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说:“我来,总听你们天天念叨李芳芳长,李芳芳短的,今天正好看看她到底长的是什么样?”
老五也说:“我也去见识一下,以前只是远距离地看,今天这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说完两个人推门走了出去。
屋里就只剩下二哥和我,他点了一支烟,看着我想要说什么,可是没有吱声。
不一会儿老四和老五就拎着一大兜的水果跑了进来。老四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说:“够关心你的,给你买了这么多的东西不说,还问寒问暖的。”
我笑了笑,看看桌上的吃的,说道:“大家一起吃吧。”
我们四个不约而同地掰了香蕉,边吃边聊起来,当时我真是好感动,很少有女生对我这么好。这么一个心地善良的女生,我怎么能再让她伤心呢。从那一刻起,我下定决心,一定要说服邰晓林。
邰晓林回来的时候寝室的人都已经出去玩了。
他一眼就看见我胳膊上的绷带,问道:“怎么了?”
我说:“打排球的时候弄的。”
“靠,不至于吧,严不严重?”
“不太严重,可是脚扭了。”
“那可够你受的,得正经养一阵子。”
我问他:“你下午干什么去了?”
他点着了烟,说:“我同学从北京回来了,找我出去。”
“他提前回来过五。一?”我问道。
“差不多吧,那边‘非典’很严重,他家人让他回来避避。”
“他们学校同意?”
“同不同意人是回来了,安全第一嘛,你可不知道,那现在可是‘非典’的重灾区。”
“真的假的,有那么邪乎?”我表示怀疑。
“信不信由你,你这几天闲着没事就看看报纸,上面说的比我还详细。”
我原来以为“非典”也无非是个比较严重的传染病,我可是真的没有想到它居然能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邰晓林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水果,问:“谁买的?”
我说:“李芳芳送的。”
邰晓林挑了个梨,用毛巾擦了几下,大口地吃了起来。看着他的样子,我想,不如趁现在把话挑明得了。
我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追李芳芳?”
邰晓林有些始料不及,想了一会儿才说:“就这几天的事儿。”
我问道:“这次是动真格的,还是和上几次一样?”
邰晓林把吃了一半的梨放在桌上,想了想,说:“应该是认真的,我是这么想的,既然易天天有些难追,而李芳芳也不错,还不如假戏真唱,何况我是真的很喜欢她。”
我笑着问道:“问你个问题,如果在李芳芳和易天天的中间选一个,你选谁?”
“易天天。”邰晓林毫不犹豫地答道。
我笑了,说:“怎么样,心里还是放不下。”
“那当然了。”
我问他:“你交了几个女朋友了?”
邰晓林笑了一下,问:“你问这个干嘛?”
我说:“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以前追那些人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吧?”
邰晓林挠挠头,说:“我说过吗?”
我笑了一下,说:“这些女生都是易天天的替代品,和她们相处时间一长,你就会烦的。”
邰晓林说:“可是这次我的确是认真的,和他相处时的那种感觉很特别,很与众不同。”
我进一步引他的话,说:“有时候感觉就像和易天天在一起一样?”
“没错,有时候就是这样。”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想和她在一起的?”
邰晓林皱了一下眉,想了想,说:“可能吧。”
我又说:“知道为什么你和别的女生不能长久相处吗?”
邰晓林说:“时间一长我就发现他们和我原来想的不一样。”
“因为你的标准太高了,你总是希望她们能和易天天做的一样好。但这不可能,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所以她们当然也就不能让你满意了。”
邰晓林说:“你说的好像有道理。”
我心想,很好,再接再厉,我又问:“你认为你和李芳芳能有结果吗?”
邰晓林摇摇头,说:“这个嘛,我可不敢保证。你知道的,我和周鸿相处了很长的时间,我开始以为我们能成,可是最后还是分开了。”
我点点头说:“知道吗?现在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问题。”
“什么问题?”邰晓林问道。
“大家都在议论是你把李芳芳和刘海洋拆开的。”
“那又怎样呢?”邰晓林满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如果你和李芳芳再分手,别人会怎么想你?”
“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不在乎。”
我说:“你换女朋友有些频繁,这对你的影响不是太好,虽然你很讨女生的喜欢,可是人家也很怕你,你见一个爱一个,这让人很没有安全感。你想过易天天会怎么看你吗?”
邰晓林皱皱眉,说:“这么严重吗?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这话让我哑口无言,我马上又换个话题,问他:“你认为李芳芳这人怎么样?”
