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们似乎还为此上了瘾。
“我希望今后,你们能真正学会服从命令。如果再出现违抗队长的事,我很愿意与你们切磋搏杀技巧。即便你的队长,让你去烧洗脚水。”
敖厉缓缓的说完,眼神徒然一厉,“明白了没!”
“明白了!”三个字如同出自一人之口,只是声音让四周的树叶都为之震动。
敖厉将收一挥,“解散。”
没有散乱,一百五十六名土匪,分成十二个小队,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下,进入了四周十二个帐篷。这就是他们的生活,除了吃饭、睡觉和一个时辰的自由活动外,他们必须躺在帐篷中。
敖厉留给他们的原话是:“你们可以睡觉、也可以思考,但就是不许开口、不许活动,即便是拉屎、撒尿也给我憋到自由时间。”有异议的土匪,早已在与敖厉的对搏中屈服,所以,在这片树林,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
当最后一个土匪钻入帐篷后,敖厉走到鼎边,将土匪的手臂捞起,细细感触着他的脉象。片刻后,敖厉神色一松,将那只手臂再次沉入药液。心中默默计算着火候,又向鼎下扔了几根干柴,才走向树林内,唯一的木屋。
高高架于几颗树木间的木屋内,除了一张床、一方长桌外,就是一个怪异的铁桶,最为显眼。漆黑的桶壁有半人来高,一个明显为炉膛的方匣,被铸造于铁桶下方。炉膛内很干净,看上去从未起过火。
敖厉绕过铁桶,走到木桌前,翻手间,从“附骨”中取出了一个半米来长的木盒。
当盒盖被敖厉抽开,近百个精巧的小小隔断,不由让人感叹,制盒人的高超工艺。每个隔断中,分别盛着不同颜色的药粉,咋一看去,很是漂亮。如果不是浓浓的药香,这些药粉怕会被人当成一种种彩色颜料。
敖厉将木盒轻放于桌面的瓷罐边,从盒底抽出了一根铜勺,细长的柄端,竟是一个米粒大小的勺头。
“不知要试到什么时候……”敖厉心下微叹着,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却不知道如何得到,所以只能一样样的试。
瓷罐的盖子一去,其中如同牛奶般的液体,赫然是能令修真者为之疯狂的元|乳。
第40章 残酷
本体强度与力量的差距,越来越大,敖厉根本无法令本体强度与力量的增长同步。力量的一再突破,敖厉相信和碧魄有很大关系。一些极端方法,也许能够让本体与力量平衡,但敖厉却不想尝试,他不想将自己弄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对本体的残酷磨练”,敖厉至今,才理解这句话的沉重与悲哀。
元|乳的出现,让破、立之路成为了可能。敖厉每每想起,都会为此而心悸,那不是兴奋更不是激动,而是真正的害怕。
据“八荒九秘”记载,元|乳是上古顽石,渡劫失败后的遗留。灵气以性命方式凝结,形成了极为纯粹的元力。敖厉看中的,不是那充沛的元力,而是元|乳中残余的性命精华。这种于天劫下残留的性命,拥有重塑本体的神奇。
凡尘药物,是否能够中和元|乳的药性,沾污其中的元力,留下纯粹的性命精华,敖厉在尝试着……
“哗啦”一声,敖厉将瓷罐中已然混浊的元|乳,倒入了桌边的木桶,心下微微一叹,“依旧不对……”
在这一年中,敖厉做了不下数千次药性调配,但终究没有找到那种完美的平衡,珍贵的元|乳,更是被挥霍无数。
敖厉将瓷罐洗净,神色间没有丝毫不妥,如同刚刚倒掉的只是一罐清水。他随手拎起桌边的硕大瓷瓶,将如同奶液的元|乳,再次注入瓷罐。
随后,敖厉将失败的药物搭配,小心翼翼的记录在纸张上。复杂的药物用量,让敖厉不敢去挑战自己的记忆。
晨光,透过木板间的缝隙,刺入了木屋。在不知不觉中,日月进行了一次交替。
敖厉脸上毫无倦意,他将手中的笔放下,缓缓收敛起心神,聆听着自己的心跳,感受着血液的流动,敖厉开始了又一次尝试。
一种种药性各异的药粉,在珍贵的元|乳中溶解,|乳白不断幻化出各种丰富的色彩。一个个在液面破裂的彩色气泡,让晨光下的瓷罐,平添了无限神奇。
随着,一粒黑色药粉添入,原本有着几分粘稠感的液体,在瞬间混浊。呈现出了一种,自枯黄中透着死灰的色泽,如同元|乳在瞬间枯萎。
“第九千七百三十次!”平静一年的敖厉,眼神中逸过了一丝愤怒,手指一错,细长的铜勺“呼”的一下,旋于桌面上空,发出“嗖嗖……”之声。
紧接着一声闷响,有些扭曲、亮红的铜勺,斜斜刺入了桌面的木盒。一缕青烟夹杂着一点焦金色,自隔断中溅起,焦金色竟然掉了入矮矮的瓷罐。
眼中怒火大盛的敖厉,突然盯着瓷罐愣住,混浊而枯黄的液体,在瞬间清澈。
希望,让敖厉不得不闭上双目,平静自己起伏的心绪。
过了小半个时辰,他才小心翼翼的将一颗种子扔入了瓷罐,看着干枯的种子在瓷罐中发芽、生长,他嘴角溢出了一丝苦笑,抬手捻起一撮被铜勺灼焦的金色粉末,喃喃道,“金兰花粉。”
……
正午的荒原和子夜一样危险,子夜,那刺骨的冰冷,至少冻结了死亡的痛苦。而在正午,那一粒粒滚烫的沙砾和灼热的空气,让死亡中多了一种残酷。
绿洲边缘,一望无际的流沙地在高温下扭曲着,即便是在绿洲边缘,即便这里有着树荫与水源,相信长年生活在荒原的人,也没人愿意面对正午的阳光,只是,也有例外。
“刷……刷……”王七手中的铁钎,依旧刺着脚下的细纱。黑色劲衣早已湿透,一缕缕汗水,在他脸上划出了几道明显的泥沟。实在不知,他站在这里已有多久,而躺在树荫下的敖厉,则有一句没一句的骚扰着王七,还时不时,将头伸入盛有冰水的木桶,发出“咕噜……咕噜……”的动静。
“你好像还没杀过人。”
王七似乎早已适应了这种骚扰,他手中的铁钎未停,“我还没资格杀人。”
每每王七,酷到令敖厉无法忍受时,他都会将话题进行到底。一边把玩着身边的沙漏,敖厉一边道,“资格?我说,小七,这个资格是由谁决定?”
