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苗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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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苗神剑-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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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未说完,突一阵飒然微风,卷袭到身侧,两人本能的疾退几步,封住门户,然後才转头望去。

只见数尺外站着个蓝衣须大汉,左肩上包扎着蓝布,正是傅玉琪那位聋哑师兄。

陆天霖怔了一怔,拱手说道:“兄台……”两字刚刚出口,忽然想起他是聋哑之人,即时住口一笑,深深一揖。

蓝衣大汉神情十分焦急,而且脸上满是困倦之容,好像数日未食未眠一样,但两只环眼中,仍然神光奕奕,威棱逼人。

他似有很多话要说,只苦於口不能言,目光不停在两人脸上转来转去。

忽然他蹲下了身子,用右手食指在地上划了几个大字。

那溪边本是沙石混合之地,坚硬异常,那须大汉随手划去,深达数分,但看上去他丝毫没有用力。

陆天霖、方云飞低头望去,只见地上写道:“我师弟丢了!”

俩人相顾一呆,脸上神色惊喜各半,喜的是傅玉琪果然被他带来了东岳,惊的是这一失踪,又不知要费多少手脚,才能找出一点线索,而且他身负奇毒,延误时间,无疑慢性戕害他的性命。

陆天霖呆了一阵後,也在地上写道:“你把他放在什麽地方?怎麽会失了踪呢?我已由‘东岳散人’处取得了‘人面蜘蛛’咱们得快些找到他,替他吸毒。”

那蓝衣须大汉摇摇头,叹一口长气,双目满蕴泪水,随手又在地上写道:“我把他放在一座山洞,就去找‘东岳散人’讨他的‘人面蜘蛛’他不肯相借,我们就动起手,回来时我师弟就不见了,我已跑了一天一夜,搜完数十里方圆的山岩绝壑,但却没有线索可寻。”

陆天霖心头甚急,又在地上写道:“你带我们到那座山洞去看看再说。”蓝衣大汉点点头,转身一掠,跃过泉溪,陆、方紧追他身後,向前奔去。

大约有四五里左右,到了一处三山环抱的峭壁下面,在右侧两座山壁的交接之处,长着一株巨松。

那蓝衣大汉直对那巨松走去,两人跟在他後面,绕到巨松侧面,果然有一座三尺高低,二尺宽窄的石洞。

陆天霖凝目望去,只见那石洞不过有七八尺深浅,大约有一间房子大小。

三人进入石洞,但见四面都是坚硬的石壁,除了那入口之外再没别路可通。

陆天霖细看那石洞中,还馀不少松枝,及燃烧馀烬,想是玉琪中毒之後,全身功力消散,无法抵御严寒,燃来取暖所留。

除了那松枝和馀枝之外,再也找不出什麽。

陆天霖用手势问那聋哑须大汉,两人比划了半晌工夫,才弄通含意。

蓝衣大汉随手捡起一点未燃尽的松枝,在石壁上写道:“我把他放在这石洞之中,去找‘东岳散人’讨取‘人面蜘蛛’哪知唐一民竟然不肯相借,因而动武比剑,待我比剑转来,他已不知到何处去了?”

陆天霖虽然是久历江湖之人,见闻广博,但此刻遇上这等毫无线索可寻的辣手之事,也不禁束手无策,三人相顾沉默,谁也想不出一句适当的话说。

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陆天霖才长长叹息一声,也捡起一支燃烧过的松枝,在石壁上写道:“这石洞之中,未留下一点可资追寻的线索,实使人如堕五里云雾之中,难作妄测,眼下只有先在附近找找再说……。”

那须蓝衣大汉,又举松枝写道:“我已遍走十里方圆内幽谷绝壑,但却找不出一点头绪。”

陆天霖苦笑一下,随手又在壁上写道:“当前最重要的问题,应是先找出琪儿,失踪原因,然後才能按图索骥,追寻琪儿下落,……”写至此处,倏然停手,脑际间忽的闪出始才溪中倒映那半裸女人倩影。

一个念头,从他心中升起,暗暗忖道:“那女人能在这酷寒天气中,站在峰顶上,半裸身体,不畏那砭骨寒风侵袭,自非平常之人,琪儿会不会被她掳走?”

但转念又想道:“这深山绝壑之处,人迹罕到之地,正是猛兽出没之区,傅玉琪身受毒伤,全身功力全失,自然无能拒挡猛兽扑袭。”

如果他被猛兽衔去吃掉,又到哪去找?

一时间,他脑际涌出来万千念头,但仔细想去,又觉着每一件都是茫茫渺渺,都是那样虚无、空幻,无法捉摸。

忽然,他投了手中松枝,一跃出洞,双目神凝,仔细在洞外搜寻。

方云飞和那须大汉,紧随着一齐出洞,只见陆天霖沿着山壁,缓步走着,目光炯炯,不停张望,不知他在搜望什麽东西?

