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战斗:美国人眼中的朝鲜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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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战斗:美国人眼中的朝鲜战争-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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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麦克阿瑟仍拒绝认真对待中国人,尽管其情报头子刚刚得到大批军队已跨过鸭绿江的确切情报。勇敢的海军上尉尤金·克拉克送来了报告,他在仁川登陆前夕曾冒险对北朝鲜的防御情况进行间谍活动。10月初,克拉克被派往北方执行三项任务。第一是提供空军飞行员在飞机受伤后进行“迫降”的地区,不要在敌方领土或冰面上降落。为了完成这项任务,他要搞清从仁川到鸭绿江所有适于这一目的的沿海岛屿的情况,并且要在行动过程中弄一台安装在鸭绿江口附近大陆上的北朝鲜雷达(或其部件),以作研究其性能之用。第二项任务是,找出并指明敌人运输物资或仁川港南边及东部沿海航道漂浮水雷的地点,还要打听敌人运输和布雷的详细情况。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任务是,确定中国军队是否在鸭绿江沿岸集结或过江进入北朝鲜。 

克拉克召募了一批南朝鲜特工和游击队员来执行这三项任务。在进行了适当的分工,携带上许多武器和食品后,克拉克和他的手下坐上一艘韩国巡逻船,特工和150名游击队员分乘四艘民用机帆船在10月15日上路了。 

他们发现沿岸第一个岛屿大青岛上没有敌军,只有几户农民和渔民。他们继续往北,发现有几个未被占领的岛屿适合飞机在紧急情况下“迫降”。 

这会儿,克拉克的队伍远在西海岸以外、距鸭绿江口约10英里的地方。一场大风暴使他丧失了两条船,人员减至约75人。他在附近靠近新义州的一个半岛上建立了一处侦察营地,此地对出入目标区最为方便。天气冰冷刺骨,克拉克让手下的人穿上中国式的夹衣,既取暖又可作伪装。他派特工去探寻敌人的雷达,雷达没有找到,但回来的几个人报告说,在新义州周围和更北边的满洲发现有大规模集结的中国军队,和他们谈过话的当地人说,中国人夸口说将有30万军队来朝鲜。 

克拉克大感惊讶,但却没忘通过报话机报告所获得的情况。他还需从几个不同的渠道得到情况才能使中国军队集结之事受到认真对待。两天后,其他特工人员也听说了有30万中国军队正涌入朝鲜,鸭绿江沿岸到处都是军队和装备,一派热气腾腾的景象。克拉克再次作了汇报——30万这个数字没有变。第二天,所获证据是那样的吓人,他赶紧用报话机报告,“我确信中国军队的数字和运动情况没有错。” 

沃克已向麦克阿瑟报告了第8集团军后勤供应上的弱点。他太知道全力北进有可能是危险的了。筹集那么多物资以满足军队的大量需求是根本不可能的,沃克对白善烨报告的情况很重视。 

但沃克的关切仍未在东京或华盛顿得到反应。杜鲁门得到中央情报局的保证,对所有已知因素的研究结果表明,中国全面干预在1950年是不可能的,除非苏联人决定打一场世界战争。中央情报局的分析专家断言,中国的一切支援可能限于对北朝鲜提供帮助。 

甚至韩国第6师的失败也未引起东京的警觉。麦克阿瑟是那样的高大,以致于参谋长联席会议也觉得不能看不起他。他们还相信制定战术计划是战场指挥官的特权。他们不仅没有对他向鸭绿江进军的决定提出疑问,而且还批准了这一决定。甚至陆军参谋长柯林斯也表示同意。对他来说,那是“一个完全合理的计划,”而且麦克阿瑟的新计划与迅速结束这场战争,统一朝鲜的总目标是一致的。杜鲁门也没有表示反对,因为他知道取得这样一场军事胜利会在即将在11月举行的两年一度的国会选举中对民主党意味着什么。这些考虑忽视了高级战术指挥官沃克将军的担心,如果他上面的整个指挥环节出现错误时他将被迫同占巨大优势的敌人作战。 

尽管有克拉克上尉和白将军的警告,又重新开始了向鸭绿江的全速进军。 

琼斯兄弟随前进的部队过了清川江,进入高地。到目前,查理已营救了许多美军伤员,他的事迹成为传奇。他和吉恩同一群步兵伏在一条壕沟里。谣传有一种新式的战士出现在前线:斜眼,身穿棉夹军服。 

这俩电视摄影记者看到泥泞的道路上开过来一辆吉普。吉普停下后,司机(一名美军顾问团中尉)朝他们走来,3个朝鲜人仍呆在车上,冷冷地盯着这里。这名高个子、灰头发、满身灰尘的中尉好久没修面或睡眠了,他凝视着壕沟,慢吞吞地问,“前面怎么走?” 

一名步兵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十字路口。中尉又返回吉普车,爬上去,一条长腿耷拉在一边。“你刚才说该走那条道?”他再次和蔼地问。 

 “中尉,真的不知道,”一位脸色忧郁的步兵说,“但所有的路都有个尽头儿。你们要去哪儿?” 

