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么?什么都不懂就可以乱来吗?切……”一看到唐鸣非那张委屈得仿佛全世界都欠了他全世界都对不起他似的的脸,楚凰就莫名地觉得一阵火大。突然,她走过去捡起适才那把匕首,重重揉入唐鸣非掌心,“要杀她是吗?那么想她死是吗?刺在这种地方是死不了人的,要杀人就要刺得狠一点……”扯着唐鸣非的手抵在唐笙胸口,楚凰冷冷一笑,“想她死,就刺在这里!”
唐鸣非死死攥着匕首,抬头盯着楚凰吭也不吭一声,半晌后,手指微动,锋利的刀剑一点点割破唐笙轻薄的纱衣,在那如雪的肌肤上划出一道红痕。唐笙淡淡一笑,闭上眼,没有多余的反抗。唐鸣非停住手,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唐笙,眉心有一丝不解。
楚凰看着他,轻蔑地挑起眉,眼睛迷城一条缝:“要动手就快一点,你不是很想她死么?她死了三夫人就会回来,三夫人就会知道是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姐姐,不过……”楚凰转过身,坐回位置上继续刚才的伙计,语气平淡得不能再平淡,就像在谈论晚餐吃什么一样,“她要是死了,你也活不成,自然三夫人也活不成。”
匕首一抖,唐鸣非踟蹰良久,终于扔掉匕首跑了出去,大颗大颗的眼泪滚出眼眶,散落在烈日炎炎的暑气中,没有一声哭泣,连哽咽也没有,那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哭泣。
唐笙叹了一口气,捂着伤口爬起来:“他还那么小,你就一定要这么逼他吗?”
楚凰微微一笑,明亮的阳光投射在她的身后,看起来有些刺眼,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凉薄:“我只是不想他后悔,毕竟杀人是不对的。而且他现在无依无靠,白白成为别人的棋子看起来还真是很可怜,早点让他明白自己的无能为力也是好的,至少可以快点成长起来。你也知道,我一向对软弱的人没什么怜悯心,要不是因为你,我才懒得管这档子破事。”
至于以后怎么样,就看他自己了。
如果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还没有什么觉悟的话,那只能说明他的资质也不过如此。
楚凰想起了自己很小的时候,亲眼看见父亲身边的女秘书试图用枕头闷死卧病在床的母亲,她躲在门边害怕得浑身发抖,甚至连哭都忘了。看见母亲在死命挣扎着,她却突然有了一股强烈的勇气,拿出父亲藏在抽屉里的小型手枪对准那个女秘书的身影,手臂抖得仿佛不是她自己,却仍旧用全身的力气握紧把手,扣下扳机……因为这一枪,她无数次从梦中惊醒过来,直到父亲把她交给X叔叔,直到她的双手杀了无数的人,她的恐惧才逐渐趋于麻木。
没有人会相信,她这个冷血到残暴的侩子手,也曾因为杀了人而吓得瑟瑟发抖。
那一年,她五岁。那一年,她从一个年幼无知的稚女沦为一个杀人凶手。
曾经的理由,现在的感受,都是介于不说委屈说了矫情的故事。如果有如果,她多么不想要,宁愿这样子一个人成长,一个人战斗。
屋外天气晴好,万里无云,炙热的阳光热情似火地投射在人的脸上,蒸腾起一波波的热气。繁花茂木蓊蓊郁郁,闪亮亮的恍得人眼花,浓郁的香气盈满宫宇飞檐。不远处锣鼓掀天,沸腾般的热闹无与伦比,气氛紧张而热烈。
有管事的公公前来通告千宴节的群芳会献艺,前两位上台的无疑是那艳冠皇城的“帝都双绝色”,唐笙排在第十位。
楚凰又检查了一遍唐笙的伤口,免不得皱眉:“流了这么多血,你哪来力气跳舞啊?!”
“切,不就是支舞嘛!”唐笙一脸不以为然,很是坚持,“再说了,难得有机会在皇上面前表现,我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放弃?哼,就算咬断牙齿……格老子的,我也要把它跳完!”
