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凤朝阳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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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凤朝阳刀-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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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明明藏在西边,他却冲着北面跪下了,不觉一笑,这小子连对自己的记名师父也耍起心眼来了!随即悄没声息地从右侧掩了过去。

只听李鸣又喃喃自语道:“难道我估计错了?师父他老人家真没有跟踪来此吗?今天的事,还真玄乎。”说完,方才站起。

江剑臣已大声骂道:“不成材的东西,师父不来,你就觉着玄乎,那么,你是估计我会跟来,才敢抢着立功的啦?”

李鸣笑嘻嘻地涎着脸道:“我知道师父会跟踪我的。我丢人失手事小,师父可丢不起这个人。”

江剑臣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你从谁手里弄来的散功丸?这药可只有六指追魂才有的啊。”

李鸣“噗哧”一笑道:“压根儿我就没有毒药呀!是他们三个贼秃信了我的鬼话,才弄得疑神疑鬼起来。”

江剑臣听了,实在忍俊不住,失声笑了起来。

李鸣得意地说道:“这就叫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我原打算趁他们疑神疑鬼之际,伙同皇觉寺的众僧宰了这几个秃驴。后来一想,信王今、明两天就可到来到凤阳。我想利用送药这个机会,去探听一下虚实。”

江剑臣不由暗赞他的胆大心细,谋略过人。反问道:“你不怕他们三人宰了你?”

李鸣掏出结拜的庚贴和几张百步神拳图谱一晃说:“有这些把柄在我手中,他们怎么敢害我?魏忠贤的毒辣,他们三人可比咱爷们清楚得多。只要受了魏忠贤的猜疑,又有谁能活得下来?到时候,我只消几句话,就可以降住他们。何况还有他们身上所中的散功丸呢。这可是六指追魂的独门药物,非他的解药无法相救的呀!”

江剑臣暗暗点头不语。正当爷儿两个说得高兴之际,小神童曹玉飞快地奔至面前,先后给师祖、师叔见过了礼,禀告说:“掌门师祖已到,现在三清观。请三祖爷快去。”

江剑臣本是人之弃婴,被萧剑秋路过江边发现,抱交师父无极龙尤振海收养。无极龙见他的骨骼、资质,都是练武的上上佳品,就收了下来,以江为姓,取名剑臣。

江剑臣自小就是大师兄抚养,长大后,所有武功也都是大师兄代师亲授。只有师父无极龙晚年,才亲自传了他一些本门中的不传之秘。直到无极龙去世前一年,突然发现了本门三种神功。可自己的前面两个徒弟已长大成|人,资质也欠佳,不能再练,所以就单传了小徒弟江剑臣一人。

无极龙临终遗命:一、命小剑臣立即去黄山天都峰寻地苦练,直到练成为止;二、练功期间每年只许他下山一次,积外功一月;三,因江剑臣人太俊美,怕惹情孽,影响练功,每次行道江湖绝不准露出本来面目,一律改装变容。

最后规定江剑臣除去视大师兄如师之外,一切行动都必须向掌门师兄请示。

因此,江剑臣和萧剑秋不光年龄相差三十岁左右,就感情而论,也是情如父子。江剑臣许久未见大师兄,一听小神童传言,喜不自胜,一向以孤傲冷静著称的他,如今却率先举步领头驰去。

一进三清观,只见掌门人萧剑秋坐在上首,他肩下是窦力,再下边是白剑飞,武凤楼站在他们三人身后,下首坐着三清观观主飞尘子,两个弟子雨石、雨谷侍立其后。看样子,他们话已谈得很久了。

江剑臣一进来,先和飞尘子对施一礼,互道景仰之意,才向大师兄叩下头去。被萧剑秋伸手拉起,又和二师兄白剑飞与窦力见了礼。

等李鸣向所有的人逐次施礼已毕,萧剑秋才脸色一肃说:“凤阳之会,是武林正义扫荡邪恶之战。但对方势力太大,党羽众多。阉贼恶爵九千岁,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稍忤其意,立招杀身大祸。和他作对,确实凶险。所以,我主张绝不轻易求武林同道相帮,就是本门本派,我也只要他们暗中相助,尽量不让他们和魏阉手下人朝相,以免受累。因此,我方力量非常单薄,飞尘道兄乃萧某生死故交,我考虑再三,才决定下榻此间。”

萧剑秋说到这里,微一停顿。白剑飞站起来说道:“禀掌门师兄,五皇子今天日落以前就可赶到凤阳,我最好能在城外和他朝朝相。”

萧剑秋沉吟了一下说:“你另有重任,不得再行露面。我带楼儿去城外一行。”说罢,一招手,带武凤楼向外走去。李鸣刚想暗中尾随,江剑臣瞪了他一眼,吓得他一伸舌头,缩了回去。

这时,太阳已快下山。萧剑秋和武凤楼抄僻静山路,迅速赶往城外。为了试一试武凤楼的功力,展翅金雕一上来就施展了先天天极派的独特轻功“一气凌波浑元步”,上半身毫不见动,宛如天空飞掠的浮云,向前方飘然逝去。

武凤楼知掌门师伯在考查自己的功力,哪敢大意?也把一身所得施展到极限,飞也似地尾随上去。萧剑秋见他小小年纪已达到这种境界,心中很是高兴。他知道二师弟白剑飞虽然好酒贪杯,嘻嘻哈哈,律徒却是极严。武凤楼竟然在中岳嵩山打柴六年,轻功自然有很高的成就。

