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狂宠- 第82部分

　　　　老妪拿下斗笠露出一头青丝，竟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然而她的脸上疤痕交错，面目全非，无法辨认出本来的面貌。女子先是望了一眼离歌，再是看了一眼蓝郡衣，最后才转向雷霆震，目光中已是一片清朗：“雷伯伯难道忘了，当年是谁偷偷烧了你的胡子吗？”

　　　　“你是……”雷霆震有些不敢置信，“你才是郡衣？！”

　　　　而擂台上的蓝郡衣自那女子一出声便慌了手脚，却因受制于楚凰而动弹不得。楚凰凉凉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上前，劈手撕下她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平凡至极的脸：“你的名字应该叫蓝灵衣吧？”

　　　　“哈哈哈……”蓝灵衣突然狂笑起来，指着看台上的女子问向离歌，眼底聚起浓郁的疯狂，“你救了她？！竟然是你救了她？你爱上她了吗？你真的爱上她了？她那么丑你也爱她？！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我真是想不到啊，你竟然也可以忍受这么丑的女人……”

　　　　楚凰闻言不由得皱眉，这跟长得丑有什么关系？离歌当初可没说这档子事……回头瞥了眼离歌，那厮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看着果然很欠揍。

　　　　见楚凰投来质问的目光，离歌不由得心底一虚，继而挺直胸膛回看着她，笑得比花还灿烂，很有一种花枝乱颤的风骚。

　　　　蓝灵衣趁着楚凰转头之际，手腕一动瞬间射出一枚红色的信号弹，在略显灰暗的空中绽放出一片亮光。楚凰回首，却见蓝灵衣笑得苍凉，嘴角流出浓郁的黑血，蜿蜒流下脖颈像是一条小蛇，她吐着血水说了最后一句话。

　　　　“背叛夜君的人……他会叫你，生、不如死……”

　　　　远处的山头上，依着悬崖建了一座阁楼，奇巧之外更见精美。阁楼中笙箫绕梁熏香浓郁，妖娆的少女围绕在一名少年的脚下，衣衫半解春光大泻。少年面色俊美略显阴郁，一双碧绿的眸子比蛇还要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炸开在空中的烟花一闪而逝，声音隔了良久才传到阁楼中。

　　　　少年蘸着彩墨细细描绘着宣纸上的美人图，四下之人皆静默不言，直到少年点上最后一笔明眸放下画笔，才有人开口禀报：“夜君，蓝门发来求救信号，我们要不要出手？”

　　　　“为什么不出手？”少年似乎早已猜到了这样的结局，抬眉笑问，“你以为，本君会带几百号人出来游山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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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夭色　103、夜君威压（已修

　　　　待夜君走远之后，留在阁楼的美姬才敢起身收拾衣物。因为她们一直住在鬼殿宫外伺候魔药宫的宫主，所以不像正殿之人那般拘束。望见案上摊着的那副美人图，那女子妖娆美艳芳华绝代，似妖还似仙，几个人不由得小声议论起来：

　　　　“夜君画功真好，这美人看起来就像真的一样。”

　　　　“是啊，这女子真漂亮，天底下真的有这么美的人么？”

　　　　“你看她的眼睛好亮啊，就像是在看着咱们似的……”

　　　　“咦，真的耶！但是这双眼跟这张脸似乎有些不搭，总觉得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是啊，这个女人看起来很忧郁，但是这双眼睛却很……怎么说呢，好像很狂妄的样子……”

　　　　……

　　　　“你们在议论什么？！”

　　　　一个绿衣女子走了进来，面容清秀像是一个豆蔻青春的少女，然而众人见到她却齐齐噤声，垂首退下跪在一边不敢妄动：“拜见宫主。”

　　　　“咦，这是冥哥哥刚刚画的？”跟在绿衣女子身后的是一名更稚嫩的少女，走进来一眼就瞧见了案上的画纸，不由得托起画纸啧啧称赞，“冥哥哥画得真好！这女孩子好漂亮的，娘亲你见过么？”

　　　　钟蝶羽转头看了那画布一眼，颇有些哭笑不得：“那是夜君的娘亲，你别乱动，要是不小心弄破夜君可不饶你。”

　　　　“知道啦！”钟飞飞闻言吐吐舌头，放下画纸笑得娇俏：“原来夫人这么美，难怪冥哥哥长得这么漂亮。但是这双眼睛好奇怪啊！这么张狂骄傲的姿态可不像是传闻中娴静孱弱的音姬夫人。”

　　　　钟蝶羽闻言仔细瞅了瞅，虽然她见过音姬夫人决绝的一面，但这双眼睛确实不是音姬夫人的。小心收好画纸，钟蝶羽递给钟飞飞，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放好以后就出来练功，你的身子不好，不要总想着偷懒贪玩……”

　　　　“嗯嗯嗯，不要成天跟猴子一样东奔西窜，不要偷偷跑到街上惹是生非，每天要练功八个时辰以上……”钟飞飞飞快地接了她的话，摇头晃脑郁闷地叹了口气，“您每天都要念上十遍，我都快听出茧来了……”

　　　　钟蝶羽无奈地摇摇头，转头对着下人吩咐道：“你们小心伺候小姐。”

