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剑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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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剑江湖-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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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淡淡说道:“好吧,你不肯说,那就算了。我只问你,你可曾见有一个骑着黄镖马的汉子从这条路上经过么?”

原来这髯须汉子本是想把孟元超拿下盘间的,但转念一想:“这厮看来不是好人,但也难保我没有看错,好几个老朋友都曾劝告过我,说是我这暴躁的脾气应该改改才行,我这老毛病怎的又想发作了?”

孟元超道:“我走了半天,你是第一个我碰见的骑马的人。那个人是干什么的,是你的朋友吗?”

髯须汉子眉头一皱,说道:“你既然没有看见,那就不必罗唆了!”心想:“我现在可没有功夫和你哆唆,回头再慢慢摸清你的底细。”说到“罗唆”二字,唰的虚打一鞭,跨下的红鬃马放开四蹄,绝尘而去。

孟元超装作受了委屈的样子,嘀嘀咕咕地自语:“是你罗唆我还是我罗唆你了哼,这话倒是应该颠倒过来说才是。”待看得这髯须汉子走得远了,心里却是暗自想道:“敢情我也是走了眼了?”

他本来是准备这髯须汉子和他动手的,不料这人在问了他几句之后,竟然毫无动作,一走了之,倒是颇出他的意料之外。

但孟元超有事在身,这个汉子既然走了,他也就不放在心上去

孟元超继续赶路,走到黄昏时分,到了一个名叫”界首”的市镇,便去找寻客店投宿。

界首地处南北交通的要冲,是以虽然只是一个市镇,倒也相当热闹。孟元超找到了一间客店,比一般县城里的客店还好得多,是个四合一院子,有十几个客房,还有附设的马厩。

孟元超走进这间客店,忽地眼睛一亮,只见院子里有个黑衣汉子,黑衣汉子牵着的正是一匹黄镖马。

这个黑衣汉子正在和店主说话,看情形他也是刚刚来到的客人。

只听得这黑衣汉子说道:“这匹坐骑请你好好照料,它这两天有点毛病,我怕它晚上受寒,最好让它躲在稻草堆的后面。”说罢拿出一锭银子,塞进店主人的手里。

一锭银子等于十天房钱,店主人想不到他出手如此阔绰,怔了一怔,不由得眉开眼笑。

店主人眉开眼笑,假惺惺地说道:“这是我份内之事,你老何须如此破费?”口中说话,手里已经接过银子,放入衣袋;跟着就把那匹黄镖马牵入马厩。

黑衣汉子跟他走入马厩,低声说道:“请你帮一个忙。”店主人道:“你老只管吩咐。”黑衣汉子道:“若是有人向你打听我,你可别说我是在你的店中投宿。那个人是我的穷亲戚,要问我借一大笔钱的,我不想见他,今晚我躲在房间里,明天一早我就走路,避免见他。”

店主人道:“是,是。穷亲戚最惹人讨厌,我很明白。有人问我,我就说没有见过这个人就是。”

黑衣汉子道:“还有,你不要让客人进这马厩,我怕他认出我这匹黄镖马。”

店主人道:“照料坐骑,这是我们应该替客人做的事情,通常也没有客人自己进入马厩的。你老若不放心,我还有个主意,我把马粪堆在门内,臭气董天,客人料也不会捏着鼻子进来的。”

黑衣汉子笑道:“对,这是个好主意!”

他们在马厩里小声说话,外面的人本来是听不见的,但孟元超练过“听声辨器”的功夫,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孟元超暗自思量:“这个人既然知道有人要跟踪他,我也就不必多管闲事了。”

孟元超穿的是粗布衣裳,自有店中的伙计来招呼他。孟元超要了一间中等价钱的房间,吃过晚饭,关上房门,静坐练功。

练了一会内功,约莫是二更时分,忽听得蹄声得得,到了客店的门前停下来,跟着便是拍门的声音。

店主人嘀咕道:“这么晚了,还来投宿。”走出去开门。那人说道:“我这匹马你要好好照料,给我一间上房。”

孟元超本来是不大在意的,听得这人说话的声音,这才吃了一惊,这个人正是那个髯须汉子。

孟元超心想:“果然追到这里来了,好在那黑衣汉子早有防备。但不知会不会闹出事情,今晚我且不要熟睡。”

髯须汉子并没有向店主人打听什么,也没有跟入马厩,开了房间,要了一壶酒,也就歇息了。

孟元超提防有甚意外,过了三更,仍然没有躺下睡觉,坐在床上练功。

忽听得有人轻轻敲门,孟元超心道:“一定是那髯须汉子,他未曾发现他所要找的人,却来找我的晦气。”

孟元超手提宝刀,倚在门后,沉声喝道:“是谁?”

那人说道:“孟大侠,请你开门。”

大大出乎孟元超意料之外,拍门这个人是黑衣汉子。

孟元超额为诧异。”他怎么知道我呢?”好奇心起,便即开了房门。

黑衣汉子一闪而入,关上房门,忽地双膝跪下,说道:“孟大侠救我!”

