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朝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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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帝师- 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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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在神仙府中听火神君提起时,安伯尘并没放在心上,待到亲眼所见后却震惊当场,新聚成的周天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大上无数。安伯尘于神仙府修炼了一个时辰,换算成府内时间也就是整整一年,一年时间里安伯尘将四势修炼壮大了百丈,然而百丈的宽长相比较神仙府中广阔无尽的天宇而言算得上什么?即便安伯尘日夜不辍的修行,每日在神仙府中修炼上数年,形成周天循环也是一件异常遥远的事。

一年?定然不止。

三年?或许也不够。

十年。。。。。。

修炼之道当求循序渐进,一步步的开拓体内周天的经络|穴位,如此一来元气才能跟得上,形成周天循环,稳固修为。安伯尘倒好,直接开辟出大周天,元气却无法跟上,修为不稳,时而好用时而不好用。

流风掀开窗帘漫过窗棂,安伯尘不禁打了个寒颤,目光越过车窗,直到此时才发现他和红拂已经出了谷阳县。

“红拂,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安静,都不说话。”

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安伯尘疑惑的问向一旁的司马槿。

司马槿正望着另一边的景致,冷不防听到安伯尘的问话,当场气结。

不说话的明明是他,这家伙竟还恶人先告状。。。。。。

转过头,司马槿咬牙切齿的瞪向安伯尘,眼见安伯尘一脸无辜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冷哼一声,司马槿猛地伸手按住身前的圆盘,丝线滑动,驾车的木甲傀儡用力拉车缰绳,悬停住疾奔的烈马。

“下车。”

司马槿冷冰冰道。

安伯尘心觉奇怪,也不知司马槿发的哪门子火,一边好奇的打量着车中机关,一边慢吞吞的走下马车。

谷阳县外是一片山野,司马槿特意选了一条僻静无人的山道,马车停于荒凉的山道间,下一刻消失不见,却是被司马槿收入珠链。

“怎么不坐车了?”一旁的安伯尘不解的看了眼司马槿,嘀咕道:“难不成要走到南荒?”

“要坐马车你自己坐去。就算马儿跑得再快,到南荒少说也得大半个月。还要经过南顾丘的乱军,重兵把守的岭南行省。。。。。。你忘了你还有飞龙驾?”长舒口气,司马槿走到安伯尘身前,静静凝视着明显心不在焉的安伯尘:“小安子,你今天。。。。。。”

司马槿还没说完,从远处传来数声怒吼,吼声来自山头密林,充满暴虐的气息。

此时还是上午,天色明亮,可随着吼声由远及近,从山道远处荡起一层黑烟,竟将半边天遮蔽。

安伯尘眉头皱起,下意识的捏动手印:“急急如律。。。。。。”

刚念到“律”字,安伯尘陡然一怔,嘴边渐渐浮起苦笑,神情黯然,无奈的松开手印。

他并非无法施展水火二行术,而是无法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的施展,必须等要四势刚刚流转过一个周天,聚出元气时方能施展。之前安伯尘一直在走神,哪会在意体内四势,此时想要施法却也无能为力。

手头溜滑,暖玉送来,安伯尘愣神间司马槿已拉着他的手退至道左,另一只手则掀起披风抄出一张道符,飞快的祭火点燃,道符化作流光将两人淹没,隐形于道旁。

“收敛气息,有妖物来了。”

耳边响起司马槿关切的声音,安伯尘点了点头,复杂的看向挡在他身前的少女,心中发苦,好生不是滋味。

不多时,那阵妖烟已到近前,烟雾中似藏着一个庞然大物,看不清身形面目,只能察觉到一股狰狞暴虐的气息,而在妖烟之前却是一个且战且退的年轻道人。

待到看清了那道人,安伯尘和司马槿同时一愕。

“是他。”

“是她。”

。。。。。。

第二百九十章 红拂解心魔

出现在山路上的道人年纪尚轻,看起来不足二十。长发垂腰,身材颀长,偏瘦,长得倒是一副好皮相,玉面若施粉,鼻梁高挺,眸眼如剑秋波冷凝,全身上下透着不与人亲近的冰冷气息,道袍加身,出尘味十足。

数月前的琉京,安伯尘曾三度遇上这道人,次次占尽上风。

“红拂,你也认得他?”

眼见司马槿玩味的打量着且战且退的道人,目光闪烁,安伯尘忍不住开口问道。

“自然。鼎鼎大名的风才子,我又怎会不认识。”

司马槿面露思索道:“据说这位风才子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更擅医术。去年末到琉国巧遇南岭灾民,一路同灾民为伍,治病救济,到了琉京已有妙手仁心之名。她把盘缠都送给灾民,没钱住店,在街头卖对子,半月内无人对出,然后就出了名,再然后被李宣提拔士子出身,进入白狐书院。说起来,她的经历在某些地方倒和你有几分相似。。。。。。小安子,你又在发什么呆?”

