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错之棋子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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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错之棋子皇后-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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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有把握?”石震浓眉扬得可高了。

“如果你不信,不妨和我打个赌。”花借月胸有成竹。

石震缓缓眯起虎眼,突然笑得震天价响。“好,老子就跟你赌了!不消一个时辰,答案便可揭晓,你要是敢诓老子,老子就把你全身脱光给倒吊在边境楼上晒个三天三夜。”

“那要是我赌赢了呢?”花借月老神在在。

“那就照歌雅所说,在这边境楼挪些地方让城南百姓安身。”

梁歌雅趁机问:“石叔,这儿容得下一万两千人吗?”

石震虎眼暴瞠。“一万两千人?就算把四座边境楼和所有哨楼都算进去,也无法容纳那么多人!总不能要士兵们全都驻扎在外吧?”

“那……石叔能不能跟七皇子打个商量?”

“不可行。”石震想也不想道。

“为何?”

“七皇子不会答应。”

“石叔何以如此笃定?”

他垂眼叹了口气。“歌雅,你有所不知,朝廷原就编列了七万大军镇守边防,照理战役结束,七皇子手中的十万兵早该撤一半回京城,结果他却在城北郊屯兵,这原是美意,但在互市之后,通关税收七皇子一把收,压根不分给边防军……

“更甚者,他只管手中的兵马用度,压根不过问百姓生活,几次请他向朝廷反应降低映春城的税收,他却总说国库空虚,就算是映春城也要比照收税,你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会答允暂时收容百姓?”

说白了,他根本不喜欢巳太一的为人。

梁歌雅闻言,皱起眉头。

她对七皇子并无成见,但照石叔这说法,七皇子可是大大的有问题。一般边防城镇税赋大都会减少甚至免除几年,但七皇子却做如此要求,这代表他极可能将多出的税收中饱私囊。

“那该怎么办?”她垂眼低喃着。

“歌雅,别担心,他一定会答应。”花借月安慰她。

“你有办法”她蓦地抬眼。

他煞有其事地掐着指。“放心,他一定会答应。”

先前他查济仙河一事,因为只针对晏清河,倒没想过上游是谁在搞鬼,如今巳太——个把柄落在他手中,还怕不能逼得他就范?

比较麻烦的是,他这张脸抹得再白也没用了。

那看似严肃的表情搭上那张抹白掺红的脸,教她明明心里惴揣不安,却还是被他给逗笑。

瞧她掩嘴失笑,愁绪尽散,他不禁微扬起眉。看来把自己扮丑,也有额外的收获呢。

石震越看越觉得这两人很暧昧。

但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要教人如何相信?况且他的名字又是个令人在意的名字。最好他真是个术士,否则胆敢拐骗他大哥之女的混蛋,他是绝不会轻饶的!

用午膳时,石震和她聊了些体己话。

梁歌雅避重就轻,不想让他知道她在将日城的生活,只道她回来主要目的是拜祭爹娘。

石震于是派人准备一些祭拜物品。

下午,三人踏上边境楼旁的一条山径,一路陡峭难行,梁歌雅不住地回头,瞧花借月像是走得极吃力,也顾不得石震正看着,伸手紧牵住他。

花借月扬笑,刚要道谢,好事却被石震破坏。“歌雅,犯不着连走段路都要和他牵着手吧,你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他斥着,同时分开两人的手。

歌雅从小长在边境,到处与人称兄道弟,没什么男女分野,那时她年纪小,梁大嫂没说话,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她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岂能与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牵手,他头一个不允!

“石叔,他身上有伤。”梁歌雅小声解释。

“有伤就回边境楼去。”他回头,眼神万分鄙夷地上下打量着。“真不是石叔爱嫌,实在是他太过纤瘦了,是男人就该像石叔这般!”

看着高头大马、虎背熊腰的石叔,她很想跟他说,她爹身形也不魁梧,但却是能教西武军闻风丧胆的护国大将军呢。

而他要不是受伤了,身形也不会消瘦这么多。

梁歌雅这才想起自己忘了问他有无上药,也不知道他伤势到底如何,而且他脸上画着妆,也看不出气色究竟如何。

瞧他扬唇笑了笑,她叹口气,只能示意他留意脚下,回头便又继续往上走。

一小段路后,一座小坟映入眼帘,就在一棵藤花下,那藤花串还随风摇摆,洒落点点粉紫。

“都七月了,这紫藤居然还开着花。”梁歌雅微诧。

“那是你这些年没回来,不知道这棵紫藤能开花到八月呢。”石震笑着,朝坟一拱拳。“大哥、大嫂,歌雅回来看你俩了。”

梁歌雅俏脸噙着淡淡的笑,几次开口未能成句,最后用力地抿着笑哽咽道:“爹、娘,不孝女儿歌雅回来了,我呢在将日城过得太开心,玩得都忘了回来,你们不可以生我的气喔。”

花借月慢一步走来,听她这么说,神色有些黯淡。

谎言,原来她也是会说谎的,一如当初她对他说,不想回映春城了,因为她已经找到归属。他知道她一直想回来,如果老天没有给他重来的机会,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赎罪?

