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笑笑诧异地看著突然发飙的男人,撇撇嘴角,「先生,事实就是如此而已,不然还会怎样?想必你是个大人物吧?追我难道不是为了你的一时好奇吗?现在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难道不应该回到你的世界里去了吗?我们只是两条直线,彼此有了一个交点之後,就会永远分离了。」
「见鬼的直线!我不是直线,而你也不是,让你那愚蠢的比喻见鬼去!凌笑笑,从我拥抱你的那刻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一辈子也别想逃!」
「你才见鬼!你以为这里是男人至上的阿拉伯吗?女人也有自己的自由与权利,不要以为上过一次床,我就必须做你一辈子的性奴隶!」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什么性奴隶!」
该死!这见鬼的女人为什么有理说不清?
她看上去是那样冷漠高洁,高贵如雪山上的雪莲花,为什么真实的她也像现代都市里那些庸俗女人,把和男人上床看得比换支口红还简单?
「我说,或许你们可以先回家去解决你们之间的问题。」一直冷眼旁观的乔治?葛蓝姆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我们这里需要排练,OK?」
凌笑笑怒视著费萨雷,「放我下来,我要排练了。」
费萨雷却理也不理她,拎著她就朝外走。
凌笑笑难得失控地挣扎大叫起来,「葛蓝姆先生,救救我!这个混蛋是个沙文主义的阿拉伯自大狂,请救救我!」
葛蓝姆摊开双手,做了个无奈的姿势,「情人间的事,外人总是不便插手的。我会祈祷你早点回来。放心地走吧,亲爱的小精灵。」
「她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你敢!」
「你试试看!」费萨雷冷笑一声。
温文尔雅的绅士追淑女戏码也该结束了,她既然不是淑女,他自然也不是什么见鬼叫绅士。
西方的男欢女爱模式已经结束,现在他要以他自己的方式好好「爱」这个骄傲得像支小孔雀的女人!
「你到这里来跳舞,只是为了和那个男人鬼混吧?」他讥讽地把她扔进等候在外面叫车子里,自己也坐进去。
凌笑笑赏他一掌,被他轻松躲过。
就凭她那点小本事,想和他认真斗?作梦吧!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看他的眼神简直就像看到小红帽的大灰狼。」
「你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凌笑笑见挣扎无效,乾脆端正坐好,恢复了以往的冷冰冰面容,「你最好适可而止,我最恨不尊重女人的男人。」
「好说,我也最恨不尊重男人的女人。」费萨雷以牙还牙。
「费、萨、雷!你在搅什么乱?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劲、吃了多少苦才获得葛蓝姆先生的赏识?才获得和他共舞的机会?他是我唯一的偶像、是我一生唯一的梦,却被你简单就砸碎了,你这个大混蛋!」
「你果然是喜欢他的?」费萨雷的眼神愈发鬼魅,他就知道那个男人不寻常。
「去你的龌龊思想。」凌笑笑受不了的大吼,「你只会想那些下三流的事吗?男人、女人之间不仅仅只为了那种事才互相爱慕好不好?在我心里,他是舞神、是理想的化身,他是高不叮攀的,稍微一点点的妄想都会污辱他在我心目中的神圣。」
「才怪!」费萨雷诅咒一声,「那个风骚的男人,我看到他的眼睛就知道他骨子里的黑暗。」
「注意你的风度!」
「风度见鬼去!乔治?葛蓝姆舞跳得再好,顶多和你平手。」费萨雷直视著她的眼睛说,「如果真想获得他的赏识与尊重,你就应该去跳属於自己灵魂的舞蹈,而不是去追随他的舞步。模仿别人的人永远成不了名家。真正的舞者都有自己的风格,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凌笑笑怔住,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从来没有人如此肯定她。
难道这个鲁莽、野蛮、霸道、好色的男人才是真正懂她的人?才是真正替她著想的人?
忽然间,她好想哭。
费萨雷伸出长臂,把她揽到自己的怀中。
靠在那浑厚温暖的怀里,凌笑笑安静下来,像只沉思的小兔子,只剩下眼睛在不停地眨动。
费萨雷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她长长的眼睫毛,微笑起来。
那温馨暧昧的场景,让开车的司机都忍不住偷偷红了脸。
第六章
车子在曼哈顿闹区的一座清真寺外停下。
「这是哪里?」凌笑笑狐疑地看著眼前出现的尖塔式清真寺。
「蓝色清真寺,仿土耳其的伊斯坦堡清真寺建造的,不过真正的蓝色清真寺是拥有八座尖塔的。」费萨雷边说边牵著她的手朝里面走。
「为什麽到这里来?」
「参观一下我所生活的环境。」费萨雷笑咪咪地说。
「真的吗?」凌笑笑更加狐疑地看著他,怎么都觉得这种事情有些诡异。
「两个人相爱,必须多了解彼此,阿拉伯人信仰回教,回教的圣地就是清真寺,尤其是麦加的。」
凌笑笑无奈地说:「请问费萨雷先生,我们相爱了吗?」
「难道没有吗?」费萨雷更加无辜地反问。
早知道会惹到他这个大麻烦,当时就不会鬼迷心窍地把他领回家了。
凌笑笑真是悔不当初。
从五岁开始,她就跟著段叙在世界各地游荡,一直到前年来到了美国,遇到了自己的偶像乔治?葛蓝姆後,才决定在美国长居。
她过惯了漂泊的生活,看惯了人间的悲欢离合,对所谓「一生一世的爱情」从来没有过幻想。
遇到费萨雷之前,她甚至不觉得自己需要一个男朋友。
她也曾经想过寂寞的时候来段一夜情,却总是等到那些男人近身时感到厌恶,甚至想呕吐,就这样一再地蹉跎下来。
其实她觉得自己还是处子之身是有些可耻的,她根本没有什么为了谁要保持完璧之身的愚蠢念头,她的身子是自己的,愿意怎样就怎样,她会对自己负责。
之所以没有被破身,大概是因为她太追求完美吧?
