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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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落-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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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俄政府此时正忙于在西方跟德意志、瑞典争夺波罗的海控制权,在西亚跟土耳其争夺黑海出海口。此外,沙皇彼得大帝正当年幼,其姐索菲亚当权,内部不稳,已无力与清廷大动干戈了,。

九月,俄沙皇彼得一世派使者赶来北京,修书于天朝君主请和。与此,康熙才下令停止攻城,并答应侵略军残部退居尼布楚。

至此,震动朝廷一时的雅克萨之战暂时干一段落。

十月初一,皇十三子爱新觉罗胤祥诞生,其母庶妃章佳氏。

“国之将兴,必有祯祥!”时逢雅克萨大捷,十三子的出生让康熙不禁心中泛喜。很完美,一切都很完美不是吗?很完美……如果恨离当年出生了,现在该是有两岁了……

太皇太后抱着软软的曾孙儿,喜上眉梢。望了一眼微微有些出神的孙子,孝庄信中百转千回。

那日孙子告诉她,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将会成为他们祖孙间永世不可弥补的裂痕。她一度质问自己,到底错了没有。只是去年他突然又改变了态度。福全告诉她,那个女人找过玄烨。说了很多大道理,却避而不见。

终究是怎样的女子?

玄烨脸上的笑容,冷了,淡了。

曾经视若生命的江山,如此的胜利都不能让他展颜爽朗一笑。她真的错了?

永世不可弥补的裂痕!是否她夺走了玄烨一生的笑容?那个快乐的源泉,曾经她感同身受。也许之间相隔了礼教世俗,但是……

那活生生被撕裂的情爱。她亲手撕碎了玄烨的幸福!

章佳氏羞涩地站在一边,望向丈夫与儿子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又是一个心含爱念的女子,有一颗注定要被埋葬的真心……

“皇帝,这阵子你也忙坏了,好好休息几日。”

“是。”康熙点头,毕恭毕敬。看得太皇太后一阵酸涩。

生在帝王家,他们并没有权利沉溺情爱。唯一能做的,只有在心里默默哀悼。

“十三阿哥名为胤祥,那十四阿哥不是应该叫胤祯?”宜妃虽不明这汹涌的暗潮从何而来,但是如何消除主子们之间的尴尬是他们这些靠着主子脸色过活的人必须要懂的。

“胤祯?真是好名字不是?”皇贵妃佟佳氏应和。

“那你们可得给我争气一些。皇帝准备了这么个好名字在这里,就看你们谁有本事领回去给自个儿的儿子做名字了。”孝庄永远都如此进退得宜。

此话一出,后妃各个反应不同。有羞涩的,有誓在必得的,也有不露声色的。

“对朕来说……”康熙低声呢喃着,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皇帝!”孝庄急忙呼唤再次失神的康熙。怕是他的话一出口,这慈宁宫就要碎一地的芳心了。

康熙苦苦一笑。“朕还有奏折要处理,你们在这里多陪陪太皇太后。”说完他便站起。李德全亦步亦履跟着,在后妃不舍的目光中,康熙头也不回地离开。

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孝庄把孩子交给|乳母。“本宫也累了,都跪安吧。”

后妃们福身,鱼贯而出。

“老祖宗。”苏麻拉姑担忧地扶起孝庄。

“玄烨一向是个孝顺的孩子,本宫承认这次很伤他的心,玄烨本来有一阵子和本宫闹得凶,可是又突然恢复原样了。你说……那孩子是不是和玄烨说过什么?”

“皇上是个明理的人,和那个叫沈宛的女子比起来,您这个做祖母的重要多了。”

“骨亲与爱人……”当年她也曾在多尔衮与骨亲之中摇摆过,只是最终血缘的牵绊束缚了她。只是……“那是我的曾孙……”

她居然真的下得了手!如今忆起,自己竟也毛骨悚然。这便是她!这样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丑陋女子便是她!她的手上,沾着爱人的血,沾着亲人的血……

“老祖宗,别想了。是那个女子没有那个福分进皇家的门。”

回忆过去的背影看起来煞是苍老。“苏麻拉姑,最近本宫时常想起在科尔沁的日子。”那些随风而舞的日子,没有权利,没有天下。

从那个无知的少年到一言九鼎,她踩过了多少鲜血?

忘了,忘了死在她手里的人究竟有多少。只是那一个个怨愤的眼神总在午夜梦回时纠缠着她,就算是吃斋念佛仍不能让她安宁。

曾孙,多美好的名称,只是如今却变成了梦魇。沈恨离……

“皇上……”李德全艰难地追在康熙身后。

“今日苏州的快报可到了?”已经黄昏了。每日这个时候,他总是坐如针毡,因为那一份来自苏州的奏报。

“到了到了,在御书房搁着呢。”李德全气喘吁吁。

“怎么不早说!”

“皇上!有人在苏州见到了纳兰大人。”

“什么?”康熙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李德全,眼神凌厉。“是谁造的谣!”容若死了!他亲自去瞻仰过遗容,百官亲眼看着他下葬,怎么可能死人复活。

“奴才也不知。只是好几个官员回京述职时提起,说在江南看见过纳兰大人。”

“哪里看见?”