如果敖厉知道,王七将骚扰,当成了修炼的一部分,不知他会作何感想,“刷……刷……”化为虚影的铁钎,如电闪般刺出两次后,再次恢复了一定的频率,王七也在同时回答,“由剑决定。”
“少爷……你找我!”熊五的声音,从远处的树林传来。
敖厉望了望,远远跑来的熊五,自木桶中捧起清水,拍了拍脸。随之,走到王七身边,“你能清静一段时间了,我暂时没空陪你。”
王七手中的铁钎一顿,回首看着敖厉,似乎在等待一个解释。
“少爷……”熊五跑到敖厉身边刚想发问,即被敖厉抬手阻止。
敖厉看着王七,笑着解释道,“你还有经脉,还有其中蕴藏的剑气,而我这个被上天抛弃的人,当然要自己找条前行的路。”
“刷……”铁钎再次刺入细纱,王七似乎能够听懂敖厉在说什么,而在旁边的熊五,则听了个莫名其妙,似乎想到了什么的他,双眼一惧,抢先嚷道,“少爷,烈血,我老熊可没了。说好了,只有月初能漏点出来……”熊五的话语一顿,似乎有些顾忌王七,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敖厉“呵呵……”一笑,抬手似乎想搂熊五的头,但手臂的长度,却只搭上了熊五的肩膀,“老熊,叫你来和‘烈血’没关系,我甚至可以将月初的量让给你。”
熊五眼神一亮,“说话算数?”
“当然!”
“说吧,让我干啥,我干啥。”
敖厉将一条不知用什么金属,编织而成的绳子绑在腰间,俯身在地面的沙漏上比划着,“老熊,记住,到这个位置将我拉回来,扔到屋中的铁桶。”
敖厉的话音刚落,似乎一阵风,将流沙间的灼浪推入了绿洲,熊五微微一窒,随之他的脸色大变,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敖厉脚下的地面,毫无征兆的徒然凹陷,剧烈的反向之力,将敖厉弹入茫茫的流沙中。
在目瞪口呆的熊五反应过来时,敖厉在流沙中有些扭曲的身影,缓缓沉没无踪。
第41章 借万物以炼体
烈日下,滚烫的流沙恢复了平静,平整的沙面上似乎从来不曾出现过人类,只是在空气中有着一股难闻的燎焦气味。
灼痛与窒息的交集,摧残着敖厉的神经。他感到自己如同一具蜡塑,滚烫的沙砾似乎钻入了他的内腑,呼吸的似乎尽是灼热的火焰。从里到外,尽是灼痛,极端的摧残,令敖厉的意识逐渐模糊。
熊五很快从惊骇中清醒,他几乎没有做出任何思考,抄起绳索就想将敖厉拉回。“嗖……”尖锐物体的破空声,令熊五的臂膀猛然上撞,虽然熊五反应极快,但铁钎依旧刺中他布满真力的手臂,留下了一个明显的白点。
“王七!”熊五跟随聂霸已久,当然清楚敖厉在聂霸心中的地位,更知道如果让敖厉死在自己身边,会是什么结果。
王七手持铁钎,冷漠的道,“要死,早已死透。”
从小生活在荒原的熊五,当然知道正午荒原的危险。他必须承认,王七说的对。毫无内息的敖厉,沉入滚烫的流沙,即便一瞬,也早已死了。
“怎么办,怎么办……”不知如何是好的熊五,突然破口大骂,“你***废物,连死也要坑我,老子也活不了几年,你该选阴老二。”
“我要是你,就盯着沙漏。”
熊五心中一震,眼睛再也不肯离开沙漏。看着缓缓坠下的细沙,熊五在心中安慰着自己,不怕,不怕,那废物看上去不像自杀。可,你他妈玩命,就不能换个人陪你?
在流沙中缓缓下沉的敖厉,终于在绳索的限制下停止。
全身的衣物、毛发,早已被滚烫的沙砾化为灰烬。赤裸的身躯,如同一段焦炭般横在流沙中。在那枯裂的漆黑中,隐隐可见一条条,由熟白包裹着的鲜嫩肌肉。从那一条条如同凝铁、还未松驰的肌肉,可以看出,敖厉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