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步履稳健的中年大叔走进来,躬身行礼道:“小的陇墓堡管家——龙熙攘,见过主母。
幻惜往后缩缩,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看康儿,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无知的不懂下一步该做什么。
康儿不卑不亢的代她上前,行了一礼道:“龙叔,主母年幼有些规矩还需龙叔多多提点。
龙熙攘起身,看不出他对这位小主母有什么看法:“主母,龙家事务繁多,熙攘一定全力协助主母管理陇墓堡,这是家印。”说完龙熙攘掏出一块墨绿色的玉石:“请主母接收。
康儿与福儿皱眉互视:不明白龙熙攘此举的意思。
徐幻惜馋馋的看着上等宝玉,无奈的继续往后缩缩,小声道:“爹爹说不可以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龙熙攘猛然抬头,纳闷主母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而此刻徐幻惜不安的绞着手帕,怯怯的神态看着下面的龙熙攘,眼角更是荧光闪闪的要哭不哭,龙熙攘突然之间头大的意识到一个不小的问题——他家主母太小了。
龙熙攘收回家印:“主母,如果您不用,小的先帮您收着,等您那天需要传小人一声。
徐幻惜低着头根本不管他说了什么。
大厅里的人统一的叹口气,一致的摇摇的头——主母,压不住阵!
“主母,姨夫人们在外候着呢,是不是……
徐幻惜闻言,更加胆怯和不安,却忍着“恐惧“坚强道:“恩。
龙熙攘见主母首肯,往后一站,扯着嗓子道:“姨夫人进——
徐幻惜险些没从椅子上掉下来,这个看似壮硕的男人,原来还兼职太监的高音,呵呵。
一群貌若桃李的女子在两个绝色女子的带领下娉婷多姿的走进来,两个女子一个笑容可亲,一个冷若冰霜,不过唯一相同的是,她们两个的姿色都能把满室的华丽压下去:“见过主母。
幻惜赶紧站起来,怕怕的躲在椅子一侧,琢磨着怎样不被女人嫉妒。
“小主子们进——
几个小萝卜头穿戴各异的走入大厅,行跪拜礼道:“给母亲请安。
这次幻惜没忍住直接撞椅子上了:完了,已婚就有孩子了,青春就这么不见了!
红衣女子担心的往前挪两步,但碍于妾室不可蹬高位,她不好靠近:“主母,你没事吧。
另一边的黑衣女子直接瞪了红衣女子一眼:“多事。
红衣女子也不计较,依旧委婉的笑着,黑衣女子见她那样子,突然转身道:“浪费时间,没事我走了。
“姐姐,今天是主母第一次认识众姐妹,你就不能……
黑衣女子瞟向高位上躲椅背后的身影,不齿的篾笑:“就她?我慕谣竹今天来就是主子面子!来人!
她说完突然凭空出现一排黑装丽人,吓的胆小的幻惜再往桌子下面挪挪:??神呀!什么怪物呀!
“宫主!
哇!还有自己的组织,怪不得龙家主子克妻!
慕谣竹无惧的环视一圈众人,就连一直没表情的龙熙攘也低下了头,其中几个看起来衣衫凌乱的孩子,吓的几乎哭叫。
慕谣竹并不在意大家的态度,居高临下道:“以后这陇墓堡有了当家女主,大家还是把自己放在东院的势力撤了吧,谣竹今天带头,把自己的人带走!各位姐姐妹妹也掂量着做!走!
“是!
她一离开,背后十来个女子看眼躲着的幻惜,也跟着离开。
其余的佳人把目光都看向红衣女子,等红衣女子说话。貌似大家都不记得自己是来见主母的了。
红衣女子淡淡一笑,犹如落尽的千花,明日的碧水清潭:“既然慕姐姐走了,我们也不多留了,司徒雨昕告退。
顷刻间大厅除了一帮萝卜头没人啦:这算怎么回事,她什么话都没说呢,怎么都跑了,就算她躲着,大家也要把她拉回来让她威风一下呀!
康儿上前推推她:“主母,你该给孩子们发红包了。
哦?红包呢?红包在哪?
是儿端上一个托盘,“主母,你该下去为孩子们发红包。
“哦。”幻惜在非儿的搀扶下走进几个形态古怪的孩子,除了站在第一排的三个比较得体,其它的看起来都有点问题。
有一个甚至比她还胆小的躲在一个更胆小的男生身后像看恐龙一样的看着她,她汗汗的笑笑,拿出三个红包肉疼的递给三个孩子。
衣饰华丽的小女,嘴甜道:“祝母亲永远漂亮。
但此话无法弥补幻惜受伤的心。
“祝母亲永远年轻。
此话等于往她伤口撒盐。
“祝母亲与父亲百年好合。
不死肯定好合。
当幻惜肺疼的发第四个红包时,那个孩子抢了托盘里的红包就跑。
幻惜直觉的居高手指,迈开步子,要说:追。但考虑到状况不对,笑笑道:“有个性,有个性!
站的最远的小男孩不齿的冷哼,幻惜不好意思的打量他,他套在身上的名贵服饰好像穿的有点仓促,斜斜的衣襟半开着还有不少污渍,黑亮的眼睛桀骜不驯的看着大厅,浓密的眉毛很像夜间熟悉了的相公。
幻惜秉持不树敌的思想,慈祥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白痴。”小家伙说完,给了幻惜个大白眼跑了。
徐幻惜郁闷的对他呶呶鼻子:臭小鬼!
