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欢宠:帝凰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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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欢宠:帝凰妃-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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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昭儿,她竟说不是昭儿!令妧的头愈发地痛,她稳住身影,咬牙道:“你胡说!皇室血统岂容这样随意混淆!”母后虽狠心,但也不至于这样糊涂!令妧直直看着崔太后,她当真没有疯癫吗?令妧有些迟疑了。

崔太后不慌不乱地笑起来,皇室血统混乱,早已不是第一次了。当年端妃临盆一晚,她虽不曾亲眼瞧见,可那样的事,她却亲身经历过。

彼时,令妧的皇兄尚在,崔后专宠,崔氏一脉迅速坐大。钟储宫的势力曾在宫里独大,崔后培植了一批聪慧精明的宫女、女官,闺阀势力一脉延伸至六宫。皇上膝下子嗣却未有皇子,是以崔后有孕,整个北汉的人都欣喜盼望着。崔后若是能一举得男,这一生便真的圆满了,再无奢求。倘若不能——

“没有不能的可能!”那一夜,崔后独自端坐在梳妆台前,整整望着镜中的自己说道。

“不——”令妧惊声尖叫着,宛若看一个恶魔一样看着崔太后。她说得那样明白,令妧若再听不出她的画外音,那真真就是傻了。

她说昭儿不是端妃的儿子,世弦也不是她的儿子!

望着惊恐无比的令妧,崔太后却仍笑得出来,眼底嗜血般的隐着讥笑:“宠爱没有一辈子,皇上一朝殡天我能还能靠什么?我为稳固崔家的势力别无他选,这件事,你母后她却知道!”

令妧双唇颤抖着,已经说不出话来。

“她选择默认,不过是因为皇上膝下只有祯儿一个儿子,太皇太后不想大权旁落,只能选择沉默!呵呵,我却天真地以为她并不知道,直到后来……祯儿被册封太子后,太皇太后终于开始出手了。她先是将我身边的亲信一个个除去,要我知道她已经得知这个秘密却不与我翻脸,太皇太后太才是最厉害的一个人!令妧,你却不像她,你太心软,所以你成不了大事!”

令妧跌坐在一侧,眼泪凝在睫毛上,闪动着,却不落。崔太后可怜看她一眼,又问:“你是不是想问我,既如此,太皇太后为何又要掉包端妃的儿子?”

是,这是令妧一直很想知道的秘密!或者,是崔太后在骗她,她在说谎。可是令妧却一句也辩驳不出来,只能这样哀哀望着。

崔太后踉跄地坐了下来,将蓬乱的乌发拢至耳后,她的眼睛里终是蒙上一层晶亮的水汽。半晌,才闻得她又开口:“看来你真是不记得了,你与玉迟曾有过一个孩子,却在生下当天被传出夭折。”

孩子?!

崔太后话落似惊雷,直击得令妧再是按捺不住,她用尽气力拽住崔太后的衣袖,那一刻却是失了声,嘴巴一张一合,竟无半点声音。

因为那件事,公主大病一场,整整昏迷了半月,醒来后,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所有的人都以为是太皇太后爱女心切,下令将不相干之人驱走、除尽,留下的人再也不得提及此事。公主远在邯陵偏境,此事连世弦也不知道,崔太后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她有眼线在监视令妧。

“你的孩子夭折,便在端妃临盆前两日,岂能那样巧合?太皇太后真是了得,一面对祯儿的事视若无睹,一面又处心积虑要将江山还给刘家的子孙!令妧,还不明白吗?太皇太后留不得玉迟,是因为他知道你们的孩子没有死,太皇太后怕他觊觎刘家的江山!”崔太后话语沉沉,宛若利刃,刀刀割在令妧心尖上。

心痛弥漫,令妧浑身都在战栗着,她说昭儿是她的儿子,是她和驸马的儿子!头好痛,可是她却想不起来,一点也想不起来!

所以母后从来不喜欢世弦,就喜欢昭儿。

所以昭儿从小对她比对端妃还要亲,她也莫名就喜欢这个孩子。

崔太后无视令妧的痛楚,她又喃喃道:“你母后狠心的,岂止这个?祯儿的身体从小羸弱,难道不是她做的手脚吗?皇上驾崩后,她更加肆无忌惮地除去我与祯儿身边的帮手,甚至是整个崔家,她还想杀了我!要不是我装疯卖傻,我早就死了,早就死了……”

皇上驾崩后,她发了疯一样地将宫人们遣退,独自抱着皇上的尸身不肯松手,宫里传皇后疯了,可那一个人不会信。直到,皇后的贴身侍女翠络因为规劝皇后回宫而被皇后拔下发髻的簪子狠狠从眼睛里刺下去,毙命当场后,她才相信皇后是真的疯了。

崔太后从那一场暗中杀伐中躲过一劫,以为曾太皇太后死后,她与祯儿便能出人头地。可谁知道,太皇太后竟能那样高瞻远瞩,叫她一点机会也没有。

所以那一次,她借疯癫发作冲进盛鸢宫,故意与令妧推攮叫昭儿撞得头破血流,其实是她估计想要害死昭儿。也是那一次,世弦来钟储宫,警告她日后无事不要去盛鸢宫。崔太后从他的眸中瞧出来了,他虽不愿承认,可早已将那一个当做了自己的儿子。

“我早提醒过你,那是你和玉迟的儿子,是你自己太笨!”崔太后痛心望着她,缓缓,又想起世弦的脸,崔太后眉心一拧,有泪自脸颊滑落——

冤孽啊!