方云飞素知大哥性格,知他这等神情,是在寻求心中想像证物,一语不发的随在他身後跟进。

但那蓝衣须大汉,却大不相同,满脸焦急不耐之色,虽然未发作,可是眉宇之间,已隐现怒容。

三人大约走有二三里路,忽听陆天霖啊呀一声,急向一座大石边跃去。

方云飞陡闻“圣手医隐”失声,不禁惊得一呆,定神望去,只见陆天霖伏身从那大岩石边的草丛中,捡起一支银笛,那正是傅玉琪施用的兵器,那蓝衣大汉,忽的一伸手,把陆天霖手中银笛夺了过来,须颤动,热泪盈眶,神情异常激动。

陆天霖知他是心伤玉琪遇难,只怕他悲恸过深,伤了身体,掌下折了一个松枝,在地上写道:“琪儿有危无险,但请放心。”

要知他是极精医理之人,再加上心思慎密,虽遇异常伤痛重大之事,也能镇静如常。

他听玉琪说过他师兄遭遇,只因受了别人暗算,才落得聋哑残疾,一个豪气干云,机智绝伦的人,变成又聋、又哑、又呆的冷漠怪人,性格显然大变,内腑神经,亦必留下了极深的创痕,说不定尚未完全复元,如果悲恸过深,促使隐疾发作,事情必然不可收拾,是以,他不得不暂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外形装的十分镇静。

果然,那蓝衣大汉看过陆天霖写在地上的字後,神情平静不少,两行泪水,顺腮滚下。

方云飞转脸望着陆天霖,神情十分沉痛,目光中满是怀疑,缓缓的问道:“大哥,江湖之上,素有不弃兵刃的规榘,想琪儿是当代奇人‘瞎仙铁笛’罗老前辈门下弟子,这点规榘,必然知道,如果他没有遇难,绝不会把银笛弃掉,你说他有危无险,实叫小弟费解。”

陆天霖被他问得怔了一怔,一时间答不上话。

他随手写字,本未经深思,目的只是在安慰那须大汉,怕他在极度的激动中,引发隐疾。

方云飞这一追问,忽然触动了他的灵机,淡淡一笑,道:“三弟所说,只是江湖上的规榘,但目前琪儿身受毒伤,自不能以常情测度,他本身早已无拒敌之力,纵是武功和他相差极远之人,他也只有俯首就范,受人摆布……”

方云飞不待陆天霖说完,就接口问道:“他纵然被人掳去,也不会自弃手中兵器!”

陆天霖转脸向山岩四周搜望了一阵後,答道:“这正是琪儿的聪明之处,如果他和人动过手,或是在此被什麽猛兽袭击,这岩石周围,必然要留下痕迹,既无痕迹,必然是被人生擒而去,要是我推断不错,这银笛是故意丢弃在那草丛之中,好让他师兄知他是被人掳走。”

说完,不待方云飞再追问,翻身在那草丛中搜寻起来。

但这次他失望了,那片草丛之中,除了他捡得的银笛之外,再也没有留下什麽痕迹和可疑之物。

他失望的抬起头,长长叹息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但凭一支银笛,实使人难……”

忽然他目光触到了大石旁边,一腰矮松上,只见那松干分叉之处,挂着一条白线,已被山风飘缠在松叶上面,只有少许露出,不细心很难看得出来。

“圣手医隐”一飘身,到了松树旁边,伸手取下绕缠在松枝上的白线,沉忖一阵,忽然一跺脚,道:“难道会是她不成?”

方云飞听得莫名其妙的问道:“大哥,你说的是谁?”

陆天霖道:“我说的是始才我见到的那个半裸身体的女人。”

方云飞道:“她把琪儿掳去了吗?”

陆天霖叹道:“目前还很难说,我只是一种推想,琪儿故意把银笛丢在草丛中,以引他师兄注意,已无可疑,至於这尺许丝缕,亦可能是他故意留在松干分叉之处,这等荒山僻径,人迹本已罕到,即让有人到此,亦该是樵夫猎人之流,而这尺许白丝,却是一种极高贵的绢纱,似非樵夫猎人们的衣着,而且色彩光亮,分明挂在松树上时间不久,琪儿身中奇毒,无能抗拒,只有任人摆布一途,我怀疑这尺缕白丝,是由他在那掳他之人衣着上抽出。”

方云飞道:“不错,不错,既有此线索可循,事情就好办多了,咱们先去找那女人去!”

那蓝衣须大汉,虽然听不到两人谈些什麽,但从两人神色之间,亦可看出一点端倪,他圆睁着两只环眼,目光忽而投注“圣手医隐”脸上,忽而又转在方云飞脸上,似是很用心在意会两人的对答内容。

陆天霖点点头把那尺缕白丝,收存身上,当先领路向前奔去。

三人又回到相遇的那道谷口,但见青山依然,溪水淙淙,只是溪水中已没有那山峰的倒映了,原来天色已到了申时光景,西斜春阳,把溪水中倒映山峰转到另一个方向。

陆天霖仰望着那陡峭光滑的崖壁,自知无能攀上,只得绕过山谷,向峰上爬去。

山峰顶上,只不过两丈方圆,除了那突立嵯峨的怪石之外,就只有几堆尚未化去的冰雪,寒风似剪,吹得人陡生寒意。

陆天霖纵目四顾,但见层层重峰,无边无涯,这样深长的大山中,想找人谈何容易?想到为难之处,不禁黯然长叹!

再说傅玉琪自那夜在武昌郊外古庙中,被师兄带走之後,两人亦奔东岳而来,因为“东岳散人”收存有“人面蜘蛛”之事,在江湖间传播甚广,武林中人,大都知道,傅玉琪那位聋哑师兄,在未遭人暗算之前,本是武功绝高之人,昔年纵横江湖,十馀年未逢敌手,绿林道上不少高手,均送命在他的手下,盛名之大,遍盖大江南北,但他在和人动手之时,又素不喜留下姓名,是以,他虽是名噪一时的大侠,但江湖上知道他真实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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