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茵茵急急忙忙来到陆家文面前。
“你你床上怎么那么多那些东西?”楚茵茵不好意思地说道,害羞的脸蛋仍然那般楚楚动人。
“什么那些,那么多的?”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陆家文走进房间,掀开被子,啊,怎么这三双臭袜子,还有前天晚上换下的内裤还在这,刚刚明明不是收起来了吗,糗死了,这下完了,肯定全被这个丫头看到了,看来我一世英明全要毁于一旦了。
陆家文慌忙收拾起来,把它们放到了它处,又对她笑了笑。
“阿古,以前我听说男生都很懒,还不相信,今天我算是看到了,原来你也这么懒。”
“哎呀,丫头,这是特别情况,像我这样勤快的人,只是偶尔扫天下,顾不得扫一屋而已。”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呵呵,你也知道这句话啊?”楚茵茵笑着看着他。
“什么啊,本人才富五车,学高八斗,当然…”陆家文越说越贫起来。
“行了,行了,快点出去,我要睡觉了。”
这丫头变得可真快,才一会工夫,就不担心见不到我了,而且还这样赶我出去,过分。
“好吧,”他心里有点生气,但是看到她哭红了的眼睛,就没作声,出去了。
陆家文回到沙发旁边,还没躺下,便听见里面又传来声音,准确地说是大骂声。
“混蛋,你给我进来。”
第四卷:同居时代 17、两个小孩
陆家文是下午一点多赶回陆家村的。
冬日的村子显得萧索了许多,绕村的河干涸了,河旁的树木也都已光秃秃的,有着另一番模样。路过村里小学时,陆家文停了一会。小学的铁门已经锈迹斑斑,校园里的土壤松散着,散发着早春的气息,一旁的秋千还静静地躺在那儿。
家文走到秋千旁,在上面坐下,惟恐绳子被自己压断,试了几次之后,发现绳子还能承受得了自己的重量,才放心地笑了,轻轻摆动起来。
当身体迎着微微寒风,在蓝天与冬日特有的松散的土壤之间摇摆着,童年的记忆不经意间爬上心头。
那年的夏天,9岁的自己和7岁的晓妹回到陆家村的祖母这来。离开镇上的家,家文自由了许多。每天一醒来,他便绕着村子,跟同样大的小孩子们到处乱跑。村里的小学,是家文去的最为频繁的地方,因为那有很多小伙伴。
秋千旁,穿着短裤的家文让身边的晓妹坐上去。晓妹穿着母亲新为她买的上面印着粉红小花的裙子,头发被束在后面。虽然此时晓妹的父亲还活着,可母亲喜欢这个丫头,早已把她当作自己亲生女儿般对待。
天有点热,晓妹的额上已经生出粒粒汗珠来。
家文用小小的手掌轻轻拭去那些汗珠。
“哥,我们回去吧,奶奶看不到我们,会着急的。”
“再玩一会嘛,奶奶还不该回来呢。”
家文说着轻轻推动起秋千,晓妹在秋千上飘舞起来。
天下起雨来,家文拉着晓妹躲到一间教室的走廊上避雨。雨愈下愈大,树叶顷刻间耷拉下来。屋檐的滴水溅到走廊上,零星的雨水溅到两个孩子的鞋子上。
家文赶忙把自己的鞋子脱掉,换到晓妹脚上。
“哥,不要啦,不要啦,”晓妹说道。
“穿上,奶奶看到你的鞋子湿了,告诉妈,妈会骂我的。”
夏天的雨最为寻常,来的急,也走的快,雨停了。顷刻间的工夫,雨下过的地方,已经泥泞得容不下干净的鞋子了。太阳不一会也出来了。
家文忘记刚刚为晓妹换鞋子时,手上粘上了泥巴,擦鼻涕时,把脸抹得一脸泥巴样儿。
看到这些,晓妹“嘿嘿”地笑了。
“晓妹,你笑什么?”家文一脸迷惑。
“哥脸上…”晓妹没说完,又笑了。
家文察觉到什么,摸了摸脸,又看了看手,也“嘿嘿”地笑了。
“晓妹,咱们回家吧?”
