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飞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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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飞龙记-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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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三头六臂的‘能’法!”

黄恕言犹唠叨着道:“姓邢的,你可要说话算话,我们昧着良心硬叫他们两个出去,便不啻是送羊进入虎口,他们两个以自我的牺牲来换取双方几百条性命,用自己的血来挽救这一场浩劫,你不能在人出动之后又诓我们……”

邢四娘怒道:“放屁,老娘我一向言出如山,谁不知道我是天下第一信人?我他娘谁不好诓,却偏偏来诓你?你长得比别人俊不是?”

两颊的肌肉颤抖了一下,黄恕言道:“好,就此说定我们的人出来了!”

刑四娘不耐烦的吆喝:“得了,哪来这么多罗咦?”

墙后,宫笠平静的道:“我们走了,凌濮,我们一起跃腾,相距不要超过丈外,你要比我稍稍落后一个肩的位置鲍贵财满怀虔诚扔地道:“二二叔,你你同你伙计,都都要小小心了!”

宫笠颔首道:“我们晓得,这里你也要多帮着点!”

连连点头,鲍贵财道:“二二叔莫惦挂,错错不了!”

就像两头飞鸟一样,宫笠与凌濮极其美妙的振掠而起,他们并不卖弄,甚至有意隐藏——只拔空三丈不到的高度,便又双双落地,正是方才宫笠向凌濮交待的方式,两人间隔着七八步,凌濮比宫笠稍后一个肩的位置!

现在,他们和敌人面地面的站着了。

不但是邢四娘,那三个身份不明的怪客全都紧紧盯视着他们两人,就连后面所有的“金牛头府”的人马,也全都不瞬不瞬的注视着他们的行动,无数只眼睛就像是无数只淬了毒的箭矢,尖锐又凶狠,更带着那种冷硬的,强烈的仇恨意味!

从官笠及凌濮掠身开始,直到落下地来面对面的峙立为止,他们的每一举止,每一个身法,每一个过程的连贯,完全摄人了“金牛头府”那些位正主儿的瞳孔中,这些人要想从他们任何动作及神韵的现示下,进而判断出他们武功的高低,造诣的深浅来!

当然,宫笠与凌濮也明白对方的企图,所以,他们尽量掩饰,尽量不让方揣摸出虚实来——这一点,在历式交手之前是很重要的!

瞅着宫笠,又瞄向了凌濮,邢四娘笑得活像刚生了个儿子:“呵呵呵……我道是什么了不起的金刚罗汉,原来却是这么一双牛鬼驼神,看看吧,两肩顶着一颗人头,四肢俱全,还带着一口气,倒似一双活鲜鲜的活人,但充其量,也就只是个人样的人罢了,不见有啥个邪法呀!”

宫笠淡淡的道:“我兄弟两个本来也就是人家的马前走卒,摇旗呐喊的龙套角色,委实上不了台盘,提起来连自己都脸红!”

邢四娘翻动着两只白眼珠,不屑的道:“还好,敢情你们尚有自知之明……”

笑笑,宫笠道:“越其如此,就越见贵府的那几位朋友太过稀松平常,他们连我哥俩也敌不住,居然还敢出来跑江湖,卖字号?这就更是不自量力,贻笑大方了,我哥俩饭桶一对,贵府那几侠就只能算做人渣吧,听说,他们犹是贵府中的硬把子呢?”

噗嗤笑出了声,凌濮挑着眉毛道:“姓潘的与姓雷的,还是‘金牛头府’五位当家中的两个,乖乖,就凭那几下子,当的是哪门子家?凑合着清扫清扫毛房倒是人尽其才!”

邢四娘忍住几要爆炸的怒气,故意扮出一副淡然置之的大度模样,皮笑肉不动的的道:“光头朋友,你如此污蔑本府所属,恐怕要付出极大代价呢?”

凌濮咧开大嘴道:“我要怕,现下也就不敢朝外仲头了,婆娘,我不管你是干什么吃的,也不问你是四娘五娘,只看你这副吓得死活人,满脸雨打沙坑似的麻面丑八怪,我就不相信你尚有什么能耐呢!”

深深吸了口气,邢四娘眯上那只独眼,道:“你说——我是丑八怪?”

凌濮肯定的道:“不错,奇丑无比,丑得无以复加,我活了这一把年纪,还真没见过比你更丑的人,别说在女人中间找不出,男人里头也鲜有比你更丑的,丑人多作怪,正是一点不假?”

邢四娘平常最大的忌讳,便是痛恨有人说她丑,甚至当她面前提到与麻子有关的事物也会引起她的火气,比如说,像“满天星”啦“雨打沙坑”啦等等,有时候,人嘴里带上一个“麻”字她都受不了了,如今凌消单刀直人,针针见血的损及她的容貌,揭露她的疮疤,她那股子恨,那股子愁,几乎就连肺也鼓炸了。

宫笠偏在这时拱拱手,笑道:“四娘,我这伙计心直口快,一根肠子通到底,说起话来没遮没拦的,你得多多涵,再说,他可也讲的是实话,你——呃,的确算不上标致,就看在他实说实话这一桩上,你也该不予计较才是……”

狂吼一声,邢四娘狰恶如鬼般,口沫四溅的怪叫:“我把你这两个拔舌头的下三滥,小王八羔子活剐了,娘的狗臭皮,你们胆上生毛了不是?居然当着老娘的面嘲笑老娘?

老娘丑,你们莫非就生得俊?呸,俊个大头鬼,使个羊上树,屎壳螂戴花——臭你娘的美!”

