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匈战争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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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匈战争三百年-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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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西、陕西、甘肃北部一带),都曾饱受匈奴的侵扰杀掠之苦,连年不得安息。因无法阻挡匈奴的入侵,东汉政府曾于建武十五年(39年)徙雁门、代郡、上谷边民六万多人至居庸关(今北京昌平西北)、常山关(今河北涞源南)以东,以躲避匈奴。左部匈奴甚至进入塞内居住,朝廷深为忧患,只得增兵防范,但收效甚微。

公元48年(建武二十四年),匈奴内部发生重大变化,正式分裂为南北二部,匈奴与汉朝的关系也随之发生根本性转变。

早在呼韩邪单于北迁单于庭之后,在漠南地区就形成了一个以八部大人为中心的政治集团,后归右谷蠡王伊屠知牙师(《汉书》作伊屠智牙师)统率。知牙师是王昭君与呼韩邪之子,单于舆之弟,后晋升为左贤王。依单于继承惯例,知牙师当继舆为单于。东汉初年,单于舆与汉朝为敌,不愿意单于之位落入与汉有较深渊源的知牙师之手,欲传位于子,因此杀知牙师,立子为左贤王,漠南八部大人及乌桓均归右奥鞬日逐王比统辖。比见单于舆冤杀知牙师,口出怨言:“单于继位,以兄弟言之,右谷蠡王(指知牙师)当立;以子言之,我乃前单于(指乌珠留单于)长子,当立。”比心怀怨恨,同时惧怕被杀,因此很少参加龙庭会议。单于舆也察觉比有异志,于是遣两骨都侯至漠南,监护比所部兵。

建武二十二年(46年),单于舆死,子左贤王乌达鞮侯继立,不久亦死,弟左贤王蒲奴继位。其时匈奴因连年旱蝗成灾,赤地千里,草木尽枯,饥疫流行,人民牲畜大批死亡。蒲奴单于害怕汉乘其疲敝之时袭击,于是遣使至渔阳郡(治今北京密云西)请求和亲,试图缓和与汉的紧张关系,光武帝也遣中郎将李茂回报。乌桓见匈奴势衰,不愿再依服匈奴,于是出兵攻击匈奴,蒲奴单于不敌,率部众向北迁徙,对漠南实际上失去了控制。统率漠南的右奥鞬日逐王比见继单于之位无望,愈益愤恨,于是在建武二十三年(47年)密遣汉人郭衡奉匈奴地图至西河太守处请求内附。监护比部兵的两骨都侯发觉比有异志,遂于赴五月龙庭大会时密报单于,建议诛比。不意消息走露,比集合八部四五万人自卫,蒲奴单于发万骑攻之,见比兵力强盛,不敢进兵而还,双方关系彻底决裂。

建武二十四年(48年)正月,漠南八部大人共议立比为呼韩邪单于。以比祖父呼韩邪单于附汉得安,故而沿袭其号,以示与汉和好之意。比亲至五原塞外,表示要“永为蕃蔽,捍御北虏(指北匈奴)。”自东汉初年以来,匈奴连年入侵,朝廷穷于应付,耗费甚巨;而今匈奴分裂,南匈奴自愿为汉保卫边塞,于汉无疑是有利之举。当时朝内一些大臣不相信南匈奴附汉的诚意,坚持利用匈奴分裂之机出兵攻灭匈奴,光武帝为安境息民,决不允许挑起战端,于是采纳五官中郎将耿国的建议,应允了南匈奴通好的请求,从而确定下扶持南匈奴,抗击北匈奴的基本策略。事后汉匈关系的发展进程,证明了光武帝这一决策是正确的。

同年冬十月,在东汉政府的支持下,比自立为呼韩邪单于,即醢落尸逐鞮单于。从此,匈奴正式分为南北二部。由于南单于归附汉朝,北境再无侵扰之患;位于匈奴东北的乌桓、鲜卑,过去常追随匈奴入塞侵扰,见南匈奴附汉后,也遣使至洛阳朝贡,北境愈加平静。第二年春正月,南单于比为了扩展势力,同时也为争取朝廷更有力的支持,遣其弟左贤王莫率兵攻击北匈奴,大获全胜,俘掳万余人,马七千多匹。北单于蒲奴为避南匈奴兵锋,退却近千里。三月,南单于遣使至洛阳,请求朝廷派使者监护,愿遣侍子入朝,复修呼韩邪单于故约。建武二十六年(50年)春,光武帝遣中郎将段彬等使南匈奴,于五原(治今内蒙包头西)西部塞设南单于庭,始置“使匈奴中郎将”,率兵护卫南单于。同年秋天,南单于比遣子入侍,光武帝依诸侯王之制,授南单于比黄金质玺绶,另赐衣裳、冠带、车马、黄金、锦绣、缯布等财物珍宝,又从河东郡转输粮食二万五千多斛,牛羊三万六千多头赈济南匈奴部众。不久,因南单于与北匈奴交战不利,光武帝命将南单于庭徙至西河郡美稷(今内蒙准格尔西北),设置官府,命中郎将段彬等驻居西河郡,由西河长史率二千骑兵、弛刑(被赦免的囚徒)五百人,协助段彬等护卫南单于。随着北境战事的停止,东汉政府将以前因战乱内徙的边民迁回故地;同时,为了使南匈奴担负起护卫北境的任务,光武帝允许北地、朔方、五原、云中、定襄、雁门、代郡、上谷等八郡由南匈奴部众放牧居住,南匈奴诸部王也率领其部众协助诸郡县戍守,侦察北匈奴动静。嗣后,东汉政府几乎每年都要给予南匈奴巨大的财政支持。据袁宏《后汉纪?和帝纪》记载,用于南匈奴的费用每年竟高达钱一亿九千万之巨。

