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飞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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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飞龙记-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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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么?辣手难下!”

凌濮急道:“头儿,你刚才还说过不管凶手是谁,也断不能饶的,你别忘了你在贺大哥坟前起的誓,赌的咒,贺大哥血犹未干,你!”

宫笠冷峭的道:“不要再说了!”

一转头,他又向黄媚及祝小梅道:“今晚多亏二位姑娘兰质慧心,冰雪聪明,解开了我们多日来的疑难死结,若因此顺利找着凶手,报却我贺大哥之血仇,全为二位姑娘所赐所助,请二位姑娘受我一谢!”

说着,他深深长揖,黄媚一边拉开祝小梅,边着急的道:“宫大侠,宫大侠,你这是做什么?岂不要折煞我姐妹俩了?”

宫笠严肃的道:“二位姑娘指点良多,我心中感激实难传诸言行,日久天长,必当图报。”

黄媚红着脸道:“看你,越说越见外了,宫大侠,你与凌大哥才是我们的恩人,才对我们赐助良多,我姐妹两个只是帮你动动脑筋,又算得了什么?你这么客气,倒叫我们惭愧不安……”

祝小梅也羞涩的道:“表姐说得是,宫大侠太客气了……”

宫笠望望天色,道:“夜深了,二位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安歇吧。”

黄媚有些依恋的道:“你们还要去石牢审讯那些人!”

点点头,宫笠道:“我们已找寻到线索,今晚,便将由他们口中来做证实!”

黄媚悄声道:“宫大侠,你与凌大哥也早点睡吧,别太劳累了。”

于是,这位庄主千金偕同她的表妹姗姗离去,犹频频的回顾——含情脉脉,依依不舍之状溢于言表。

宫笠转身撒开大步,凌濮急忙跟上,对于黄媚那种一往情深的样子,他本想有所言语,但一见宫笠凛然之状几次张口,又把话咽进肚子里……

西跨院角隅处那座石牢,是幢矮小却极为坚固的建筑物,从外表看去单调而灰沉,四四方方的那么一间,人没往里进,业已觉得局促气闷了。

十名受命听候差遣的庄丁,早已一排五个分列在石牢的铁门之外,但是,宫笠并没有麻烦他们,打了个招呼之后,只他与凌濮两人走了进去。

在屋顶一盏用细铜链悬吊着的铁钵油灯晕黯泛黄的光芒照映里,十几样各形各式的刑具已经排置墙角边,宫笠淡淡的扫了一眼,目光便投注在萎缩于对面壁根下的五名俘虏身上。

这五位昔为座上客,今成阶下囚的俘虏,如今被囚禁着的姿态却是十分狼狈同古怪的,他们的五双手便嵌锁在两截木板事先挖好的凹洞里,下面也是一条相同长度与厚度的两截木板,而他们的五双脚也就一样被锁扣在木板中间的凹洞里,那在两块板子交合处挖好的腕洞及踝洞,都做得很吻合,很贴切,刚刚是一个手腕与脚踝的粗细,也就是说,两截木板一合起来,把人的手脚锁扣进去,就不可能再抽出来了。

木板两头,是各由一大把巨号的铁锁扣牢,这两把铁锁,便将两块交合的木板扣死,这是枷锁,特制的庞大枷锁。

被扣在这两条奇异枷锁与脚镣中的俘虏,只能坐而不能躺,任何的动作也须相互一致,他们的手臂,及双腿多半是伸直,欲待缩曲,五人中有任何一个不合作便无法如愿,很痛苦,也很受罪。

宫笠不由得想到,“玉鼎山庄”硬功夫是没有,但折磨人的法子倒还不少,这样的方式来囚禁俘虏,不仅有效,而且别具巧思……

五位正在受罪的仁兄,一见宫笠与凌濮进来,俱不由心里发毛,背脊上直透冷汗,他们没人吭声,可是,五张委顿又憔悴的脏脸上,业已浮现了难以掩隐的惶惊之色!

走到他们面前,宫笠低沉的道:“想不到会落得这等景况吧?尤其在‘玉鼎山庄’这地方栽了跟头?”

五个人谁也没答腔,五张脸孔上的表情却各有不同。

宫笠微微一笑,道:“我曾经说过,有一些问题要问你们,也就是说,我要知道某一些事情,我很挚诚的希望各位能与我合作,那么,我们彼此间就会都很愉快,反之,恐怕各位所受的痛苦,就不足是眼前这一点点了。”

潘光祖灰土着一张面孔,喉管里似是卡着一口痰,呼噜呼噜直响:“成者为王,败是寇……今天我们吃了瘪,只怨自己学艺不精,没啥可说的,但你也不要摆你的威风,不出多久,你们也就笑不动了……”

宫笠道:“你是说,当你们‘金牛头府’得到消息大举而来的那时?”

哼了哼,潘光祖强硬的道:“就是那时,而且还会出乎你意料的快!”

笑笑,宫笠道:“你以为,你,或者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位,能活到那个时刻么?如果你们不说实话,或是我不打算叫你们活下去?”

窒噎了一下,潘光祖挣扎着道:“屠杀手无寸铁,失去反抗力的俘虏,可算不上是英雄作风,这是既卑鄙,又龌龊的无耻手段……”

雷雄也凸着一双眼珠子叫喊:“你捆着我们当猪宰,也叫是能耐!”

