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景康雅不在,章青云也无法得知是否景府出了什么事,便只是这样焦急的等着。约莫又过了六七天,聂锦浩和景康雅才双双回来,聂锦浩的刀伤已经结痂,不做过大动作自是没事;景康雅见章青云将药房打理的这样好,才要开口夸赞几句,章青云却急不可耐的先询问道,“聂夫人,这半月来阿娜妮都没有来过,可是景府出了事情?”
“半月都没来?”景康雅心中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景云瑶向来守时,并且这些日子外头也没听说景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莫不是景云瑶与章青云私会一事被揭穿,所以她被禁足了?
眼见着景康雅脸色愈发不好,聂锦浩也深知此事严重性,忙对景康雅道,“为今之计,夫人且去景府探探口风吧。”
“嗯,暂时也只能这样了。青云先别急,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等我回来从长计议。”景康雅说着,又不放心的嘱咐两句,“我家夫君胸口的刀伤,劳烦青云瞧瞧,寺里的大师医术怎样也无法与你相较。”
“聂夫人放心。我自当竭尽全力。只是阿娜妮的事情……”章青云始终放不下景云瑶,见着景康雅的脸色这样差,他也知定是发生了极不好的事情。
“只等我回来吧。”景康雅留下了这样的话,只回屋稍微梳洗一番,去了一身的风尘,便动身往景府去了。
景天佑一直在钟离苑陪着姬无双,自打半月前姬无双气昏晕厥,景天佑便是如此陪伴在侧,一刻都不曾离开。朝堂那面,景祥隆已经说与令皇贵妃听。乾隆皇帝倒也欣赏他这份痴情,又赏了许多补品给姬无双。只是姬无双本人虽醒了,却是整日的面如死灰。虽不比上次一言不发,开口却说的都是些负气的话。好在景天佑对她宠爱有加,并没有怪责,反而更加怜惜。
景康雅此番前来,其实也是通报了钟离苑的。只是景天佑一是放心不下姬无双。二则,景康雅是温又容的大女儿,虽为庶女身份地位却不低,他不能责怪她什么,可也并不想见,于是差人回了话。说身子不爽,便也没有出现了。
景康雅在延寿苑的正房之中,却有些坐立不安。景祥隆和温又容各自品着茶。无人说话,而她向来又是个爱说的,只是这会子心中有所担忧,一时间也不知从何说起。
“咱们康雅倒是鲜有这样安静的时候,都不像她平日里的为人了。”半晌。温又容放下杯子,笑望着景康雅。
“女儿都嫁出去这些年。娘还是这样笑话人家。”景康雅不自然的笑笑,后清了清嗓子,想开口,却又不知如何说。
“听说你那药房里,新来了个大夫?”景祥隆怎会不了解自己的女儿,既然她不好开口,自己便帮她开口,总是有人要先抛砖引玉的。
“不错,青云医术极好,在坊间名声也不错。”既然已经知晓了这些,看来这事多半是已经被说破了。那景云瑶无故没来这几日,该是被禁足了。景府的家规,她也曾经身为景府的姑娘,自然是倒背如流的。
“那便好,记住,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可是打听好了他的家底?可还干净?”景祥隆很是关心这个大女儿,毕竟三个女儿中,唯景康雅嫁的是商贾之家,余下的景福雅做了贝勒夫人,景宁雅好歹也嫁了个知府之子,都是官宦之家。所以打心底说,景祥隆总觉得亏欠了景康雅。
“青云身家倒也清净,他是新疆人,这些年一直游历各处,是个游医。我见他见过的疑难杂症极多,医术又高,便留了他做坐诊大夫,反正我那药房里,一直缺这么个人。”景康雅尽量在帮章青云解释,这也是侧面帮景云瑶脱嫌,只是不知有没有用。
“做了这许久的游医,怎会突然就收了心,留在你的药房?”景祥隆多加宠爱景康雅,温又容虽是慈母,但这次的事情毕竟出在自己女儿身上,她心底还是有些不自在,这会子说话也就多了几分严厉,“没有其他原因?”
话说的这样直白,索性景康雅心一横,既然对面的是自家父母,那也没什么好隐瞒了。一念及此,她立即起身,对着景祥隆和温又容一福身子,道,“爹,娘,恕女儿大胆,女儿愿意为云儿作证,她虽与青云交好,却一心是为着岚儿的脑疾,两人的确是清白的。”
“唉。”听闻景康雅这样说,温又容却突然就叹了气,摇头道,“算了,事已至此,责怪你也无用。只是康雅你也太糊涂,怎就能这样纵容了云儿。你可知这样并非爱她,而是害了她啊!”
