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驸马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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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驸马无情-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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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生固执疯狂,连归尘珠在他身上的效力都慢些,说了这许多话居然还能支撑着。这时他缓缓抬头,目光凝聚在空中一处:“婉月在唤我了。平阳,可知我为何改名‘望舒’?

“望舒乃上古时为月驾车的神,婉月的名字中有个月……卿为月,我为望舒……婉月你懂不懂,若能永不分离,地狱便是天堂。”

说完这一句,他轰然倒下。我紧握住他的手一刻都不曾放开,但无论我握得有多紧,依然阻挡不了他的身体迅速变冷、变硬,化作灰飞烟灭,与地上皇嫂的细灰混杂在一起,再也不分你我。

我的皇兄,死得这样干净。他什么都没给我留下,只在地上留下一行用他的心血写成的遗诏:

“大周长公主轩辕平阳,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他不是皇帝,他真的会是个很好的丈夫……

☆、天涯咫尺间(八)

一声巨响,殿门被砸开,嘈杂骚乱声不绝于耳。

“陛下!”

“长公主殿下!”

“娘娘!”

许相、宁国舅、林若奔到门前。我神情恍惚地望向他们,自三人脸上看到了一般的震惊、不信、和恐惧。

许相以思绪迅捷著称,最先瞧见地上的血诏。愣怔片刻后,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口中高呼:“女皇陛下!”

林若跟着反应过来,也是一般的三拜九叩,口呼万岁。宁国舅魂不守舍地跟着跪下,那声“万岁”不及呼出,身子已倒地不省人事。

我木然起身,木头人一般穿过三人,穿过长廊,穿过大殿中齐刷刷让到两边跪成一片的御林军。行至殿门外时,百官无不跪拜,神色莫名而迷茫。

许相和林若此时已赶到我身后,再次跪下,两人齐声高呼万岁。一时间,殿内外鸦雀无声,只有许、林二人的高亢回声在大殿四壁上不断激荡。

突然的,如同约定好一般,殿内外爆发出一阵响彻天际的高呼:“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久久不绝的喊声中,我望见后排武将为首的正是明轩。他没有作声,只是默默朝我凝望,目光中满是苍凉。

从今以后,我不再只是大周长公主,从今以后,我肩上背负的是守护大周的职责。与他遥遥相望,心里涌起的不知是恨、是憾、是惑,如同翻滚的巨浪,一下一下撞击我的胸口,将我推向离他越来越远的地方。

……

五月一日,距明轩兵变仅四日。

皇兄驾崩,池州危急;归来坡那边虽封锁了消息,但从那日九姑姑的表现来看,我确信皇奶奶已卒;再加上兵变在即……大周确实已经面临生死存亡。我虽尚未从悲伤中走出来,却也只能打点精神,每日进宫和几名军机大臣商议大丧和池州事宜。

关于大丧,礼制上已有规定,众卿皆无异议。考虑到大周目前的情况…连年战火、国库空虚,我便说了句“依律从简”,只见礼部和户部的几名官员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池州的战事已经不能再耽搁,但一提到这件事,许相和宁国舅便争吵不休,根本没有我插嘴的余地。我虽不谙朝政,但平日里耳濡目染,多少也能看出来一些利害关系。

皇族的人被我皇兄杀得已不剩多少,凡是有些本事、有可能威胁到皇位的轩辕族人都被铲除了个干净。因此我本身并没有什么后台,也没有一班死士辅佐,在朝堂上自然是半点威信都无。

许相虽然忠心,但朝中势力庞大,不免内心膨胀,视我为无物。

宁国舅虽自私可恶,但在朝中与许相势力相当,此时倒起了制衡的作用。皇兄去前并未和我提及半点如何处置宁氏家族的话,除了因皇嫂而爱屋及乌不忍下手,只怕也有制衡许相势力这一层意思在里头。

皇兄可算是个极为矛盾的人物,他恨、他怨,他甚至时时想用断送整个大周朝的疯狂念头来发泄他的怨恨,但最后时刻却依然履行了他对大周所负的责任。那么我呢,我是否也该听他和皇奶奶的话,铲除骆家势力,拉拢史清?如果这样,便能保住大周了么?

心绪已经不能用“乱”形容,重生时我以为大周定然无可救药,因此那时的我只想尽自己的能力减少对无辜的伤害。但是现在命运之手已指向另一个分叉,皇兄和皇奶奶的话一遍遍萦绕在脑际:除明轩,迎史清,大周可保……

许相和宁国舅的争吵还在继续,在许相一再坚持应再派大将率援军出征池州时,宁国舅忽然提高了声音:“请问许相,若联合许将军与史世子之力都无法击败慕容安歌,大周此刻还有何人可正面迎敌?!”

