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这种隐秘性本身就会带来不小的安全,如果那位海军指挥官能够正确地派调其手中
的部队的话——如约翰斯顿在普拉亚港那样。确实,由于当时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情报
信息传送特征的缓慢迟钝与不确定性,面对一场攻势,使敌人草木皆兵、疑神疑鬼比起
那些只是略加粉饰的少许防范来说无疑是更为有效的防守依凭了。
有用港口的组合与它们之间交通线的状况——正如所说的那样,就构成了整个局势
的主要战略构架,作为将整个战争联为一体的有组织的力量的海军,已被指定为军事行
动的主要攻进目标,为达到进攻目标所采用的方式以及战争行为则仍有待于思考'4'。
在进行讨论之前,务必简要地提及对于海洋尤为特别且影响随后讨论的一个条件,
这就是,获取信息的困难。陆军穿越或多或少为固定居民所居住的疆域,在身后留下了
征途的踏痕。舰队乘风破浪,横行于大洋之上,使得游荡者四处逃散。只是他们并非原
地不动,当它们后面的海水纷纷回拢,甲板上偶尔一瞥的信号旗或许能够显示它们的穿
行,然而却无从知晓它们的航程。追逐者发出声响的风帆或许对于被追逐者一无所知,
而被追逐者越过谈判地点同样也许只是几天或数小时之前。近来,对于海洋风向与水流
的仔细研究已揭示了某些具有一定优势的路线,小心谨慎的水手会习惯性地加以追从,
并对他的活动做出某种推测。但是,1778年时尚未收集到如此精确的数据。即使他们拥
有这些数据,由于许多可能原因中的一个,这条最为快捷的路径也被经常加以放弃,目
的在于避开追捕或埋伏。在这样一场捉迷藏的游戏中,优势在于追逐的一方。监视敌国
的出海口,在进入那块寂静的不毛之地以前停止追逐,其巨大的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由于某种原因,这样一种监视不再可能,下一步的最佳对策就是径直奔向敌人的目
的地,在那里恭候其大驾光临,而不是试图去探寻或许根本就不会加以采纳的路线。然
而,这也暗示了其意图所在,可能并不会总有收获。在捕杀约翰斯顿时,沙弗伦的行动
在战略上是完全站得住脚的;在其进攻普拉亚港与奔向他们的共同目的地的火急火燎中
也是如此。而罗德尼在1780年和1782年两次拦截通往马丁尼克的护航队的失败却显示出,
尽管已经得知他们即将来临,甚至在抵达地点都已得知时,进行埋伏仍然是困难重重。
任何一次海上远征,只有两个地点是固定的,出发点与终点。后者或许并不为敌人
所知,然而,直至启航时间,在港口某一力量的出现,不久即将行动的意图的迹象,或
许都能被设想为外界所知。对于交战的主动方而言,这已是阻止这一举措的紧要关头,
对于防御一方来说,这更是特别与普遍地具有肯定性了。因为,在其众多易于遭受攻击
的地点,他无从知道究竟会在何处遭受威胁,而进攻方却对自己的目标心中有数,如果
他能迷惑其对手的话。假如远征船队不意在两个或更多的港口之间被分散开来——这是
一种当某一单独船厂的设施不足以在允许的时间内整修如此众多的船只,或在现在所提
及的这场战争中,当盟国提供各自的特遣舰队时,十分容易出现这种情况——围堵这样
一次远征的重要意义就更是显而易见的了。阻止这些特遣舰队的集中是一件具有特别必
要性的事情。从其名称上看,防御一方可以被假定为不那么强大,因此更准备利用将敌
军分而治之这样的策略。1782年在斯塔卢西亚的罗德尼,密切监视着位于马丁尼克的法
兰西特遣舰队,以防止它们与在开普弗朗西斯的西班牙人汇合,这便是一个具有恰当的
战略位置的事例。如果岛屿位置能使他置于法兰西人与他们的目的地之间,而不是在他
们的后方,事情就再也没有比这设想得更好的了。正如实际所发生的那样,在那种情况
下,他已尽可能地将事情做得最好了。
由于作为弱者,防御方不可能试图封锁住存在着敌军各个分支的所有港口,同时又
不致于在每一支敌军面前都身处劣势而使自己的目的归于失败——这将有悖于战争的根
本原则;如果它能正确地决定不那样做,而是在一、两个地点集中一支优势力量,决定
究竟在何处进行警戒,何处可以加以忽略就变得有必要了——在充分地理解了各个方面
的主要状况——军事的,道义的,经济的——之后,这一问题应贯穿于整个战争政策的
全过程。
1778年英格兰肯定接受了防御方的角色。然而,不列颠海军应该与波旁王朝的联合
舰队在数量上旗鼓相当却是前一时期英格兰最称职的海军当权者霍克与其同僚们的至理
名言。这样一种状况,即具有更好的人员素质与可加吸纳的更庞大的海洋性人口,肯定