“云儿如今如何了?”景康雅见温又容这般,便知事情必定已经到了无法预知的地步,忙急着问了一句。
温又容瞧了瞧景祥隆,见后者对她点点头,便开口将当时的情况一一道明。见景康雅一下子软了身子,差点没站住,她心疼道,“你也别太过伤心,我知道你素来与从嫣交好,但这都是云儿的命,她为了自家娘亲的宠爱害了姬无双,害了咱们景府的孩子,这才是真正让你大哥哥气急了的。”
“云儿怎会害无双嫂嫂的孩子呢?她日日都在与青云和我讨论如何才能保这一胎安安全全的生下……她怎会存了这样的心思?莫要冤了云儿啊!”景康雅虽然心里难过,却也清醒的觉得这件事情内有乾坤,景云瑶一定是被冤枉的。
“冤也好,不冤也罢,如今你大哥哥已经与云儿断了父女关系,将她赶回松柏苑,又不许差人伺候。你从薏嫂嫂好说歹说留下两个好照顾着岚儿……唉,这件事情便这样过了吧。你大哥哥的性子你素来是知道的,况且这次不论如何,从任何证据看来,伤害姬无双的都是云儿。”温又容摇了摇头,对景康雅劝解道。
“既然娘这样说,女儿便告辞了。”景康雅犹感觉身子有些发软,便踉踉跄跄的离去。
温又容望着景康雅的背影,重重叹口气。景祥隆呷了口茶,低声开口道,“你也觉得甚有不妥?”
“妥与不妥,这都是天佑的家事,家长与我又能说得什么。况且此事你我都无法插手,只可怜了云儿,唉。”温又容顿时眼内满是怜悯,景天佑审景云瑶的时候,甚至都是背着他二人的,这不是明摆着不愿他们插手吗?况且景祥隆又是极宠着景天佑,她又何必去拆这个台,和景祥隆有了龃龉呢。
66、白玉旁助
章青云听了景康雅所言后,回府的路上一直心不在焉。或许是这些日子常常与景云瑶在一起,倒是都忘记了,京师的女子是最忌讳与男子私会的,说到底,还是他害了景云瑶。
“更甘图吉,我早便不让你接近她的。”章白玉不知何时跟在了章青云的身后,夕阳西下,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整个儿将章青云罩入其中。
“舍彦谷,我没什么心情。”章青云头也不回,只是继续有些丧气的向前踱着步,心中思虑着如何能救景云瑶出苦海。听景康雅说起景云瑶之前的生活,简直苦的他如同吃了黄连一般,心也剧烈的疼着。那种疼痛,简直能与当初阿娜妮死在他眼前之时相较,此时他哪里还能有心情与章白玉拌嘴。
“阿玛前些天还说,回京这些日子,都未去老友家瞧瞧。你若何时得了空,与我们一齐去吧。”章白玉向来不屑去做那些伤口上撒盐的事儿,更不愿过多去理会章青云。只因章佳阿桂这些日子都鲜少见到他,礼节上让章白玉过来传个话而已。
“舍彦谷,我没什么心情。”章青云重复了一遍,语调中带着几丝苦闷。他现在哪有什么心情作为章佳府的大少爷出席阿桂老友的家宴,他一颗心都挂在了景府松柏苑的景云瑶身上。
“那我便回了阿玛,说你不愿一齐去景府探望。”章白玉说着,竟是加快了脚步,一个人速速走在前头。
“嗯。”章青云闷闷的答着,却忽的停住了脚步,一路小跑的赶在章白玉之前,伸出手臂拦住他,表情中带了几分欣喜道。“舍彦谷,你说哪个景府?”
章白玉眼皮一耷拉,冷冷开口道,“太医院院使景祥隆府邸。”
“那不就是阿娜妮的家吗!”章青云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激动的快跳起来。他虽听说过阿桂与景祥隆同朝为官,却未想到关系也是极好的。若然他能跟随同去的话,没准还能帮景云瑶说几句话,解除她目前为止的困境。章青云越这样想着,面儿上表情越是释然和兴奋,他重重的拍着章白玉的肩膀。大声道,“舍彦谷,你真是深得我心。深得我心啊!”
章白玉丝毫不掩饰嫌弃的样子,甩了甩肩膀,蹙眉道,“你少给我找点事,我就求神拜佛了。”
“可是……”章青云却又突然拉长着一张苦瓜脸。可怜巴巴的望着章白玉,开口道,“即使证明了阿娜妮与我和英俊的清白,但她身上还背着谋害六夫人胎儿一事……”
“你觉得她会做这样的事吗?”章白玉不耐烦的反问一句,觉得章青云真是白活了这三十年,也白长了一颗脑袋。竟是什么事情都不会想,只知道向自己求救。
“我可以以自己的性命做保证,阿娜妮绝对不是这样的人。”章青云立即一脸的笃定。对景云瑶极其信任。
“去景府之时,你可以寻空子找证据;找不到的,我可以派暗兵部队帮忙。”章白玉真不愿意把事情说的这样清楚,但是章青云如此的一根筋,他还真是必须将事情讲的清楚明白。省的章青云到时候抓瞎,救不了人不说。还添乱子。
“舍彦谷,你真是好弟弟!从小到大一直待我这样好,我无以为报,无以为报!”章青云说着,大力拥住章白玉,使劲的拍着他的背,像个顽童似的。章白玉脸色愈发难看,却也只能无谓的叹了口气,对章青云,他一直是无可奈何却又无法置之不理的。毕竟,十几年的情分摆在那里,章青云又是他名义上的哥哥,有些事情,他必须帮他顾好。
第二日,章青云早早的便到了京安大药房。见到景康雅的时候,她带着浓浓的黑眼圈,面色多有憔悴,竟是一夜未眠。章青云见她一直叹息,便知她心下担忧景云瑶,却又无脸面回景府说好话。他安慰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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