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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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颜-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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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秋生年纪最小,从未出过远门,一路上最是兴奋。他兴奋地嚷着:“师父,我们是不是已出了国界,这里就是辽国了吧?”

陆羽笑道:“都是炎黄子孙,在我看来,辽国也没什么两样!”

“吁——”走在前面的方宽突然勒住了马匹。

“方兄,怎么不走了?”无言拍马赶到。

方宽用马鞭一指远处的土丘道:“你看那和尚多可怜,这么冷的天只穿了那么件单衣。”

无言顺他手指看去,果然那土丘下坐着一个和尚,只着一件薄薄的赭色僧衣,面对着他们的方向,盘膝而坐,闭着眼两手合十,一言不发。那僧衣被疾风扬起,露出了冻得惨白的胸膛。奇怪的是那和尚居然腰背挺直,纹丝不动,而且神态自若。

狄秋生见了叹气道:“定是个可怜的行脚僧,不如我们留点盘缠给他吧。”

方宽道:“恐怕此时再多的盘缠也不如一间外衣来的暖和。”

狄秋生道:“是也,我这就去!”话还说完,马已飞了出去。陆羽摇头一笑,轻声道:“秋生还是那个性子。”

众人立马等候,但见狄秋生到了土丘跟前,下了马,与那僧人说了什么,然后狄秋生解下包袱要给僧人东西,僧人摆了摆手,又说几句话,之后合十一揖,款步而去。狄秋生将包袱重新系上,翻身了上马。见他回来,孔宾问道:“三弟,你与那师父说了什么,好像他没要你的东西?”狄秋生似乎不是很高兴,撅着嘴道:“那和尚说话倒也客气,就是说什么都不肯要!我说这么冷的天不穿厚一些会生病,他却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还咒我说有什么‘无事莫要出门,否则恐有灾祸降临’!”

“哦?”陆羽一蹙眉,“此言虽不吉利,但人家分文未取,可见也不是什么江湖骗子,或许真是什么得道高人也未可知。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小心一些为是。”

狄秋生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口里却还不止牢骚:“好心去帮他,却遇见这种事,真是晦气!”无言一笑,怕他多想,连忙道:“对了,那法师有没有告诉你他的法号?”无言本想他若是说没有,便道那人连法号也不敢报,定是骗人的;若他真说出一个名字来,便道这人自己从未听过,无名之辈定也不是什么高人。

他心里如此盘算着,狄秋生想了想说道:“他好像说他的法号是……对了,他说是本慧!”

“本慧?”无言一惊,本慧大师他是知道的。本慧是少林本字辈僧人中最年轻的一个,只有四十多岁。逍遥子在世之时也间或会提起他,说本慧是半路出家,出家之前与逍遥子便是很好的朋友。就连自己“无言”这个名字也是本慧大师取的。可是无言从记事之日起,就从未见过本慧。难道方才那个僧人便是本慧大师么?

陆羽看出无言有心事,待听了他叙述,方才笑道:“天下哪有这么碰巧的事?也许只是重名而已。”

狄秋生亦道:“是啊,不会这么巧的,还许是我听错了呢!”

无言听他们说的有道理,便点了点头道:“若是有缘总会再见的。若是无缘,纵然真是本慧大师本人,也了无可遗憾。”

方宽大笑道:“无言说话几时变得如此深奥?”

未待无言答话,狄秋生突然接口道:“像个老和尚!”

众人皆笑。笑声中,五匹快马扬尘而去。

第八十章 争奈离多相见少

小小的窗,小小的阳光。

正是凝香逃出去的那个房间。一觉醒来,凝香发现自己正伏在桌上。原来自己昨天被那叫莫燃的擒住,又送了回来。当时她是又气又恨,本想再逃,却接道莫燃派人传话,说是陆羽和谢无言很快会来,教她莫要乱走。她坐在桌边思来想去,也不知真假。又想到近日来遭遇,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无言失踪了这么久,自己苦苦找寻也不见人,他真的会来这里?这到底是哪里呢?真的像莫燃说的,这里是大同府?想着想着,她便睡着了。回想起当时情境,莫燃非但迅速自行解了穴道,并在眨眼之间夺了她的兵器,快到连如何出手都看不清!足见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却不知是敌是友。

门开了。进来的人在凝香预料之中——丫鬟玉娘。

“陆小姐,用早饭了。”玉娘的声音依然很热情。但不知怎的,凝香总觉得这份热情有点过分,显得十分虚假。玉娘飘忽不定的眼神更是让她有种被算计、被监视的感觉。事实上,一个被软禁的人怎么会不被监视呢?话说回来,监视就监视,不用做的这么虚伪吧!和往常一样,凝香并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看。只冷冷地道:“放下吧。”

玉娘干笑了两声,边把餐盘放在桌上边说道:“看样子陆小姐昨晚没睡好吧?”

凝香冷语道:“本姑娘谁没睡好需要向你汇报么?”

玉娘扭了扭小蛮腰,滑着声调道:“陆小姐睡没睡好奴婢自然不敢管,不过若是您还向昨天那样都出乱跑的话,玉娘可就不得不管了!这何家庄有的地方去得,有的地方却去不得。您要是一不小心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出了事可别怪奴婢没提醒您!”

