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格计划”的失败品，应该会对我具备着本能的憎恨才对……）
（那么，果然是因为——）
离开地下室的沙琪回头看了一眼。
在那里，叶垣正在犹豫要不要一起跟上去。
“不对，地下室的门已经被打开了……我可以离开这里了，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沙琪呢……”
叶垣喃喃着，并作出了决定。
（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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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意料之外的难缠呢。”
林雨看着倒在地上的梓翎，明知对方听不到自己说的话，却依然说了下去。
“半个小时……换作普通人，不，即便是内行，也未必能在我手下撑过5分钟……嗯，你做得很好。”
说着，这个穿着校园制服的少女从短裙口袋里掏出一支翻盖手机，目光一转，望向仓库外面。
——晚上了。
太阳已经落山，但城市还未完全陷入暗色，至少还能看清四周的景色。
少女没有迟疑，立即拨了一个手机号码。
很快，接通了。
手机那头，一个中年男人的嗓音响起。
情绪相当不耐烦。
“是谁？”
“是我。”
“——！？”
那个中年男人很显然地吃了一惊，不仅如此，那边还传来了椅子被打翻的声音。
中年男人的声音特别激动，或者说……是愤怒。
“我女儿在哪里！！”
“哦？那么快就发觉了么——”
听到了意料之外的质问，林雨挑了挑眉，接着，她笑了。
“应该是那个黎诗柔通知你的吧，没有照片、没有录音……真亏你能那么快地猜到是我，也就是说，你也意识到‘那个’已经进入这个城市了么？”
“……”
手机那头沉默了。
不，准确地说，是默认了吧。对于这不算答复的答复，林雨继续说道。
“我给你的印象应该没那么深刻，仅凭着外貌描述，你不可能知道是我搞得鬼，但如果和近期在这个城市里发生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猜到是我也就不足为怪了……但前提是，你必须得先察觉到正在发生的那件事才行，呵，你的情绪暴露得太明显了……不过，这样一来，沟通也就方便多了。”
“……你有什么目的。”
中年男人的声音变得透着嘶哑、苦涩。
“如果是钱的话，要多少我都给你，但是……如果你敢对梓翎动什么手脚，别怪我不客气……”
“我对钱没兴趣，你不是笨蛋，应该知道我想要求你做的事，和什么有关吧？”
“……”
“其实，这件事对你来说没什么难度，却有着些许风险，若是我手上没有威胁你的把柄，想必你是不会答应的。”
“……你想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
少女打了一个响指。
“我要求你把‘那个’的活动相关的所有情报都交给我，哦，还有MIF的活动情报，只需要近期的就行，你应该知道如何把握尺度的吧？”
“……情报？”
中年男人的语气十分古怪。
“你身边不是有那个‘沙琪·休格斯’在吗？情报方面的事情，问我们还不如问她……”
“这是不可能的，沙琪她完全不准备让我干涉这件事呢。”
“即便如此，你还是想干涉吗……MIF已经派遣回收部队了，这件事你若是插手，很可能会招惹到大麻烦，我奉劝你还是……”
“问题就是出在这个派遣部队上，”
林雨打断了中年男人的讲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需要MIF近期的活动情报吗？”
“……为什么？”
“因为……杨煊啊——”
第十六章 粘液，面具，深红
夜晚。
“就是这里了……”
田坤自言自语着，站在了一处拐角前。
这是，昨晚他发现欧阳季琳的地方。
那时的欧阳季琳浑身是伤，连走路都做不到，只是无助地靠在墙壁上，对于他人伸出的救援之手，毫不犹豫地开口拒绝。
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完全是多此一举了，以欧阳季琳的恢复力，哪里需要别人的帮助……
田坤苦笑了一声，朝周围环视了一遍，颇有点自嘲地摸了摸鼻子。
他之所以会到这里来，只是想碰碰运气罢了。
寻找欧阳季琳的线索，他一点都没有，所知道的，只是那个女子身负重伤……这个拐角是昨晚发现欧阳季琳的地方，运气好的话，也许能获取些许线索也说不定。
不过——
“果然不行啊……”
昨晚残留在这里的血迹，已经被不知哪里的哪个人给清理掉了，即便有什么线索，想必也早已被清除了吧。
退一步说，想要在这里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呢……
田坤能做的，只是盯着这处墙角发呆……发呆……各种发呆……然后回忆一番，掉头走人，继续过自己的日常生活，仅此而已。
但是，
事情……真的就会这样结束了吗？
不需要小说所描写的奇遇，也不需要漫画男主角脱离日常的契机，田坤只是想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到最后而已。
