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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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门-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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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至瑜饿着肚子,忍着饥馁回到了地狱门,时间已经是巳牌时分了。

他略一吐纳.聊以平息纷乱的心湖,藉以提升萎弱的精神,然后施展起成名绝学“云龙三现”,掠入冷谷之中。

正拟朝山壁洞窟再次探寻菩萨下落的时候,猛抬眼,忽然瞥见山岩的另一边菩萨庙之处也腾起了烟雾,窜出了火光。

心中顿时一个错愕.继而震惊了,因为,他已经洞悉那是怎么—回事了。

徐至瑜衣衫圆圆鼓起.须发根根飘扬,他浑身不由也烧起了烈火。

在半空中—个回旋,接着倒翻而出,纵上山头,越过林木,看清了,也了然了?那果真是地藏王菩萨庙同样地遭到了回禄,招来了祝融。

梁巳坍,墙亦坍,但,照壁前的广场中,这时却悠闲地站着—个身穿黑衣的人。

黑衣服对地狱门来说,委实算得是十分平常.除去了阎王、判官,地府内的壮丁、阴曹里的狱卒,他们穿的全是黑色制服。

不过.制服是紧身武靠.而这个黑衣人,其衣衫则是飘飘长袍。

“是他,是他……”

徐至瑜恨之入骨,印象良深。

就是他.这个罪魁巨挈.使阴曹地府化了灰!

就是他,这个阴险恶贼.教自己声名受了污!

火,火上加了油,气,气下灌起风。

徐至瑜将功力运足九成之际,飞纵疾掠,似雕鹫.若虎狼、跑头微探,身不稍停,贯连一气地把右掌猛递而山!

“万恶贼子,你好毒的心肠!”

那个黑衣人虽然面向庙宇?但是,他似乎早有所觉,对方的招式未到,对方的浯声未落.他右手随即朝脸上—抹,一方从黑的纱巾就已经盖上面孔。

也是身不稍停,也是贯连一气,他双脚边踩,他一个回身,人已斜飘二尺,巧巧地避过了徐至瑜那能要人命的擎天一掌!

“这叫大丈夫。”黑衣蒙面人从容地说:“阁下可听说过‘无毒不丈大’?”

徐至瑜吃惊了,不是自夸?也不是托大,他的身形、池的功力.在武林中屈指算来,该已找不出几个,但是,回观这个黑衣人.换式、飘退,利落得很,一点不见勉强,一点不显仓卒,比之自己,并不稍弱。

徐至瑜的经验阅历和见地,与他的年岁相并增。

是以,他立即平息着激荡中的心湖,冷静、沉重思维起来了。

“对方究竞是何等人物?”

昨天,不知怎的?自己竟然会被对方所暗算,事后曾经追求原因和自我解释,那是骤不及防?才中了暗算。如今看来,却不尽然了。

他推敲,他猜疑:府内的?阴府之内并无如许功力之人.就算有,也只有第九殿殿主‘子母金环’姚天送。

但姚天送因公外出,不在府中,外来的?天下之大,宇内高人当难算计,凭对方的功力,进入地狱门自无问题。

但是,外来之人焉会对地狱门中的情况、地形了如指掌,并且配合着石镜涛他们。啊!莫非是他们二人之一,那曾经在地狱门中待过一段时口,再次‘投生’出去的‘鬼魂’?

徐至瑜眸子中神光一阵闪烁,凝目注视着黑衣蒙面人好一会,面纱虽薄.却难窥透,凭外形,也不太像,因为廖不一个子较高,而潘松秋则又矮了—截!

他迷惘了,他废然了……

“你,你是谁?”

“你难道不嫌多此—问?”黑衣人淡淡地说:“我假如会轻易地报出我的名号,那又何必要蒙面呢?”

徐至瑜脑诲中突然灵光一显,他有点头绪了!

虽然仍不知对方为何许人,但至于确定这个蒙面人该是卓小伦所引进来的。

其实,他还是错了。

“那你为何要陷老夫于不义?”

“凡事总要有一个顶缸的人。”

“这么说你是心有所惧?”

“那只是目前。”

徐至瑜心中一动,他开始推翻自己刚才的认定,说:“地狱门之叛乱,莫非乃是由你所策动?”

“不错!”

“卓小伦之毒害菩萨,也是你的主使的了…”

黑衣人悍然地说:“也不错!”

徐至瑜愤然地说:“菩萨慈悲为怀,武林所尊,你为什么……”,

黑衣人接口说;“因为他不该主持地狱门!”

“地狱门乃正义之所,你……”

“谁说的?”黑衣人又接上了口,他说:“地狱门乃是一个叫人受活罪的地方!”

“人作了恶,应该有所报应。”

“话虽不错,但地狱门的法则却有违江湖规矩。”

“此话怎讲?”

“江湖上讲究的是英雄,是好汉,做错了事,三刀六眼,或者少个胳臂缺条腿都算不了什么,再不然,‘六斤四两’落了地,脖子上也不过是碗口大的一个窟窿,二十年后又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干嘛要被人像牲畜一般的给圈起来?”

“哼!”徐至瑜嗤之以鼻地说:“你既然有这等气势,这等魄力,就该光明磊落,正面交锋……”

“有道是‘兵不厌诈’,智取胜以力敌。”

“那这……”徐至瑜被对方的强辞所夺。

其实,他是不欲多辩,于是他转口说;“这座菩萨庙又犯着你什么了?”