凝香霍然起身,盯着玉娘上下翻转的眼睛,厉声道:“你在威胁我?”

玉娘亦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凝香绷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笑。或许是见凝香没有反应,玉娘终于停止笑声,严肃地道:“话嘛玉娘都说透了,至于听的进听不进,就看您自己了!”说罢转过身就要往外走。

凝香见她阴晴不定,简直厌恶到了极点。她快步跟上一掌击向玉娘左肩。她本想给玉娘一点颜色看看,谁知玉娘身子向右一侧,竟灵巧地躲开了。凝香本以为她不会武功,是以出手并为加多少力道,也并不快,这下见玉娘竟然躲过,顿时觉得面上挂不住,迅速一个掌刀砍向玉娘脖颈。玉娘左臂一架,右边手掌照着凝香前胸打去,不料却被凝香牢牢扣住手腕,凝香顺势一肘正顶在玉娘心口上!玉娘娇哼一声跌倒在地,正撞到身后的门板上。

凝香冷笑道:“就这三脚猫的功夫也该与本姑娘动手?哼!你不让我去,我就偏要出去,看你能奈我何!”说罢拔腿边走。玉娘本是色厉内荏,见凝香真的要走,顿时慌了神。她来忙爬起来追了上去:“陆小姐,你不能出去!要是上面怪罪下来,玉娘可承担不起呀!”

凝香哪里肯听她?回身封住她穴道,连哑穴也一并点了,随即屏住呼吸,扬长而去。

两个时辰悄然过去。

玉娘仍靠着门板立着,脸憋得通红,想动却动弹不得,想喊亦喊不出口。她知道这间院子除了她是不会有人进来的,难道就要这样一直站下去么?

又熬过了半个时辰,玉娘的血脉终于一点点畅通了,穴道才算自行解开。她活动了一下筋骨,轻声骂了凝香几句,便心急如焚地去向她的主人报告。没想到刚跑两步,便望见院门忽然开了,从外面走来一个个头很高的男人。她一眼便认出那是管家何忠。

何忠一间她,便硬生生地道:“玉娘,庄主要你把院子里的迷香撤了,一个时辰之后,有人要来看望陆小姐。”说完也等回答,转身便走。后边玉娘怯怯地道:“是是……”她未敢把凝香出走的消息告诉何忠,心却砰砰跳成了一团……

一个时辰有时很快。

“庄主到——”尖锐的嗓音一听便知道是管家何忠。

院门再次打开,迎面走来十余个人。

走在当中的是一个四十多岁打扮入时的妇人。妇人并不十分显老,除了稍微有些发福的身体,一对眸子和年轻时一样风情万种。走在妇人左边的是正是刚刚赶来的陆羽和谢无言。而在他右边的便是管家何忠。

方宽三兄弟跟在他们身后。就听狄秋生小声嘀咕着:“想不到这何筝居然是个女的!难怪师父连家都不要了,非要搬来这里!”孔宾忍俊不禁地道:“师娘走的早,师父一个人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啊。”方宽含笑看了看他们两个,“嘘”了一声:“小点声,莫要人家听见!”

这些话无言都真真切切地听在耳里,心中也暗暗发笑。他料想陆羽与何筝也定能听见,偷偷瞄了一眼,这二人神色如常恍若未闻。无言心道:“不愧是前辈,果然好定力!”

何筝眼见凝香房门洞开,玉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已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她压住火气,冷冷地问道:“玉娘,陆姑娘人呢?”

玉娘只得将情况述说了一遍,其中自然地省去了一些对自己不利的细节。

何筝听罢脸色一变,但当着客人不好发作,只好先将陆羽等人引入厅中落座。茶着实是好茶,丝毫不比江南的差。可惜无言实在品不下去,不禁自语道:“凝香会去哪里呢?”

令他奇怪的是女儿丢了陆羽却面带微笑地喝着茶,反倒是庄主何筝,不住地摇着头。过了片刻,何忠回报:“庄主,庄内都已找遍了,不见陆姑娘踪影。”

无言甚急,正要说话,却听陆羽哈哈大笑道:“何妹,我赢了!”

何筝无奈地点了点头,随即苦笑道:“是,你赢了。看来奴要去向莫先生负荆请罪了。”

无言与方宽四个面面相觑,都是一头雾水,不知他们打的什么哑谜。

陆羽想要说什么,却又有些无从开口,何筝看了看他略显尴尬的表情,笑道:“还是我来说吧。敝庄上有位朋友,对陆姑娘是一见倾心,便有意结成连理。可陆兄却道凝香早有意中人。于是我那位朋友便和陆兄打了个赌。”

“哦,”无言有些不悦,却并未表情出来,“什么赌?”

何筝道:“我们将陆姑娘安排在此间,而门外花丛中暗藏了大量迷香,只给丫鬟玉娘配了解药,除了她任何人都不能接近这座院子,而院外则安排重兵把守。我们赌的便是,陆兄与谢少侠赶回之前,若是陆姑娘能逃出此庄,则为二位主婚;不然的话便要成全我那位朋友。如今陆姑娘想是已出了敝庄,所以陆兄赢了,谢少侠你也赢了。”

无言听得火冒三丈,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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