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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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翠-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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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婚礼是一生一辈子的大事情,她的婚礼对她来说不过是推她入火坑的仪式,有什么好在意的?宁夏心里一片凄怨的哀楚。

眼看着那辆加长型的宾利房车上,下来一个身穿黑西装带领结的中年男人,一身管家的气质,容貌不俗,只是左眉梢上斜斜的有一道极深的疤痕,该是刀伤,虽然并不太长,但是因为缝合伤口落下疤痕,让那条伤疤看上去像是一条粗粗肥肥的蜈蚣,挺让人觉得怵目。

宁夏知道这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就是聂家的管家胡德,她小时候见过他,除了添了几道皱纹,他的样子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冷漠古板。胡德下车之后,就另有佣人装扮的人放下可以供轮椅上下的斜板,然后一辆电动轮椅被一个强壮的男子从车上推下来,轮椅上,坐着的那个年轻男子——

宁夏目光触及,不禁的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是张苍白却清俊美好的面孔,轮廓骨骼中透出一股异常诱人的艳色,宛如是清晨沾了早露的栀子花,清艳中冷冷冽冽的透着一股寒意,深夜雨雾般的漆黑眼珠,幽静深邃,淡色双唇。还有那紧抓在轮椅扶手上,略微苍白的优美手指,全身上下透露着无比的矜贵和优雅,让人忍不住细细地打量他,深深的被他吸引,却又因为他淡雅清傲的气质,让人倍觉淡漠疏离,仿若隔着山远水长。

他就是聂琛?相隔数年,曾经眼底的阳光少年,已经蜕变成熟男子,人说女大十八变,这一刻宁夏更觉得聂琛这个男人竟也是如此。纵然他一如既往的容貌出众,却已经变得让宁夏无法认识他了,完全阻断了小时候对他的印象,变成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少爷!”胡德将大束的薰衣草,交给聂琛,然后示意佣人将聂琛推到宁夏身边。

聂琛似乎就是哑巴,即使被佣人推到宁夏身边,清冷的眼神似乎只是偶然不小心掠过宁夏的脸,手里持着花,却并没有送给宁夏的意思,还是胡德又走过来,将花束接过去,再由他转送给宁夏。

“少奶奶,这是少爷送你的花。”

宁夏望着那紫蓝色的薰衣草,嘴角翘起一抹讽刺,既然不想送给她,何必再如此装腔作势?不管她心里怎么样想,她还是将胡德递过来的花束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似乎是受不了太强烈的阳光,聂琛面色苍白,额角也满是细密的汗珠,紧抓住轮椅扶手的手也开始有点抖。胡德察觉到聂琛的变化,对旁边的佣人喊了一声,“打伞。”

女佣立即打开一把黑伞,将聂琛完全罩到大伞的阴凉底下。

连阳光都见不得,这么孱弱?宁夏挑挑眉,看聂琛这样子,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如此娇弱的男人,对她真是没什么危险了,即使她嫁到聂家,这段婚姻也注定是有名无实。她就当聂琛是把伞吧。一把暂时让她避风挡雨的伞。

“聂琛,以后夏夏就交给你了。”陆香芹伸手持起聂琛的手,再抓起宁夏的一只手,将两只手放到一起。“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夏夏哦。”陆香芹煽情的说着,俨如一个亲生母亲将女儿交付他人那样的忧患得失,眼睛还眨呀眨的,掉下几滴鳄鱼的眼泪。

宁夏嗤笑的望一眼陆香芹,然后当她的指尖碰触到聂琛的掌心,立即心惊,他的手如同被冬夜寒洌的井水泡过一般,潮湿而冰凉,本能的她缩了一下手指,想着逃开。

感觉到了宁夏的排斥,聂琛目光冰冷的盯了宁夏一眼,将她那想逃开的纤细手指紧紧握在掌中。对陆香芹正面而视,嘴唇轻启,一把充满磁性的男中音,泉水一样轻灵悦耳的响起,“方婶婶,请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宁夏的。”

方婶婶?宁夏差点笑出来,再瞥眼望向陆香芹,这个想着以宁太太自居的女人,遭遇到如此的尴尬,她的脸色又红又白,瞬间几个颜色,情绪窘迫的无处置放。

聂琛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呢?宁夏觉得颇为玩味。

胡德低头凑近聂琛耳语了几句什么,聂琛只是微微挑挑眉,淡漠的瞥了一眼不知如何自处的陆香芹,嘴角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淡讽。

气氛突然陷入僵持,胡德可能刚才提醒了聂琛,关于陆香芹身份的事,却并没有打算为陆香芹铺就台阶的意思,古板的脸孔,好像几辈子都忘记了微笑,面无表情的对宁夏道,“少奶奶,请上车,我们这就走了。”,然后又对陆香芹说,“谢谢方太太,请代我们向亲家公转达一句,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好少奶奶。再见。”



第十九章 毛料

第十九章毛料

主人出错了,身为佣人的也只能顾及主人的颜面,将错就错下去。宁夏不相信胡德真的不清楚陆香芹现在的身份,至于聂琛,宁夏倒可以认定他是真的不知昔日的方太太,已经摇身一变成现在的宁太太。一个连阳光都不能接受的人,他和这世界的如何的疏离,已经可见一斑。

