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在心底寻思过几百种折磨他的毒药，不将他痒死，也要让他被泻药拉死。最终，她还是心地太善良，始终下不了狠手。
玄月飞雪 第二十二章 结伴下山
潇雪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很久了，很难得地一早就起了床。她光着脚丫子跑到门外，边揉着惺忪的睡眼，边朝天大吼一声：“小－寒－子！”
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她的吼声，刚开始还会跑出来抱怨几句，现在却是没听到她的叫声就不习惯，只待她一叫，其他人才开始慢吞吞地走出房门开始一天的忙碌。
跟她同屋的江寒也早习惯了她的行为，但还是忍不住数落她几句。
“都这么大的人了，穿衣服、梳头还要假手他人，都不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活的。”
“我就这样，你管得着吗？”
“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回头可别赖上我。”
“我会嫁不出去？开玩笑！我说你大冰块一个，生人勿近的，你才会一辈子孤独终老呢。”
两人对视着冷哼一声，各自别过脸去。几乎每天早上都是同一段对话，两人却乐此不彼，每天重复着，就像是每天的一日三餐，必不可少。
潇雪一转身就看到潇寒出现在门口，脸不红气不喘的，仿佛是悠闲地逛过来一般。
“你怎么这么快？”
潇雪有些惊讶地望着他，记得刚开始的几天，他都是过了很久才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害她等得不耐烦。要说从他住的院落跑到自己的院落，少说也得一盏茶的功夫，可是最近他出现的速度越来越快，气息也越来越稳。就像今天，从她出声喊他到他出现也不过小半盏茶时间，而他看起来丝毫不像急匆匆跑来的样子，莫非他每天天不亮就守在院子外？
“快吗？”潇寒一脸茫然地挠挠头。
潇雪越想越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拉起他的手，认真地问道：“小寒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每天早上很早就守在院子外面，所以我一叫你你就马上出现了？”
潇寒摇摇头，不解地回答道：“没有啊，我每次都是听到哥哥的叫声，才跑过来的。”
“那你刚才在哪里，在做什么？”潇雪越来越觉得可疑，但是心里还是相信他不会说谎。
“我在自己房间啊，刚刚替独孤爷爷做好早饭，就听见哥哥你叫我了。我一刻也没有停留，就赶过来了。”
“什么？你还给那怪老头做饭？”潇雪一听就冒火，竟敢支使她的人干活，难道他不知道她的人只有她自己可以支使、可以欺负的吗？
潇寒看哥哥脸色不好，怯怯地望着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独孤爷爷人挺好的，他还经常带我去山上采果子，这些天哥哥你吃的果子都是他带我去摘的。”
潇雪连忙吐口水，恨不得将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吃敌人的东西，那不是变相地服软吗？
“呸呸呸！早知道我就不吃了。好你个怪老头，竟然把我的小寒子也给收买了，果然是只老狐狸。”
潇雪一生气，早将之前的疑问忘了，而江寒却没忘记，继续追问道：“小寒子，你最近是不是练了什么武功？”听她叫惯了“小寒子”，他也慢慢习惯地跟着叫了，再不会像之前那样一听到这三个字就冒火。
“武功？我不会武功啊。”潇寒一脸不解地挠挠头，不过他确实没说谎。独孤老头只是看他每天被潇雪支使着跑来跑去，实在于心不忍，就暗中教了他一些练脚程的功夫，只是潇寒是直肠子，弯不过脑筋来，所以连自己的脚程变快了，他也不知道。
江寒仔细观察他，总觉得他跟以前有所不同，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问道：“那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在你身上发生？”
潇寒想了想，说道：“没有啊，我一直待在书院里干杂活，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就是偶尔跟着独孤爷爷上山顶采果子。”
江寒更加怀疑，抓住疑点追问道：“我听说上山顶的路崎岖难行，你们一老一少怎么可能上得去？”
潇寒挠挠头，他从来没想过这茬，回想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独孤爷爷每次都走在我前面，然后叫我踏着他的脚印走，走着走着，我们就到了山顶。不过说来也奇怪，每次只要我依着他的脚印走，就会觉得身体很轻，像是飘起来了一样，然后不管走多远都不会觉得累。”
江寒恍然大悟，结合自己前几次的观察，这个独孤老头怕是个真正的韬光养晦之辈，是真正的隐世高手，嘴角微扬，轻笑道：“看来你真是遇到高人了。”
潇雪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说那怪老头是高人？我才不信呢。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好好地修理他。小寒子，快帮我梳头，我们今天下山玩去。”
“嗯，马上好。”
“潇雪，你们也要下山吗？不如一起吧。”潇雪两姐弟刚走到山门口，就见柳圣原带着两名随从等在山门口。他还是一身胜雪的白衣，飘然如仙，纯澈的眼眸流转着柔和的眼波。
