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里面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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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里面哪有你-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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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说这些,就不怕刺激他?”    
    “没事的,现在说了,有利于他的身体和心理康复。”    
    子非醉醺醺地说:“明天,明天我的镜头该朝着什么地方呢?”    
    “朝着有阳光的地方。”    
    “朝着阳光是逆光,怎么可以拍呀?”    
    “那就朝着人拍好了。”    
    “我就是人,可我拍出自己来有用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禹华也大着舌头,吐字不清地说:“我都不知道明天的路该从那个方向走,我怎么能回答你啊?”    
    “明天的路朝明天走,就是顺时针的方向。”    
    出了酒楼,把周洁送上车,我们的伤感立时被夏日的夜风点燃。一个为之共同奋斗的理想从此不在,一个相濡以沫的群体从此不在,我们今后只剩下自己,除了趁着酒意面朝大街撒尿然后大喊大叫,我们找不到更好的发泄方式。    
    生活,这就是生活!让你哭让你笑都是别人说了算。    
    而此时我们长歌当哭,总被过路人斥为神经。是的,我们神经一回又能如何?    
    我和子非相互搀护着且行且歌,摇摇晃晃跌跌撞撞。    
    我们高唱着不成调的《三套车》,把嘲笑留给别人的同时我们收获了快感和发泄。    
    移动在我们歌声之外的城市,寂然无声。    
    这之后的日子我像一个无聊且空虚的老人,整天靠回忆往昔的故事消磨时间,有时候,我躺在沙发上看窗外的流云在阳光下跑动,从早晨到黄昏,它们舒卷张合,似乎从不疲倦;或者,我会在某棵树下面的啤酒摊上一坐半天,帮他们腾空一个又一个的酒瓶。