今世陆香芹同宁远虽没像前世那么铺张举行婚礼,现在陆香芹却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宁太太。为了就是在宁夏出嫁之前,让陆香芹坐正这个继母的身份,宁远已经同陆香芹低调领证,总不能一段时间里父亲和女儿都传出结婚的喜讯,所以结婚证领了,陆香芹和宁远的婚礼却是办不了的。

总算没有出现陆香芹和宁远在她母亲忌日结婚的事,没有造成对她亡母的亵渎,宁夏的心里稍安。此时面对聂家对陆香芹身份的不承认,宁夏的心更是有一些欣慰,总算她的火坑跳的有价值,至少聂琛是不站在陆香芹那边的。

要上车了,聂琛才放开之前紧紧抓住宁夏的手。宁夏稍微活动了下被聂琛抓的都有些痛的手,扶了下头上的蕾丝海军帽,因为伤口,她右侧头顶一撮头发被剃掉了,聂家的人根本都不给她时间修下头发,她只能暂时戴帽子遮丑。

只要她踏上聂家的车子,就如同上了贼船,想下来就非易事了。宁夏在胡德等她上车的时候,好一阵的迟疑。在胡德冷脸的再三催促下,宁夏才上了车。

上了贼船未必就真的下不来,只要她够强大,水性够好,自由就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中。没什么好怕的!宁夏给自己一个信念。

她以为聂琛会直接带她回苏城,上了车之后,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C市三环附近地带的一处奢华小区。

聂家在C市有房产并不奇怪,聂洪生虽已在他乡落脚,但C市始终是他的故乡,中国人都有叶落归根的传统,在家乡置业再正常不过了。

聂家更是名副其实的豪门,买得起大房子大别墅更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奇怪的是,聂家的房子似乎并不是用来住的,而是被大材小用,当成了盛放翡翠毛料的仓库。

当宁夏走进聂家的豪华别墅后,跌破眼镜的看到眼前堆满大大小小的毛料原石。

一个浅灰衣服的男子,对胡德介绍,说这一批司少爷是刚刚从翡翠毛料交易城市S市,选购而来的。

宁夏知道全国有名的翡翠毛料交易市场有那么几个,S市就是其中之一。

直接到缅甸的出产翡翠的矿坑,亲自选购翡翠毛料,有可能选购到出翠率更高的原石,却也劳命伤财。即使宁氏,这些年去缅甸的名坑采购毛料原石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更多的毛料交易,都是到国内的各翡翠毛料交易的交易名城去选购。

只是宁夏真的不懂了,聂家为什么舍近求远,未将这些毛料运到距离更近的苏城,反而运到北方的C市?

“为什么不将这些毛料置放到仓库里,弄到这里做什么?”胡德脸色难看的质问着的话语,解开了宁夏的疑惑,敢情将豪华别墅当成毛料仓库,并不是聂琛这行人所预知的。

“是因为我们没有自己的仓库,租借的仓库保安措施又不完善,所以司少爷说暂时将毛料放到别墅这里。”灰衣男人看到胡德生气了,脸色立即灰白。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司少爷将别墅当成仓库,这么大的事儿,你们也瞒着不禀报老爷,是不是等司少爷将别墅夷为平地了,才会告知?”胡德发飙了,对着那个灰衣男人吼着。

“是我不让他们告诉干爹的。怎么了?”一把略含慵懒的嗓音,从二楼楼梯处响起。

宁夏抬头望楼上望去,正见一个绝美的面容的二十五六岁的男子,步履散慢的从二楼走下来,他穿着浅粉细格的衬衣,手腕处松松挽起,简洁略带华美,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性感,此时两只手插在裤袋里,让他更有种不羁的矜贵,就像是刚刚参加盛宴,而随手将礼服扔掉的王子。

他就是佣人嘴里说的那位司少爷?聂洪生有一个义子,这个即是了吧,聂洪生的义子司棠?

只是,宁夏从来都没见过他。

“司少爷……”胡德有要发飙的趋势,显然并不将这个聂家的义子放在眼里。

“胡叔。”聂琛阻止胡德的飙火,淡淡的扫了司棠一眼,清俊面孔上没有一丝表情,声音更冷得像是冬天清晨的寒霜。

鸠占鹊巢?宁夏对这对异姓兄弟感觉挺玩味的。豪门之中亲情往往都是最淡薄的,金钱和地位可以让人得到物质上的无尽享受,却带不来最美好最平凡的亲情。

聂家的事,宁夏不关注,她感兴趣的只有这一厅的翡翠毛料。这些毛料中,还是没有能出高翠的毛料吗?宁夏挺怀疑绿蔓的识翠能力的。而对她这个出身于玉石世家的人,识翠能力也是薄弱的。

她年幼时,外公王之山还在世,自她懂事起,就时常带她去解石,灌输过很多书面上都无法学到的赌石经验知识,只是那时候年纪小,消化能力有限。长大后,她凭着对玉石的天生独爱,报考了地质学院,但宁远却不支持她入赌石这一行,说宁家的产业已经做得够大,不需要创业的只需要经营管理的人才,期望她报考工商管理学院,在她长大后,反感她接触赌石,她也就空负家里所有的资源,对赌石仍属于一知半解中。

在聂琛和司棠这两兄弟对峙的时候,宁夏将目光落到厅里的大大小小的毛料上,她注意到一块毛料原石外观是褐色皮,皮细嫩并见苔藓状及黑色条带者,这样的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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