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染君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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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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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凰?”月落眼现疑惑。

我袖摆一扬,坦坦然笑道:“阿离把此琴送与我后,甚觉那凤离一名不妥,太过晦气了,于是就为它改了名字叫青凰,若是月落姑娘不喜,你可改成你喜欢的名字就好。”在这方面,我还是挺大方的,既然名琴要易主了,这名字权由新主人说得算。

只除了在阿泽事件上,我比较执着,始终都不愿让阿泽背上名不副实的白虎之名。

月落嘴角抽了一抽,接过琴起身道:“如此就多谢青莲姑娘了,月落不便打扰,告辞。”脚步竟是匆匆,深恐我会把琴要回来似得,真是小家子气至极。

等不见了她身影,我之心情又立即恢复了,连忙把那屏风给抱进寝室之中,搬了张椅子过来津津有味地观赏起来。这角度甚好,比镜子大了不知多少倍,看起来宽敞又便利。冬儿学我也搬着椅子在旁看,不过就看了半个时辰,她就开始打起瞌睡来,“姑娘,这有什么好看的,那些凡人的生活无非就是这般每日朝出晚归的,哪有我们在魔宫好?”

我横了她一眼,小丫头懂什么,天空猩红叫好?举步就是万丈深渊叫好?真是不懂情趣的很。实乃不与我辈也,代沟太深!“你若是困,就先睡,我看累了自然就也去睡了。”

冬儿“哦”了一声长音,却是没动,依然坐在原位,可是只不过片刻,她是哈欠连连,实在撑不住了,终于起身道:“那姑娘早些歇息,奴婢就先去旁边睡了。”她如今就宿在我的外屋,我这内室若有一点风声,她就耳尖跑了进来。

我在屏风前多等了一会,仔细听那外屋再无一丝响声,应是冬儿已经睡过去了。嘴咧开来笑了,嘿嘿……

纵身往那屏风内一跃,红尘,我来也。

乐极生悲是我的写照!那所谓的尘世,在我跳进屏风内后,就变成了一片漆黑,小桥、流水、人家,都成了虚无,除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再看不到其他。更呜呼哀哉的是,我那脚下犹如踩空了一般,从天堂跌落地狱,从崖顶跌进深渊,估计就是我现时的情景。

我欲哭也无心情,想我幻化人形,得蒙天君赏识,却受魔君连累,从星君降为居士,又从居士变为逃犯,如今就是逃犯也不能当,竟落得如此身死的下场。那月落姑娘,不,月落妖精,魔宫之内何来仙子,分明就是一只妖精,为了一把古琴,竟是引我入瓮,歹毒到至我于死地!我之命竟不如一把琴?

“噗通”一声,像是跌进了水里,可我四处观望,依循着点点光亮视物,顿时大骇莫名,这哪里是什么水?周身都是一缕缕孤魂向我游来,各个犹如罗刹恶鬼般恐怖,不,它们或许本身就是罗刹恶鬼!我欲往别处逃,可四面八方都是幽魂,何处可逃?

它们攀上了我身,尖牙咬下,痛入心扉!难道我要被这孤魂吞没,噬咬而死?足底钻心之痛,痛彻我全身,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啊——”黑色幽灵朝我面门扑来,我又高喊:“阿泽——”险险躲开面前一只,却躲不过身后的,它攀在我肩膀处,正待一口咬下,我只得嘶吼出声:“紫离!阿离!快救我!”

奇迹发生了,那幽魂竟然松开了我,渐渐离我远去,我大为震惊,难道在这魔界,就连魔君紫离的名字都能令这些魔物如此恐惧?那他这本人将是要多恐怖了?头顶忽然飘来声音:“青儿,可是知错了?”

正是那我心中所念之人紫离的声音,他语声中似乎藏了薄怒,抬头去看,却不见他身影。就这一迟疑间,那本是褪去的幽魂又缓缓朝我游来,我立即大声喊:“错了,我错了。”虽然我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但既要我认错,那就认吧,总比被这些恶灵一点点啃噬而死好。

正文卷 14。讨喜论

“若再有下次,我就让你被这忘川幽魂吞噬而尽。”霎那一道紫光射来,我身体随之拔地而起,极速往上飞去,一头撞进实体之时,抬头一看,正是那紫离怀中。深幽的眼眸,我终于看清里面的色泽,居然与这魔界的天空一般猩红如许,隐着层层化不开的邪气。

此处正是我那间房,回过头就看到那扇屏风,可是却胆战心惊地发现那屏风里面再不是什么红尘美景,而是那我闻之丧胆的忘川河,曾以为那忘川是一个悬崖绝谷,却原来那一缕缕荡漾的波纹,都是孤魂凝聚的魂气,而深渊底下是幽灵密布的阎罗殿。

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貌似白莲花的不一定就是善人。还有一句“最毒妇人心”,用来形容月落真真不为过。

也是我被妖精迷了眼,想这魔界深地,怎可能有那与尘世连接的通道?