凌濮笑道:“别生气,婆娘,我们不算俊,但至少比起你来要高明上一点吧?就凭我们两人的两张盘儿,总还光光滑滑的不带坑呀!”

顿时一口气差点上不来,邢四娘满脸凶煞之像,独目凸突,咬牙切齿:“狗娘养的杂种,看我剥了你这张人皮就在此际,那个看上去又邪又阴的青年忽然踏前一步,冷冷的道:“四娘千万不要着他们的道,他们就是故意来惹你发怒,以便在你神浮气虚,注意力分散之时乘机下手,刁诈诡计何值一笑?”

正在怒极之下,准备豁开来硬干一场的邢四娘,蓦地忧悟地,强制着胸隔间澎湃的激愤情绪,面孔扭曲着道:“好阴毒的一双畜生——我看他们犹能再在老娘手掌心里蹦跳多久!”

那青年人僵硬的道:“不急,四娘,这种老把戏混充不过识者的法眼,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摆布这两个人,看他们尚能再玩出什么等样邪法!”

宫笠目注对方,平静的道:“这一位,你又是谁?”

那青年人正眼也不看宫笠,冷淡的道:“你不配问。”

宫笠缓缓的道:“恐怕不见得。”

那人一双蛇也似的阴毒目光闪动了一下,傲然道:“少来这一套,在我眼里,你算什么人物!”

宫笠微微笑道:“你不是‘金牛头府’的喽罗之属,但是,你的地位也决超不过‘金牛头府’的三当家潘光祖,四当家雷雄,连他们两个我都放得倒,朋友,莫非你自认还会是我的对手?”

哼了哼,那人道:“是与不是,你即将获得答案。”

宫笠深沉的道:“我发现‘金牛头府’与其同路人,尽多徒托狂言,本身一无是处的窝囊废,朋友,潘光祖与雷雄在俯首就擒之前,气比你更要大上十分,结果如何?却是好生令人失望!”

那人冷凄凄的道:“你可以试我,再看看会不会使你失望!”

宫笠紧接着道:“当真?一个挑一个?”

邢四娘抢在前面大叫:“做你娘的清秋大梦去吧,和你这等青皮无赖,下作卑贱之徒,还能谈什么规矩道理?一个挑一个,呸!你准备着多接点彩头,活络活络吧!”

凌濮口里“啧”了几声,道:“真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哪,前些天,姓潘的和姓雷的他们也是死不要脸,活脱疯狗一群乱咬人,现在各位也是一样,又想来个以多欺少,以众凌寡啦?‘金牛头府’同贵府的帮手们,你们除了要赖使缠,还会什么呀?”

邢四娘大吼道:“还会刨你的祖坟,你他奶奶的。”

那蓄着两撇又黑又浓八字胡的矮小蓝袍人,忽然开口道:“二位倒是有些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狂法,怎么着,是真不想活了?”

凌濮嘿嘿笑道:“早等你开‘黄腔’了,我说舅子,你对刑四娘这么个巴结法,可是得了她多少好处?抑是她在事后要和你拜花堂?”

蓝袍人无所谓的笑笑,道:“俏皮话很难使我着恼,小子,你打错主意了!”

宫笠打量着那人,道:“你又是何方神圣?”

蓝袍人倒大方得很,他十分洒脱的道:“我姓焦,焦子云,道上朋友咸称我为‘闪手’!”

宫笠颔首道:“‘西凉派’的第一好汉,焦子云,久仰了!”

摸着唇上的两撇八字胡,焦子云道:“你对我的底蕴倒很熟悉。”

宫笠凝稳的道:“吃江湖饭,八方英豪的家谱都得背个滚瓜烂熟才行,似焦兄身为西凉首席的高手,赫赫声威,又怎会不知道呢?”

邢四娘凶悍的道:“莫说你向老焦拍马屁,你便舔他的屁股,跪下来叫爹也不行,今天说什么你这条狗命也拣不回去了,横着竖着,你除了死,仍还是个死,你那帮手也一样要和你到阴间搭配!”

凌濮怪笑道:“幸亏不是和你搭配,婆娘,阴阳两界。

我都招惹不起你啊!”

猛一挫牙,邢四娘的声音迸自牙缝:“婊子的野种,烂嘴烂舌的邪龟孙——”

焦子云安详的插口道:“二位,不论单打独斗也好,群杀群殴亦罢,二位今天恐怕都便宜不了,我建议我们何妨远处移几步?也比较清静点。”

宫笠道:“在此也是一样。”

那青年人突的冒出一句:“你们两个何不露露底?”

邢四娘火躁的道:“在宰了你们之后,好歹也替你们留个牌位!”

笑了,宫笠道:“我看,这位少兄倒是先亮个万儿出来听听,才较为合宜,不管我配不配高攀,至少,便栽在你手里,我总有权知道是谁要了我的命吧?”

邢四娘大声道:“告诉他,还怕他啃了鸟去?”

那青年人阴森的一笑,道:“也罢,‘蛇心’童芳。”

凌濮眨眨眼,道:“香喷喷的名字,又芬又芳的,童芳,嗯,若非聆音见人,我还以为是个未破瓜的大姑娘呢,童芳,那等软腻法……”

“蛇心”童芳不温不怒的道:“等一歇,朋友,哪一个软腻,你就会十分清楚了。”

凌濮大刺刺的道:“你唬不住我,姓童的相公。”

童芳冷峭的:“江湖上出了你这么一号粗陋的匹夫,也真叫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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