潇雪今日也是一身白衣，但衣料的材质与他身上的明显不是一个档次，尽管如此，她身上逼人的灵气和超凡脱俗的气质却丝毫掩盖不住。她迈着轻盈的步子走来，眉眼含笑，春风吹拂过她稚嫩红润的脸庞，像碧落九天的仙子，又似贪恋人间的精灵，光彩夺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柳圣原静静地看着潇雪，期待着她的答案，嘴角微扬，勾画出一抹完美的弧度，露出如沐春风般淡然的笑容。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潇雪在他心中已成为一个特殊的存在，只要看到她，他的心情就莫名地愉快。
潇雪背负着双手，轻叹一声，似乎作了个慎重决定般，说道：“好吧，那一切花费你负责。”
“当然没问题。”柳圣原爽快地点头，知道她身无分文，定是在担心下山之后的食宿花费。看她一副占了便宜还理直气壮的神态，他不禁觉得好笑。
“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得了便宜还卖乖。”该死的江寒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她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整天地跟踪她，要不然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
“关你什么事？人家圣原哥哥才不像你，那么小心眼。”潇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总是出奇不意地出现，专泼她的冷水，不知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很多钱，这辈子专门来跟她讨债来了，不客气地朝他和一旁摇着银扇悠哉游哉的黎千旭喝道，“喂，你们不会也想跟着我们吧？”
江寒的确有这个意图，所以见她一出门，就立刻把还在被窝里做着chun梦的黎千旭挖了起来，紧赶着追上来，但他可不会承认，戏谑地说道：“下山的路只有一条，就许你们走，不许我们走啊？”
黎千旭见两人又要吵个没完没了，连忙劝道：“好了，你们别老针锋相对的，一起走多好，人多热闹些。我听说明天是扬州城一年一度的桃花节，届时一定会很热闹。我们一起去参加桃花节，喝桃花酒，你说好不好？”
他故意转移话题，吸引潇雪的注意力，果然很成功。潇雪立即对桃花节充满了好奇，一脸兴致勃勃地问道：“桃花节，有意思吗？”
黎千旭见她眉眼带笑，朝气蓬勃，心情似乎也被她感染，开怀地说道：“当然有意思啦，节日当天会有很多有趣的活动，像赛诗会啦、歌舞比赛啦、赛酒会啦。到时全城的年轻男女都会参加，比赛胜出的还有丰厚的奖品，可好玩了。”
“真的？还有奖品？我要参加！”听到奖品两个字潇雪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拉着黎千旭往山下跑，之前的不快早抛到脑后，欢快地说道，“我们快走吧！”
黎千旭得意地往后面抛了个眼色，似在炫耀他的机智，可他们两人相握的手看在江寒和柳圣原眼中却是那么刺眼。
“扬州城，我来了！”潇雪肆无忌惮的欢呼声，立刻引来路人的侧目，这种情形让江寒和黎千旭两人回忆起刚到扬州城时的窘境，不禁有些后悔跟她同行了，相互苦着脸对视了一眼，直冒冷汗。
“哇，好漂亮的面具。”
“哇，好好看的扇子。”
“咦，这个饭碗好特别，用它吃饭一定很香。”
“二两银子？你干脆抢钱算了。”
“圣原哥哥，不许给他钱。”
……
“天哪，他又来了。”
果然不出江寒和黎千旭所料，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们再次后悔了，抚额长叹。两人尽量躲她远远的，不让人家看出他们是一路的。柳圣原倒是觉得十分新奇，看她那么兴奋的样子，他的心情也出奇的好，他从来不知道原来逛街也可以让人这么开心。他紧跟在她身后为她付账，对她极为宠溺和包容。潇寒则亦步亦趋地跟在潇雪身后拎东西，活像一条小尾巴。
潇雪蹦跳着东瞧西逛，毕竟还是个孩子，爱玩是天性。当经过一家酒楼时，冷不防地有一盆盆栽从楼上的窗口落下，正好在潇雪的头顶上方位置。身处危险之中的潇雪却浑然不知，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托住她的腰，往旁边一带，她整个人埋入一个陌生的怀抱中。耳边听得一声清脆的陶瓷碎裂声，她身子一震，方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心跳猛地加速。
放在她腰间的手倏地松开，潇雪抬起头仰着脖子看向怀抱的主人，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那是一张美得足以令人窒息的脸，分外俊朗的脸上搭配着完美精致的五官，如墨的剑眉透着说不出的凛然气质，明若皓月的双眸深邃幽暗，仿佛诉说着数不尽的沧桑和悲凉，两片红润的薄唇勾画出柔美动人的线条。好一个丰神俊朗、气宇非凡的男子！
她敢肯定他是自己至今见过俊美得最为惊心动魄的一个，尤其他眼神中那抹若有若无的哀愁，让她心底泛起一丝莫名的疼痛。他几乎可以和她心底深藏的那位大哥哥相媲美，只是两人的闪耀点有所不同，大哥哥胜在阳光般的耀眼气质，而他仿佛是属于黑夜的，带着一丝忧愁，让人为之心疼。
那男子低头看着她，眼底也闪过一丝惊艳，心头浮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很快他又否决了这种感觉，自嘲地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