总想一个让自己看上眼的男人,并且不会对他的亲近产生反感才行,否则本该愉快的性爱,岂不变成了折磨?
费萨雷给她的感觉还不错,可是当早晨看到哈利勒那些仆人时,她立即明白他们两人之间的不可能。
费萨雷一定是个位高权重的贵族,他的生活有太多既定的限制。
而她太爱好自由,跟随段叙漂泊惯了,不能忍受自己被拘禁在一个地方,尤其是阿拉伯那种可怕的沙漠之地。
和费萨雷好聚好散,是凌笑笑的打算。
「以後我会带你到真正的蓝色清真寺看看,那是建筑史的巨作,非常漂亮迷人。」
「可是我觉得你并不像是那么虔诚的教徒。」凌笑笑斜睨了滔滔不绝的男人一眼。
费萨雷一怔,随即大笑起来,弯腰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亲爱的,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就像我了解你一样。你这个自由的灵魂。」
浚笑笑再次怔住。
这个男人……有些可怕。
在他面前,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裸体一样。
这种感觉真讨厌。
自己这么多年辛苦经营的冷色面具被硬生生剥了下来,总是有些不舒服。
入寺前,他们被要求脱去鞋子。
费萨雷再次赞叹,「你有一双完美的脚。」
「恋脚癖。」浚笑笑嗤之以鼻。
有专门负责的人送给凌笑笑一块蓝色的布,她拿著布不知所措。
「这样。」费萨雷取过蓝布,熟练地帮她把头发包裹起来。「所有的女客都需要这样的,这是规矩。」
其实在美国已经放宽了许多,在阿拉伯世界里,女性需要覆盖住全部的面庞和身体。
在寺的大殿两侧,安装著成排整齐的水笼头,费萨雷拉著凌笑笑走过去,示意她跟自己一样清洗一下面庞和手脚。
「这代表洗涤肉身和心灵的污垢,以完全乾净的姿态才能走到阿拉的面前。在阿拉伯世界里,水是非常神圣的,比石油还要珍贵。」
继续向内走,巨大穹窿下的空间令凌笑笑惊叹,她的头上悬著密如繁星的灯盏,灯之上,蓝绿的图案彷佛瑞云萦绕。
清真寺中禁止人物图像的出现,这里没有佛教寺庙的肃穆,没有天主教堂的森严,却以一种突出的冷峻,迥异於各种文明的图像世界。
巨大的天顶清清朗朗,蓝、绿色大理石构成一个看不透的穹窿。
一个身穿袭地白色罩袍的教长迎接了他们。
教长和费萨雷彼此以阿拉伯仪式见过,费萨雷说:「我希望在真主阿拉面前,由你替我和这位我所深爱的女子主婚。」
「你说什么?」凌笑笑措手不及地失声尖叫。
教长有些为难地看看两人,然後说:「先生,虽然在阿拉伯社会的婚礼中,教长会主持仪式,但前提必须是双方的亲人在场并同意啊!」
费萨雷搂紧挣扎愤怒的女人,微笑著对教长说:「所有的教义都是以人为本,真主阿拉是最爱他的子民的,只要我们以最真诚的爱在阿拉面前结合,有什么不可呢?」
「我才没有——」凌笑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费萨雷的嘴唇堵住。她气恼地用小手捶打他的胸膛,可惜那如铜墙铁壁般的宽厚胸膛根本不在乎她这一点点的威胁。
「你是爱我的,否则不会把一个女人最宝贵的贞洁献给我,不是吗?」费萨雷笑得很是欠扁。
「什么最宝贵,根本——」凌笑笑气得咬牙,可是话语说到一半,照旧被男人的嘴唇封锁住。
根本就是无所谓好不好?不要再拿那腐朽的贞操观来唬我!
「呜……」
你这个王八蛋!这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等於抢劫啊!最真诚的爱心是这样的吗?大混蛋!
「那……请问这位小姐是阿拉的子民吗?」教长问道。
「不是!」凌笑笑斩钉截铁地回答。
「这……」教长哑然。
「阿拉爱天下所有善良的生命,包括这位小姐。」费萨雷依然笑咪咪的回答。
「先生……」教长良好的修养也濒临崩溃了,「这里不是你们打情骂俏的地方,请不要骚扰了阿拉的安宁。」
「这是我最真诚的证明。」费萨雷从内衣口袋里取出一个锦盒,伸到教长的面前,双手打开。
教长倒抽一口冷气,惊骇地看著眼前高大的男子,「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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