　　　　“是。”两名女婢得令上前，一路跟在钟飞飞身后，名为护卫实则监视。钟飞飞抱着画卷仰头看向苍天，那一双放肆张扬的眼睛，她好生羡慕啊！

　　　　蓝门的叛变让武林中人一阵唏嘘，真正的蓝郡衣把前因后果跟四家五派交代了一番，稍稍解除了众人对金鹰帮的怀疑，但她也只是简略的说了一些，很多细节都没有提到。蓝门在蓝灵衣的带领下，绝大部分的人都投靠了鬼殿，武林中人花了好些功夫才将他们镇压住，比武之事不得不因此而暂告休止。

　　　　大会会场眼下已是一片狼藉，雷菁张罗着下属搬运伤患死尸，整顿会场。雷霆震态度略有缓和，不再阻止她，却也没有原谅她的打算。

　　　　蓝郡衣戴回斗笠走到离歌面前，语气中没有怨也没有情，一派云淡风轻：“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了，就算这些事都是因你而起，我也不恨你，因为那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但是现在，我不爱你了，你是个太自私太薄情的男人，我爱不起。不过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终究救了我，那么我也奉劝你一句，”蓝郡衣把目光转向行走在江边的楚凰身上，眼神中流过一股轻叹，“少主会是你一辈子都求而不得的女人。”

　　　　离歌顺着她的视线望向楚凰，就算明月公子和小墨一直跟在她身边，也总会让人觉得，她只有一个人。孤单一人，茕茕孑立，谁也不能走进她的世界。

　　　　蓝郡衣转眼最后望了一眼离歌，这个她用全部的力气爱了半辈子的男人早已蜕变成蝶，他的眉眼俊朗温润，泛着成熟的气韵，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自负轻狂的少年。

　　　　转身离开之际，却听离歌轻声笑言：“就算一辈子求而不得，我也心甘情愿。”

　　　　蓝郡衣顿了顿，继而微微一笑，一滴泪滑落脸颊，停驻在微挑的嘴角。

　　　　他知道什么叫心甘情愿吗？

　　　　“如果她容貌毁了，你还会这么说吗？”小色鬼的头上必然有一个老色鬼，离歌的风流就是从他师父那里继承来的。当初他为了不挨揍而上门引诱她，入赘蓝门后又拐带她出府，都是为了把她送给他师父享用——江湖传闻他巧遇名师，其实不过是他利用她换取了他师父的剑谱。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时的他连容貌平平的女子都唾弃，蓝灵衣不相信他，她也不相信——他会容忍一个面目全非的丑女人。

　　　　“没有这样的如果，因为——”离歌挑眉浅笑，一如远山的青黛，招摇着十里桃花的灼华，“我不允许。”

　　　　“盟主！大事不好了！”一个人慌慌张张地狂奔过来，扑在雷霆震身前，浑身都是血，指着身后惊恐万状，“鬼殿……鬼殿围杀——”话还没说完，便一头栽在地上断气了。

　　　　四门五派互望一眼，心中顿时警钟大鸣。鬼殿一向阴险狡诈，善于耍阴招放冷箭，这么明目张胆直接的冲杀还是第一次，因而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雷盟主立刻安排众人前去抵御，一帮人紧密商量应对之法，揣不透鬼殿这次是什么目的，两败俱伤并非可取之道。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夜君的性情与夜尊大相庭径，以前鬼殿行事都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杀你一个措手不及，而现在的夜君却似乎急于夺得什么……

　　　　是因为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其他？

　　　　楚凰只见过夜君一次，并不能准确地判断他的思维想法，但是这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气势她却可以很强烈感受到，那是一种心理上的共鸣，在冲破重重荆棘遍体鳞伤之后才能会产生的一种逆反心理。

　　　　夜君蓄谋已久，鬼殿又人多势重，那几道单薄的防线根本阻止不了他疯狂的杀戮，烈马嘶鸣冲撞，在平坦的草地上所向披靡，留下一路的尸骸与血迹。雷盟主集结众人在擂台外严阵以待，此间高手云集，论实力比之鬼殿更胜几筹，唯一要防范的就是鬼殿的诡诈。

　　　　“小千岁，你还真是不枉本君一番苦心呐！”清冷的声音自空中传来，众人举目而望，只见一袭黑袍自山巅滑翔而下，像是一片黑色的鹅毛，散发着酷冷寒寂的光泽。

　　　　楚凰立在众人一侧，并不与武林之人聚团，闻言轻轻一哂，笑道：“夜君过奖了！劳夜君亲自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夜君立定在树梢，保持着一种俯视的姿态，像是黑鹫一般阴沉：“本君再给你一次机会。”

　　　　雷盟主闻言心中一紧，想要拉拢楚凰却又说不出口。金鹰帮于他而言有如鸡肋，食之不得弃之可惜。犹豫之间，楚凰已冷然开口，态度坚决毫无讨价还价的余地：“现在我是一帮之少主，金鹰帮迟早归我，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乐得逍遥自在。如若到了鬼殿，你承诺的也不过是三尊之位，替你干活费力又不讨好，自找苦吃我何必呢？”依稀望见夜君沉下脸，楚凰又不怕死地木劳劳加了一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夜君轻轻点了点头，突然妖诡地扬起唇角，字句如刃杀伐而来：“在一群如狼似虎的贪婪下，你以为你身上的凤凰血玉可以藏多久？”

　　　　此言一出，就如同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