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因缘率十二回 完
过了几日,瞿致杏出院,两人被警察进一步问话,说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事后唯独那吕崔不知因为什么,竟然也被放了出来。那天晚上的废旧工厂,那几个被傅生打伤了没能离去的,在医院里养好了伤后带着警察一番指认。借此,警方将一个背后的贩毒集团连根拔起。从中自然也有与“可乐”有关的关系网。但比起这样一起大案,那“可乐”明显是小巫见大巫,只得在纪录片里以配角的形式出马,诸如讲起毒品的危害,则谈一谈这“六连跳”的事。
经过此事,瞿致杏心中悔恨。想起那吕崔还逍遥法外,心中不甘。几个月前蒲远沁受了处分,他没做什么,只因心中有那不可触动的底线在,如今这样的底线已被另外一个取代,那就是自己身边人的安全。还有一天就要开学,瞿致杏脚伤也算好得差不多。此刻他正在房间小睡,傅生有如知了他心事一般来了他家找他,瞿致杏把傅生安排到客厅的沙发上,还没等他开口,傅生就道:“那吕崔的事情还没完呢,他今晚会去找文庶的妈妈,到时候我们只需阻止他便是,今晚这事一过,以后他不会再找任何人。”两人商讨了计策,一来一回出谋划策之间,瞿致杏见傅生有如知道吕崔行动一样,奇道:“你这是怎么知道的?还有那天你是怎么躲过那子弹的?”
傅生解释道:“那天多亏你提醒,让我明白了一些道理,我打这么一个比方你应该能懂,比如我今天吃了一碗面,然而这件事却跟586公里外的一个陌生人下午鞋带掉了有关,你听得明白吗?”
瞿致杏听后非但没有迷惑,反而笑道:“就好像线性代数,四维的一条直线,在三维里就是一条曲线,五维,六维的一条直线,在三维里就是毫不关联的点了。”
傅生也笑道:“你果然能听懂,我们人与人之间,有如那毫不关联的点,但你从一个很高的角度看,那就是一条有规则的线。我们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孤独,不管怎么说,这是件很诗意的事情。”
瞿致杏奇道:“那你是怎么计算的?”
傅生道:“用起这法的时候是一种直觉,我也不知道怎么用数学来验证,你要是有兴趣,一起研究。”
瞿致杏道:“好,等我们到了大学就专攻这个,到时候中国第一个诺贝尔数学奖就是我们的!”两人聊得兴起,说起傅生以前算的那“一件事有十几万的可能”的法子,傅生坦言,那是他不得其法而胡乱想的,如今领悟了那《因缘率》,相比之下真可谓是沧海一粟了。
两人一看天色暗淡,知道离傅生预测的时间差不多了,就出门去找那吕崔。行至半路,忽然艾丽克丝开车路过。傅生瞧着这人背影,虽有《因缘率》之法,但还是猜不透艾丽克丝与那自杀的人的关系,一番思索,傅生对瞿致杏道:“这次你一个人去找吕崔吧,我要追上那车。记住,吕崔确实用你说的那法子害了那第五个人,这次你去找他,不要跟他说话,他力气不如你,到时候你直接将他绑起来,这样做不会出任何事。”而后望着艾丽克丝远去的方向,道:“这样一来,跳楼事件便就此结束了……”
两人分头行事,瞿致杏依照傅生给的时间地点,果然找到了吕崔。只见那吕崔模样憔悴,瞿致杏不自觉地走上前,道:“还记得我吗?”
那吕崔道:“你是……?”
瞿致杏笑道:“前不久吸毒的那伙人中,我看见你也在里面。”此言一处,瞿致杏本想着对方露出些惧怕以及慌张的神情,哪知吕崔竟哭道:“不瞒你说,自打那事以来,他们都以为是我报的警,等他们从里面出来,我也活不了。”
瞿致杏冷道:“那你还活着做什么?”