黑衣人冷冷地说:“难道这座菩萨庙不是你们地狱门的外围之地?”

徐至瑜微一喘息,说:“庙祝他们人呢?”

“在火窟中陪伴地藏王……”

徐至瑜也已平息下去的怒气不由再充膨胀了,他恨恨地说:“看老夫不把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枭獍之徒立劈于掌下!”

他身形一动,右掌向对方心胸大穴猛拂而去!

黑衣人并不还手,他依旧飘然而退?然后游门地说:“徐大侠,为人在世,当应轰轰烈烈,岂可默默无闻与草木同朽,你何不跟我携手,共同创它一番事业。”

“像你这种心术不正,残暴恣雎的人哪里配创什么事业?”

“以我的心智才干,辅你的威望功力,开创一个名正言顺的‘幽冥教’,相信武林中有识之士。当会望风而投……”

“呸!”徐至瑜身形疾转.双掌加据,口中不屑地说:“老夫才不做那恶名四扬、众所唾骂的人!”

黑衣人果然高绝。他四处游走,神定气闲地说:“这也没有什么不对。大丈夫不能留芳百世,何妨遗臭万年!”

“哼!满口胡言,真是恬不知耻!”

“这是见仁见智,各人的看法不同罢了。”

“云龙三现”徐至瑜以双双掌驰名武林.武林中无人能出其右,徐至瑜以轻功见长江湖,江湖上也绝难见到有如此快速之身法。

现今.他飞快地回旋,他连续地出掌!

虽不见对方腾手回击,但黑衣人闪避得却是鸶十分利落,十分从容,果真具备有开山立派之条件与功力。

“老夫一生清白,岂能……”

“嘿!”黑衣人不待对力话落,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阁下以前果然是十分的清白,但以后呢?哈!”

他又阴阴地笑了—声再次地说:“曾冷跟地看着石镜涛那—帮人任意屠杀,曾悠闲地同我这黑衣客袖手旁观,有人还信你清白么?恐怕倾长江之水,也洗不清了。”

徐至瑜气结了,脸变了,他恨声地说:“你……你领死吧!”

为了泄忿,为了报复,他语气之中已经失去了平日的风度,可能拳脚下也会痛下煞着。

其实,对这种恶人奸徒,不必太过仁慈,留手反而使对方更行嚣张,残害更多正义人士或无辜的人!

黑衣人不以为意.他仍然喋喋地说:“徐大侠,本座是诚心相邀,苦口相劝,请你加以……”

“住口!”徐至瑜大吼一声说:“老夫乃何许人,岂会与你这种人为伍?纳命来吧!”

他掌风如涛。他身形似电?攻击黑衣人海个大穴,穿插黑衣人前后左右。凌厉、激荡,连带地,致使秃树之枝为之抖,倒教层积之雪为之溅……

徐至瑜的发狠决绝,这原在黑衣人意料之内,但是.凡事必须耍尽心机,要用力量。

因为,不是同伴,就是敌人,果若无法拉拢对方,那前途之阻难将是重重了。

“阁下不妨三思三思,徐大侠,我们下次再谈吧!”

黑衣人不知是有意规避,还是他无还手之力?只是尽可能的飘,尽可能的退。

飘向那广场之旁,退向山岩之边!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这可不一定.来日方长啊…”

黑衣人早有所备,早有所谋,这时,他双腿互蹬,一个鹞子冲天,人已倒纵而起,旋即二臂一划,就腾入山岩上的树林中了。

徐至瑜想追.但是,他力有不足。

整夜未眠,整日末食.来回奔驰,两场打斗,人究竟是血肉之躯.不比铁打金刚.只有悠悠地长叹了声。

望望黯黯云天,望望霭霭山林,又望望那余烬处的地藏王菩萨庙,口里喃喃地说:“唉!一生英名,毁之—旦,辛勤耕耘,付诸流水,是天意么?是命运么?我心不甘,—定要揪出这个贼子!”

他转过下身子,失意地踱向山岗而去……

果真是“事分缓急,情量轻重。”

凡天时,凡地利.凡人事全都与麦小云兄弟有所违和的。

天时:腊月朔日,大寒正临。

地利:瑞雪封地,道路准寻。

人事:洞房花烛,燕尔新婚。

但是,他们还是摒挡一切,不顾艰辛地直向安徽九华山飞奔而去!

双双运起了神功,晓行夜亦行!

瞬息的合眼闭目.深长的转气吐纳,聊以恢复疲劳。

早晚吞颗灵药,不时口衔雪水,藉以充饥止渴。

大白天,偶尔也有因急事赶路的人,为免过分的惊世,过分的耀炫,是以只展开着“草上飞行。”

夜晚,万籁俱寂,天地茫茫,他们则施上了“踏雪无痕”!

翌日辰牌不到,两个人就已经驰到了地狱门的所在地——冷谷。

震惊现在脸上,愤怒隐在心底,一眼望去,地狱门中是满目疮痍,一片凄凉!

是什么人?是什么人这样残暴?

是什么人这样恶毒?

麦小云和麦无铭互望一眼,随之会心地展开了行动,一个向左,一个朝右,各沿着山壁巡行了过去。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他们初到乍达,谁都想急切了解真相,何况兄弟二人经常是心意相通。

二个人的速度奇快,仿佛在走马看花。结果,没多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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