“。。。。。。无事。”

安伯尘强笑着道,他一边掩饰脸上的落寞,一边压制着心中的复杂。

那个年轻道人是风潇冷,出自长门,三个多月前曾来琉京搅事,被安伯尘击败,顺便当作踏脚石一举突破地品境界。百多日后安伯尘和他重逢于琉南山路,风潇冷仍是地品境界,安伯尘却已突破天品,可他这个时灵时不灵的天品只能躲在女人身后,还不如地品境界的风潇冷大战妖魔来得痛快。

安伯尘修炼虽受挫,可这些日子磨炼出的眼力却没丢,如何看不出风潇冷且战且退是为了将躲在黑烟后的妖物引诱走,想来在距离此处不远的地方定有埋伏或是法阵。

心意一动,安伯尘转过头遥望山道左右,刚想开启左眼目神通,转瞬后脸上又露出苦笑。

空有天品修为以及打遍天下虎狼的骄人战绩,可他真正能施展出的本领却连一个炎火修士都比不上,天下间最大的讽刺莫过于此。除了还不完善的周天三十六击,安伯尘再无法体会从前那种双手紧握力量的感觉。力量于他在关南一路上达到巅峰,此后急转直下,渐行渐远,可力量的离逝带走的并不仅仅只是力量本身,还有其它。

“这风才子倒也有趣,只可惜无缘结交。”

遥遥望向将妖物引到远处的风潇冷,司马槿目光闪烁。

话虽如此说,可正如一心想将她献给匡帝的紫龙女,即便司马槿再赏识,可打从一开始两人就注定了无法站在同一阵营。

闻言,安伯尘古怪的看了眼司马槿,心中微微发酸,下意识的说道:“那风潇冷是长门中人。”

“我知道。她不单是长门中人那么简单,她在长门中的地位非同寻常,若我猜的没错,南面那伙所谓的乱民和长门以及风潇冷脱不了关系。”

司马槿站在安伯尘前面,并没察觉到安伯尘的异常,自顾自的说道:“她风潇冷恰好在乱民进犯琉国之前出现,且还一路跟随灾民前来,这未免也太巧了。你离开琉国后,她却又折返琉京,小安子,你说。。。。。。”

话音一滞,司马槿皱眉回头,就见安伯尘怔怔地盯着他的双手,眼睛无神,目光黯淡。

已经许久许久没在安伯尘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类似这般,司马槿也只看到过一回,那还是在三年多前,离公子带着他手下的仆僮郊游,却被突如其来的王家铁骑包围。王馨儿手起剑落,将“离公子”斩落于马车前,鲜血喷出七尺高,随行的奴仆都吓破了胆,哭哭啼啼,跪地求饶。却只有一人没哭,藏在铁骑中的司马槿偷眼看去,就发现唯一没有哭的那个小仆僮怔怔地站在原地,呆若木鸡,脸上混杂着茫然、恐惧,以及一丝绝望,他不是胆大,而是被吓傻了。司马槿莞尔一笑,收回目光,再没多看那个呆呆傻傻的小仆僮半眼,直到这名叫安伯尘的仆僮反手制住王馨儿,在所有人包括司马槿在内震惊的目光中逃出生天,司马槿这才起了兴趣。

也只有这么一次,在司马槿三年多的记忆中,她只在安伯尘身上看到过一回彻彻底底的绝望,且还是安伯尘尚未展翅高飞时。从那以后,安伯尘再没绝望过,挣扎在九死一生的杀局间,他也没有过,却不料在形势渐渐柳暗花明起来的今天。。。。。。

隐身符不知何时失效了,两人的身影渐渐露出,一前一后站在荒凉的道左,山风阵阵吹拂而来,长草舒卷,除此以外再无任何声响,寂静得令司马槿心头发冷。

她喜欢的是那个老实巴交总会不自觉闹个大红脸的小安子,也喜欢昨日从圆井村出来时淡漠安然的小安子,而她最忘不了的则是一个月前披头散发一瘸一拐走到千军万马前,第一眼便找到自己的小安子。。。。。。可现在这个满脸绝望、失魂落魄的人,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吗?

山风呼啸,刮个没完没了,司马槿低头看向脚尖,目光微凝,似在想着什么。

“红拂,我周天经络的情况比我昨晚说的还要糟糕。不出意外,我的修为从此止步天品,还是个半废的天品。”

憋了许久,安伯尘终于忍不住向司马槿说出,心头一轻,仿佛摞下块巨石。

可随着那块石头落下,他的心却一下子变得空荡荡,就连半丝空气也抓不住,留不下。

抬起头,安伯尘看向司马槿,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挤出一丝笑意道:“从前却没想过,我倒成了你的累赘。。。。。。”

安伯尘还欲再说,就被身前的笑声打断。

“我说小安子,这才多大点事你便犯起傻来了。你还记得我当初和你说过,红拂这个名字的来历?”

轻巧的笑着,司马槿问向安伯尘。

“你说出自你们吴国的戏。”安伯尘不假思索道。

“正是,那戏名叫红拂夜奔,讲的是一个名叫红拂的姑娘挑男人的故事。她这一辈子只相中了一个男人,只用了一眼,便义无反顾的和他跑了。再然后。。。。。。”

山腰道左,风轻云淡,少女时而眺望远天,时而莫名一笑,却是在和身旁的少年讲述起那个遥远的故事。

都说乱世中的佳人蕙心兰质,能识真英雄。然而大多时候,无佳人相识,便无英雄造化,在那一段段传奇中英雄们总是占据长篇大幅,可剥开这一切向回看去,若没无数年前的惊鸿一瞥,没有英雄落魄时的美人恩,又哪来那么多的狗屁英雄?

历史如车轮,周而复始的旋转着,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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