那吕崔一听,哭得更厉害了,道:“我只是放心不下自己的亲人,我对不起他们。”一时间哭得稀里哗啦,瞿致杏严肃道:“你们公司里那第五个跳楼的,你觉得你对得起她吗?。”
那吕崔大吃一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瞿致杏冷道:“那天我看过她死时的照片,她掉下去的时候头朝下,后脑摔烂了,但是照片上的头却是脸朝下。因为有人出于愧疚,把她的死相美化了一下,我想你是第三者吧。”
那吕崔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瞿致杏自然不会说这些事是一个名叫傅生的人演算出来的,他虚张声势道:“你与那第五个跳楼的偷情不说,还害死了她,不对,不应该说是害死,那天你口口声声说服她跟你一块死,结果她死了,你活着。吕崔小哥,你几岁了?还玩殉情的游戏吗?到最后你都没有勇气杀死自己,只能说明你是在用别人的死来证明自己值得被爱,充其量是在满足自己的自恋,这样的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只见那吕崔哭道:“现在我说什么也没用了,让我自己了解我自己吧,你也不用管我。”
瞿致杏道:“我不管你,但我在这楼下看着你。”说完,目送着那吕崔失魂落魄地进了大楼……
如今傅生得了那《因缘率》之法,艾丽克丝的一切动向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知道艾丽克丝这次是去总部,叫了辆车也随即跟上。到了集团的行政楼,也不通知弟弟一声,径直往她那的办公室走去。只见艾丽克丝的办公室门口十分漂亮,屏风兰草,迂回九曲,灯明壁亮,花果幽芳。
傅生刚一开门,就急忙往侧面闪躲,忽然间一壶开水从门上洒下,竟没烫伤他半毫。
那艾丽克丝见了傅生躲过这一小机关,道:“看来廖一已经教了你《因缘率》了。”
傅生知道这是艾丽克丝一番试探,也没理她,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艾丽克丝故作疑惑道:“我没你那本事,猜不出。”
傅生见她这般回答,只得开门见山道:“我是想问我弟弟集团员工自杀的事的。”
艾丽克丝听了这事,毫无反应道:“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你应该清楚,这事跟我没关系的。”
傅生听得这话,即刻知道她在说谎。艾丽克丝看着傅生的眼睛,又道:“好,我可以告诉你这里员工自杀的原因,但我告诉你这个原因后你也得回答我的一个问题。”
傅生以为她又要打听师父的下落,立马道:“我不知道师父在哪。”
艾丽克丝道:“我不是要问这个,具体我要问什么你一会儿便知道。你要听我说那缘由吗?”
傅生警觉道:“好,我听。”
艾丽克丝道:“你还记得你弟弟关于这件事接受记者采访时说的话吗?”
傅生道:“他们自杀不是公司的问题,而是自己的问题?”
艾丽克丝道:“就是这句,也正是因为这句,说明你弟弟什么都不懂。”
傅生见她又把事情扯到弟弟身上,冷道:“这怎么说?”
艾丽克丝正色道:“会有这种事出来,有一半的原因要怪你弟弟的愚蠢。”
傅生听她仍在说自己弟弟,急忙从口袋中拿出那日的培训记录,道:“那这是怎么回事?那几个死了的人,都在你这份培训记录上有签字。”
艾丽克丝看了这报告,这才说起了自己:“我对他们的死是有一定关系,但并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他们才这样。”
傅生见她绕弯子,耐着性子道:“这话怎么讲。”
艾丽克丝一番坐定,道:“我那天在会上,面对这一千多号人,最后我只是筛选出了这10人,但这第五人我确实没看出来她会自杀,总之我从这一千多个人中找出来这么几个会自杀的人。”
傅生道:“然后呢?”
艾丽克丝道:“然后我就以培训的名义给他们加了一些暗示,提示一些负面的信息,让他们有持续的不适感……”
傅生此刻见她说出原由,惊道:“这么说来人是你害的?”
艾丽克丝又笑道:“亏你也是学通了这《因缘率》的人,婆婆之前说的很清楚,这么十个人与我无关,我若是对他们不闻不问,他们也会在今后的几年内自我了结,我只是给他们提示,让他们自由选择要不要在我暗示的时间内做这件事。”
傅生这么一想,发现事情确实如此,惊道:“你让他们在你预订的时间内自杀?这怎么可能……”
艾丽克丝解释道:“这不是我的意愿,我只是引导。你要是还想不明白,就想想四十几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那时候周校长的事,我也是这样引导你的,但是这个最后的决定是你做出来的。”
此刻傅生被她提起旧事,这才猛然惊醒。艾丽克丝见他吃惊,道:“你应该清楚,你没有理由恨我,我没要求过你这样做。”
傅生低头道:“我明白……”
艾丽克丝续道:“这次你弟弟的员工大抵也是这样,他们会选择这样,因为他们早已经决定了,他们的心里堆着火药,只要有火,随时都会爆炸。”傅生被她说起往事,仍然没缓过来,道:“我大致懂了……”
艾丽克丝续道:“你看看出了这事以后你弟弟是怎么做的,在楼道内张网,在楼下放气垫?这就像是一个大人看到自己的孩子有了网瘾就去剪那网线一样,他们觉得没有了网络,孩子就没有了网瘾,没有了高楼,就没有了那跳楼自尽的人。这是要糊涂到什么程度才会做出来的事情呢?你说对不对,杨伯。”
傅生全然没听得此话,自顾问道:“那我弟弟的员工……到底为什么自杀呢?”
艾丽克丝道:“这事要分作两处说。”
傅生问道:“怎么说?”
艾丽克丝道:“中国的人民很苦,即便是现在能吃饱肚子的情况下依旧如此,人们从过往的贫穷走到现在的繁华也不过是最近30几年的事情,时代虽然进步了,但是我们爱别人方式还依旧停留在过去那个水平,人的精神还依旧被以前的饥饿摧残成空。一个个空着的躯壳,只得依靠外在的事物来赢得尊重,依靠那金钱、高楼、名车筑起的宫殿来挽回尊严。他们彼此间产生默契,一同转头不去看精神世界那真正自我的重要性,纷纷注视彼此间深深认同的那些虚假的外在的自我,不自禁向那富有的人靠拢,不自觉向那有权势的人的身下拜服,相互用自己那假自我共同堆砌起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