由于爷儿俩用上了极高的轻功赶路,盏茶工夫,已到了城北。抬头一看,前面横着一道土岭,便悄无声息掩上前去,突然看见一行人马逶迤而来,眨眼间已登上了土岭。

一行人内功精湛,腿力充足。只见前面一骑开道,马上人是一个蓝衣大汉,相貌威猛,肋下佩刀。后面并骑二人,上首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华服少年,面如美玉,长眉斜飞,直鼻方口,双目如电。坐在另一匹马上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他面貌混和、雍容华贵,一种富丽逼人之气,足以使巨富豪权为之减色。

二骑之后,有一四十多岁与一个二十左右太监模样的人紧紧跟随,再后面是二百名御林军,萧剑秋一扯武凤楼,腾身而起,隐于大树之后。这时,一行人已登上了土岭,看得更为清楚。

那华服少年勒马土岭,纵目远眺,马鞭遥指,顾盼之间,神采飞扬。萧剑秋看罢,不由得一怔,一拉武凤楼退下了土岭。武凤楼见大师伯脸色沉重,小心地问道:“师伯,发生了什么事?”

萧剑秋沉重地说:“天启昏庸,不理朝政,宠信|乳母客氏,纵容魏阉专权,大明江山,国祚不长,内乱日盛,遍地尽起义之师,满人渐强,外围皆虎狼之兵。听闻诸皇子或懦弱不振,或贪色恋财,唯有信王雄才大略,堪为人主。不料,今天一见,他虽天生聪颖,但顾盼鹰扬,日后必主寡恩。且双目带煞,必然刚愎自用。只恐能共患难,不可共富贵。令尊曾作彼师,竟未看出,岂非天意。我要你拥他登上九五,立即告退,免遭不测。”

武凤楼凛然一动。他素遵老父遗训,如今一旦听掌门师伯之语,虽不敢诽议,但总有些颇为不然。

萧剑秋知他不会深信,附耳低语了一阵。武凤楼说了声“谨遵师伯之命”,悄然逝去。

萧剑秋怔了一会儿,不禁摇头叹息。正在这时,只见皇陵镇守使祖大寿和从江南赶来的两江水陆代理提督魏银屏,各带手下将校亲兵迎了上来,萧剑秋立即悄然隐去。

这一行人正是信王等众。首先开路的蓝衣骑者,是信王府贴身侍卫八卦刀吴孟明。和信王并肩面行的是老驸马冉兴——即信王的姑丈。两个太监年纪大的是王承恩,年轻的是曹化淳。

五皇子朱由检知阉贼早有除己之心,皇上越是病危,自己的危险也就越大。幸得皇姑丈相帮,借祭皇陵为由,避离京师南下。一路上多亏白剑飞,窦力二人暗中保护,才平安来到凤阳。

如今见魏银屏、祖大寿前来参拜护驾,信王吩咐免参,又传谕王承恩、曹化淳带二百御林军先去行宫安顿候驾,然后,自己只带侍卫吴孟明,老驸马冉兴,三人三骑向凤阳西面宗人府前去察看。

这宗人府乃是大明朝自成祖永乐皇帝起,在凤阳、南京、北京等处设立,主要是软禁触犯了刑律的皇族子弟。信王在北京时曾听人言,凤阳宗人府的大权已被魏忠贤所把持,将其中不少皇族宗室大肆诛戮。所以,想去一看究竟。老驸马冉兴有心阻止,但信王雄心勃勃,怕阻止不住,只好纵马紧跟。

三骑马正走之间,信王突然发现前面溪水旁边躺着一个青衫书生模样的人。他对身后二人一挥手中的马鞭,率先抖缰赶去。

八封刀吴孟明是信王府侍卫,他本人又是武师出身,怕信王千岁有失,一夹马腹,迅速赶去,老驸马冉兴也只好驰马相随。等吴孟明翻身下马,见信王已将那人扶了起来,只见他一身泥污,淋淋漓漓,面色泛青,嘴唇发紫,满嘴涎沫顺着嘴角不断溢出。看其年纪不足二十,是个读书人的打扮。

吴孟明出身豪富,又是老驸马冉兴的外甥,平素教五皇子习学拳术,很受信王礼遇。信王受魏阉排挤,在当今诸皇子当中,最不受皇上喜爱。加之信王对下人宽厚,所以,吴孟明有时敢直言不讳。

如今见小千岁一身亲王服被那落水人给玷污得斑斑点点,心中一急,埋怨道:“千岁,你是龙凤之体,理应自重。快快放下这落水之人,回头打发人前来救他就是了。”

放在平日,吴孟明的话信王一般是会听从的。可今日却大为不然,虽未发怒,却正色训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圣人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小王岂能见死不管?我看此人骨骼清奇,绝非常人。如今他昏迷不醒,口吐涎沫,肯定是中毒无疑。”

说到这里,突然看见溪水边上有一条死蛇,长仅尺余,周身墨绿。信王素有大志,刻苦攻读诸子百家,涉猎甚广,对医学也颇有心得。当即断定这青衫书生是中蛇毒无疑。

他因为将青衫书生揽入怀内,行动不得,遂传渝吴孟明道:“快快取下马背上的黄|色锦囊。”

吴孟明不敢违命,只得将信王所骑马上的黄|色锦囊取来奉上。信王腾出右手在囊内掏摸了一下,拿出一把湘竹折扇。扇柄上系一扇坠,乃是千年雄黄之精雕刻成盘龙模样,金光闪闪,通体透明。信王把雄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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