是他把她囚在宫中的,她过得一点都不开心。

梁歌雅将祭拜物品往坟前一摆,点燃一对白烛,眼角余光瞥见他走来,屈膝就往坟前一跪,她不禁一愕。

“小子,你这是在做什么?”石震不满喝道。

梁歌雅垂眼瞅着他,他垂着睫,那神色像是在向她爹娘忏悔……

看着他的侧脸,她才惊觉他的脸颊竟都凹陷了,心微微抽痛着。

心痛,怎么对他的恨好像被对他的担忧给覆盖,是因为他喂了她甜汤?还是因为她回到故乡,这里净化了她的仇恨?

她的痛和恨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消弭的,她甚至以为那会陪着她埋进黄土里,可人心啊,最是难以掌控,就算是自己的心,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明白他并非作戏,她的心只余不舍和怜惜,只担忧他的伤。

“石叔,陪我爹喝一杯吧。”她收敛心神,由着他跪,从竹篮里取出酒壶,倒了两杯,一杯摆在坟前,一杯递给石震。

石震看她不作声,只好先压下自己的不满。

“我常常陪他喝,常常到这儿找他聊天。”他呵呵笑着,举杯敬坟。“大哥,别嫌我烦,你知道,我实在太闲了。”

梁歌雅轻抿着笑,瞧坟边没有半点杂草,便知道是石震常到这儿打理。

她缓缓跪下,突然发现两人一道跪,真像是她带着他回来见爹娘,想了下,倒也不觉有何不妥。他要忏悔,她总得跟爹娘说说前因后果吧,她扬笑看着坟,在内心诉尽千言万语,全是思念。

本想想些开心的事,但待在镇朝侯府的六年里,没有任何喜悦,只有平静,而进宫之后,喜怒哀乐全与他牵系着,但她只想快乐的,从今以后,她会放下一切,就如同娘说的,松开紧握的拳头,才能得到想要的。

所以,她不恨他了,不再恨了。

老天给她重来的人生,就是要她从头开始,重回原本的自己,卸下恨,也一并卸下爱,没有爱恨,她就可以变回原本的自己,对吧?

这样可以吧,爹娘。她睇着坟,无声地问着。

忖着,不由得看向身边的他,适巧他也抬眼,就这么对上视线,那一瞬间,她有些尴尬,不知道是要继续与他对视还是转开眼。

倒是他先哑声启口。“歌雅,你爹娘既是合葬,这坟怎会如此的小?”

“因为我将爹娘遗体火化。本来想要将骨灰带到将日城,可想到我爹最爱的便是映春城,而我娘爱着我爹所爱的,所以改变心意,把他们给葬在这儿,让他们可以永远守护着映春城。”

“你请的火?”

“嗯,我是他们唯一的女儿,自然是由我来做。”她说着,怅然一笑。“可那时我的手抖得厉害,是石叔握着我才终于请了火,焚了他们的遗体。”

想着那年才十二岁的她竟得亲手请火,花借月的心就狠狠地痛着。

金乌习俗是入土为安,但边防的将士总是习惯请火焚烧,就为要方便将骨灰带回故乡。

但请火的瞬间,焚的是谁的心?

以往不曾在意的事,如今点点滴滴都教他介怀。她总是表现得云淡风轻,让人以为她不在乎,可事实上,她总是将最在乎的事搁在心里,把眼泪藏在笑脸下,如果可以,他真想紧紧地拥住她。

她就在身旁,伸手可及,但却又遥远得教他碰触不到。

他能做的,只有静静地待在她的身旁,完成她的愿望,只要她能再开心展笑,他愿意献上一切。

夏日的风轻扬,吹动紫藤,也捎来后方的脚步声。

梁歌雅回头望去,开口道:“卜叔的头发白了不少呢。”

花借月跟着回头望去,瞧见小径上有三抹身影,但因为距离尚远,所以看不清对方长相,可她却像是瞧得一情二楚。

“你瞧得见谁来了?”他脱口问。

梁歌雅还没回答,石震就插口道:“歌雅的眼力可是一等一的好。”

花借月不禁沉默起来。她眼力如此之好,那么当初她在莲池抬头一望,真的瞧见他就站在灼阳殿的三楼上……

他不敢细想她当下的心情,只觉心头一阵冰凉。

一道抱怨蓦地传来——

“石头,你这家伙太不讲道义了,要约咱们,你竟自个儿先来!”

闻声,梁歌雅站起身大声唤道:“薛叔!”

先是一静,随即传来飞快的脚步声,还突杂着另两道声音,“歌雅!”

“卜叔、慕叔!”梁歌雅瞧见三抹身影飞快地奔上前,三个同样高大,身材胖瘦不一的男人疾步停在她面前,不住地打量她。

“歌雅!”薛海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长大了、长大了!”

她扬开银铃般的笑声,教花借月伸到半空中的手硬是紧握垂放。

她开心便好。说来这些将军们也真是忠肝义胆,梁叙雅都已去世六年,但他们的心依旧紧密相系,依旧视歌雅为己出般。

“嘿,薛海你这混蛋,歌雅是你能抱的吗?”花借月没出手,石震倒是已经忍不住地将人给扯开。

“石头,你说这什么话?我可是她叔叔,对她会有什么非分之想?”薛海抗议。

边境四大总兵,就数他年纪最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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