第四部分第55节 婚期

    这期间蓁子来过一次兰州,她对我的决定没做任何表态,只是一个劲地让我跟她去棠城,并说她公司总经理的位子一直给我留着。面对她的“非分”之想,我断然拒绝,我想不出自己哪来的果断和勇气,竟能在蓁子面前如此决绝。事后想想,自己不是东西由来已久,也就自我原谅了对蓁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礼。    
    蓁子陪了我两天,我就开始烦起来,三番五次催着她快点回去,她提出让我去棠城休养一段时间,我告诉她我只想在兰州一个人静静地呆一些日子,不受任何人干扰地清静一下,反省一下。    
    她无可奈何,只好一个人回去,临走又嘱咐我,别忘了婚期,到时候提前赶到棠城去。    
    婚期?提起这个该死的婚姻我就头疼,蓁子她为什么就忘不掉这茬?结婚?我现在拿什么去结婚?    
    我们的上诉结果同样不尽人意: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因为我的工作室已经关门,暂时躲过了法院的执行,同时我也听说,法院对其他三家的执行情况并不顺利,没有谁对这一明显不公平的判决表示信服,而法院规定,本案不许任何媒体报道,先声躲人就强占了话语权。    
    无所事事的日子里我又迷上了网络,从工作室搬回家一台电脑,接了网线,整天在网上和一些不辩真假的所谓美女打情骂俏,有时候,我也去一些有品位的论坛发贴灌水,经常为一丁点小事跟人家对骂得天昏地暗,我斗志昂扬气吞山河的骂人语气活像一个久经训练的网络泼皮,很多臣服于我的网友以为我在生活中无限风光光可鉴人,而我拒绝向任何人提供我的真实信息,包括我的电话和我所在的城市。是的,他们没有人知道我像条狗一样地蜷缩在兰州南关以南的一所房子里对着虚拟的空间发狂,这一切,源自我内心的怯懦和生活的不如意以及对这个社会的牢骚满怀。那些鱼龙混杂的论坛,那些形形色色的网友,他们都使我无比空虚。    
    后来我又混进一家颇有人气的论坛做版主,动动鼠标就可以删人帖子或者封杀其发言权的快感让我找回了很多在别处所受的鸟气,如果不是蓁子闻讯也赶来论坛,时时限制我无所顾忌的话语,我肯定会让自己的言论在这里像垃圾一般隆重地堆起来。    
    在我上QQ聊天时,那个已经快被我遗忘的网友萧湘子总是如影随形,鬼魅一般出现在我的好友栏里,她似乎忘记了我对她曾经的拒绝,一如既往地热情洋溢。她说:    
    “嗨,坏人,你好吗?”    
    “还行,你怎么样?”我懒洋洋地随手敲着字。    
    “怎么个行法呀?”    
    “就是一息尚存呗。”    
    “嘻嘻,谁不一息尚存啊?工作跟生活怎么样?”    
    “工作嘛,我现在让自己失业了,至于生活,有生命就只能继续活着了。”    
    “你怎么让自己失业了?你不是有自己的工作室吗?”    
    “经营不善,关门谢客。”    
    “那你准备怎么办啊?”    
    “先在家呆着,清静一阵子再说。”    
    “不想找个工作去干?”    
    “干什么呀?我都这把年纪了,谁还要我?”    
    “嘁!你以为你多大呀?整天冒充长者,羞不羞呀你?”    
    “我皮厚,早就不知道什么是羞了。”    
    “我记得你的蓁子好像有个什么公司,你还不如去她公司干呢。”    
    “我可不想把她的公司变成家庭作坊,再说我对商业一点不感兴趣,我去只能给她添乱。”    
    “你不是也学的企业管理吗?”    
    “我的兴趣压根就不在管理上,我自己也有过公司,可是全赔了,我就知道自己不是经商的料。”    
    “那你就一直这样闲呆着?”    
    “办法总是会有的,等我渡过这一段时间,就是阳光灿烂了。”    
    “真为你担心。”    
    “谢了!我们换个话题吧?”    
    “好啊,你说换个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诸子百家,男欢女爱,生态环境,你选吧。”    
    “呵,你可真够渊博的,你最近在干吗呢?”    
    “闲着,前几天去一家论坛做版主了,有时间来捧场啊。”    
    “没问题,你给我网址,有时间我就去看。”    
    在一个早晨,我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梦见自己独自行走在无人的大街,夜色昏暗而风雨交加,雨水如箭矢一般射中我的全身,然后顺着单薄的衣衫流下去,地上是此起彼伏的水泡和漂起的树叶以及废弃的塑料。我紧抱双臂,头缩在肩上,踢塌的脚步踩不起一滩积水,夜色中微弱地闪烁的霓虹灯恍如鬼魅。我行走着,我想不起自己的家在何方,这里没有别人的屋檐供我避雨。    
    穿过西关什字,我踩着雨水向北而行。我想打一个喷嚏,但又被迎面扑来的雨水打回胸腔。忽然刮起一阵大风,在我周围旋转一圈,把我从平地刮起来,像一片落叶在风中的舞蹈,忽上忽下,一直飘上中山铁桥,然后,我被抛入黄河,如一块没有重量的石头,在滚滚浊浪里,激不起一点水花。    
    在水中,我出了一身冷汗。醒过来时,我依然躺在床上,而睡衣早被汗水濡湿。    
    《跟中国文坛翻脸》如期出版,并迅速覆盖了全国各大书店。    
    收到20本样书时,我心里着实窃喜了一番,有这一本书,总算给自己的写字生涯有了一次象样的交代。对目前的我来说,更主要的是可以拿到一笔版税,以解我的燃眉之急。早上清点身上的银子,发现所余不到500元。在兰州,这点钱勉强够一个月的生活费。和出版商通电话时,他说发行情况很好,按协议约定,一个月后他就支付我的版税,让我少安毋躁。我私下核计,第一次我能拿到两万多元,给蓁子还去一万,再给米二他们各付一些,我还能留几千元,有这点钱,我就可以干点自己想干的事,甚至把工作室重新开起来,无所事事的日子,真他妈无聊!    
    再一次见到萧湘子是在我做版主的论坛,处理版务时发现她已经注册了网名,在我的帖子后面摇旗呐喊,出于好奇我去查她的IP地址,这一查却让我浑身发冷:她的IP地址居然和蓁子的一模一样。也就是说极有可能蓁子用萧湘子来做网名跟我聊天,而我知道在同一个城市里绝对不可能有完全相同的两个IP地址,蓁子用的是固定电话上网,IP不可能改变,她也不会去网吧上网。排除她们是同一个人的可能就是有人经常去蓁子家里上网和我聊天,但跟蓁子熟悉的人都知道和她即将结婚的那个男人就是名叫谷童的兰州坏人。    
    翻出我和萧湘子的聊天记录,就发现她的每一次问话都是处心积虑地套我,比如对蓁子的感情,比如我是否有过情人,甚至那一次她来兰州要给我献身,都是设了圈套让我往里钻。    
    幸好我天生具有守口如瓶的习惯和生活磨练出的老奸巨滑,轻易不可能把什么都说给素未谋面的人,使我屡次躲过了蓁子所设的陷阱。如此看来,蓁子从来就没放弃过对我的怀疑,即使在我和公孙篱有染之前,她也一直怀疑并挑逗着我的神经和语言。    
    我忽然有些愤怒,她凭什么这样怀疑我?既然我们的爱情需要靠间谍的手段来获取真相,那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义?她又能得到什么乐趣?


第四部分第56节 萧湘子就是蓁子

    我重新下载了QQ聊天软件,可以显示对方IP的那种,我要实实在在地揪出萧湘子的狐狸尾巴!    
    夜里,萧湘子如期而至,她笑意盎然地说:    
    “嗨,坏人,你可真够早的。”    
    我看她QQ上的IP地址,果然显示的是棠城市,再看她跟蓁子在我论坛上的IP,也是一模一样,甚至连数字中间的点也完全相同。我说:    
    “早,早上好!”    
    “嘻嘻,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呀?还早上好?你是不是喝醉了啊坏人?”    
    “你,是不是在网吧上,上网?我听着特,特别吵。”    
    “你耳朵真奇怪,不会是耳朵也喝了酒吧?我在家里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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