这个问题一出口,众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向我,又齐齐地低下头去。御书房里死寂一般,连许相也没了声音。

许相坚持的策略无非和明轩一样,守住池州,正面迎敌,争取反败为胜。而能够和慕容安歌硬碰硬的,放眼大周朝也只有明轩一人。

但是,谁都不愿让明轩白白占了这个鳌头。

明轩虽被皇兄释去兵权,但在军中的影响力依然强大,若是将这仗打赢,骆家势必改变如今在朝中处处被动的局面。此刻商议军机的大臣们虽还不知道明轩将反的事,但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骆家和轩辕皇族的恩怨。对他们来说,于公,此时的明轩未必可靠;与私,此消彼长,骆家独大意味着自家势力的削弱。

“别忘了还有史家。”许相硬声相抗,但态度显然已没有先前那般强硬。

宁国舅冷笑道:“想不到思虑细密的许相也有天真的一面。先皇曾一再下诏催促平南王助力边境战事,那时史娇娇还在宫中,平南王尚且推三阻四袖手旁观,何况如今天高地远无人能够管束?史世子现在池州也不过是一时意气罢了,若池州真正危急时,史世子想要抽身退出,还不是一念之间的事!”

他说得确是实情,却也只是其中一部分,史家根本就是坐食鹬蚌相争之利的计划,最多再派些兵马支援池州,以解史清之危。要说解池州之危,那是天方夜谭。更何况,即便史清自己,也不可能让平南积蓄了几年的实力暴露在区区池州守城一战上。

想到皇兄说的“争取史清”,我紧皱起眉头,只觉得身心俱疲,对众卿摆了摆手道:“今日既决定不下,那么明日再议吧。无论是依许相还是国舅,边城的兵力、粮草总是不够的。着兵部速速将兵马、粮草等等先行准备起来,如有疏忽,均照军法处置。”

众卿面面相觑,我这一道口谕下去,头痛的不仅是兵部。如今池州究竟怎么打尚无定论,从哪里征集粮草,点哪里的兵马,数量是多少,都是未知数,必须由几位军机大臣和兵部一同商量,讨论出个大概来。若准备得多了,劳民伤财,若准备得少了,万一最后的决定是全力支持池州,那么在座的几位都难免有“疏忽”之嫌,军法处置是免不了的。

我其实并不想颁一道模棱两可的旨意,但此时心里确实混乱得紧,另有一件比池州更紧急的事在等着我做出决定。许遣之忠诚但不愚蠢,他应该清楚调遣兵马需要时间,因而他在三番几次告急的时候,一定会给自己留有余地。但此刻我心里想的那件事,却是一日都不能拖了。

我回到将军府时,府门紧闭,凝香面色惨白,一见到我,象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突然崩溃一般,跌跌撞撞地赶到跟前,抓住我的衣袖扑通跪下,满脸是泪,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平日里虽大大咧咧,但每每遇到危急时总能应对自如,从来都没象今日这般仓皇过。我的心往下猛地一沉,问道:“怎么了?”

她死死抓住我的手臂,象是极度害怕着什么一般,面朝我哭着道:“公主,你别进府里去,千万别进去!”

虽然早有准备,我的指尖仍忍不住微微发抖:“为什么不能进府?出了什么事?”

她拼命摇头,拖住我的手臂便往马车走,边走边道:“公主,我们回公主府好不好?上了马车奴婢再与您细说。”

我甩开她的手,面色阴沉一字一句地问道:“走?无缘无故去公主府做什么?奶娘和朵儿呢?即便要走也要带上她们。”

凝香神色绝望地缓缓跪下,沙哑着嗓音道:“公主,求公主听凝香一句,速回公主府,或者回宫里也行,再迟恐怕来不及了……”

我俯下身,双手搭上她不住耸动的双肩,用连我自己都几乎不认识的声音凉凉地问道:“是不是家宝出事了?”

她震惊地看住我,片刻后咬住嘴唇,慢慢地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猛地抬起身朝府门里走,开始只是大步走,几步之后便提起裙裾跑起来。

“公主!公主且慢!”

凝香慌乱的喊声在身后响起,话音刚落,她已施展轻功挡在我身前。

“公主,你进去也没有用。府里全乱套了,将军已将奶娘和朵儿赶出厢房软禁起来,公主现在进去撞个正着啊!”

我冷声道:“关奶娘和朵儿何事?家宝呢?”

她身子稍稍摇晃了一下,惨然道:“今早公主刚去宫里,归来坡就来人了,带回了家宝,但是……但是家宝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

她捂住脸,埋在手掌里抽泣:“归来坡的人说,侄少爷今早放风筝时突然摔倒,跟着便不省人事。九姑姑不敢耽误,本想将他送回府来诊治,那想半路就断了气。她们也知出了大事,原想偷偷交给公主,那料偏偏让暗卫看出了倪端。”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我呆站着,双手冰冷,掌心似乎又感觉到了前世那只冰凉湿透的小手。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立刻推开她步伐坚定地朝府门里走去,边走边道:“我要见家宝。”

凝香焦急而无奈地唤了我几声,见我步伐执着便也不再阻拦,而是紧紧跟在我身侧,神情凝重象是要奔赴战场一般。

行走在府中,并没有感觉象凝香说得那样“乱套了”,或许最乱的时刻已经过去,残留的只是冷清的空气。偶有三三两两的家奴走过,认出是我时并没有象往日那般行礼,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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