楚凰无可救药地白了她一眼,还是不放心:“你站起来走几步试试,要是到时候跳得跟抽风的野鸡一样,我不保证不会把你踢下舞台。”
“哎哟——”唐笙站起来走了几步,为了表现自己体态轻盈还微微跳了跳,结果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毫无意外就把伤口扯崩了。楚凰摇摇头,走过去扶起她:“你先好好养伤,我去跟管事的公公通融一下,把你放到最后压轴出场,这样效果也会好一点。”
“唔,好吧,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唐笙一手掐腰一手抚额,趴在桌子上感叹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什么时候受伤不好,偏偏撞在这枪口上。那个大小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是她们太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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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夭色 55、群芳会
午宴过后,便是众人望穿秋水期待已久的千宴节群芳会,再后面则是文争武斗的英才会,类似的宴会总是一如既往地深受欢迎,女貌郎才,世家联姻,皇室赐婚,可不就是一场热闹的买卖?侯爷既然把两个女儿都带出来,势必也打了这样的主意,但是他却没有明言是入宫还是联姻。唐笙倒是一心一意想要嫁给皇上,只是她现在那个样子……
崇馨苑,皇上与太后皇后端坐在舞台的正对面,左边是远道而来的邻国使节,右边则是莺莺燕燕的宫妃,往下才是里里外外围了三层的文臣武将与幕府世家,场面很是壮大气派。宫人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有条不紊地引导众人就坐,不敢有丝毫懈怠。
待众人坐定,司仪受命敲响金锣,宣布群芳会正式开始,为公平起见,各家小姐上台的顺序由抽签决定,虽然不靠谱,但过场总还是要走的。
第一位上台的是相府千金皇甫馨雅,以琴称绝镐京。风传天下有三琴,一为贤王之凤鸣琴,二为明月公子的古月筝,其三就是帝都双绝色之一的相府绮绿弦。佳人素手轻扬,靡丽之音顿然充盈耳际,如烟花三月的江南,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叫人如痴如醉不愿觉醒。
楚凰蒙着面纱,安分地坐在茶几前,很认真地磕着瓜子,不过半刻钟,地上便已堆满层层叠叠的瓜子壳,看得周遭一干人等啧啧叹息。这个侯府的四小姐,看着挺秀气文静的,怎么做起事来如此有伤大雅,不仅举止粗鲁不守规矩,还一副我吃我的,你爱咋地咋地,不要烦我的样子,真是让人无话可说。倒是她边上那位粉衣小姐知书达理而又高挑俏丽,没有辱没世家千金的风范。
而在后院的厢房内,唐笙有气无力地靠在榻上直翻白眼。那把匕首上果然是有毒的,若是急性剧毒她倒是不怕,然而这偏偏是种慢性毒药,因为发作缓慢她竟一时未察掉进了坑里,现在浑身虚脱,别说是跳舞,能睁着眼不睡死过去就已经谢天谢地谢佛祖了。
“阿凰啊……”唐笙欲哭无泪,楚凰又不在身边,她简直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你再不来我就真的要去投靠娘亲了……”
忽闻琴声急转而上,听者随之置身炎炎夏日,正所谓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曲未过半,就已经有大片的人陶醉沉迷,闭眼倾听。紧接着是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萧瑟的秋日在她手下竟有种说不出的富饶丰盈。四季琴音最后以一声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美好愿景收尾,余音绕梁流连,令人回味无穷。
“皇上万岁,太后金安,馨雅献丑了。”窈窕淑女缓缓起身福了一福,声音温雅动听,顿时惹起一波灼灼目光,有痴赏的,有艳羡的,当然也有妒恨的。
“镐京弦色潋芳菲,果真名不虚传,传赏!”轩辕墨寒眼中尽是赞赏之色,皇后也是面带微笑,雍容典雅,太后淡淡剔着眉,千年不变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波澜。
“谢皇上赏赐。”雅若又福了一福,才缓步退下,背景亦是婀娜多姿,惹人生出无限遐想。
第二位上台的是将军爱女尚凤璃,舞姿刚柔并济艳绝帝京,自小随父行军,途径淮南之时曾得明月公子伴曲,一舞动天下。却见台上之人一袭火红长裙,比之楚凰的绯色绣袍不知要亮上几倍,甫一甩袖露出那绝色媚颜来,便立时引起台下的一阵骚动。
楚凰不屑地吐了一口瓜子壳:“一群色痞子。”
转眼看见大小姐双手紧握,秀目睁得老大,不禁觉得无趣,便站起身离开席位回去看唐笙的复原情况。
楚凰比唐笙小了四五岁,单身高就比唐笙矮了半个头,大小姐岂能不知眼下的唐四小姐是楚凰冒充的,从看到她戴面巾出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六少爷那一刀伤得唐笙不轻。不过就算如此她仍是不放心,唐笙的那一张倾国之颜绝对是祸害,她要入宫,那就必须毁了唐笙!
楚凰刚刚离开,大小姐立刻跟着起身,托故换装离席,想要拉住楚凰拖延时间。
知道大小姐在身后跟着,楚凰不快不慢地走在长廊上,到拐角时瞅见同样无聊出来闲逛的轩辕黎月,楚凰心生一计,用银丝线在地面上方三寸处布了一根线,随即立刻闪身拐入另一条小道。大小姐不见了楚凰的身影,即刻加快脚步追上去,却不想转角时突然脚下一绊,整个人不由得向前倾倒。
迎面撞上的却是一个美如妖孽的少年,只消一眼便夺走了她全部的念想,大小姐痴狂地望着他,对闪电般劈来的寒光毫无所察。
“嗞——”
肉体割裂的声音无论谁听了都会毛骨悚然,然而在某人耳里却似乎异常动听,轩辕黎月转了转手中不知何时抽出的镶钻弯刀,转头望见一片衣角晃入墙边,始终没有向地上劈成两半的人投去探看的一瞥。
有宫人看见这边的情状,非但没有走上前来探问,反而一个个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被黎王瞧见。资深的老宫人对此见怪不怪,待黎王走开后才命人将尸体移开收拾场地,查明死者是侯府的大小姐时也只是摇着头叹了一句:“即使他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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