“苏州。”

 

                  

第七十七章

康熙二十五年在一片吉祥声中也算是得了一个完满。

康熙二十六年二月,康熙命八旗都统、副都统更番入值紫禁城;三月御太和门视朝,谕大学士等详议政务阙失,有所见闻,应入陈无隐;四月谕纂修《明史》诸臣,修史应参照实录,《明史》修成后,应将实录并存于世,以便后世有所考证;五月召陈廷敬、汤斌各试以文章,谕曰:“朕与熊赐履讲经论史,有疑必问。继而张英、陈廷敬以次进讲,大有裨益。”制周公、孔子、孟子庙碑文,御书勒石。

如同两条平行线。也许就这样,今生不再相见。只是偶尔突来的一阵心悸,好似是不甘心。不过也仅是如此。

在苏州的生活,很平静,也很难熬。至今,她仍是没有勇气回家面对高堂二老。拿何种面目回去?

只是苦了那二老……

十一月,太皇太后病,康熙帝诣慈宁宫侍疾。

十一月,连苏州都开始变得寒冷起来。那个皇圈圈里,该是烤上火盆了吧。至亲的人染疾,他会不会觉得冷?

十一月的苏州,还是没有像北京城那样下起那般的鹅毛大雪。如今却见,从来不爱寒冷天气的她,居然开始怀念那时的冰冷。好近,好近……

窗外的天灰蒙蒙的,似乎是要下雪。那寒冷干燥的风吹得人心里直是发毛。万物似乎都被这风给冻僵了。

“你又偷了一壶桃花酿!”欧阳屈气急败坏地踹开苍月傲风的房门。

屋子里烤着一个火盆,远远地放在角落,却烘地房间如春日一般温暖。斟酒的动作僵在半空,屋内两双眼睛直勾勾地投在欧阳屈脸上。“小子,这次我没偷,是宛儿觉得冷,让我陪她喝酒暖暖身子。”

欧阳屈涨红了脸。“姑姑,你冷的话应该来找我陪你喝。谁知道这坏蛋藏的是什么心思!”

“你不是要去接各大分部的掌事吗?”又快到年终了呢。

想起正事,欧阳屈挺直了脊背。“本来去了,可是因为有人找你,所以又回来了。”

“找我?”目光投向门外,明珠缓缓从前院走来,昂然挺立着。苍月!沈宛慌张转头,只见屋中早已没有了他的身影。

“明相。”沈宛起身,走至门边福身。

“沈姑娘。”明珠点头。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沈宛将明珠引至精致的楼阁。

原本能看见整个院景景致的大窗都被严严实实地遮了起来,看不见外头九曲回肠的美景,但是屋内小家碧玉般的精致仍是让人眼前一亮。

奉上了一盏顶级滚烫的大红袍,沈宛挥手示意丫环退下。“明相此次来……”

浅尝了一口好茶,明珠透过迷蒙的水雾看着沈宛。“沈姑娘可听说了宫中大事?”

“沈宛只是一介平民,又怎能知深宫之中的事情。”沈宛避而不答。

“沈姑娘,咱们明人就不说暗话了。”明珠放下茶杯。“太皇太后病重。”

然后?

“她想见你。”明珠说明来意。太皇太后召见他,吩咐他务必将沈宛带去见她,然他惊愕了好一阵子。这女子,连太皇太后都收服了?

“屈儿,姑姑想和明相单独说会儿话,你回去打点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不用陪着我了。”太皇太后想见她!想必此刻,欧阳屈的情绪起伏比她更大。她几乎可以感觉到听到“太皇太后”这几个字的时候从他身上传来的怒气。

欧阳屈皱了皱眉头,可是还是表现出了百分之百的服从。

“明相。”沈宛站起。“沈宛仅是在江南经营几家小酒楼的寡妇,太皇太后是大清最珍贵的女人,岂是沈宛能见。”

“沈姑娘,你又何必为难老夫。”

“并不是沈宛为难明相,只是……”沈宛转身,不愿意再说下去。“明相,朝臣仰承您的鼻息办事,但是,若势重于四辅臣,皇上势必除之。请您凡事三思。”

明珠一愣。“是姑娘听到什么风声了?”

“没有风声。”沈宛当然不会承认自己与朝廷的牵扯。“只是沈宛深知故人心罢了。明相,若有什么不妥的,怕是早些收手才好。”

即使承诺了自己会帮助他,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她有能力偏袒的。

“多谢姑娘提点。”明珠点头。“入京一事。”

“明相回吧。太皇太后因此不会责难您的。”太皇太后该明白,她不会见她。

“姑娘心似澄镜,若是下定了决心,老朽也无言可劝解。只是太皇太后让我转告姑娘,她真的很想见姑娘一面。”明珠起身,没有久留的意思。“话已带到,老朽还要赶回京城。离去前,还有一事请教姑娘。”

“请讲。”心似澄镜?想他明珠才是这样的角色吧!沈宛不过仅仅是个处在混沌中脱不了身的凡夫俗子。

“回京诉职的官员皆言在苏州看见过……容若……”明珠说话吞吞吐吐。

“那日满朝文武看着容若下葬,明相,三人成虎。”

原本挣扎的眼眸霎时黯淡了下去,明珠不住地点头。“是啊,亲眼看见的……不打扰姑娘了。”

“送明相。”

太皇太后想见她。是因为恨离?是因为玄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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