在东汉政府的全力支持下,南单于的统治趋于稳定,势力不断增强。在这种形势下,北单于十分惶恐,归还了一些以往被掠的汉民,以通善意;发兵击南匈奴时,骑兵每经过汉边塞亭障,总是声称是追击亡虏右奥鞬日逐王(指南单于比),决非敢侵犯汉民。确实,此时在漠北的北匈奴处境十分困难,南匈奴的自立不仅使其丧失了漠南一大片水草丰润的土地,经济上陷入窘境,势力大衰,而且还时常受到北面丁令、东面乌桓、鲜卑、南面南匈奴的夹击,迫使北匈奴的势力逐渐向西部转移,以加强对西域诸国的控制。为了摆脱困境,北匈奴于建武二十七年(51年)首次遣使至武威郡请求和亲。光武帝命群臣廷议,一时争论不休,皇太子(即明帝刘庄)认为南匈奴新附,如接纳北匈奴,恐南匈奴生疑,反生事端。光武帝采纳太子之议,命令武威太守拒绝其使。其后,建武二十八年、三十一年,北匈奴二次遣使入朝贡献,复请和亲,要求与汉互市。光武帝考虑到与南匈奴的友好关系,只是颇加赏赐,善言回报,不遣使者,拒议和亲与互市之事。

明帝即位之后,北匈奴因和亲与互市不成,发兵攻掠边塞,均被南匈奴与汉军击退。永平七年(64年),北匈奴似乎对和亲之事已经绝望,所以遣使入汉后,仅请求与汉互市。明帝不希望因拒绝互市而重起边衅,于是遣使回报,允许互市交易。互市虽然对匈奴与汉民均有益处,但汉与北匈奴通使,引起了南匈奴上层一些人的猜疑,须卜骨都侯等人准备借机叛乱,于是暗中与北匈奴联络,请求北匈奴出兵援助。这一图谋被朝廷及时发觉,于是在永平八年设置“度辽营”,以中郎将吴棠行度辽将军事,将兵屯于南单于庭西北的曼柏(今内蒙东胜东北),又调骑都尉秦彭将兵屯南单于庭,以防须卜骨都侯的叛众与北匈奴交通。同年秋天,北匈奴果然发兵二千骑,携带马革船,准备从朔方渡过黄河迎须卜骨都侯的叛众,因见汉军防范严密,无隙可乘,失望而归。迎叛不成,北匈奴单于蒲奴恼羞成怒,屡次发兵大肆攻掠诸边郡,焚烧城邑,杀掠吏民,河西郡县城门连白天也得紧闭设防。

北匈奴不断侵扰边郡,终于迫使明帝下决心进行反击。永平十五年(72年),奉车都尉窦固等将兵出屯凉州(治今甘肃张家川),预示着与北匈奴的最后决战即将爆发。

三、最后一战——金微山之战

在两汉之际的汉匈冲突中,匈奴铁骑频繁地出没于汉北境之上,几乎整个北境都受到程度不同的骚扰,西域也重入匈奴的彀中。然而,汉匈传统的战场——河西地区却保持着安宁的局势,这与割据河西,据境自保,被当地豪强推为行河西五郡大将军事的窦融有直接的关系。匈奴曾试图重占河西地区,均被窦融击退,此后不敢再染指河西。建武五年(29年),窦融归顺光武帝,被任为凉州牧,继续镇守河西,后虽奉调入朝,但河西大局已定,匈奴无隙可乘,光武帝得以集中兵力在北境抗御南侵之敌,无西顾之忧。但在公元48年之后,随匈奴的南北分裂,汉匈战争的态势发生重大变化。北匈奴南侵的路线被亲汉的南匈奴所阻断,其东北部又受到乌桓、鲜卑的压迫,被迫向匈奴右部转移,企图利用西域诸国的人力物力资源继续与汉为敌。在这种形势下,西域与河西地区所在的凉州及并州西部就成为汉匈交锋的主战场。或许是因为窦氏久在河西地区的缘故,东汉时二位与北匈奴作战的有名将领窦固、窦宪,都出于这个威名显赫的家族。

永平十五年,明帝决心出击北匈奴,遂命显亲侯窦固等大臣议击北匈奴事。谒者仆射耿秉认为,武帝时占据河西,分离羌、胡,西域内属,最终迫使匈奴归附。当前汉匈形势与武帝时期颇为相似,北匈奴之所以猖獗,是由于重占西域的缘故。因此,耿秉建议汉军先出击白山(天山山脉东端),攻占伊吾,击破车师,重新经营西域,以断匈奴右臂,然后可战胜北匈奴。明帝完全同意耿秉的见解,因窦固曾随伯父窦融在河西,明习边事,所以任命窦固为奉车都尉,骑都尉耿忠为副将;耿秉为驸马都尉,骑都尉秦彭为副将,率兵屯于凉州。

永平十六年春二月,汉发兵数万人,分兵四路,同出塞击北匈奴。窦固与耿忠出酒泉塞,与北匈奴呼衍王战于天山,斩首千余级,追击至蒲类海,攻占伊吾城,留守一些士卒屯田后班师回塞内。其余三路汉军因北匈奴闻风而逃,均无功而返。正是在此次战役中,窦固发现假司马班超颇具军事才能,遂命其率三十六名随员出使西域。从此,班超开始了经营西域漫长而又艰苦的历程。十七年冬,窦固等率一万四千骑出敦煌昆仑塞(今甘肃安西),于蒲类海大败北匈奴白山部,乘胜攻占车师前后国,复置西域都护与戊己校尉,恢复了汉在西域中断近六十余年的统治。十八年春,窦固奉诏罢兵,回到京师洛阳。就在窦固大军离开西域之后,北单于蒲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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