【帝凰歌】03

果真是她太笨,竟一点也不知道崔太后话里的意思。

令妧含泪望向她,哽咽道:“你既没有疯癫,为何不帮他?”世弦总怨恨她抛下他一人去了南越,殊不知崔太后竟是装疯卖傻。

“帮?”崔太后神色一黯,喃喃道,“太皇太后派人监视祯儿,我怕被人知道我没疯,他们就不会对祯儿留情了,你不知吗?等祯儿立了太子,等太子身边羽翼**,他们就会杀了祯儿,着太子即位。我总想着能让他活得久一些……”

“是谁?”令妧抑制不住地颤抖。

崔太后凄凉一笑,淡淡道:“中常侍王德喜!”

他?令妧心中一窒,母后既不信崔太后母子,必然会派人在世弦身边监视。最接近世弦的人,无疑是王德喜!令妧咬着唇,诸多事情堆积在她的脑中,叫她一时间无法消化。

长时间的静谧,令这密道越发地沉闷。

崔太后凝住令妧看了良久,突然脸色一变,忙拽住令妧的衣袖,直直问:“你来了,是不是北汉的事还有转机?”

转机?

令妧黯淡的眸子微微有了一抹异样的光,嘴角讥讽笑容,事到如今,还何来转机?目光越过崔太后的肩膀,令妧这才看清楚这一条密道早已被阻断了。她惶惶扶着潮湿的墙壁站起来,不解看向崔太后:“是你做的?”她为何不逃出去?

崔太后闻言也往后看一眼,却摇头:“是祯儿命人封的,他说,再用不到了。”

用不到?令妧蹙眉往前:“通往何处的?”

崔太后正想说,上头隐约传来声音,她的脸色大变,催促道:“你快走!”

令妧也听到了,她匆忙沿途回去。

“你是刘家的公主,要记得刘家的仇,要记得亡国之耻!”

崔太后的话久久回荡在令妧的耳畔。

宫婢瞧见她失魂落魄出来,整张脸惨白得不似活人的脸。宫婢迟疑着,只能上前道:“二小姐,殿下说派人来接您出宫去。”

宫婢身后,果然多了几个侍卫。

令妧却不顾也不看,径直往前道:“我还要再去一个地方。”

绿藤蜿蜒垂落在玄廊下,碧池里波光潋滟。

令妧扶着殿门,轻轻用力,“吱呀”一声推开。

宣室殿内,安安静静,冷冷清清。

令妧拽着长裾迈入内,轻纱帷幔后,仿若又见少年那抹清瘦颀长的身影。白玉珠帘微微挑开,她瞧见他转过身来,衔着清弱笑容于嘴角,墨晶色瞳眸里俱是笑意——“姑姑可是朕这宣室殿的稀客。”

心口疼得打颤,令妧下意识地扶住一侧桌沿。鎏金龙床被收拾得很整齐,她踉跄过去,指腹缓缓抚过锦衾被褥,冰凉中再感受不到一丝温度,残酷的事实告诉她,世弦和昭儿,真的已不在了。

风吹开了纱窗,撩动着一室的绡帐轻曳。

有东西飘落下来,轻轻落在令妧脚边,她本能地低头,见是一方白色罗巾,那样熟悉的帕子。

令妧弯腰握在掌心里,这是她珍藏了十多年的帕子,她一眼就可以认得出来。瑛夕说帕子不小心被她弄丢了,怎会在这里?

手指缓缓圈紧手中的丝帕,令妧的心尖一点点地冰凉下去,果真是他!

*

“殿下!”两个宫婢回神的时候,瞧见庆王已不知何时站于身后,她们慌忙朝他行礼。

庆王脸色凝重,抬步进入内室。

令妧就那样呆呆坐在龙床边,伶仃身姿仿佛被风一吹便要折断。庆王缓步上前,在她身侧坐下,令妧猛吃了一惊,目光定定落在这张俊逸非凡的脸上。庆王伸手握住她的手,她却仿若惊慌的小兽,狠力将手自他掌心抽出。

“怎么?”他蹙眉望着她。

“没有!”她低下头去。

庆王固执地将她拉起来,抬步朝外头走去:“人你也见过了,先出宫去。”

“去见杨大人吗?”令妧的眸中又有了一丝希望。

他低低“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马车却在墨兰别院停下了,令妧愤怒看向庆王,他只淡淡道:“在里头。”

入内,前厅空荡荡的,哪有半个人影?

干净桌面上,却搁着一封信。

信上写——臣愧对北汉,无颜面再见公主。

双手一颤,信纸轻飘飘落在地上,无颜面再见她,错不在杨御丞,全是她的错啊!

“杨大人呢?”令妧猛地回头,颤声问庆王。

庆王抿着唇,语声清淡:“我去晚了一步,只看见这封信。”

晚了一步……

令妧蓦地往后退了数步,杨御丞忠心不二,势必不会投身南越,可庆王却说他去晚了一步,她,还会信他吗?

“秦将军已在我们抵达盛京前三日伤重过世。”

仿若凌迟的话,被他一句一句无情地道出。

好,很好,北汉所有能与南越抗衡的人都去了,只剩下这偌大的江山来等南越拿去。

“明日,我想去给世弦上柱香。”令妧面无表情将话吐出。

庆王蹙了眉,片刻,才点头同意。

*

换上白绫素衣,珠翠尽褪,素颜素面的令妧瞧着仿佛越发地憔悴。马车早已侯在门外,庆王伸手扶了她上去,才要跟进,便听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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