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打百威,喝到最后酒吧大厅打烊,转到包房接着喝。”他具体回忆着,让我们不得不相信,这怪人肯定做过。服务员过来帮着往冰壶内勾兑着酒,可能是因为和静在一起,我第一次品尝兑过可乐的“杰克丹尼”,和静碰着杯大口喝着,感觉不出是在喝酒,只是可乐在嘴里冒泡麻麻味道。不久,静开始迷幻的扭动身体跳起舞,君拿着纯酒,摇摆身体大口饮着,不停对我解释,这样叫做“慢摇”。喝过几杯后,渐渐感觉头开始发晕,强烈震撼的音乐刺激着神经,其它一切声音都听得十分弱,而讲话声音开始变大。
“静,……你好些了吗?”几乎是叫嚷,我拼命询问着,静摇晃着脑袋,搞她不懂是点头还是摇头。就这样,花了很长时间,三个人把那瓶酒干掉了。吧台中,一个丰满的女人穿着表演装 “三点式”,在中央钢管上秀起来。君拉着我们离开,他说,每次表演开始就是整十二点。
走出门外,发现外面的世界原来是那么安静,脑袋里还嗡嗡作响,静和我的脚步有些歪斜,君孩子般走在前面,他逗我们,“有本事,你们走直线。”静不服气,努力保持平衡向前迈起步子,在我看来,她走的全是曲线。君跑到草坪上,招呼我们过去,静半搀扶着我,走到草坪上。怪人突然躺了下去,一只手枕着头,另一只手指向天空,一副开心表情。被他这举动感染了,加上酒精麻醉后的冲动,我和静也躺了下去,当背接触到草坪刹那,整个人突然感觉塌实了,起码只有地在转,星星亮晶晶梦幻般撒落在浅紫色的球幕夜空,那么静止,使思想变得坦然很多。
“静,你恨不恨那个人?”君大声说。
“恨,哈哈,……恨不得杀了他。”静躺着,对天空大声发泄起来。
“你错了!恨就证明你还爱他!”君的话让我搞不懂,到是现在的静不会生气,她醉了。
“那你说怎么办啊!”我替静不值,大声对君宣泄着。
“是……”他想了一会,“遗忘,爱的反义词不是恨,是遗忘。”
“忘,忘得了?你讲得好简单。”静愤愤不平驳斥着“我能为他做对自己都不会去做的事,旅游时钱用完了,把链子拿到当铺当掉,想都没想。”
“那你快乐过没有?”君依然不松口,带着刺的话紧逼着静。换成平时,也许静已经泪流满面了,但今夜,她出奇的坚强。
“快乐过,有用吗?”静质问着君,吐露出心声。想想自己曾经的爱情,也感动过,笑过,最后无奈过。
“他妈的,我是看穿了,真的快乐是短暂的,只有痛苦是永恒的。”君对天发泄起来。
“你先说能忘的呢?”静不饶人的问。
“劝人不是我这样劝你说该怎么劝?”君急了,说出了心里话。
“静,别听他的,该活就好好活,永远离开那个不爱你的人。”我态度坚决劝着她。
“离开不代表忘记。”君没有了立场,醉熏熏胡说,仿佛往火上浇着油。我冲动的伸出手,用力掐了君肩膀一下,只想让他闭嘴,酒醉后简单的思想让我把他当成了静。君完全忘记疼痛,依然坚持说着:“你觉得当掉金链子不值吧?我就觉得值,不做点傻事叫爱情吗?”静没有做声,应该默认了君的话。
“我知道你惋惜的不是钱,是付出过感情,但正因付出过才是真爱。”君带着悲痛的说:“和你一样,我也傻过,那年下雪的圣诞节,扮成圣诞老人,拿着玫瑰花,在她楼下等了一晚上,人家玩得没回,早上又跑到公司门口等。全世界认为这样做够傻,我却认为值得。那时她已经是我女朋友,这样做只是为了给她个惊喜,浪漫的惊喜。”君说出的故事,在电视剧中都很少上演,确实让我吃了一惊,矛盾的心中十分妒忌曾经陪过他一程的那女孩。
“最后发现,爱情不是浪漫,是生活的责任,我也……哈哈……”君没说完便狂笑起来。
“静,不要恨了,过去的把它忘掉吧。”我开导着她,其实很多事,说出来都简单,真正做到,很难。
“付出了,不要求回报,像父母对儿女无私的爱,真的又有几人能做到?”君小声开始自言自语,“等候,永远等候。”静和我顿时沉默无语,也许这一刻,君的话让她彻底想通了。内心开始挣扎起来,面对处处关爱我的人,竟然一时不知用何语言去表达,那句“永远等候”更如一根冰针扎进心头。近在咫尺,我掏出手机,看着有些摇晃的屏幕,吃力的按下“写短信”,每个字,都是从心底发出的呼唤:
《君,你不试着让自己解脱吗?沉浸于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里会很痛苦,坚强走出来,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也不要让爱你的人,担心……》
没有烈酒,我想自己永远不会有勇气说出这段话。君的手机响了,他诧异的在荷包里摸索,嘴里还唠叨着:“这晚了,哪个发短信我啊?估计不是催费,肯定就是广告。”酒醉的他,看着屏幕僵硬了很长时间,那微弱亮光下,熟悉又亲切的脸上,闪烁着泪花。
2007年9月
14
星期五
丙戌年