事情……真的可以就这样结束吗？
他……不甘心啊。
“咦？”
这时，盯着墙角发呆发呆再发呆的田坤发现了一点奇怪的痕迹。
在墙壁上，似乎有一块反光的水渍……或者说是某种液体，正体不明的液体粘在墙壁上，在月光的照射下，稍稍反射了一点点不显眼的反光。
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但是，田坤看出来了。
这个年轻人蹲了下来，好奇地伸手朝那块液体痕迹触摸上去。
“唔哇，呃……好恶心。”
田坤站了起来，搓揉着手指，从肌肤上传来的触感令他下意识地想起了鼻涕……黏糊糊的，好像蜗牛爬行时留下的粘液。
这时，一个人影，踏着没有脚步声的步伐，不知不觉地靠近了田坤。
田坤正看着手指沾上的粘液，余光瞄到地上的阴影，察觉到背后有人靠过来，便回过头去。
那是一个瘦高青年，身上穿着夜行衣。如果有内行看见了这一幕，也许能看出这夜行衣上同时具备了防弹衣和战术背心的元素。
不仅如此。
这个瘦高青年还戴着一个面具。
以惨白为底色的面具覆盖了整个面孔，线条简单地勾勒出五官的所在。
田坤被突然出现在背后的瘦高青年吓了一跳，紧张地后退一步，接着，他发现对方只是看着自己，并没有作出下一步动作，便安心了下来。
同时，心里有点失礼地嘀咕道。
（真是无趣的面具……）
“喂，你是谁啊？”
田坤冲这个戴着无趣面具的瘦高青年喊了一声，随即发现，对方的衣服……
这件夜行衣，和欧阳季琳穿着的夜行衣一模一样。
但他不是欧阳季琳。
身高要比她高半个头，肩膀也宽了些，很明显是一个男人。
见田坤问话，瘦高青年似乎张开了嘴，但是因为那面具的原因，田坤也只能用“似乎张开了嘴”这种暧昧不清的语句来描述。
瘦高青年浅浅地呼吸了一下。
声音透过无趣的面具，传到田坤耳中。
“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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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琪·休格斯离开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上方是一栋废弃的别墅，四周则是大片大片的竹林。正体不明的“生物”早已不知去向，其踪迹被夜色所隐藏、吞噬，令寻者摸不着头绪。
沙琪站在废弃别墅的门口，抬头望向夜空。
“满月吗……”
月光自天而降，温柔地洒在金发女孩的肩上，却无法照亮四周的黑暗。
夜晚、圆月、竹林、黑暗、冷漠的女孩。
诡异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一片乌云缓缓地在夜空上飘动，遮挡住满月的光辉，使降临在竹林里的温柔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罢。”
它应该已经逃远了吧，那么，即便再继续追下去也是徒劳的了。
沙琪顿了一下，准备回到地下室。只要叶垣还在手上，那头正体不明的“生物”可能还会再回来——如果，她的猜测是正确的话……
“沙沙……”
就在这时，在距离沙琪不远的一处灌木丛那里，出现了微小的异动。
这绝对不是什么风声，而是有什么生物在灌木丛里进行了移动，让紧凑茂密的枝叶交错、摩擦，发出声响。
“沙……沙沙……”
这阵细微的声响渐行渐远，偶尔还能看到灌木丛表面的抖动。
唰——
正体不明的“生物”离开了灌木丛，朝着更远的方向逃去。
沙琪的目光冻结了。
她发现了它的行踪，却没有在第一时间追上去，这个金发女孩站在原地，默默地垂下眼帘。
瞳孔缩小、变形，向上下拉扯，如野兽般纵长。
那双湛蓝美丽的双瞳，化为比鲜血更红的赤色。
“砰……”
空气被爆破，霎那间，女孩消失在了原地，在那个位置的右侧，灌木丛被噗地一声撕裂，地面被划出一道深深的沟痕，朝远方伸展过去。
她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少年小心翼翼地从废弃别墅的入口探出脑袋，确定沙琪·休格斯离开了之后，他这才走了出来。
“……呼，出来了。”
叶垣松了一口气，看着四周，又有点发愁了。
这里是哪儿……
他困扰地挠着后脑勺，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手机，拨通了梓翎的手机。
“梓翎吗？”
“诶？叶垣？”
“——咳！班长！？”
发现手机另一头的人是林雨，叶垣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啊……话说，为什么这手机会在你手上？”
“这个嘛，说来话长……叶垣找梓翎有事？”
“嗯……班长也认识梓翎？”
“差不多啦……”
“是么……”
叶垣想了想，问道。
“对了，班长，你知道城市里……或者城市附近，有一栋废弃别墅吗？”
“？……叶垣你在那里？”
“嗯，我迷路了。”
“……一直朝西走就行了，真服了你了，迷路居然能迷到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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