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蛊,猎君以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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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蛊,猎君以毒-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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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公主的送嫁队伍就要到了。”

“我知道。”

“送嫁队伍中,除了陪嫁的宫女,公主并不在内。”御琅陌搜罗了几根松枝,用力插在雪人脑袋上当做头发。

“这些我都知道,你想说什么?”

“陌夜观天象,掐指一算,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皇兄留不住她。强留方才抱憾终身,放手未必无缘。”

其实御琅穹也知道他的论断是对的,却也是他自己心底不愿承认的,既然话已经说开了倒也无妨,笑了笑道:“你何时学会观天象?还能掐会算?”

“世间大多事本就不是天注定,夜观天象一人一种理解,自然是想会便是会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2)

“那是陌多嘴了。”御琅陌攥了攥通红的手,站起身来打量着自己一个下午的杰作,幽幽又问了句,“皇兄看这雪人像谁?”

御琅穹勾起唇角,“像夏瑶?”

“那若是明日阳光明媚,一滩水外加些许松枝,还像不像夏瑶?”

“自然就不像。”御琅穹握着御琅陌的肩头,推他往宫殿里走。

“但是,它仍旧是那一捧雪化成,至始至终也未变其根本。”

御琅穹终于明白了,说这么多,御琅陌显然是想提醒他,不管日后夏瑶变成了什么,他需明白自己爱的究竟是谁。

她如果真的不是吴国公主,很可能只是一介草莽流民之女,脱去一国公主的假衣,她背后的故事兴许就如融化的雪人那般不堪,兴许令他难以接受,兴许会让他懊恼愤怒。

但是,选择终在他手中,不管是雪人还是一滩冰水,她都是夏瑶。

兜兜转转,御琅陌仍旧在为夏瑶辩解,为日后可能发生的一切,先行为她铺了后路。

“陌,你我兄弟二人,何须如此说话?”御琅穹看着御琅陌冻得发紫的双手,抓起一把雪替他慢慢搓着。

“她是我的皇嫂,我若直言为她开脱,皇兄难道就不会吃醋么?”御琅陌笑着问道,擦干了手,捧起热茶慢慢喝。

“不会。”

“那陌以后就不客气了。”御琅陌总是笑得温润,眼眸微微弯起泛出一道精光,“那待公主入了宫,陌也就更加不客气了。”

“你如此肯定夏瑶必定不是吴国公主?”

“皇兄其实必也早就认定,何须多此一问?”

…………

纷纷扬扬的纸灰慢慢腾向天空,像无数灰色的蝴蝶闪动着翅膀,不知何时散落在雪地上,留下星星点点的黑色粉末。

烟火的气息直冲鼻端,似乎想要呛得人流眼泪,烘烤得脸颊发烫,眼眶却冰凉。

夏瑶将一摞纸钱元宝撒入火堆中,看着火焰将它们迅速吞噬,袅袅青烟,似乎又熏了眼睛。

“我不知道该对你们表达什么样的愧疚,但是,终是我辜负了你们的心意,糟蹋了你们对我的情。若是你们当真已经熟识,黄泉路上为伴,我也会经常给你们烧些用的东西……不过,别等我了,我还不想那么快去追你们……”

不知道错过了头七,他们还能不能收到她烧的这些东西,她甚至无法替他们收尸,只能日后为他们建衣冠冢,也不知这样算不算得告慰。

他们为她做了许多,而她为他们做得太少,不知道这样的亏欠,来世还能不能相遇。

“若有来世,还是不要再见的好,算命的说我克父克母还连累死了弟弟,与我有瓜葛的人都不得好死,呵……我以前还不信,现在信了。”

夏瑶自言自语说着,那语气说不上来是悲伤还是调侃,最悲伤的日子,她选择了将自己关在什么也没发生的梦境中,而再清醒的时候,那悲恸早已经散去,只在心中留下沉甸甸的哀伤,挥之不去。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3)

一个是曾与她最亲近的人,一个是短短几日便让她许下诺言的人,就这么不在了,她却没有埋头痛哭,没有痛彻心扉,没有歇斯底里,只是静了那么几天,然后在这里烧着纸钱说着风凉话,她是不是很没良心?

花流痕与她数年同门,一同习武,她没少捉弄他从他身上找乐子,可是,他说话虽然尖酸刻薄了些,却从未放弃过要保护小师妹对小师妹好的念头。

不管是师兄妹的情谊,还是男女之间的情愫,他百般对她好,从未向她讨过回报,而其实这么多年,她也从未回报给他什么。

然,对于青虞,纵然丰宁城的一夜覆灭是场凭空而降的灾难,她无以对此歉疚,但是……她对青虞还是有愧在心。

因为……许是她已经变心了?

她不能肯定,如果没有那场灾难,青虞如果还活着,她的局进行到此时此日……哪怕没有与御琅穹发生那一夜的事,她还会不会回去找青虞?

或许找了,她又能不能一心相待,真的与他避世而居?

