
杨仲国道:“上了岁数了就只关心身子了。”说完,那大手不断地拍着哥哥肩膀道:“话说说回来,哥哥你应该是全中国养身做得最好的人了,你看看你这身子,有什么诀窍吗?”
傅生笑道:“我这哪是养身呀,我那是因为药物才这样的。”
杨仲国又问了傅生关于那“长生之术”的学问,傅生随口说了一些,却也都是那再平常不过的清心寡念之类的东西,让杨仲国大感失望。傅生其实并没有隐瞒这长生之术,大凡大道至简,傅生那平常的话中已经将道理讲的明白,只不过杨仲国没能领悟而已。
两兄弟临分别时,杨仲国给了部手机他,好叫他俩保持联络。
傅生回了住处后却见师父又有一封信写至:“你不听我劝,我唯有将《因缘率》其余部分传你,往后多变故,得道可平息。”
傅生看信的同时突然又想起艾丽克丝那句“当你越过凡人的眼光看世界的时候,你的眼中就只剩下孤独。”暗自踌躇要不要看那《因缘率》,心想自己也不可能一看便懂,随即阅读下去。却见那信上写的口诀果然半字也看不懂,那算法中包扩“元”“会”“运”“世”“象”“数”六法,其中的“象”法与“数”二法就是傅生之前那把事物变成数字,把数字变成事物的法门。此法他已通过明心见性晓得了其中的奥秘,然而其余四法,皆不得其要领。倒是那“象”法中还有一“互通”之法,让傅生明白事物除了可在象数间转换,还可在象与象的转化。譬如道路可与那水、竹、声、芽、足等等诸类互通。傅生想起那日见到蒲远沁与钟童的时候,脑内闪过那一扇没有门的门框和一片广袤大地上剥落出一道裂痕的图景,如今用那“象”法中的互通之法,确实有那高空坠落,工作不保之意,如今他知了这层意思,不禁懊恼道:“要是我早一点想到这层意思该多好!”再将这法门与以前脑内出现的诸多图景一比对,那些抽象的画面确实指代生活中方方面面的发生的以及未发生的事件。但对于这些傅生只是“逆推”,当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回头再看那些图像确是不难猜出它们的意思。只是光那一扇没有门的门框一象,就指代了连同坠楼在内,10752种事件。傅生如何能从中知道将来要发生的一定是钟童坠楼一事?现在想来,傅生当初就算知道了这“象”法,恐怕对钟童的死也无济于事。这次傅生虽然得了口诀,但这些确实对他的现状没什么帮助。
傅生将那口诀研究了整晚,可惜一夜下来毫无进展。
到了次日清晨,他迷迷糊糊醒来,见时间已是上午九点,显然已是迟到。傅生赶紧洗漱完毕走去学校,快到校门的时候见蒲远沁背着枕头铺盖从学校出来。此正值上课时间,他身后没有学生老师相送,显得十分落魄。
蒲远沁见是傅生来了,笑道:“傅生,老师走了,你上课迟到了吧。”
傅生赶忙迎上去,问起蒲老师情况,道:“蒲老师你真的要走了吗?”
蒲远沁笑了笑道:“恩,我喜欢教书,到哪都一样,只是你们别太想我。”傅生虽见老师这样,但还是怕钟童一事对他有影响,道:“蒲老师,钟童的事不是你的责任。”
蒲老师笑了笑道:“我知道。”说完,拍了拍傅生的肩膀,道:“我走啦。”
傅生望着蒲远沁离去的背影,心中不舍,但陡然间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上有太多的人我们改变不了,无能为力。正因为很多人不能改变,才会有蒲老师这样的人不断种着“新世界的种子”,待得那些老的,陈旧的统统因为光阴的流转而逝去的时候,那些之前种下的种子便会取代那些旧有的,最后世界也会朝着那新的前方迈进……这时傅生再看蒲远沁的背影,只觉得他的眼光游离在那充满种种可能的明天。步履跌撞,却又目标坚定。
作者有话要说:
☆、因缘率第十一回
傅生送走了蒲老师,在门卫处的“迟到学生”一栏中签上自己的名字。凌丹卿见他来了,这才宽心。
这几日学校风头正紧,生怕再有学生出个三长两短,前阵子傅生两节课没来上,这次又迟到了两节课,着实让老师担心他的状态。凌丹卿把他叫去办公室谈心,知道傅生是昨晚温习“功课”时候晚了,因而迟到,心里也就放心。
傅生所在的(4)班,以及隔壁的(3)班,因为蒲远沁这一走,意志消沉。随着时间的一点点过去还有那慢慢的适应,同学们这才渐渐接受了这一事实。时值秋冬之际,同学那单调的校服外套下面开始有了花花绿绿好看的格子外套以及连帽卫衣。教室的窗户敞亮地开着,倒不是窗外的颜色让人感觉到秋意,而是那秋之独有的气味让人醉心。教室的内头一排排座椅上一个个学生伏案读书,没有那书生朗朗,却有那静谧的庄重之感。
忽然课桌内的一声振动将傅生从这安静中拉起,傅生以为是思贤发的他短信,一看来信的人是弟弟杨仲国:“最近集团员工出事频繁,代我多多照顾阿宏,我没空来看他。”起初傅生还没留意这则短信,但到得中午午休新闻期间,却看到弟弟的集团上了新闻,标题醒目且吓人——《国仲集团又一员工跳楼自杀,系今年第三次》新闻里还说,集团内的相关负责任都在接受调查。傅生看了这则新闻不免心惊,毕竟一个多月前钟童的事还历历在目,如今这样的事竟然又转而发生在弟弟的员工内,有如约定好的一样,让人隐隐约约感到不详。大约这事又过得一月,又有新闻报道——第四人。待得这月中旬,“第五人”又出来。傅生的手机这几日一直未见弟弟来信,心中又添几分担忧。正在这时,瞿致杏突然过来对傅生道:“第五人有些奇怪。”
傅生问道:“哪里奇怪了?”
瞿致杏道:“前四个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