现时,面前是猩红着双眼,浑身点燃着怒意的魔君紫离,身后是噬人幽魂的忘川,所谓前有豺狼后有虎,不外乎如此?可我最终还是选择了豺狼,抱住紫离的臂膀软了声音:“阿离,我以后再不乱走路了。”其实心底更有个声音在说:以后莫再轻信她人。

“乱走?”紫离的唇角泛起讽笑,“我倒是不知青儿在自个寝室里面还会迷了路,既然如此就随我去紫宸殿吧。”话落身起,我只觉身子一轻,人就随着他在空中快速飞掠,等我回神时,竟已到了他的寝殿之内。

他突然手上一松,我着着实实摔在了地上,屁股着地给坐了个实,肱骨之痛,估计就是从此得来的。刚才是被惊到了,此时才觉浑身各处都痛,举手一看,我拿洋葱十指竟然被那些恶灵啃噬得不像样子,脚上靴袜也被啃破了,露出来的脚趾上还余留着血丝。

我这也算是水里生来火里走的人了,可也从未有过如此惨况,都无法想象若我此时现出那青莲的真身后,会是怎样一副参差不齐的凄惨状。正在我自怜自哀时,头顶又传来某人不着调的声音:“你是打算一整夜都坐在地上了吗?”

于是,就在那零点零一秒的瞬间,我突然做了一个慎重的决定,抬起眼的霎那,一滴泪落在眼睑下方。这个尺度我得特意作下说明,需得拿捏非常精准,就是这似落未落的,才堪堪将那惹人怜惜的境界发挥到极致。

紫离似乎愣了一愣,那猩红的眼眸渐渐淡化,凝视我良久,最终轻叹一声,俯下身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往内殿而走。我把头埋进他的臂弯里,唇角悄悄飞扬,就知这招有用,因为以前每次与太白争论什么的时候,示弱,从来都是杀遍天下无敌手的。

进了内殿,我从他的臂弯里发现地上有一潭碎裂的木头,色泽还挺像那把古琴的,眯眼细看还真给我找到了琴弦孤伶伶躺在木屑中。被他安放在软塌上后,我指了指那满地的碎屑,“你是又要制琴吗?这架势应是残次品吧。”

紫离面无表情的飘过一眼,淡淡道:“既然不讨喜,还不如废弃。”我细细品嚼了下他这句话,不太赞同,“其实现在不讨喜,不代表以后不讨喜啊,废弃了的话,那就永远都不讨喜了。”绕来绕去,我都给绕晕了进去。紫离盯了我良久,轻叹一声:“算了。”

我甚为莫名,算了是何意?可是他却转身走到一旁,拿了个玉瓶子过来,盖子一开,立即药香味扑鼻而来。我立时就来了兴趣,颇兴味地问:“这是何药?”闻着要比那太白的药炉里头还要清凝,应当是好药吧。

“绿玉膏,专门疗伤镇痛的。”说话间,已经拉过我的手,往上面涂抹,那药膏果真应了绿玉这名字,翠绿的颜色,通体透明,很是好看。那些深浅不一的伤,被涂过药膏后,疼痛立消,只余清清凉凉之感,还真是挺管用的。

可是,当紫离涂完手上,去脱我靴袜时,我就不干了。伸手按住他,“呃,那个阿离啊,其实别的地方我自己来敷药就行了。”笑话,我虽一向不拘小节,但是这种有辱名声之事我还是很在意的,正当我要再度义正言辞一番时,却发现脚上一凉,那绿玉膏已经敷了上来。

而紫离根本是完全不为所动,只一手控着我的脚,一边把药膏细细抹过,像是那手中的足是极珍贵之物,可是我这人浮想联翩的功力是到了精髓地步,立即就想起他刚才那句讨喜的言论,再想起那破碎的琴木,立即浑身打了个冷战,深怕下一秒,她的脚就变成那碎琴的下场。

“冷吗?”紫离抬起眼,寡淡的表情与那猩红的双眸,十分不符。令我有种森然的感觉,一时木在那里,不晓得要怎么回话。发觉在面对他时,越来越无力,不晓得该是恭维呢,还是恭维呢?其实也没选,我不恭维他,跟他唱反调,那就很快成为那不讨喜的下场。

幸而他并没有纠结在这问题上,立即就换了话题:“你很想离开?”

我连忙表明立场:“没有,这里吃穿用度都安排妥当,绝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哦?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本来我还想带你尘世走一趟的。”说完就要起身而去,我一个拔身而起,紧紧揪住他的手臂,“你说去哪?”因为起势太猛,没有控制住音量,颇为雄厚壮观的。

紫离回头看我如八爪章鱼般死死扒着他手臂不放,倒是也没生气,“你想去尘世?”

“想!非常想!”我连连点头。

“等你伤好后吧,身上的你自己擦。”不知使了个什么手法,我就被他弹回了榻上,而他人已走出了内殿,身旁躺着那瓶绿玉膏。确实除去脚和手上有伤外,腿和上臂以及腰背都有,但好歹是隔着衣服,不像手脚那么严重。

有了他这话头,我就开始期盼那伤好后的福利了,所以每日敷药都特别勤快,他要帮着涂也毫无异议。自从那日进了他的寝殿后,我就再没出过殿门半步,每日给我安排个软榻睡在他内殿之中,这感觉深有小姐变丫鬟之意啊,幸而他没真叫我给端茶递水什么的,否则我定跟他跳脚抗议,不能这样欺压民权的。

终于差不多都结疤了,我喜滋滋地跑他跟前问:“咱什么时候走?”

“走去哪?”正埋首在卷轴之内的某人眼都每抬一下,甚为敷衍地回。我急了,这不是要反悔的意思吧,“你不是说等伤好了后,就带我去尘世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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