这位美军顾问团军官裂开嘴笑了笑,“我们可想去鸭绿江浸刺刀。”他的三个朝鲜同伴在吉普车迅速开走时仍一句话也没说。 

一阵拉枪栓声,一段长时间的寂静。“主啊,这是什么鬼地方!”壕沟深处有人说。在孪生兄弟的前面可以听到不知谁在喊叫。他们焦急地凝视着山梁那边更靠北的地方,奔向未知之处。

第17章 死亡行军
作者: 托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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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底-11月8日)

1 

到了秋天,大部分联合国军战俘被关在鸭绿江附近的集中营里。迪安将军被安置在距这条大河东部入海口125空哩的满浦城。迪安一直想趁北朝鲜军队撤退和许多联合国军飞机出现之机逃跑,但他已筋疲力尽,一气儿连100码也走不了。10月底,他被带到鸭绿江北边。他马上注意到这儿和以前的地方不一样,小贩们的车上装满了肉和其它食物。他问负责看管他们的队长,这是不是他第一次到满洲。“这不是满洲,”他被告知。这是朝鲜的一个中国人地区。 

 “那我们过的是什么河?”迪安问,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因为把他带进一个中立国是违犯日内瓦公约的。几天后,迪安被单独一个人带回满浦。他猜想他们承担不起他被杀死的后果,因为他可以在任何和平谈判中作为砝码。 

他是对的。鸭绿江沿岸战俘营里的许多其他战俘在东西之间被转来转去,以防他们被某支向鸭绿江挺进的联合国军先头突击部队夺走。虽然迪安是最受尊敬的战俘,而87名不同国籍的非战斗人员也具有很大的价值。这些人里面有:一名英国人赫伯特·A·洛德,他是救世军的副长官。有三人是汉城英国公使馆的成员:维维安·霍尔特上尉、公使乔冶·布莱克和副领事诺曼·欧文。此外还有以伯恩主教为首的许多罗马天主教修女和神父,开城卫理公会布道团的6名男女,其中包括在三八线附近被俘的拉里·泽勒斯牧师。也是在三八线被逮住的澳大利亚神父菲力普·克罗斯比,自被俘以来一直坚持作笔记。 

 9月初,这群人突然被命令准备离开他们在平壤的监狱,在仁川登陆10天以前乘火车前注满浦。整个9月份和10月初,一直阳光明媚,有时热得可以游泳。一名士兵把他们带到鸭绿江,让他们洗衣服,洗澡,晒太阳。但到了10月中旬,这种舒服日子就结束了,一周以后,他们开始大吃苦头了。他们被赶走,跟在一大群联合国军战俘后面走了12英里,从满浦到了一个矿井倒塌了的城镇。在以后的几天里,他们偶尔可以听到远处的爆炸声,听起来像是大炮的声音,联合国军的部队肯定正往这里开进。小股的松松垮垮的北朝鲜军队不时从旁边经过,常常没有武器。10月26日,他们被命令再次动起来。他们实行轻装,临时捆了一副担架,抬上受病痛折磨的修女特蕾萨。另一名修女玛丽·克莱尔摔伤后还瘸着腿,而82岁的维莱默神父让人扶着才能走路。他们在天黑后出发时,下起了蒙蒙细雨。这些人抬着特蕾萨修女要通过弯弯曲曲的泥泞山路是不可能的,因此士兵们又把大家带回战俘营。 

他们在刺骨的寒风中冒雨一直走了三天。10月31日,他们被命令站好队,一名北朝鲜少校命令他们翻开兜子,交出所有的小刀。年纪大的还得交出走路用的棍子。“要服从我的命令,”那名少校说,“你们现在处于严格的军事管制下。我们要去中江里,”这段距离不下100英里。他冷若冰霜地环视了一下这群衣衫褴褛,凄惨兮兮的人。“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掉队。否则的话,我将严厉惩罚。” 

春川哥伦比亚修道院的院长昆兰被提名为这群人的头儿,那位少校同意了。他问谁来带领妇女们?他们挑选个子高高、阿肯色州出生的足智多谋的卫理公会布道团的内尔·戴尔来当妇女们的头儿。 

克罗斯比心情十分沉重。这位少校是个傻瓜呢,还是个要求这群人排成军队队列走路的恶棍?这群人中有抱着孩子的母亲、一名盲修女、走路踉踉跄跄的维莱默神父,还有身体羸弱的比阿特丽克丝修女和患有结核病的特蕾萨修女。 

救世军的副长官洛德走上前去说了他的担心:“如果硬要他们走的话,他们会死的!” 

 “那就让他们走到死为止吧。这是军事命令!” 

俘虏们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但克罗斯比心里有数:没几个人不在低声祈求上帝。 

昆兰神父和另一个年轻的神甫搀着维莱默神父,他们上路了。最壮实的加尔默罗会白衣修士伯纳多特拉着盲修女玛丽-马德琳。在他们向东走的路上,泽勒斯可以看到一大群美军战俘排好了队,正准备上路。当战俘们转圈圈时,那名北朝鲜少校让这些平民俘虏停了下来,并利用等美军战俘的这点儿时间发表了一通宣传性讲话,“假设你是一名火车司机,机车出了故障,你会怎么办?你们会跪下来祈求火车开起来?还是找一名懂行的专家来修理?在这个国家,我们知道怎么做。我们不需要你们这些搞宗教的。你们是寄生虫。这个世界上有需要修理的东西。我们知道该干什么。” 

最后战俘们都准备好了,这时先来了一辆牛车,车上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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