八月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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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位置》》》》》妓女日记》》》》7月26日
七月二十六日 星期二 晴
当身旁睡着一个人时,会多一份责任感。
早上刚入睡,静那电话突然开始吵闹的发出音乐,朦胧中感到电扇吹来的风都透着烦人燥热,躺在床上迷糊半天,它依然执著的唱歌,刺激着我已经放松的神经。闭着眼睛在床上胡乱摸索,半天也没找到让人心燥的电话。无奈坐了起来,发现身旁静还是那样酣甜在美梦中,有些气愤的看着她小猫般的睡姿,脑海中闪过玩笑的想法——如果此刻把她抬到江汉路步行街那铜竹床上,估计也不会醒。
顺着声音开始找寻大清早让人不得安宁的根源,发现它竟然夸张的躲在遥远餐桌上,来不及穿上拖鞋,翻身下床后赤脚着冲到餐桌旁,拾起后打开翻盖,屏幕上显示着令人深恶的号码,冲动得有些想自作主张关掉它,转念思索,还是应该让她自己去解决。走到床边,用力拍了拍她那小蛮腰。
“静,你的电话。”我大声叫唤着。
她仿佛没听见,只是翻了个身,把头埋在枕头下,趴着抬了抬手。
“你的死人打来的,响了半天”,我平静的告诉她。静蓦然从床上爬了起来,迷糊中接过电话。再没有理会她,我解脱般倒在床上。
静下了床,电话还在不停响,她往阳台上走去,好像回避着什么。
下午起床时,拖鞋边竟躺着她的手机,捡起后发现已关了机。床上静正酣然梦中,能依稀听到鼻孔中发出节奏的呼吸声,这几天,她也够累。开始思考晚饭该弄哪几个菜。一个人住时,总习惯随便混过罢了,有静在一起却截然不同,也许是多了份责任,也许是两个人吃饭有个伴会香些,总喜在她面前欢露上两手。洗漱完后,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家门。
楼外浑然是另一个世界,仿佛走进一个大蒸笼,虽然没有蒸汽,也烤得街上行人挥汗如雨,天空中的太阳,就是那燃烧的火焰。伏天的武汉,闻名的火炉。
走在去菜市场的路上,我掏出手机,有两天没有接到他电话,也没收到一条短信息,让我变得喜欢胡乱猜疑,一个人时,爱猜测君心里真正的想法,反而有点后悔不该对他说出心里话,可能正是那话,会让他觉得害怕而故意躲避我。边走路边发着短信,只是关心询问此刻他正忙些什么。
直到躲进菜市场那大棚阴影下,手里捏得发汗的电话也没吭个气,带着矛盾按下熟悉的号码,但听筒中却传来失望的外语抱歉声,和静一样,他也关了机。不由得更多了份焦虑。
天真的想像起来,其实是安慰自己,猜想他可能和静一样还在睡觉,对于过惯夜生活的人来说,现在时间算是黎明前的黑夜,也许天黑后他看到短信会打过来。有些挂念的走进菜市场内,随着涌动人流前进着。虽然没有阳光直射,但大棚下依然十分炎热,火热空气中弥漫一股鱼腥味,还混着些卤菜香。脚下偶尔能踏过片片湿地,是水产品摊位前大盆中流出的水。可这些依然不影响商贩此起彼伏的叫卖,伴随着顾客们诚恳的讨价还价声,菜场内热闹非凡。
“姑娘,要买点么菜撒!过来看看我的菜几新鲜哦!”路过一家蔬菜摊,一位大婶招呼我。走了过去,看了看面前的菜,那些番茄确实很漂亮,看得出她花过心思,把个头差不多大小的整齐码放着,金字塔般堆成一座小山。每个番茄都仔细抹过,透红里发着诱人的亮,看上去十分舒服。挑了个拿在手上掂量着,心里盘算该买多少。
这时身旁挤来一位胖嫂,伸出手指着番茄询问:“番茄么价啊?”挨得太近,她胖呼呼的手臂贴到我,能感觉到冰冰的一股凉。“一块五一斤,几俏皮的东西啊!”大婶自夸的回答。“涨得这狠?前两天来才一块三一斤,瞎说吧?”胖嫂埋怨的说。“这价格不高撒,不信你可以在市场里比,进价都涨了,进的时候又不让摘,回来把坏的一丢,伤了的又不能放,都留在家里自己吃,剩下的赚不到几个钱。”大婶努力的解释着。“那西瓜总不涨来,门口推在三轮车上的无籽瓜才卖五角,要不是做饭,真的不如吃西瓜去。”胖嫂联想的说。“怎么办呀?活着都是为了这张嘴!”大婶半开着玩笑说。这句话可能让胖嫂听得不舒服,她也没吭个声,转身往其它摊位逛去。
“姑娘,要几多啊?放心,这价格公道得很,不会让你吃亏的。”大婶笑着说。挑了几个不算很大的,放进塑料袋内,递给了她。其实刚过来看时,也准备还价再买的,听她这一说,却不好意思了。
“一斤二两,你看!还多几钱。”大婶仔细盯着台秤上的指针说。掏出零钱递了过去,她接过钱时,嘴里保证说着:“回家复了要是差,你来找我,天天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