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狂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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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岳狂客-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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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各地,有许多谄媚魏奸的无耻狗官,建造了百余座魏奸的生祠,祠内都有巨额的金银珠宝,因为魏奸早已示意,生祠内的塑像必须中空,里面必须用金银珍宝做内脏,像必须用沉香木雕制。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杭最富裕,富豪甲天下,所搜刮的珍宝也就最多,有些珍宝是无价的绝品。

苏州普惠忠贤祠,杭州普德忠贤祠,两祠的华丽为天下各祠之最,珍宝也为天下各祠之最。

所以,才会引起大盗旱天雷的注意。

今年五月间,他袭击魏奸的故里,火焚河间府魏家的顾命元臣生祠,打碎了沉香木雕制的魏奸坐像,攫走了腹内和头颅里面价值百万的金珠宝玩。

除了苏杭两地的生祠外,珠宝最丰盛的,就是顾命元臣生祠,魏奸因此而暴跳如雷,颁示天下要捉旱天雷零刀碎剐。

他以姬玄华的身份闹事,意在吸引大批走狗入太湖追逐,可惜未能如愿,高手走狗们根本不理会姬玄华这个刚出道遨游的小辈,只派了一些二流人物入湖追踪,令他大感失望。

“我得冒险夜间前往踩探。”他面对河水自言自语:“可是……可是万一打草惊蛇,岂不前功尽弃?这里防守的人不是普通的打手丁勇,我双拳难敌四手。他娘的!真是烦人。”

他必须利用一切有利的情势,思路立即转入穿云玉燕母女身上。

高黛的活泼刁蛮形象,也让他印象深刻,有反感,也有喜爱。

“我真该利用仇敌的力量,来吸引走狗们的注意,诱使走狗们把力量分散,岂不利于大计的进行?”他自问突然又摇摇头:“罢了,把她们推入危险的边缘,于心不忍,高家毕竟是侠义道中的英雄豪杰。”

他是江洋大盗,五岳狂客是侠义英雄,先天上已水火不容,所以他把高家的人当作仇敌,虽则双方从未谋面,更下曾攀仇结怨。

只要他能暗中推五岳狂客一把,冒充或假扮侠义门人,在织造署进出几次制造纠纷,东厂的档头们,以及李太监的爪牙,必定大举向五岳狂客一群侠义英雄问罪兴师,他就可以乘机混水摸鱼,遂行洗劫普惠忠贤祠的大计了。

但他不能这样做,而且五岳狂客正召集同道,向东厂的特务寻仇,不顾后果不畏强权,就凭五岳狂客这份豪气,就让他对这些不怕杀头抄家的侠义英雄们,平空增加了三五分好感和尊敬,怎忍心推波助澜,把这些英雄豪杰推入更危险的边缘?

他放弃利用高家的念头,目光回到河下,锐利的目光,留意往来船只的可疑征候。

他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经常有身份极高的走狗,乘船往来于府城与虎丘,尤其是申牌初左右,必定有一批人悄然到达魏好生祠,必定是夜间加强警戒的主力。

他必须查出这些人的底细,知己不知彼是十分危险的事,不了解对方的真正实力,闯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只要被一个高手名宿缠住,大事休矣?

走狗们派在外面查缉的人,名义上只能算二流人物,武功与江湖威望已经很高了,只能算是供奔走的眼线跑腿,而那些隐身在暗处的高手名宿,必定是极为可怕的牛鬼蛇神邪魔外道,这些人是他最严重的威胁。

河堤也是附近的村落的通道,也是河两岸交通船只的靠泊处,因此经常有人往来,有乡民也有游客。

两个游客打扮的人,从西向东走,一面走一面谈笑风生,逐渐接近他处身的大柳树下。

他目力超人,听觉也超人。对方接近至三十步左右,低声的细语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秦老匹夫见利忘义,出卖好友,假传口信变更会合处,引诱五岳狂客的妻女,前往锦绣桥会合,你看成功的机率有多少?”那位目露冷电的人向同伴问。

“有三位前辈出马,应该有八九成。”另一位长了酒糟鼻的人冷冷一笑:“秦老匹夫其实也是不得已,万总管已查出他的妻儿隐居处,用他侄儿一家男女的生死为要挟,逼他变节出卖朋友,他能不答应吗?为亲友的生死而出卖朋友,是值得原谅的。”

“你算了吧,秦老匹夫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明里他是有声望的侠义英雄,暗中却是黑道朋友的撑腰人。这种欺世盗名的货色,一旦面临利害抉择,利之所趋,不但可以出卖朋友,也可出卖自己,哼!万总管如果不勒令知府寇慎拨发一千两银票,老匹夫岂肯为了侄儿的安全出卖朋友?那一千两银子在作怪,老兄。”