孟元超吃了一惊,拉他起来,说道:“不敢当,有话好好的说。你是什么人,我好像以前没有见过你。”

“我是走云贵川康的药商,”那黑衣汉子说道,“三年前也曾到过小金川采购药材,有幸瞻仰过孟大侠的风采。深知孟大侠喜能济弱扶危,是以胆敢冒昧前来求助。”

小金川出产有几种稀有珍贵药材,运到外面,获利极厚,是以虽然在清军封锁之下,也常有胆大的商人,请了保镖,偷渡封锁线来采运药材。这些药商,到了小金川,多半会来拜会义军首领的。不过,孟元超却想不起是否曾经见过这人。

“或许他当时是来拜会冷大哥,我虽然没有在场陪客,但他出入军中,却是曾经见过我的。”这类的药商甚多,他们认识孟元超,孟元超不认识他们,这也是常有之事,不足为奇。

孟元超放下疑心,便问他道:“你有何事,要我帮忙?”

黑衣汉子道:“刚才来的那个髯须汉子,孟大侠想必也见到了?”孟元超道:“他怎么样?”黑衣汉子道:“他要杀我!”孟元超心想:“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厮是个巨盗。”但仍是照例问道:“为什么?”

黑衣汉子:“那厮曾经做过川北官军的教头,大概是调了职,回到南边当差了,他知道我跑过小金川,想要陷害我。”这番话倒是颇出孟元超意料之外。

孟元超怒从心起。“哼”了一声,说道:“如此说来,这厮可是比强盗更可恶了!”

黑衣汉子道:“谁说不是呢?强盗多半只是谋财,未必害命。这厮却是谋财害命,倘若给他逮了,他一定会给我加上一个‘通匪’的罪名。”

孟元超义愤填膺,说道:“好,今晚我与你抵足而眠,明天一早,我送你走,我豁着拼了这条性命,也决不能让那厮伤了你一根毫发。”

黑衣汉子暗暗欢喜,心里想道:“难得他对我毫无防范之心,我若偷施暗算,十九可以成功。但只怕那髯须贼当真是已经发现了我,我未必敌得过他。倒不如还是按原来的计划,让他们自相残杀,我可以从中取利。”

心念未已,忽听得有人喝道:“姓石的,躲不了啦,给我滚出来吧。”正是那髯须汉子的声音。黑衣汉子心头一凛,暗暗叫了一声“侥幸”,心想:“幸亏我未曾鲁莽行事。”

孟元超拔刀出鞘,喝道:“来得正好!”刚要出去,只听得“乓”的一声,那人已是一脚踢开了房门。

黑衣汉子一抖手发出了三支飞镖,品字形的飞出,分打那髯须汉子上中下三处穴道,黑夜之中,认穴竟是不差毫厘。

俗语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孟元超虽然不长于暗器,也是识货的人,黑衣汉子这一出手,倒是不禁令他吃了一惊了。

“这药商的本领倒是很不错呀。”孟元超心想。本来敢于行走小金川的药商,大多也是有几分本领的。但这个药商的本领却是好得出奇,远远超乎孟元超的估计。

本来一个具有如此身手的人物,即使是遭逢险难,需人相助,也必定是多少顾住自己的身份,不至于像这黑衣汉子对孟元超之求助那样卑躬屈膝的。可是,在这紧张关头,孟元超却是无暇推敲,想不到这一层了。

就在这一瞬之间,只得铮铮铮三声连珠声响,三支飞镖反打回来,那髯须汉子冷笑说道:“凭你这点暗器功夫,层然也敢在我面前卖弄。”

孟元超听得分明,知道这三支飞镖是给对方用“弹指神通”的功夫弹回来的!在孟元超的眼中,黑衣汉子的连珠镖打穴,已经可以算得是第一流的功夫,哪知在这髯须汉子眼中,竟是不值一惊!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孟元超不由得大吃一惊,心里想道:“怪不得这姓石的汉子要求我相助,对这人如此害伯了,这髯须客的本领确是我生平从所未见,只怕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说时迟,那时快,髯须汉子已是破门而入,那黑衣汉子却是一个“金鲤穿波”,从早已推开的窗户窜出。

黑室之中,刀光耀眼,那髯须汉子哼了一声,冷笑说道:“果然不出老子所料!”“所料”的是什么,他没有说出,也没有工夫容他仔细说了。不过,他话中之意,孟元超至少听得懂一点:那就是他以为孟元超是这黑衣汉子的同党。

孟元超心道:“你料错了!”但一来因为他已应承助这黑衣汉子,二来双方已然动手,他也是无暇分辩了。

双方都是使快刀的高手,孟元超对自己的快刀,本是相当自负的,不料和这髯须汉子比较起来,竟是技逊一筹,相形见绌。

就在那一瞬之间,髯须汉子闪电般的劈出了六六三十六刀,孟元超以变化复杂堪称武林绝技的游身八卦刀对付,每一招都是一招三式,也使出三九招二十七式。

双方都是以快刀抢攻,只听得“嗤”的一声响,髯须汉子的快刀几乎是贴着孟元超的肩头削过,刀锋划破了他的衣裳。孟元超腾地飞起一脚,把房间里的茶几踢得飞了起来,髯须汉子“喀嚓”一刀,刀锋陷入木头三寸,急切之间,未能将茶几劈开,孟元超得以退到屋角,喘一口气。

髯须汉子虽然占了上风,心中也是不由得微微一凛,原来他以快刀纵横南北,生平罕逢敌手,想不到今晚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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