“很好哇,她人很单纯的,很善良。”
我说:“咱们两个的感觉一样,我真是不忍心,再让她伤心了。”
邰晓林问我:“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我说:“不管你对李芳芳要做什么,我都不会管了。而且我也不会再帮你了,我们已经很对不起她了,要是再这样骗她,我怕会遭报应的,可能已经遭报应了。”我指指缠着绷带的胳膊说。
邰晓林的脸色有些难看,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我们坐了好长一段时间,我猜他可能是在反复地考虑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就没有打扰他。
大概过了7,8分钟,他笑了,伸手拿起吃剩下的梨,狠狠地咬了一口。看来是下定决心了。他看着我说:“你说的很对,如果我要是不听你的劝,那可真是众叛亲离了。”
看来他是被说服了,可我不知道他是真还是假,于是试探性地问:“你打算怎么办?”
他说:“李芳芳这边我就放弃了,听人劝吃饱饭嘛。”
我问:“真的假的,你忍心吗?”
邰晓林说:“我也不是傻子,你说的很对,我们已经把她弄的很惨了,人家和她男朋友本来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可咱们愣是把他们拆散了。说句不好听的,有点缺德,要是再这么下去,对咱们的名声确实不好。”
我又问:“那你还追易天天吗?”
“做梦都在想,真的,在我见过的女生中她最漂亮。”邰晓林看了我一眼,忽然问我:“你是不是也这样认为?”
我笑着说:“那还用说吗?”
“那你喜欢她吗?”邰晓林第一次这么直接地问我。
“我?”我没有想到他居然会问我这样的问题,而且我真的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你是在问我吗?”我故意拖延了一下时间。
“这屋里还有别人吗?”他问道。同时很认真地等着我的回答。
我立刻想到了一句广告词,说:“再我眼里,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这回是他把话题给转移了,说:“靠,真没劲,不和你唠了。”
这个时候,寝室的其他人回来了。大家围坐在一起,打着扑克,聊着天,听着音乐,吃着零食。眼前这景像确实体现了大学校园里那种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
她说:“之后你们和李芳芳的关系又怎样了呢?”
我说:“我们三个很默契,都保持着一段适当的距离,就是那种比朋友更近一层但不是很亲密的关系。她有什么难处都会找我们,而我们也是有求必应。当然,我和邰晓林也没少麻烦人家。”
她问:“现在她怎么样了呢?”
我说:“现在她又有了一个男朋友,所以不像以前那样和我们经常来往了。我和邰晓林很知趣,为了不给她添麻烦,也很少主动找她。”
她满意地笑了笑,说:“她有男朋友了?谁呀?”
“是一个研究生,我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见过,人长得还算精神。他对李芳芳很好,通过几次接触,我发现这人很老实,这一点就比邰晓林和刘海洋强。说句实话,我打心底里为李芳芳高兴。”
她笑了,说:“你还挺高尚的。”
我颇为得意地说:“那当然,我一向如此。”
说话的时候,我一不小心把桌上盛冰激凌的杯子碰倒了,里面的小勺正好掉在我的衣服上。我很生气,不禁脱口而出:“靠,真倒霉。”但马上又下意识地捂了一下嘴,抬头看了她一眼,她正在看着我,似乎在想着什么。我马上向她解释说:“刚买的衣服,今天第一次穿上就弄脏了。”
她回过神儿来问:“不要紧吧?”
我有些无奈地说:“再洗吧。”
那个服务生听到我的喊声也快步走了过来,看了我一眼,然后皱了一下眉,问道:“怎么了?”
我一边用纸擦着衣服,一边说:“弄脏了,没关系的。”
他说:“小心呐。”然后帮我们收拾了桌子。
我说:“你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等服务生走后,她又迫不及待地问我 :“之后又发生什么事了?”
第十七章 “非典”的到来
我说:“就在那个时候,“非典”来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是五一前夕,因为害怕学生在黄金周的时候乱跑,所以各个高校开始在五一前实施封校。”
她说:“没错,我们学校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的,一开始气氛很紧张,简直是如临大敌。每天晚上都要检查看看是否有缺席的。而且还规定学生擅自离开学校就通报取消学位证。”
我轻蔑地一笑,说:“没有用,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开始的时候还可以吓唬人,可是根本起不到什么做用。教职工家属可以凭证自由的出入,你说,要是他们真的在外面染上SARS什么的,还不是一样传染给学生?还有,像邰晓林那样的学生,翻墙出去上网,逛街,到了熄灯之前再偷偷地回来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对这帮人来说,规章制度就像摆设一样。用刘危的话说,规矩就是给那些守规矩的人定的,对于那些不守规矩的人根本没有用。而在封校期间,学校的超市和饭店可发了,每天吃饭的络绎不绝,尤其是啤酒简直是供不应求。尽管在此期间图书馆的网吧进行了扩建,但还是天天爆满,据说从早上6点开始就有人去排队占机器了。这一封校商家所赚的钱是以前的好几倍,我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这些商家和学校是串通好的。学校也很开面儿,考虑到是‘非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