低叱一声,凌濮凶狠的道:“姓雷的,你再哈喝,老子捣碎你一口狗牙,叫你含血吞下肚去!”

摆摆手,宫笠平静的道:“我们不必争执,更不须叫骂,我只是告诉你们实情,如果你们同我合作,告诉我想知道的一些事,你们会活着出去,否则,五位中要有任何一位带着口气走出这里,我便跪下来束戮就戮!”

潘光祖吃力的道:“你的话可不要说得太满——”

宫笠淡淡的道:“我说了,我便做得到,相信各位心中也该明白我做得到,你们绑着,我可以任意宰割,而你们就算一个个恢复了平时的功能,我也有绝对把握将你们废掉——无论列位是单个来或是一起上!”

喉咙里咕噜了几声,潘光祖却不再顶驳了,因为,事实上他也无从顶驳,就是眼前这个人,便在四天之前独力把他们打了个人仰马翻,满地划拉草,人家并不是只挂在嘴皮上说说而已的!

宫笠低着头注视他们,温和的道:“怎么样?各位有什么打算?”

一咬牙,雷雄抗声道:“你当我们是什么人!把我们看成哪一种下三流的小角色?我们也都是翻江倒海,水里火里熬出来的,道上一提,大小也算是有点头脸,好歹也摆得出家号,如今时运不济,沦为国俘,却也不受你的威胁恐吓!”

冷笑一声,凌濮往前凑了凑:“娘的,越说,你倒越狠起来了?好,老于就称量你,看你是不是真像你嘴皮上的这等硬扎法!”

雷雄惊吼:“你,你胆敢妄动私刑?”

凌消嘿嘿狞笑:“妄动私刑?老子还要剥你的狗皮,抽你的驴筋,姓雷的,你去告吧,到阎王殿上去喊冤吧,看看老子下起手来会不会软活点?”

宫笠和和气气的道:“不到必要,我们也并不愿使用任何激烈的方法迫使各位吐实,这总不是桩畅心的事,但是,如果各位太不合作,我们逼不得已,就也考虑不到那么多了,因此,请各位再三斟酌,你们是要在受尽折磨之后回答我的问题呢,抑是就在眼前这种和和谐谐气氛里不伤感情的答复我们?”

潘光祖硬着头皮道:“你体要看错了我们,我们任是哪一个也不肯,我们身子是肉做的,可是我们的骨气却坚硬如铁,我们不会向你低头……”

宫笠笑道:“当真!”

脸上的肌肉扭动了一下,潘光祖嘴硬心虚:“这……这还会是假的?”

宫笠安详的道:“我不得不提醒你,潘光祖,我的手法是既狠毒又酷厉的,狠毒得令一个人的忍受力无以负荷,酷厉得叫任何一条好汉也承担不起,就以你来说吧,也是一样难以支撑。”

顿了顿,他又道:“所以,与其届时吃尽苦头的说话,何不如现在就爽快回答我的问题?”

树是皮,人是脸,潘光祖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拉得下这张脸来?他苦涩的吞了口唾沫,背脊泛着凉气,口里却火辣辣的充好汉:“你,你不要做梦,任是千刀万剐,也休想逼我吐露出一个字,不论你问的是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你!”

宫笠笑道:“我要问的,只是极其简单的几句话,而且,你也一定知道内情,晓得如何来答复,现在,怎么样,愿不愿意听听题目?”

猛一摇头,潘光祖道:“我不要听,我也不会有任何答复,一字一句也没有!”

宫笠的神色仍旧是温和的,悠闲的,他道:“那么,我就先告过罪,要对不住列位了,潘光祖,在这些人当中,你是首脑,也是楷模——让我们从你这里开始。”

呆了呆,潘光祖急道:“开始什么?”

宫笠缓缓的道:“请你尝试一下,在那种情况之下,使人会不由自主的将不想说,不愿说的话一五一十,规规矩矩的说将出来。”

身子抖动着,潘光祖恐惧的道:“你……你们居然真敢这样加害一个失去抵抗力的俘虏?!”

点点头,宫笠道:“我们敢,我们但敢动刑,更敢宰杀,为了更进一步的使各位了解我们的决心,现在我们就开始做给各位看。’”

潘光祖面无人色,身体也在不住的痉挛,他嘴巴硬,是为了他的身份,他的脸面,他在江湖道上闯下来的名气,也更为了日后的立足问题。而他内心里却是惊栗的,惊恐的,畏怯的,同时,他自己知道他体力很虚弱,两次受到的痛苦累集起来,至今还没有一口气的喘息机会,如果再遭酷刑折磨,他实在不敢想像是否还能支撑下去……

举凡人,没有不怕痛楚、不畏死亡的,唯一的分别,只是有的人横得下心,咬得紧牙,有的人却无法承受那实质与无形的胁迫,往往开始就在崩溃或者半途而废,但如说这人压根就不在乎,那是假话。

当然,人性的这个弱点,宫笠很明白,他也是人,他也有和任何人一样的顾虑及思想,所以,他不相信潘光祖能硬到底。

他打算先拿潘光祖试手。

有句成语说:“杀鸡做猴”,又说“擒贼擒王”,道理很简单,却很实用,如今,宫笠便要这么做,在五名俘虏中,潘光祖是个头子!

微微昂起脸来,他朝一边的凌濮丢了个眼色。

于是,凌濮慢慢走上前去,很慢很慢的逼近他的猎物——潘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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