两人谈笑而过,忽略了大树后坐观河景的人。其实也说不上忽略,两人说话的声音甚低,三五步外的人也无法听清,根本不怕话传六耳。

两人逐渐远去,他立即整衣而起急急西奔。

第 七 章 拔刀相助

绵绣桥,位于府城至虎丘的中途,横跨山塘河,是河两岸交通几座孔道桥之一。

桥两端没有房屋村落,这一端栽了遍野桑麻,人一钻进去便形影俱消,是藏身的好地方。可惜桑麻田范围并不广,人手多片刻便可搜遍全区。

不易逃匿,却可设埋伏。

穿云玉燕母女俩,摆脱了追踪的人,按朋友们传来的口信,赶来锦绣桥与乃夫五岳狂客会合,并不知已有人埋伏相候,母女俩毫无戒心地走向桥头。

远远地便看到有零星的行人往来,看不出任何异状,更不可能发现警兆,不知大祸将至。

最近几天,一群侠义门人曾经再三前往织造署侦伺,由于戒备森严,皆无法越雷池半步。

对方早已发现他们的意图,戒备森严是意料中事。

他们无法掌握生死一笔的动静,又没有强攻袭击的力量,唯一寄望的是能等到生死一笔外出,在外面搏杀这位东厂的主事首脑。

这希望相当渺茫,生死一笔即使敢公然外出,也将带有不少可怕的高手随行,而他们却无法在仓猝间,集中全力行险一击,击也不一定能成功。

五岳狂客请来的朋友们,逐渐感到心灰意懒,拖延愈久,信心与士气愈低落,最近连不顾一切走险,全力袭击织造署宾馆孤注一掷的念头都消失了。

他们在作无望的等待,斗志逐渐沉落。

母女俩接近桥头,仍然看不出警兆。

“女儿,我们来早了。”穿云玉燕的语气有点急躁:“按理,你爹应该比我们早到的。”

“也许在某处,被意外的事故绊住了。”高黛自以为是:“娘,女儿觉得诱敌外出的妙计,一点也不妙,诱出的都是二三流的狗腿子,我们在浪费时间。”

“你有更好的主意吗?”

“这……干脆,传信直接向恶贼挑战。”

“他会接受吗?”

“很难说……”

'奇'“一入公门,江湖规矩武林道义都不存在了,办事唯一讲求的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带一大群狐朋狗党一拥而上,是绝对合情合法的行为,决不会讲规矩接受任何人英雄式的单挑,你的想法一点也不好。”

'书'“娘,这样拖下去更不好。”

小丫头年轻气盛,是主张蛮干的急进派,一直对她老爹那些深思熟虑,行事瞻前顾后的朋友不以为然,主观地认为那些可敬的前辈名宿靠不住,而她所提出的意见,却又都是一些不切实际,冒险躁进的主意,小心谨慎的前辈们哪能接纳。

刚接近桥头,拱桥最高点那位从对岸来的中年人,突然止步阴阴一笑,从身后移出一把黄光闪亮的虎爪,五个可伸屈的锐利钢爪却是黑色的,长有一尺八,柄粗如鸭卵,颇为沉重,用来扣抓兵刃,大概足以对付宝刀宝剑,抓人更是摧枯拉朽。

母女俩吃了一惊,警觉地止步,后退。

“邪道一霸,疯虎毕雄。”穿云玉燕认识这把岔眼的虎爪,心中暗懔。

她俩不敢向桥上冲,就算能逼退疯虎华雄,谁知道桥对岸还有些什么人物?何况这位邪道一霸极难对付,是与五岳狂客齐名的超等名宿,母女俩两支剑,不一定挡得住那把可怕的虎爪。

糟了,退路已绝,后面路两侧的桑麻田中,接二连三掠出五个人,堵住了后路。

“高夫人,辛苦了。”身后传出洪钟似的语音:“敝长上派咱们专诚相请,请贤母女至织造署商谈,请相信敝长上的诚意,幸勿见拒。”

转身一看,穿云玉燕心中叫苦。

她认识两个人:乾坤一剑解彪、勾魂无常郝宏远。发话的人,正是老朋友乾坤一剑解五爷。

上次见面,乾坤一剑称她为高大嫂。这次改称高夫人而且十分客气。

另三人她不认识,却听说过他们的名号长相。三个人年近花甲,两高一矮,矮的是干瘦的女人,相貌一个比一个阴森,一个比一个狰狞,所佩的七星古剑黑把黑鞘,没加任何装饰,甚至不用剑穗。

魔道三煞星,大煞乔森、二煞冷梅、三煞陈宗,都是宗师级的剑道名宿,内功已修至化境的高手,心狠手辣杀人如屠狗的煞星。

派出追“请”他们的人,一批比一批强,这一批无疑是最强的。

五岳狂客是侠义道德高望重的名宿,这三煞却是魔道的超等恶煞。一比一,五岳客或许占一分半分上风,一比二,稳输不赢。

这是说,母女俩绝对过不了三煞星这一关,何况还有另一个可怕的疯虎,与武功弱不了多少的乾坤一剑和勾魂无常。

二比六,毫无希望。

“姓解的,你真不要脸。”高黛小姑娘把心一横,咬着银牙咒骂:“狗都比你高一级,你算什么狗屁名剑客?我只是一个小晚辈,我向你挑战决斗,但愿你真是名符其实的名剑客,而非浪得虚名的贪生怕死鬼。”

她真不愧称出身名门的女英雄,从容不迫解开裹着的剑,举动沉着稳定,徐徐将剑插在腰带上,傲然举目四顾,一声剑吟,拔剑出鞘,剑向远在三丈外的乾坤一剑一指,冷笑一声神气地伸左手相招。

乾坤一剑快要气炸了,愤怒地举步。

“解老弟,她是我的。”三煞陈宗鬼眼一翻,毫不客气阻止乾坤一剑妄动:“如果你们对付得了高家的人,万总管还用得着借调孙大人身边的护卫?你是故意摆样子给我看呢?抑或是表示你了得?”

乾坤一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愤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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