将赋予一种真正的力量优势。只是,这一预防性措施近来却看不到了。对于这样一场讨
论来说,失败是不是由于内阁的低效率——正如他们的对手所指控的那样,或是由于和
平时期代议制政府经常指导的错了位的经济,这已无关紧要。事实仍然是,尽管有着法
兰西与西班牙参战的极大可能性,英格兰海军在数量上次于同盟国海军,但是,在被称
之为局势的战略特征、本土基地与海外辅助性基地中,总体上的优势仍在它的一边。英
格兰的地理位置,如果其本身不是更强有力的话,对于战略效果来说,至少在地理上位
置更佳。然而在战争的第二要义方面,即足以承担起展开攻势的有组织的军队或舰队方
面,它甘拜下风。因此,仍然有待于游刃有余、气贯长虹地调动这支处于劣势的力量,
首先奔向大海,巧妙地摆开阵势,以更大的运动敏捷性枪在敌人的组合之前,作为进攻
目标,袭扰他们的交通线,以优势兵力与敌军之主要分支狭路相逢,从而粉碎敌人的意
图。
十分清楚的是,除在美洲大陆以外,任何一处维持战争都依赖于欧洲的宗主国和与
它们相联的畅通无阻的交通线。如果英格兰人毫无顾忌地得以用其压倒性的海上力量绞
杀他们的商业与工业的话,那么,美国人的最终溃败——不是由于直接的军事行动而是
由于粮尽弹绝——也就是可能的了。如果能够从同盟国海军的压力下摆脱出来,它就能
将这种力量用以对付美国人;如果它能取得对于他们的一个确定性的优势,不仅是物质
上的,而且还是道义与士气上的,正如二十年后它所取得的那样,那么,它就会获得这
种解脱。在这种情况下,其财政状况早已不堪其负的联盟王朝肯定就将功败垂成地退出
这场置英格兰于劣势地位的角逐。然而,这样一种优势只能通过战斗才能取得;通过表
明这一优势,尽管在数量上仍处于劣势,但是,其海员的技能,财富的来源,通过合理
地使用这些力量,却能使其政府在战争的决定性环节拥有实际存在的优势。如果将它的
战列舰指派到整个世界,在试图保护这个松散帝国的各个濒于暴露的阵地的同时,使它
们被各个击破,这种优势就永远也不会取得。
局势的关键就在于欧洲,以及欧洲相互敌对的造船厂。如果英格兰不能——正如它
所证明的那样,挑起一场大陆战争来对付法兰西,那么,它的一个希望就在于找到并击
垮敌人的海军。再也没有比在其本土港口更有把握地发现这支海军了。在拿破仑战争中,
这一点指导着它的政策,当时它的海军士气的优势已经确立起来,它敢于以劣势的力量
去应对海洋与平静地摆放在港内为数更多且装备精良的战舰所共同构成的危险。由于能
够从容面对双重危险,它也获得了双重优势,将敌军置于眼皮底下,让港内舒适的生活
消磨他的斗志;而它自己的军官与海员却被艰难的游航磨练得能够十分迅捷地响应每一
征战的号召。“我们没有理由,”维尔纳夫海军上将重复着那位皇帝的话语声称道,
“害怕看见英国的特遣舰队,他们的七十四艘船在甲板上还没有五百人呢!一、二年的
游弋已使得他们精疲力竭了。”但仅在一个月之后,他写道:“塔兰特遣舰队在港湾中
看起来威风凛凛,舰员们衣装整齐,训练有素;然而,当风暴来临时,所有的情况都变
了,他们根本就没有经历过风暴的锻炼。”
“皇帝”,纳尔逊说,“现在才发现,如果皇帝们得知真相的话,他的舰队在一个
晚上所遭受的损失比我们一年所遭受的损失还多——这些高贵的绅士们无从适应于狂风
暴雨,而我们却在未损失一桅一坞的情况下英勇地与之搏斗了二十四个月。”然而,必
须加以承认的是,对于人员与舰船的损耗十分巨大,许多英国军官在这种消耗当中找到
了反对将他们的舰队置于敌人岸外海中的证词。“我们所经受的每一次打击,”科林伍
德写道,“都削弱了这个国家的安全感,上次巡航使五艘大型战舰失去了战斗力,最近
又增添了两艘。它们当中的数艘肯定被架上了船坞。”“我几乎无从知道一个睡眠之夜
居然是这两个月,”他又写道,“这一持续不断的巡航在我看来已超过了人类天性的力
量,科尔德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并垮了下来。我还被告知,格兰夫斯也没有好到那里
去。”豪勋爵的高度职业化的意见也对这种做法大唱反调。
除了人员与船只的过度损耗外,还必须承认,没有一种封锁能够有把握地遏制住敌
军舰队的退路。维尔纳夫就从塔兰得以脱身,密西斯也从罗什福尔得以幸免。“现在我
在这里监视着罗什福尔港内的法国舰队,”科林伍德写道,“然而却感到要阻止他们升
锚启航并不那么切实可行。然而,如果他们从我身边溜走的话,我应倍感耻辱。……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