“恩,哥,可外面…”
家文知道晓妹说什么,蹲下,示意让自己背她。晓妹摇摇头,先是不肯,但是执拗不过家文,只好让他背。
原本也不怎么强壮的家文,毕竟才9岁多,光着脚丫,一拐一拐的往奶奶家赶。到家时,家文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晓妹,还记得哥那时背你的样子吗?你从小就总能那么轻易察觉哥的失落,然后贴心地安慰哥。可是,哥一想到的五叔的死,就害怕你知道真相后,不能原谅哥。晓妹,哥不想,哥真的不想五叔死的,真的陆家文定了定神,没再想下去。
到了家里,刚好父亲在家。听父亲说,母亲两天前就已经进城,照看晓妹参加今年的春季高考去了。春季高考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母亲亲自去照顾,可见母亲对晓妹的疼爱有多深。
家文稍息片刻,便起身赶往北原城去了。
元月十五号的下午三点,陆家文已等候在北原城一中门口的梧桐树下。
这样寒冷的冬天,赶上太阳高挂的天气,天也就不显得那么冷了。身边坐着一些父母模样的人,他们大概也是等考场里正无声战斗的孩子的吧。与秋季高考相比,春季高考冷清了许多,这个也许就是让春季高考明年就结束了的原因吧。陆家文还记得秋季高考结束,自己从考场走出的那一刻,校门口是水泄不通的陪考人群,人群里多半是正含着期待眼神的父母们。那时,爸妈因为事忙,没能来,可晓妹每场都坚持等候在考场外面。自己几次嘱咐她不要来,要她回家像其他放假的同学一样,好好痛快地玩上几天,可执拗的晓妹总是微微一笑,不应声,之后照样等候在考场外面。
第五卷:恋之秋季 8、对不起,丫头
因为早起而且几乎一夜未睡的缘故,九个多小时的火车旅程中,陆家文几次都快要打盹睡去,可转瞬想起千里之外的楚丫头,不知道她现在在家怎么样,他的心又像被悬在半空一样,上不上,下不来的,困意也顿时全无。
九个多小时后,他终于从南方赶回了华阳市,赶回了楚家。两次同样是因为不愉快的事情回到楚家,可这次回楚家却让他心力焦瘁。
敲了门,开门的是妈妈。
“少古,”楚母很惊讶儿子怎么现在回来了。
“妈,我…我是昨天才听说茵茵对…对不起…”家文一说话便哽咽起来。
说着,他低下了头,可万分内疚的表情,还是被妈妈尽收眼底。
“快快进来吧,你爸不在家,一会就回来,”妈妈的眼睛也泛起酸来。
家文走到楚茵茵的房间外,轻轻敲了两下。
“妈,我不吃了,没胃口,你和爸先吃吧。”房间里传出的楚茵茵的声音是那样微弱,那样的不想再多说一个字似的。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电脑屏幕闪烁的光线,可以给人一点活气。几乎每天都坐在电脑旁敲击键盘的楚茵茵以为是妈妈喊她吃饭,她也根本没有看电脑屏幕右下方显示的时间离晚饭还早着,便说了自己没胃口,继续敲击着键盘。
从放假归来那天起,楚茵茵便整天坐在电脑旁,写着她与她的少古之间的故事。
“当当,当当,”门外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妈,我不想吃,别敲了,”楚茵茵仍然用几乎没有任何感情的微弱的声音说着。
她想生妈妈的气,可自从得知自己可能得了胃癌之后,每每想生气时,想到妈妈这些日子也因为自己瘦弱了许多,便再无力生气了。妈妈,爸爸,他们只有自己一个女儿,精心抚育了这么大,可突然要他们面对失去女儿的痛苦,这该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啊!虽然他们还有一个收养的儿子,可少古又能回来几次呢,少古终归是陆家的儿子。
站在门外敲门的陆家文两次听到里面传来的微弱无力的声音,他的心仿佛被刀割一般。茵茵,怎么会这样?怎么这么段的时间,你就变得这么憔悴?对不起,对不起茵茵,我以前只知道气你,原谅我,原谅我吧?
“茵茵茵,”家文似乎很费力地动了动嘴唇,脸面也仿佛扭曲得痛苦不堪,眼睛里泛着泪花。
可是他赶紧拭去了眼泪,他怕开了门的楚茵茵看到,惹得她更加伤心。
阿古,是他,是他,听到门外的声音,楚茵茵一怔。她站起身来,大步走去开门。那一刻,她的全身仿佛充满了力量,忧郁的心灵也在那一刻被染上了春色。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有力的走路了,甚至可以说,她快要忘记怎样走路了,因为她已经很久都未走出过房间了。
楚茵茵开了门,站在门槛里面的她看着门槛外面的家文,那副消瘦的面孔努力地想说些什么,可嘴巴动了动,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接着便尝到了眼泪咸咸的味道。
家文站在门外,原来那颗硬逼着不落泪的心,也在看到她那比放假前消瘦了许多的脸蛋,而伤感地不知道如何安排自己的表情,随即流下眼泪来。
楚茵茵拉他进去,关上门,又让他坐下。两个人同坐在床边,一时间压抑的沉默侵袭过来,只是两个人的心里都在默默流泪。
家文想打破这样的氛围,找回以前那个朝气蓬勃的臭丫头,突然对她大声说道:“喂,臭丫头,走时干吗不说一声啊!”
一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的楚茵茵,听到家文的话,猛然抬头,惊讶地看着她,可很快她就看出家文表情背后的痛苦。
“呃?”
“呃什么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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