前堂飞烟 第十七章
曲终人散,人走茶凉,幻惜看康儿一眼,委屈的道:“好了吗?
康儿点点头。
幻惜漠然的看向远处雪白的古柏高林:不是她不想得到的这里的一切,而是她坚信,摸不透敌人的底细就出手是愚蠢的作法,而她陆心怡就不打没把握的仗。
康儿看着这个年纪不如她大的主母,在心里替她惋惜,如此的年龄不应该出嫁到龙家,如此的忧色不适合她活泼欢笑的年纪。
总之进了这陇墓堡当了龙家主母,就注定了你的死期,早在主子迎娶主母的当日,下人们就开始偷偷的抵押主母过世的时间,可身为这届主母的侍女她们会尽自己的义务,但会不会交心交命要看主母值不值得追随。
徐幻惜眯着眼,躲开阳光洒在积雪上的眼泪,有些嘲讽的想走,结果她刚开步,一个慌张的小丫头气喘嘘嘘的跑过来道:“不好了!主母!大事不好了!
徐幻惜立即皱眉,不好了关她什么事!
康儿拦下她道:“怎么了?
小丫头直接跪下:“傅姨娘死了!
康儿与福儿立即看向幻惜。
幻惜眨着眼睛茫然的看向她们:今天死亡不是摆明了触她霉头吗!
“主母,傅姨娘是主子近来疼宠的姨娘。
恩,等于告诉她是谋杀!”我要怎么办?”就算是谋杀她也没必要管。
康儿面露难色道:“傅姨娘的后世是小,但傅姨娘昨天刚产下一对龙凤胎,如今要怎么安排胎儿呢?也送朝夕院吗?
幻惜不懂:“以前怎么做?
“以前是司徒姨娘在处理。
“还让姐姐处理吧,我做不来。
“是,主母。”康儿转向来人道:“去天姿阁禀明司徒姨娘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是。”小丫头又慌慌张张的跑了。
幻惜看着她跑开的背影再看看镇定的康儿,优雅的抬起嘴角:看来这陇墓堡常死人呀!
幻惜拂过一片落雪,不经意道:“朝夕院是什么地方。
“回主母,朝夕院是一些没有娘亲的孩子住的地方。
“哦?那里有几个孩子。
“五个。”这么多!龙潜远一共有七个孩子,五个都没妈,另三个有妈的都是女孩子,还有一个女孩子的母亲是疯子,天呀!女子发起狠来就要把地球灭了啊!
“主母,这件事我们还是不要过问了。
“恩。”回去补眠,太困。
陇墓堡家丁处:
几个穿灰蓝相间家丁服的人聚在一起,嘀咕道:
“你们说,是不是主母把傅姨娘克死了。
“有可能,要不然怎么她刚进门傅姨娘就死了!
“我看这个主母会妖术,知道傅姨娘得宠,就把傅姨娘掐死了。
此刻一个担忧的声音意外的出现在几人中间:“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克主子呀!
“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就是,就是。
“对,对。对。
“她会克主子的。
“怎么办!怎么办!这种人不能让她靠近主子!”“想办法,想办法。
跑题了的众人绝不会深究是谁第一个说出了此话,而隔天这个消息就会在陇墓堡流传,传的人人皆知。
此刻一袭蓝影悄然隐退,留下一群想办法尽忠的仆人。
三天后,原本说幻惜会背龙潜远克死的传闻,变成了幻惜会把龙潜远克死了的无稽之谈。
幻惜躲在墙角,听着空|穴来风的八卦,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再上扬——笑并不意味着她高兴。
天姿阁:
一身红衣的司徒雨昕穿着厚重的棉衣,闲散的欣赏外面的雪色:“书儿,查到是谁做的吗?
此时她脸上没有笑容但也谈不上愠色。
“回夫人,没有,安排在幽冥院的人也没有消息。
司徒雨昕关上窗子道:“是吗?
书儿低头,并不惧怕:“奴婢无能。
司徒雨昕眼中寒光一闪:“算了,慢慢查,想死的人有很多。
“是,夫人。
幽冥院:
这里之所以称之为幽冥院,是因为这里的主人是江湖中以暗杀着称的幽冥宫宫主——慕谣竹。”如何?
她手下第一侍女道:“不是天姿阁的人做的,但我们这边同样没人动手。
慕谣竹冷笑道:“看来有人按捺不住想出山了。
“属下定为宫主分忧!
朝夕院:
零星的雪花到了这里似乎开始疯虐,呼啸的冷风穿透这里的阻隔吹进孩子们的衣襟。
一张破旧的小床上,一个瘦弱的孩子掐着另一个孩子的手在床上痛苦的扭动:“疼——哥哥——疼!
床边的小男孩忍着胳膊上的血迹,哭着道:“回一你忍忍,大哥马上就回来了。
“疼——疼——“小男孩痛苦的把自己缩卷起来,另一只手开始狠命的抓自己的溃烂的皮肤:“疼——哥哥——
床边的孩子见他这个样子哭的更伤心了:“回一,忍住,不要挠了,大哥快回来了,你不要挠了。
床上的人疼的早已听不清外面的声音。
龙再一伤心的看着龙回一身上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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