她无法再回到那个可以被他依赖的夏瑶,人就是这般贪婪,当尝受过可以倚靠别人的轻松与安全,就再也……回不去了。

“师兄,青虞,希望你们在天有灵,让我有生之年,能寻到替你们报仇的机会。”

夏瑶又撒出一把纸钱,火焰再次高涨,身后传来了沉静有力的脚步声,她不需要回头,便知道是谁。

御琅穹难得见夏瑶穿起一身黑色的衣袍,她向来喜欢红色,他也吩咐了多为她做几身红色的衣裙,可是,自从入宫,她一直未穿过一件。

她身上这件黑色的衣袍,本是在北齐也同样代表着尊贵的颜色,而此时此刻,他知道其中另一层含义。

纸钱的飞灰已经在她肩头落了厚厚的一层,香烛插了满地,空了几只酒壶,纸钱的灰已经堆得像小山。他自从听说她入宫以来第一次要东西,要的却是一车元宝蜡烛,他就知道……之前他与她之间短短几日的美好,兴许要结束了。

“吴国送嫁的使臣私下递来书信,送嫁队伍已到都城外三十里扎营,要等待公主回去,才能继续前行。”

“呵……这么快……”夏瑶说着,将剩下不多的纸钱一并推入火中,轰的一声,火焰瞬间高涨。

御琅穹赶忙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拽入怀中,看着她额前被火苗燎卷的发丝,无奈又心痛,“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夏瑶终于说了一句有良心的话,却不愿抬头看御琅穹,或许这种祭奠的气氛本就哀伤,或许也是……离别在所难免。

御琅穹已经不会再问太傻的问题,比如,我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你为何还是不信我?

他宁可相信,夏瑶做这一切有她自己的理由与难言之隐,她不是不说,不是不信,而是时机未到。

“你似乎从来没问过我有关吴国的事?”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4)

御琅穹轻轻一笑,拍了拍她肩头的飞灰,“不感兴趣。”

“你似乎也对我的事不感兴趣了?”夏瑶坦诚问道,在她看来,她无非就是这么贱兮兮的个性,御琅穹一次次试图洞察的时候她嫌烦,他不再问了,她心里反倒更不舒服。

“我说过,不争朝夕,我有时间等你。”御琅穹意味深长说完,替夏瑶理好了斗篷,揽着她慢慢往回走。

或许也是即将离别,夏瑶不明白御琅穹所说的有时间等到底是多长,不过,游尽风月欢场,她也看到了不少状似璀璨的露水缘,许是一次也许是数日,可一旦分离,痴等消沉也仅是朝夕的事,再过月余,恐怕谁也就不认得谁了。

夏瑶又忍不住看了御琅穹一眼,他身上的守身砂没了,那证明,他爱她……

其实她也不很清楚凤绝做的蛊毒到底明不明白什么是爱,不过,凤绝本来就是个避世清澈的人,不识人间情爱,真的能做出辨识真心的东西?

“今天不需要批奏折了么?”看看天色,才堪堪傍晚。

“纵是做一月昏君,北齐也不会亡国。”

夏瑶突然狡黠的一笑,眨了眨眼问道:“那若是再有一夜春宵帐暖,君王也不会龙体欠安才对?”

御琅穹看了她一眼,宠溺笑了笑点头,“没错。”

夏瑶突然急行两步,猛地转身一跃,跳上御琅穹的身,两条腿盘勾在他腰际,搂着他的脖颈,开怀笑道:“一刻值千金,何必在此吹冷风?”

“还未到用晚膳的时辰。”御琅穹纵然这么说着,抱着夏瑶,脚下的步伐却加快了。

“我不饿,你呢?”

“我也不饿。”

御琅穹的寝殿在夏瑶眼中,一向是内敛的奢华,带着浓重的尊贵与威严,让她一到了这里便不自觉收敛下乖张……好吧,她确实收敛了不少,只是不那么完全。

淡淡的夜明珠光芒不比烛火温暖,却润泽如暖玉融光,勾勒着御琅穹俊朗面容的轮廓,隐隐发亮。

信誓旦旦叫嚣的厉害,临阵退缩的不能叫缩头乌龟,而该称之为女子的矜持。

好吧,虽然她从来没矜持过,但凡事总得有第一次。

御琅穹迟迟不肯遮蔽光芒,明亮的寝殿让她觉得万般局促,好像她的那点点小心思,就算她不说,也早已被御琅穹洞察了个透彻。

如果是两情终守,她大可不必顾忌,可是,现如今她只是想留下一些回忆,再感受一次那种被无尽呵护的感觉,仅此而已。

如此情绪其实对于御琅穹来说的话倒也极不公平,他恐怕仍旧被她的局蒙在鼓里,他喜欢她爱她,她都明白。可如今,她的所作所为与找了个青楼小倌一夜欢愉,然后拍屁股走人,又有什么区别?

或许区别在于,她不用给御琅穹银子,而且,她也还是喜欢御琅穹的。

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共同点都是……她不负责。

御琅穹垂落的长发搔动在她耳边,丝丝泛痒又带着几分酥麻,灼热的气息在周围慢慢升腾,从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她看到的满满都是宠溺与怜惜,不再探查,不再利诱。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5)

曾经那一次次无边宽容的诱惑,仿佛早已经成为了天经地义。

“你曾说要我答应只给予你本人的条件,可有想好要什么?”御琅穹在她耳边轻轻吐气说着,明明是正经八百的问题,却似乎不想留给她完整的思考。

滚烫的气息荡漾在她耳边,慢慢撒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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